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是人是鬼

水夜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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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得太入神,南宫霓甚至未发觉他已悄悄在靠近,待他突然伸手捉过自己的手臂,她方才愕然清醒。下意识地挥臂,试图抽回自己手,可他却死死捉住,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

    “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

    燕礼的口气变得很生硬,冷冷的,却又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关心。南宫霓一时看不懂他这个人,只能任他捉着她的手,将她生生拖到了某处石桌前。

    将她按坐在石椅上,燕礼很是自然地去卷她的衣袖,南宫雪下意识地缩了缩手,不好意思地说:“算了,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真是小伤的话?会红了半边的衣袖?”

    燕礼不怎么高兴地看着她的衣袖下半截,虽然也没他说的那么夸张,也没有真的红了半边的衣袖,但,零零星星的血痕,也看着分外的扎眼。

    方才一直被这地宫给吸引了注意力,南宫霓也忘了手上还有伤,现在被他这么一提,忽然也觉得伤口处还在隐隐作痛,貌似还肿了好高。是该检查一下手上的伤的,只是……

    咬了咬牙,她如是说:“男女授受不清,你不要……”

    不等她将话说道完,燕礼不屑道:“在这种没有活人只有死人的地方,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们授受不清过了?”

    南宫霓脸一红:“那也不行。”

    一听这话,燕礼也不高兴了:“公主是真的介意所谓的名节,还是不愿意让我帮你疗伤?”

    “都是。”

    气氛,瞬间冷凝。

    燕礼突然便沉下了脸,似乎很是介意南宫霓的回答,又似乎自己在别扭着什么。南宫霓看着这样的他,突然觉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个男人,时而热情,时而冰冷,时而温柔,时而又霸气,这反复无常的性子,有时还真让人有些心有戚戚焉。

    南宫霓心头惶惶,正琢磨着是不是离他远一点才比较安全时,他突然又一次伸手紧紧捉住了她的手,南宫霓条件反射地向后一缩,他却突然使劲将她拉得离他更近。她还想反抗的,他却突然在她耳边温柔低语:“别闹了,这里可不比外面,尸气很重,你的伤要再不包扎好,会溃烂化脓的。到时候,你私自出宫的事,便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闻声,南宫霓怔怔一愣,脑中正天人交战,再回神,却见燕礼早已自顾地扯开她的衣袖,细细查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了。

    这时候,再挣扎是不是太矫情?

    她虽然不想与他过多亲近,可是,她的手臂也同样重要,且不说她不愿自己的手上溃烂化脓,单说要瞒下伤情这一点,她便有些拿捏不住了。万一,真的让硕妃知道了这件事,一定又会借机跑到父皇的跟前说自己的不是,到时候……

    算了,抱也的抱了,看了看了,权当再吃一次亏好了。

    南宫霓不再反抗了,燕礼的眉头却越蹙越深了,这个男人生得太美貌,便是那蹙眉的样子,也颇有些倾国倾城之势,南宫霓一时看得入神,竟未发觉他已开始给自己上药,待得他细细包好了她的伤口,好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追问道:“你哪来的药?”

    燕礼指了指石桌上摆好的药箱和药瓶,坦然道:“这里,应有尽有。”

    “你准备的?”

    金创药,棉纱布,貌似还有盆清水,刚才明明没有的,她只是恍惚了一小会儿,就多出来了这么个东西?他什么时候弄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耸耸肩,燕礼理所当然道:“不然呢?还能是那些南溏的老祖宗特意为咱们准备的么?”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

    “有几年了吧?”

    “为何要在此处放置这些东西?你打算逃出凰宫后,便住在这里以逃避官兵的追捕么?”

    南宫霓说话的时候,燕礼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可听到这里,他那漂亮的眉头,便又一次不羁地挑起。他看着她,用一种非常不满的口气问:“我用得着逃吗?”

    “不用吗?谁不知道你想逃回湘国,若不是没有通关令,你恐怕早就……”话未说完,南宫霓的眼前突然便出现了燕礼的手,而他的手中挂着的,恰好是一个闪闪发光的令牌。看着那令牌上的字,南宫霓整张脸都变了色:“你,你偷我的东西?”

    燕礼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慢慢悠悠道:“什么叫偷?我不过是想向你证明,所谓的没有通关令,不能出城的说法,对不我适合。我只是还没打算离开越国而已,不是离不开。”

    “把紫金令还我。”

    唇角一挑,燕礼乖乖送上手里的紫金令,笑道:“连这么重要的东西掉了都不知道,还说我偷你东西?公主,你实在比我想象中要笨多了。”

    “你……”

    见她涨红了脸似又要生气,燕礼好笑地瞅着她问:“好了好了,言归正传,公主不想洗个澡,再换掉身上这些湿衣服么?”

    “……”

    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看上去还算明亮的石室,燕礼漫不经心道:“喏!那边有间石室,你要沐浴也好,更衣也好,还是休息也好,去那里就行了。”

    “也是你特意准备的?”

    沐浴?更衣?休息?在这种皇陵里?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话,她对他的恶趣味,还真是无法苟同了。

    “公主别误会,特意为我自己准备的而已。”

    闻声,南宫霓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不是为她特意准备的,是为他自己准备的,也就是说,他应该不止一次‘住’在这里了。

    和一群千年老祖宗同睡在地底下,这种感觉……

    万般恶寒,南宫霓最终却还是听了燕礼的话,乖乖去了那间石室。一进门,南宫霓便呆了,那石室外表看着简陋,内里竟是十分奢华,就连照明之物,亦非普通的火把,而是几颗硕大的夜明珠。

    南宫霓感慨地看着石室内陈设,良久,方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那名贵的波斯毛毯上。那上面,摆放着几件衣料上好的华服,最让她惊奇的是,那些华服正好是女式的宫装。想到此处乃是南溏皇室的皇陵,她不禁又有些犹豫,如若她猜的不错,这些华服,该是南溏某位帝妃的陪嫁之物。

    死人穿过的衣服,她现在要穿到自己的身上?那种感觉,又让她觉得不舒服了。

    忍了许久,还是觉得身上粘腻得难受,但在这种地方沐浴她还是有些不敢,不是害怕那些老祖宗会突然爬出来吓她,而是担心石室外的那个妖孽男人。抬眸,再度小心翼翼地看向石室的门口。几分挣扎,几分犹豫,最终,南宫霓还是决定换下身上那件早已湿透了的太监衣。

    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又何惧一件死人的衣?

    挑了件相对朴素的华服换上后,南宫霓熟练地放下自己糯湿的长发,任它们披散在背后,这才对着铜镜慢慢梳着头。虽是死人的地盘,该有的物件却一样也不少,南宫霓甚至惊讶地在那梨花木桌上发现了女人可用的脂粉与口脂。虽然,她敢穿千年前死人的衣物,可是,千年前的脂粉与口脂,她还是没有胆子去动的。

    笑着推开桌上的东西,她静静地梳着发,正梳得认真,突然听到身侧似乎有什么人在小声地说话,而且,声音听上去好像是个女人。

    女人?地宫里的女人?

    倏然间,南宫霓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呼喝着大叫出声:“谁,出来!”

    几乎在同时,燕礼一阵风似地来到了她的跟前,紧张地问道:“怎么脸白成这样了?是不是着凉了?”说罢,他还主动伸手摸了摸南宫霓的额头,她烦燥地拉下他的手:“我没事,只是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是鬼门关内走过一遭的人,对于神鬼之说,自是深信不疑,虽说不至于太过害怕,但,也做不到充耳不闻。那个声音绝对不是幻听,她是真的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我吗?”

    “自然不是你了,是个女人,地宫里的女人。”

    闻声,燕礼一笑:“你是说,鬼?”

    “不知道,但我真的听到声音了,是女人的声音,好像还有哭声。”最惊悚的便是这个了,如果只是女人的声音倒也还好,只是,那样的哭声,在这石室里回荡的感觉,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挑眉,他仍旧只是笑:“这样吗?”

    “怎么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

    燕礼耸耸肩:“有什么奇怪的?又不是真的鬼。”

    言至此处,南宫霓漂亮的眸子眯了又眯,她阴侧侧地瞅着他,逼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认识那个女人?”

    “当然认识了,你不也认识吗?”

    闻言,南宫霓愕然:“我?我怎么可能认识?”

    “再仔细听听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认识那个女人。”他诱导似地开口,南宫霓却只是犹疑,正待追问他究竟何意,耳边,却又一次传来了那个似有若无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