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自裁

连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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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九章

    女人的小心思呀?

    孔桢生来聪慧伶俐,自小跟着孔讷读书,见多识广,有些心机不奇怪。

    赵琛摇了摇头,也不以为然。

    事实上,他就喜欢女人知情知趣,聪明些,如正妃薛氏,堂堂薛国公府嫡长女,自小教养严苛,身为主母,主持中馈,能把偌大一个英王府打理得仅仅有条,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就算玉夫人,出身低微些,也善解人意,知道眉眼高低,身段缩放自如。

    死者是樊御史长子樊驰,杀人疑凶是今科状元梁启诚,一时,京中哗变,说什么的都有。

    此案是京城中热议的话题,京府尹特别重视,起早摸黑地查探审讯,当时,出现在石湖别墅的宾客,包括仆妇、下人,都被反反复复盘查了几遍。

    过了几日,事件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翻转——

    杀人者并非梁启诚,而是樊驰嫡亲兄弟——樊骋。

    宴上觥筹交错,美酒香醇。

    樊家兄弟二人醉了,又找了一个角落躲着,偷偷摸摸地享用着得来的“五石散”。

    言谈之间,为了一件琐事争执起来,继而争吵不休。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又兼心神恍惚。

    樊骋一气之下,就伸手拿了分割鹿肉用的小刀,往兄长腹上捅了一刀。

    樊驰倒地不起,一命呜呼。

    樊骋料不到会如此,受了惊吓,才清醒了一些,灵机一动——指证梁启诚是杀人者,又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拿起匕首,就往梁启诚肩膀扎去,说是要跟梁启诚决一生死,为兄长报仇。

    却是做张做乔的意思。

    一来,梁启诚离他们兄弟近。

    二来,梁启诚也的的确确曾跟樊驰吵了一架,众目睽睽之下,旁人都看在眼里的。

    三来,又有死者亲弟亲口指认。

    梁启诚嫌疑最大,因此,才当场被京府尹抓了,关进牢里。

    等到白璇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元月廿二。

    芙蓉园。

    抱石别墅的寝房内,摆着一屋子的紫檀家具,全都明晃晃地嵌着宝,百宝架上搁着一颗硕大夜明珠,明珠生晕,映得室内金碧辉煌。

    靠墙,摆了一张四柱大床,挂着一幅藕荷色绣海棠花缎帐。

    外头下着春雪,室内烧着火盆,倒也不冷。

    白璇坐在床沿,扶着一根床柱,正在那里发呆。

    门被推开,发出“嘎吱”一声,就看见赵琛缓步进来。

    白璇忙站起来:“王爷!”一边叫人,一边满怀期待地看着赵琛。

    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缎袄,纹饰素净,只腰身收得窄,越发衬得曲线玲珑,前几天病了一场,脸越发地小了,越发地莹白了。

    这个颜色倒是衬她。

    赵琛觑了她一眼,才挨着白璇坐下,淡淡道:“今天下午,梁启诚就可以出来了。”

    “多谢王爷!”

    白璇心头一松,突然克制不住眼睛一热,飞快地看了赵琛一眼,正好与他打了个照面。

    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眼神仿佛胶凝在白璇身上,目光炽烈热烫,一把扶在白璇手臂上,站起来,笑着道:“你的心事,也算是放下一半了?要怎么感谢本王?”

    明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白璇听着,只觉得心乱如麻——

    赵琛却只随口一说,又道:“芙蓉园这么大,景致又美,你也别总待在屋子里,多出去走走!”忍不住嘴角翘了翘:“外头下了雪,本王种的那几棵绿萼梅终于也开了!正好泛舟湖上,赏雪观梅!”

    屋子里丫鬟不在,赵琛也不叫人进来,亲自拿了孔雀翎雀金裘替白璇穿上,又替她系上丝带,手掌覆在她脖颈处,眼沉沉地盯着:“这价值千金的雀金裘,跟你才配!本王的女人,可不能穿得跟个乞丐一样!”

    牵着白璇的手,就往屋外走去。

    他手握得紧,白璇只觉得手指尖都快要被掐断了。

    他步伐又大,白璇只得一声不吭地跟着,脑海里千头万绪——若是大爷回了家,发现自己不见了,他会怎么想?

    他的身体好些了吗?

    谁会照顾他?

    都过了元宵,不知道怎么的又下起了雪,芙蓉园里外,已经冰天雪地、粉妆玉裹。

    天边也是白茫茫的,跟远山一色。

    雪积得厚,都快要没到膝盖了。

    白璇一路上都想着梁启诚,正心思恍惚,穿着一双鹿皮靴子,站在走廊边是,一步都没有迈。

    赵琛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下来,脸沉了沉,索性把她抱了起来,步下台阶,面上笼罩着一层霜般。

    脚踩在雪上,窸窣有声。

    下了台阶,就是渡口,正停着一艘画舫。

    船头站着一个健壮的仆妇,穿着蓑衣,戴着斗篷。

    这画舫狭窄,船舱不过一张床大小,两边各开着一扇窗,中间放着一张矮桌,旁边是一个红泥小炉,正在烹酒。

    舱门合上,画舫就往湖中央而去。

    隐约可见岸边雪堆之上,绿萼梅竞相绽放。

    白璇脱了雀金裘,挂在墙上,找了个角落坐了。

    赵琛坐在矮桌边,背靠着船舱,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扯过她抱在腿上,附在她耳边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声:“离得那么远?本王会吃人吗?”

    外头,那仆妇在划船,有船桨点水的声响。

    白璇坐在赵琛怀里,一声都不敢吭。

    赵琛伸着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脸。

    他的手粗糙,又硬硬的薄茧,不知道是握笔所致,还是被剑磨出来的。

    蹭在她脸上,一阵阵的生疼。

    白璇觉得自己就像个任人取乐的粉头一样,身体越发僵硬起来。

    就听见赵琛淡淡吩咐道:“给本王倒酒!”声音有些冷肃。

    白璇默不作声,斟了一杯酒递过去。

    赵琛接过,一饮而尽,把酒杯搁在地板上,突然伸手,把白璇往后一按。

    他手劲大。

    白璇冷不及防,被推得后脑勺撞在矮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半边脸都麻了。

    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她心里就想着梁启诚。

    从出门起,她就失魂落魄的,心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赵琛好整以暇地靠在船舱上,面色有些冷:“一直板着脸,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心不甘情不愿的,是什么意思?亏得本王怕你一个人太闷,搁下要做的事儿,专门来陪你,百般讨你欢心!怎么?知道梁启诚平安无事,安然无恙,就蠢蠢欲动,想回梁家去!”

    赵琛神情讥诮:“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你做梦?”突然,伸手掐在白璇下巴上,喝了一句:“给本王笑——”

    他到底是自小习武。

    白璇只觉得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心头本就满腔恼火,脱口道:“我又不是个陪笑的?”

    就听见赵琛飞快道:“你还真就是个陪笑的?”顿了顿,又挑衅地看了白璇一眼,“也就只配给本王打发工夫!”

    就听见白璇道:“既然如此,就……”

    赵琛却突然出声打断:“若是不想梁启诚倒霉,你最好马上闭嘴!”又冲着外头吼了一声,“把船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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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琛大概离开芙蓉园,回英王府去了。

    朱雀人在外头,并没有进来。

    寝房里,只得白璇一个人,只觉得死一般寂静。

    这几天来,白璇想想,前世里,自己怎么就没有被火彻底烧死,那样,黄泉路上,还可以和瑞哥儿作伴。

    好端端地要附生在白璇身上做什么?

    重生一回,就是为了来祸害梁启诚的?

    自己这算是什么?

    赵琛豢养的外室?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若是别人知道,堂堂今科状元——梁启诚的妻子,为了救他,委身做妾,又该怎么笑话他?

    她又怎么舍得梁启诚面上蒙羞?

    何必要这样活着,跟个粉头一样,供赵琛取乐?

    这样的活,岂非自甘下贱?

    就算她好死不如赖活着,自甘下贱,也没有本事蹚英王府的浑水。

    “平日里装得三贞五烈的,跟粉*头又有什么两样?”

    “不外乎是别的粉头要钱,你这个粉头看中的,是本王的权!”

    “你还真就是个陪笑的?”

    “也就只配给本王打发工夫!”

    呵呵,喜欢,赵琛的喜欢,多么无耻!

    赵琛的宠爱又多么浅薄,否则的话,前世里,她就不会落得那一番天地了。

    白璇伸手拔下头上金簪,猛地往手腕上扎去……

    鲜血四溢……

    作者有话要说:醋死你得了!一直没有特别注意,今天才发现——原来大家评论时,都叫英王爷赵渣o_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