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诞死婴

秋风无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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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云的肚子在沉寂两载岁月后,在1984年的10月终于又再次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喜讯。

    或者由于生活相对好转了很多,也或者是由于这两年来的意外打击,姜言高此次对于妻子的怀孕倒是表现的格外上心,脏活累活全都被他一肩扛下,绝不让郭云碰上分毫。

    对于姜言高的表现,郭云最开始时倒还是真是有些不自在。

    不过,当她看着丈夫脸上那股醇厚的笑意时,倒也就心安理得的养胎去了。

    因为在她心中很是清楚,虽然自己的丈夫不喜欢太多的孩子,但是希望有两个孩子的事,姜言高也是不止一次两次在她面前提及过了。这次好不容易才怀上,所以她自然不能让自己的丈夫失望了!

    在夫妻俩殷切的期盼之中,不知不觉又是九月过去了。

    1985年7月7日,这似乎是一个异常燥热的夏日。

    从早上起,一轮烈日就高悬在一尘不洗的碧空中,卖力地炙烤着这个小山村。

    清晨,天刚刚蒙蒙亮,姜言高夫妇所居住的这间祖屋就热闹了起来——因为今日是收稻的好日子,所以姜言高昨日就找了自家的兄弟姐妹前来帮忙。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吃过了早饭,就说说笑笑的下了水田,只余下郭云和姜言碧在家张罗午饭。

    姜言碧,是姜言高的二姐,也是六兄妹中唯一个在上次的‘死婴事件’中没有歧视姜言高夫妇的人,也是真心待自己弟弟和弟妹的人。

    其实,姜言高让二姐同郭云留在家中张罗午饭,就是因为他清楚——只有自己的二姐才不会让即将临盆的妻子去干一些重活,不像其他两个姐姐或者是另外两个嫂嫂。

    除此之外,更为主要的是,姜言碧是村中出了名的接生婆,有她在郭云身边自然更加方便应付一些突发事件。

    目送着一大群人下了水田,郭云和姜言碧才缓缓收回目光,然后说笑着进了屋内。

    诚如姜言高所预想的一样,二人一进屋,二姐姜言碧就硬是搀扶着郭云入了内屋,死活都不让她干活,即使是一些手上的轻活。

    在内屋待到十点钟左右,郭云实在是有些呆不下去了,就一个人偷偷溜进了厨房内。

    看着在厨房中忙得不可开交的二姐,郭云内心不由又是一阵过意不去。毕竟一个人要张罗十几个人的饭菜,那可不是一件易事。再加上今日太阳似乎特别大,虽然才上午十点左右,但是整个厨房里却是早已如同火炉一般了。

    低头瞅着脚下盆中泡着的一大盆青菜,郭云二话不说,就双手撑着后腰,艰难而又缓慢地落坐在了凳子上,然后认真地漂洗起了青菜来。

    但姜言碧似乎也是一个极为敏感的人,当她感受着身后地动静时,扭头直接讶地一声叫了出来。

    紧接着,她丢下手中的活,一个箭步就到了郭云身边,然后在二人的推脱之中,姜言碧硬生生地就要再次要将郭云送回内屋。

    “啊......”

    但是就在姜言碧刚刚将郭云搀扶起来时,一声惨叫就从郭云地嘴中传了出来。

    听着这刺耳地叫声,姜言碧当即忍不住一个冷颤,本来黝黑的面容之上就密布着汗珠,这下汗珠更像断了线地珠子一般,一股一股地往她下巴处汇聚,滴落在了身下的青菜盆中。

    还不待姜言碧张口询问情况,才刚刚站起来的郭云就脸色泛白地整个人压在了姜言碧的身上,昏睡了过去。

    使尽全力支撑着郭云的重量,并让郭云慢慢平躺了下去,这时姜言碧方才瞅见在郭云的两腿之间竟然全是血迹。

    伸手摸了摸血迹,姜言碧不由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原来情况和她在听见郭云惨叫时所想得完全一样——郭云竟然要早产了!

    虽然姜言碧是给不少人接生过孩子,就像郭云所生的前两个孩子都是由她所接生的一样,但是遇见早产的事,她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定了定神之后,姜言碧强行压下心中那丝焦虑,然后起身就欲将郭云抱回内屋。

    但是当她动手之后才发现,身怀六甲的郭云,根本不是她所能够撼动分毫的。

    别无他法,只能就地接生了!

    姜言碧先是使劲掐了掐郭云的人中,将她从昏睡之中唤醒了过来,毕竟昏睡着可是没法生孩子的。

    郭云一醒来,惨叫之声顿时就响彻了整个村落。

    紧接着,姜言碧撤来干净的被褥垫在了郭云身下,然后又是打来了热水......

    当然,忙乱之中,她自然也是没有忘记支会姜雪去寻姜言高回来。

    历经数十分钟的苦熬之后,郭云终于成功地诞下了一个男婴。

    可是当姜言碧将孩子抱在手中时,不由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因为手中的孩子并没有哭声传出!

    郭云张开婆娑的双眼,眼也不眨地盯着姜言碧手中的孩子,满脸尽是幸福之色。

    “二姐,孩子可以抱过来给我看看吗?”郭云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弱。

    但另一边的姜言碧,却是仍旧处在木讷之中,双目愣愣地盯着抱在胸前的孩子,根本没有听见郭云说得话。

    “二姐...二姐......”看着姜言碧面容之上透着地那一丝悲凉,郭云内心一沉,不由叫得越来越焦急

    “二姐...二姐!”

    又是数声急促地叫唤,而且叫声之中还带着一丝哀求和哭腔。

    “哦......?”半响之后,姜言碧终于反应了过来,先是一脸沧桑地盯了郭云一眼,而后才悄悄潜藏起了那丝悲凉,爆发出了满脸的喜意。

    “谢天谢地,母子平安!这下小弟可有得乐了,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姜言碧一边说笑着,一边一只手轻轻摸了摸郭云苍白的面容,不过另一边她那只抱着男婴的手,却是悄悄挪到了身后。

    郭云听着突如其来的安慰话,不知怎的却是突然一下子反常地坐了起来,然后一双眼睁得老大地盯着姜言碧,眼中呛着地满是泪水。

    “弟妹,快躺下!你刚生完孩子,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的!孩子的事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带孩子出去擦洗!”看着反常的郭云,姜言也是一惊,赶紧佯装意外地道。

    而且,说着姜言碧就欲起身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不!你骗我,我要看看孩子!”郭云一把抓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姜言碧,气息虚弱到了极点。

    被郭云死死地抓着,姜言碧只觉得手臂一阵生疼,但是她却是仍旧试图挣扎着摆开。

    但就在姜言碧刚刚挣扎了几下之后,郭云却又是突然意外地松手了。

    再次感受着郭云意外的反应,姜言碧不由心中又是一凛。只见郭云傻傻地坐在满是鲜血的被褥上,双目之中已经完全失去了色彩。

    看着郭云愣了片刻之后,姜言碧直觉得内心一阵刺痛,眼泪也是簌簌地落了下来。不过在她愣了片刻之后,脸上又泛起了一股坚毅之色,抱着孩子转身就往门外走了出去。因为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一定不能让郭云看见孩子,不然非出大乱子不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孩子没有哭声传出...孩子没有哭声传出!”

    才走出两步的姜言碧,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整个人不由一下子又停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外面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也是在一瞬间出现了诡异地变化,突然变得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