第六章:彼此信赖

水夜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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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宫,佛堂后的禅房里。

    香怡将被褥铺好后,一屁股便坐到了床榻下,想哭,却又不敢哭,只能红着眼瞅着似乎还很悠哉的南宫霓。

    “公主,您脾气真好,奴婢都快气死了。”

    抄着经文,南宫霓头也未抬,只笑道:“有何可气的?习惯了便好。”

    “可是,那个硕妃娘娘也太过份了,您手都伤成这样了,还罚您抄经,这不是故意的吗?”

    香怡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刚刚才给南宫霓上完药的她,自然知道南宫霓的手伤得有多严重,虽然不至于会残废,但还是很痛啊!

    手这么痛还要抄经文,实在是让她觉得很心疼,她倒是想帮主子抄的,可是她们姐妹虽然在南宫霓的调教下识得几个大字,可要是谈写字的话,就实在有些见不得人了,是以,真真是想帮也帮不上,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她只说了让本公主来佛堂面壁,是父皇让来抄经的。”

    说到此处,南宫霓不免感怀,越帝的心思她如何会不懂?硕妃故做‘大度’让她来面壁,明的是放自己一马,暗里,却是将‘生杀大权’又抛还给了越帝。为了取悦自己最宠爱的妃子,越帝便特意加了这个抄经的‘重’罚,为的,亦只是告诉硕妃,他没有偏向于自己的女儿而不顾他最宠爱的女人。

    很寒心,但,也正因为这种寒心,让她明白了自己有几斤几两,在凰宫,除了母后以外,就连父皇也再不能信任。

    许是听懂了南宫霓话语间的自嘲之意,香如睨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示意她不要再多问,可自己,却是忍不住又提醒道:“公主,以后还是不要再故意激怒硕妃娘娘了,看看您这伤,奴婢看了都心疼?”

    闻声,南宫霓顿了顿,终于停下手来,据着盯着香如的眼,反问道:“你觉得本公主是故意的么?”

    香如一愣,红着脸便跪了下去,本坐在地上的香怡一见姐姐如此,立马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规规矩矩地跪到了南宫霓的身前:“公主息怒,奴婢们不敢再胡说了。”

    “为何本公主就不能去惹硕妃呢?”南宫霓半眯着眼,似是在思量着什么,柔柔的眉头,亦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见南宫霓似乎没有要发怒的意思,香如又胆大地开口,苦口波心地劝着:“公主,奴婢们也是为您好,硕妃娘娘现在一宫独大,如果您再这么和她斗下去,您不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香如本想说南宫霓不是硕妃的对手,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又改口说了另一句。本以为,这话一出,南宫霓一定会像以前一般任性地哭骂硕妃不止,岂料,她却仍旧只是保持着那半眯着眼的状态,愣愣地,呆呆地,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公主,奴婢是不是惹您生气了?”

    摇了摇头,南宫霓忽而冷声道:“一宫独大?没错,正因为她一宫独大,所以,本公主不能再放任她如此下去了,如若不然,母后的地位岌岌可危。”

    闻声,两个婢女同时被惊道,香怡嘴快,率先叫了起来:“公主,您该不会真的是故意放雕,伤……伤的硕妃娘娘吧?”

    “是又如何?”

    她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知道眼前跪着的两个小女子至死也在守护着她的孩儿,这样忠心不二的婢女,纵然她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也绝不会出卖她。是以,明知自己所说有多么的大胆,可她还是据实以告,不愿再瞒着她们俩。

    香如到底还是比香怡要镇定,虽然吃惊,倒也没有失仪,只奇怪地问道:“公主,您是怎么让那雕儿听您的话的,那明明就是刚刚找公子礼要来的雕儿啊,都还没有养熟呢!”

    那样的雕儿,自然是不能养熟的,如若不然,她又如何为自己的行为开脱?此番,她虽伤了硕妃,可硕妃大约也是知道她没有养过雕儿的,只会认为她是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至于那雕儿的行为,也绝不是她所教唆,而是一切都出自本能。她第一眼见到那只雕儿,便在它的眼中读懂了那种饥饿的凶残,虽不知公子礼饿着这只雕儿的本意是什么,但,这种因饥饿过度而滋长的凶残本能,却正是她现在所需要的。

    她虽不知硕妃会不会恰好经过御花园,但她却知道硕妃养了只肥得能流油的猫儿,就算不是今日遇上,总有一天这雕儿也能派上用场。只不过,时来运转,天助她也!

    才刚刚将雕儿要到手,这硕妃也直接撞到了她的刀口上。此时不咬,更待何时?

    盈盈一笑,南宫霓复又落笔疾书,一边写,一边娓娓而道:“雕儿不必听本公主的话,只要,够饿就行。”

    “可是公主,您这样的话,硕妃娘娘怕是不会放过您了。”香怡心里有点怵,本觉着这话不该说,可还是太害怕,所以犹豫了几番还是说了出来。

    南宫霓眉眼沉静,不急不燥,只淡定自若道:“她是不想放过本公主,可是,那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再做回一宫独大的硕妃娘娘。”

    “……”

    闻声,香如香怡两姐妹顿时有些傻眼,这样有气势的话,从公主的嘴里说出来,为什么感觉这么和谐?

    平日里,公主说话总是一幅温温柔柔的样子,虽然有时候会发发公主脾气,伤心了也会任性地大哭大叫,可那种感觉都不像今天。特别是公主的那一双眼,明明还是那晶莹如琉璃般的眼,但就是让她们觉得不一样了,从里到外,脱胎换骨,就好像不是一个人似的。

    姐妹俩的沉默,让南宫霓终于又停下了手中的笑,转眸,她目光灼灼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姐妹俩,直白地问道:“知道本公主为何要跟你们说这些吗?”

    “奴婢们愚钝。”

    搁笔,南宫霓缓缓自书桌前起身,背光而走,幽幽道:“这个宫里,除了母后,本公主只信你们两姐妹。”

    “公主……”

    “公主……”

    一语出,两姐妹顿时惊到花容失色,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惊的。她们那样低微的出身,甚至从未想过有一日能得善终,可是,她们高高在上的主子,大越皇室的嫡长公主,却对她们说她信她们,而且,只信她们。这种感觉,比给她们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生活还要让她们觉得窝心。

    在这样弱肉强食的时代,能得到主子的信赖,该是多值得庆幸的事?她们何德何能?竟能得主子如此的赏识?

    感觉到她们内心的震慑,南宫霓转首又道:“香如,香怡,你们会让本公主失望吗?”

    “不会,奴婢们万死不辞!”

    “不会,奴婢愿服侍公主一辈子。”

    异口同声,两姐妹此时已不自觉地泪流满面,自幼被卖身为奴,有幸成为公主的贴身婢女,更有幸让公主如此重视,她们是激动坏了,也是高兴坏了。

    回身,走返于姐妹身前,南宫霓玉手轻抚,将姐妹二人一一扶走,温言道:“都起来吧!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如此。”

    忍不住又有泪水落下,香如颤声道:“公主,您,您变了。”

    回眸,南宫霓冷幽幽的眸底,此刻已回暖,她眯着眼笑,有些俏皮地问:“变了吗?”

    “是,公主变了,变得好像有些不认识了。可是,奴婢却觉得,您这样更让人心安,跟着您都好像胆儿都变大了似的,不会像以前那样害怕了。”香怡很激动,以至于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手舞足蹈,她不知道什么是气势,也不懂什么是霸气,更不懂什么叫折服,她只知道,现在的公主她喜欢,比以前还要让她喜欢。

    蹙眉,南宫霓略显意外地问:“以前跟着本公主的时候,你们会害怕?”

    香如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遇到硕妃娘娘的时候,会……会有一点……”

    “以后,本公主不会让你们再害怕了,相信我吗?”

    香如笑道:“奴婢相信。”

    香怡也笑道:“奴婢也信公主。”

    闻声,南宫霓莞尔,为这两姐妹无条件的信任,也为她们不算动听,却真挚可亲的语言而微微动容,可以彼此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

    那一刻,南宫霓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变得有多强。但,从今往后,她要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所有她想保护的人,包括母后,包括太子,包括眼前这俩姐妹。

    谁要再敢动她的人,她必十倍百倍千倍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