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陆戚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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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嫔谋害先皇后,暗杀宫女叶宁春家人共十一条人命的案件果如慕锦毅所说的那样,叶二姐生前已经做好了部署,只要负责查案之人顺着她布下的线索追查下去,真相便能呼之欲出了。

    先皇后与佑元帝本是少年夫妻,又是在最得宠、最美好的年华逝去的,更何况她还生下了皇长子,如今的太子。对于她的早逝,佑元帝自然是万分痛惜。

    如今得知原配皇后竟然是被人谋害,并非之前以为的病逝,他只觉得整个人都懵了,尤其是得知杀人的竟然是一直极得他宠信的谭嫔,他摇晃了一□子,心里又痛又恨。

    他宠爱了十几年的女子,原以为是个温柔善良可人的,却不曾想过竟然包藏着那等祸心!他冷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的谭嫔,往日令他极为怜惜的泪水,如今瞧着却极其虚伪。

    谭嫔偷偷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心中越发绝望。之前她陷害楚*不成,佑元帝认为她因妒生恨,故意带着人撞破他的好事,盛怒之下夺了她的封号,并将她降为嫔。

    那个时候她虽惊慌,但却并不绝望,皆因她多的是手段能再次勾起佑元帝的怜爱。就算当年毒害皇后之事败露,只要没有张扬出去,她亦有几分把握能保全性命、保住儿子及谭家,虽说皇后在世之时亦颇为得宠,但这十几年陪伴在佑元帝身边,充当解语花角色的却是她。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偏偏那叶二姐将此事嚷得人尽皆知。

    未等佑元帝从震怒中平复过来,又接到密报,他派出去查皇后之死的官员挖出了谭家这些年勾结皇商宁家及部分官员,贩私盐、偷卖兵器,独霸金州一段漕运等□□。

    这一下,佑元帝实在是再无法忍耐了,他狠狠地砸了御书房不少茶碗,差点连御案都差点被砸掉一个角来。

    太子作为先皇后唯一的儿子,得知生母竟然是被人所害,而他这些年来竟然一直对杀母仇人孝敬有加,不由得怒急攻心,竟一口气提不上来晕了过去。

    一时间,朝臣对这位被蒙在鼓里的太子殿下万分同情,纷纷上书请求严惩凶手。

    即使朝臣不上书要求严惩,佑元帝也不会再包庇谭嫔及谭家了,当日目击叶二姐喊冤的可不仅仅是大商国百姓,还有几个邻国的使臣,若是他不能秉公处理,日后又怎么维护大商国帝王的威信?

    最终,谭嫔被贬为了庶人,打入冷宫,赐三尺白绫,五皇子跪求在宫中三日三夜,也无法救回他生母的性命。

    而谭家、宁家及涉案的官员,则是一律被抄家,成年男子被判斩立决,女眷及孩童则被发卖为奴。

    五皇子府中,曾经的叶四姐,现在的五皇子宠妾刘氏,双手被吊在铁架子上,身上是一道又一道血迹斑斑的鞭伤。

    “说,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的?是不是太子?”五皇子狠厉地盯着这个他一直视如珍宝的女子,心中又痛又恨。

    叶四姐一声不吭,任五皇子手上的马鞭一次又一次地朝她身上抽来。

    早在谭嫔死、谭家父子被处斩之时,她便存了死意,否则那日慕国公府世子派人来接她时,她便不会拒绝跟来人走了。

    五皇子抽红了眼,力度越来越狠,他恨,恨眼前这个糟蹋了他满满心意的女子!他更恨自己,明知她是别人派到自己身边的细作,却仍一次又一次地纵容着她,事至今日亦仍不舍得杀了她!

    叶四姐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意一般,无论五皇子抽打得有多狠,她甚至连哼都不曾哼过一声。

    德妃杀了她的家人,如今她又害了五皇子的生母及外祖家,两家的仇大抵也可以消了,她终于不必再日日夜夜活在仇恨当中,也可以安心去找死去的家人了。

    恍恍惚惚间,似是又回到曾经温馨和乐的家中,三岁前的记忆她其实也是模模糊糊的,但印象中最深的便是爹爹总爱用他那又硬又密的胡须扎她的脸,扎得她尖叫不已,往往这时候娘亲便会笑着出来阻止。

    那个家,很简陋,甚至比不过五皇子府的下人房,可是,却是她内心深处最美好的地方。

    五皇子也不知自己打了多久,当他发现叶四姐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双眼紧闭,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时,手中的马鞭便‘叭’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颤抖着去试探她的呼吸,很微弱,很微弱,微弱到差点感觉不到一般……

    他一把将绑着她双手的麻绳解开,强撑着抱起她,伏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道,“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又怎敢这般轻易便死去!”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楚*自然也是知晓。前世直到她死,也未曾听闻过先皇后是被毒害的这事,如今突然爆出这样一桩,她心中的震惊不可谓不强烈。

    直到她抓住慕锦毅问起,慕锦毅才将实情告诉了她。

    楚*叹息,经此一事,五皇子,有这样一位谋害当朝皇后的生母,这辈子估计也与那个位置无缘了。

    “少夫人,二夫人来了!”屋外的玉珠进来禀。

    听闻二弟妹来了,慕锦毅便避了出去,楚*无奈,这个文氏最近实在是来得勤了些,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大嫂,怎的不见小侄儿啊?”文氏与她见过礼,便问起了小阿盼。

    楚*笑道,“被他祖父抱过去了!”

    自经过上次私盐那事后,慕国公果然如他当初所保证的那般,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府中,无论往日那些交好的友人如何叫都一律不当一回事,而孙子阿盼出生后,他更是有孙万事足,整日乐呵呵地逗弄孙儿,连一向爱到不行的戏曲都抛到了脑后。每日只要瞅着楚*抽不得空,他便派人来接阿盼。

    楚*见他对儿子确是真心实意地疼爱,也乐得让他们亲近。

    文氏听到阿盼被慕国公接走了,自然又是好一番夸赞,赞阿盼聪明伶俐,府中无人不疼,无人不宠。

    楚*暗自叹息,“二弟妹来可是有什么事?”

    文氏见她如此直接,倒一时有点不知如何反应,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我听闻府里近段日子打算增添一批下人,便打算来问大嫂一声,我那院里用的人,到时能否让我自己挑选?”

    楚*想了一下,府中添人,都是先由管事的婆子先挑出一批,然后再经过两层筛选,最后才到当家主母处,由主母决定留下哪些。文氏既然想自己挑些得力之人,这个也并无不可。

    想到这,她便点头道,“此事不难,终究也是你自己要用的人,当然要挑些合心意的,二弟妹若是不怕麻烦的话倒也可以自己去挑选合心之人。”

    文氏见她同意了,心中也甚为欢喜,如今她房里除了两名陪嫁的丫头和一个自小在身边侍候的婆子外,其余的下人基本上都是原来慕国公府的家生子,她用着也觉得放心不下,便打算利用府中添人的机会自己亲自选出几个,以便日后多几个得力的。

    文氏既然达到了目的,也识趣地不再久留,随便又闲聊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离去了。

    “世子爷,你一直命属下追查的那名叫胭脂的女子终于现身京城了!”一身黑衣的下属朝着上首的慕锦毅禀道。

    “果真是她?”慕锦毅急问。

    “属下按照您所给的画像,命人每日注意着京城内来来往往的牙婆子,将她们手上卖身的女子仔细查探过一番,今日便在一名来自金州的牙婆处发现了这个胭脂。”

    慕锦毅紧握双拳,前世未能查清楚*的死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前些年他一直追查那个胭脂到底是何人,只可惜人海茫茫要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是故他只能改变策略,守株待兔!

    若对方仍是不怀好意,那她自会如前世那般潜进国公府。若她不来,说明今生又有些事改变了,那他也不会再执着于此。

    “府中近日将会增添一批下人,您说她是否打算混进里面……”

    慕锦毅沉默不语,前世对方的确是这样混进来的,今生看来她还是打算采取同样的方法。只不过,他敢冒险让她进来吗?前世她害了*,被抓后宁愿自尽也不肯明说,今生万一她来个鱼死网破呢?

    他是否承担得起那后果?

    “阻止她,不要让她踏进国公府半步,必要时……”

    “我不同意!”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楚*边坚决地表示反对,边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你,你怎的来了?”慕锦毅迎上去,接过她手上的食盒,又朝一旁的下属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下去。

    下属躬躬身,便欲悄悄地退出去……

    “慢着,方才世子吩咐的话暂且不要去办!”楚*突然发声,成功止住了那下属的脚步。

    下属犹豫地望了望慕锦毅,不知道是否要听楚*的。

    慕锦毅叹息一声,朝他挥挥手,“先下去吧,那事便听少夫人的,暂且什么也不要做,等我命令!”

    那人点点头,“属下遵命!”便躬身退了出去。

    “胭脂既然到了京城,若是不让她进来,那又怎查明前世那杯毒酒的缘由?如今我们都清楚她的目的,倒不如将计将计,彻底查明真相?”楚*固执地望着慕锦毅道。

    慕锦毅摇摇头,低声道,“我输不起!”

    楚*不明所以。

    慕锦毅直直望着她双眼,沉声道,“我没有可以将你护得滴水不露的把握,万一将来对方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我承受不起那后果……”

    因为心存畏惧,所以再周密的计划都不足以让他完全放下心来。

    他不敢赌,因为他根本将输不起!

    楚*沉默了片刻,才望着他道,“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上辈子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死去!至少,我要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她对我动了杀机!这件事不解决,我这以后都会不安心,不知道自己哪一日又会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这些我都清楚,若是你担心,那我便先命人取了她性命……”

    “这根本不是她是死是活的问题,你自己也曾经说过,她背后也许还有人,杀了她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若是她背后之人又派个我们完全不认识的人来,那岂不是更危险?”楚*反驳。

    慕锦毅叹口气,这些他又何尝不清楚,只是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打消她让胭脂进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