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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瞳下课出来后，町曜已经坐在了大堂的沙发上等她。
她走到町曜身边坐下，“今天这么早？”
町曜把杂志放到一边，右手轻轻握上林念瞳的小手，“多点时间陪你不好吗？”
“当然好，那现在是回家？”林念瞳笑着。
“今晚有人想见你，我们去豪庭。”町曜牵着她的手站起来走到外面等电梯。
“男的女的？”
町曜勾唇一笑，“女的难道你就不去了？”
“我才不会那么小气，女的我就回去打扮一下再去。”林念瞳在电梯的镜子里照了照自己的样子。
自从和町曜在一起之后，她越发觉得自己越来越爱打扮，她的皮肤天生就是素净水嫩，化上淡雅的妆容，更是如出水芙蓉般清丽。
“我的念念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了？”町曜垂眸看着林念瞳可爱的动作。
林念瞳瘪嘴，“我怕是情敌。”
每一个觊觎町曜的女人绝对是上等姿色的，她这个正牌未婚妻怎么也不能被人比下去。
“是我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我们订婚的时候他在国外，你还没有见过他，现在他刚回国，说想见见你。”町曜解释着。
夜幕深沉，两人来到豪庭已是晚上六点。
町曜介绍霍云天的时候，霍云天一直笑眯眯地盯着林念瞳看，“林小姐你好。”
“你好。”林念瞳略微不自然地握上霍云天递过来的大掌，脸上的表情些微的僵硬。
霍云天是一个很能聊的人，他和町曜是私立学校从小到大一起学习的好兄弟，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很铁。
可是这一整顿饭局下来，霍云天虽然说得起劲，但林念瞳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打量的目光偶尔停留在霍云天的脸上，蹙了蹙眉。
但是说到一些她感兴趣的话题的时候，她也会集中精神去听，偶尔和霍云天一起调侃她身边的男人。
“你知道吗？当时町曜在高中时候的成绩可真真是出彩，英文满分，数理那些科目却永远连50分都没有，害得我们班经常被教授列为重点批评对象。”
“还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町曜平时考试是不复习的，但是在他高二物理期末考的时候，他竟然破天荒地看了一个小时书，你猜猜他考了多少分？”
林念瞳好奇地问，全然忽略了身边坐着的男人脸色已经暗黑了下来，“该不会是零分吧？”
“哈哈哈哈，看来林小姐真的很了解町曜。”霍云天爽朗地笑了出声，点了点头。
町曜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他现在非常后悔把林念瞳介绍给霍云天认识！
林念瞳一愣，她该不会猜对了吧？
没想到町曜的理科这么差，可是为什么他的驾驶技术竟然这么好，看来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町曜，原来你在班上是拖后腿的。”林念瞳看着町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能顺利毕业不就行了。”町曜瞪了霍云天一眼，体贴地夹了一块牛肉到林念瞳的碗里。
林念瞳不知道的是，町曜在学校差一点毕不了业，只因为在高三那一年，他竟然义不容辞地加入了英国皇家空军，整整一年没有在学校上课，那一年，他酗酒抽烟样样精通，只差玩女人罢了。
而那一年，正正是他知道顾希存在的那一年。
“原来你也是想要毕业的。”霍云天继续打趣町曜。
“念念，别理他。”町曜温柔的嗓音响在林念瞳耳边，连眼神都懒得给霍云天。
霍云天微愣地看着如此体贴的町曜，他何曾见过这样的町曜，在英国，虽然有很多女人倾慕町曜，可是他依旧保持着洁身自好。
连他都几乎要怀疑町曜究竟是不是有问题了。
现在看来，那时的他或许只是还未遇上令他心动的人而已。
可是相亲而来的婚姻，也会幸福吗？
这些年来，他和町曜身边总是有形形色色的女人想要攀附他们，可是再漂亮再出众的女人，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离开的时候，林念瞳和霍云天仍有些意犹未尽，她好想再听多一点关于町曜的事情，他的过去，她竟也会如此的好奇，她想了解更多，知道更多。
和霍云天告别之后，两人坐进跑车，町曜并没有立刻发动引擎，林念瞳把安全带扣好，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和云天认识？”町曜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念瞳。
刚才吃饭的时候，林念瞳过于热烈的目光看向霍云天，不仅霍云天察觉到，连他也察觉到了。
林念瞳搅着手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说。
沉默了一会之后才道，“我不认识他，但是在一张照片上见过他，那张照片是莫佳静的。”
“他是回来结婚的。”町曜转过脸，慢慢发动引擎，跑车渐渐没入无尽的黑夜。
*
寒冬二月，气温渐渐回暖。
町盛在国内的首个私人飞机场正式运营，剪彩当天，町氏董事长町楚，町盛总经理顾希均到场参加剪彩仪式，而町曜作为町盛的机长则要进行空中花式驾驶表演。
温暖的阳光投洒下来，町曜身穿帅气的制服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高层身边更为出众，他脸上的神色淡寒，周身自然而然形成了一圈冷气，林念瞳知道他向来不喜多人的场合，更不喜这般出风头的表演，不过他的身份摆在那，他注定万众瞩目。
林念瞳和may站在比较后的位置，没有排班的空姐也都赶了过来，媒体记者早已在最前排的位置架好了摄像机。
剪彩仪式完结之后，町曜是第一个表演的机长，直升飞机在空中翻转，侧飞，继而俯冲又再次向上直冲云霄，身边的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金色的光线把直升飞机镀上了一层璀璨的外衣，如同一支深金色的羽翼。
第二位表演的机师是休假后归来的沈家言。
林念瞳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一个月没见，沈家言的俊脸明显地瘦削了不少，黑亮的眸光越过众人直直地看向林念瞳。
她颇为尴尬地垂下头躲过那炽热的目光，may推了推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阿言休假后好像变了。”
may说的意有所指，林念瞳当然感觉得到。
他没有出席订婚宴的原因她清楚，但是这样也是最好的结局。
不见，不念。
林念瞳沉默了一会后才淡淡地回答，“他瘦了。”
接下来的表演林念瞳显得意兴阑珊，沈家言的花式驾驶也同样博得了众人的赞赏，表演结束后町曜和沈家言代表町盛接受各家媒体的采访。
关于町曜媒体的关注度自然更高一层，几天前轰动a市的订婚宴因为不能让媒体记者参加，众人只有口耳相传得来的少量内幕。
此刻难得町曜接受采访，记者们当然不能错过这一个机会。
“町机长，为什么你会突然之间和林家的二小姐订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利益关系？”
“町机长，听说您的未婚妻是町盛的空姐，请问你们是在町盛认识的吗？”
“……”
町曜淡淡地笑了笑后回答，“我和林小姐的婚约在很久之前就定下来了，我和她的感情现在很好，请大家给我们一点空间，谢谢。”
沈家言站在他的旁边，俊脸沉静无波，眼底的暗色悄然汹涌着。
记者还想再问其他问题，町曜已经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离开，只留给大家一个颀长的背影。
“你和町机长真的是相亲认识的？”may听见记者的问题，向身边人八卦道。
“嗯，我爷爷和町曜的爷爷是老朋友，他们在我和町曜很小的时候就为我们定下了婚约，你是不是被网上说的那些假版本绕晕了，我和町曜真的是最普通的相亲认识的。”林念瞳认真地解释，有些好笑地看着may。
其实她现在依旧搞不懂町曜究竟是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和她结婚的，她从这样一个英俊优秀的男人身上找不到一丁点的安全感。
他太过于瞩目，而她，很平凡。
*
颜司明向莫佳静求婚了。
但是莫佳静拒绝了。
林念瞳赶到milk酒吧的时候，苏小琳便告诉了她这么一件劲爆的事情。
她并不惊讶莫佳静拒绝颜司明，莫佳静曾经和她说过，尽管颜司明曾多次暗示想要和佳静结婚，但是她完全没有结婚的念头。
但是苏小琳告诉她的情况是莫佳静特别的失落，失落得莫名其妙。
推开门，幽暗的包厢里，莫佳静坐在角落，淡蓝的光线投洒在她的脸颊，心神恍惚的情绪感染着身边的人。
她的面前摆着好几瓶堆放得整齐的啤酒，都是没有开瓶的，粘结在表面的水珠已经融化，这倒是令林念瞳惊讶。
要知道换做是平常，莫佳静一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啤酒是一瓶灌了又一瓶，直到完全醉了没有意识才停手。
而这次，这女人绝对不寻常。
林念瞳坐到莫佳静身边，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看着她眼角浅浅的泪痕问，“发什么呆？”
莫佳静抬头，黑亮的眼珠子扫了林念瞳一眼，又继续低下头闷闷不乐，一声不吭。
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被坏人骗光了零花钱的委屈模样。
苏小琳站在屏幕前，手里握着麦克风，扭头跟林念瞳打了个招呼后，竟然点了首《分手快乐》来唱。
林念瞳揽着莫佳静的肩膀，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说，“有心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心情会好一点的。”
偏偏在此时，苏小琳正唱到歌曲的*部分，“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林念瞳瞪着苏小琳的脊背，简直有种想要把她踹出门外的冲动。
莫佳静被悲凉的曲调感染，瞳眸渐渐又染上了一层湿意，泪水抑制不住地跳出了眼眶，在脸颊划出一条浅浅的线。
林念瞳心里一窒，忙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莫佳静脸上的泪水，那滚烫的泪珠灼热了她的皮肤也灼热了她的心。
莫佳静抽噎着，忽然趴倒在了林念瞳的肩膀上，啜泣着呢喃道，“vivian，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林念瞳眨了眨眼看着莫佳静滴落在她手背上的泪珠，莫佳静口中的他，她当然知道，就是前天町曜介绍给她认识的霍云天。
莫佳静16岁那年曾经寄住在霍家，霍云天当时已经18岁，他们在同一家高中念书。
霍云天当时对这个突然降临到霍家的女孩没有多大好感，经常以欺负她为乐。
但是莫佳静却渐渐被这个出色的男孩吸引，悄悄喜欢了他两年。
在莫佳静高中毕业的那一年，她准备鼓起勇气向霍云天告白，却在无意中知道霍云天一直有一个未婚妻，并且在那一年的年末，即将举行订婚典礼。
莫佳静最终放弃了自己的告白念头，准备离开霍家到英国留学。
可是在她离开的前一晚，霍云天喝得一身醉冲进了她的房间，两人发生了关系。
但是第二天，莫佳静还是毅然决然去了英国。
霍云天曾经去英国找过莫佳静，可是莫佳静每一次都是避而不见，后来霍云天也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现在，霍云天再一次出现在了莫佳静的生命当中，当她的身边已经有了爱她宠她的男朋友的时候。
是好事，还是坏事？
“佳静，你见到他了？”林念瞳小心翼翼地问。
莫佳静在林念瞳的怀里摇头，眼泪哗啦啦地掉得更凶，沾湿了林念瞳的棉外套。
“他回来结婚！他给我发请帖了！你说我去吗！我该去吗！”莫佳静忽然嘶吼着，沙哑的声线里是浓浓的绝望。
林念瞳心间泛起淡淡的疼痛，小手轻轻拍着莫佳静的后背，给她力所能及的安慰，“佳静，你还喜欢他？”
呜咽声在一刹那间静默着，在唱歌的苏小琳也放下了麦克风，爱莫能助地看了眼莫佳静，指了指右手腕上的手表，离开了包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vivian，我真的不知道。”无助脆弱的呢喃在包厢里流动着，莫佳静哭得有些累，便靠着林念瞳的肩膀，眸底一片迷茫。
“司明他，是个好男人。”林念瞳看着莫佳静略显苍白的小脸，抿了抿唇。
莫佳静不接受颜司明求婚的原因，与霍云天的再次出现脱不了关系。
可是就算霍云天不回来，莫佳静难道就会接受颜司明的求婚吗？
也不一定。
“我知道的，司明他对我很好，他真的很好，可是和他在一次，我没有心动的感觉，我可以嫁给他，可是我不希望他娶一个不爱他的老婆，我希望他幸福，可是他的幸福，我给不了他。”莫佳静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过一瓶啤酒就往嘴里灌，苦涩的味道瞬间溢满整个胸腔。
林念瞳无声地叹气，她有多久没有见过如此颓然的莫佳静了？
四年了吧。
她记得在大学一年级，霍云天来找莫佳静的时候，她避而不见，而是拉着她去了酒吧，喝得酩酊大醉，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有一种爱情叫做。
爱而不得。
她不知道霍云天究竟有多爱莫佳静，可是她知道，莫佳静很爱很爱霍云天。
林念瞳把啤酒倒进酒杯，并没有像莫佳静那样豪气地整瓶整瓶地灌，灌得完全没有了仪态。
看着莫佳静悲凉到接近痛苦的表情，她知道，莫佳静仍旧爱着霍云天。
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一分。
“佳静，只要他一天还没结婚，你都应该去争取。”林念瞳鼓励他，自己的幸福就应该努力去争取，尽管这句话在她自己身上不适用。
莫佳静摇头，坚决地摇头。
“他和他的未婚妻现在很幸福，我不会去打扰他的。”莫佳静的嘴角挂着晶莹的酒液，与她湿润的瞳眸刺痛着林念瞳的心。
莫佳静忽然坐起来，从包包里翻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举到林念瞳面前，“vivian，你你知道吗，我偷偷藏着这张照片很多年了，真的好多年了……”
林念瞳看着屏幕里帅气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搭配烟灰色的长裤，英挺刚毅的五官夺人心魄，铺天盖地的暖阳笼罩着他，清俊温雅的气质浑然天成。
她知道莫佳静很珍视这一张照片，尽管已经换了很多台手机，但她总会保存好这一张照片在新手机。
莫佳静显然已经醉了，晕沉的光线下双眸迷离动人，娇艳的小嘴里细声呢喃着，“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第一次看见他的那一幕，他从那一座瑰丽的别墅里走出来，接过了我手里的行李，他的手刚好触到了她我的掌心，很暖…很暖……”
林念瞳沉默着，身旁的莫佳静已经喝得醉醺醺了，软软绵绵地趴倒在了沙发上，柔顺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肩头，与暗沉的灯光交融。
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手机，打算給颜司明打电话，让他把这尊大佛给领回去，可是想到莫佳静刚拒绝了他的求婚，而且刚才还那么直白地和她说她对颜司明没有感觉，她现在再去麻烦颜司明，总是不太好。
林念瞳走到阳台，冷风呼啸而过吹动着路边的梧桐树发出“沙沙”的响声，milk楼下的马路上停着一辆黑亮的迈巴赫，倚着车身的男人英挺俊美。
林念瞳眼神一亮，回头看了眼莫佳静，捏了捏掌心，推开包厢门直奔一楼大门。
milk大门前，林念瞳顿住脚步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看着倚在霍云天怀里的美丽女子，霍云天脸上的表情冷淡，可是也看得出来并不排斥怀里的女人。
林念瞳僵在原地，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不该迈出那一步。
霍云天眼尖得很，抬眸便看见林念瞳踟躇着站在门口看着他，有些讶异。
他搂着方悦来到林念瞳面前，“林小姐，这么巧？”
依旧是爽朗的声线，可是林念瞳对他的好感却消失殆尽。
“嗯，霍先生，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林念瞳看了方悦一眼，对上霍云天深邃的黑眸。
霍云天挑了挑眉，更加的意外，让方悦先在车里等他，林念瞳把霍云天带到包厢。
“霍先生，我只给你这么一次机会。”林念瞳扔下一句话，狠下心来不再看向莫佳静，离开了酒吧。
*
林念瞳刚走出酒吧，町曜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还在milk？”町曜问。
“现在走了。”林念瞳无精打采地回答。
“站在门口等我，我很快到。”
挂掉电话后，林念瞳把大衣拢好，站在一棵茂盛的榕树下，黑色的高跟鞋尖在地面上随意踢着铺洒在地的片片枯萎的树叶，垂着头的模样惹人怜惜。
町曜远远地便看着低着头闷闷不乐的女人，推开后座下车，把林念瞳搂在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柔声问，“谁惹你了。”
近在咫尺的气息带着一阵暖意，林念瞳回抱着町曜，两手扣着男人的窄腰，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低语，“你。”
声音很小，町曜却听得真切。
町曜皱了皱眉，思前想后也没想通她哪里踩到了这小妮子的尾巴。
“就是你就是你。”林念瞳的小指挠着町曜的胸膛，满腔的闷火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全然不知町曜的体温正在持续上升着。
町曜握住林念瞳的小手，这痒痒的感觉真是令他欲罢不能！
“发生什么事了？”町曜继续柔着语气问，把林念瞳半抱进跑车，升起挡板。
林念瞳抬眸，看着町曜完美的五官，吸了吸鼻子，“霍云天，你的好朋友，伤害了佳静！”
町曜的眸色划过一抹暗沉，“他怎么了？”
霍云天和莫佳静的那些事他知道一点，但是作为朋友，他明白霍云天有他的难处，他的家族他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娶自己爱的女人。
霍家和方家的联姻，两家之间牵涉得利益关系太过复杂，霍家是绝对不会放弃方家这一块肥肉的。
“他不应该回国，他应该永远消失在佳静面前，现在他回国了，却又给不了佳静幸福，这是在折磨佳静！”林念瞳愤愤不平地道。
町曜轻轻拍着林念瞳的肩膀，瞥见女人微微湿润着的瞳眸，心里忍不住责备着霍云天这家伙！
“佳静现在不是有颜司明了吗，霍云天不久之后就要结婚了，他不会打扰到佳静的幸福的。”町曜从来也没有安慰过人，此时也算是放低了自己的架子为霍云天开脱。
林念瞳趴在町曜的肩膀，舒适的暖气源源不断地在她的周身蔓延，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町曜的安慰，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后竟进入了梦乡。
*
霍云天微微弯下腰，大掌拂开落在莫佳静颊侧的几缕碎发，滑嫩的肌肤在他的指腹带来温热的触感。
整整五年了，这个丫头，在他的生命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五年之久。
他从来没想过她也会在a市，他们还能再见面，他还能…触碰到她。
这一刻，他曾经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现在，莫佳静是真的如此真实地在他的面前，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眼底划过一抹暗芒，霍云天拿出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先把方悦送回去，再安排一辆车过来。”
挂点电话，霍云天把莫佳静柔软的身子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女子清香的气息在他的鼻尖萦绕着。
他低着头埋在莫佳静的颈窝，轻轻柔柔地落下淡吻，掌下的娇躯有感应似的微微颤抖着。
温绵的感觉在四肢蔓延，莫佳静睁眼便看见近在咫尺的熟悉的男人，她难以置信地马上闭上眼睛，不舍得睁开。
怎么可能？霍云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vivian呢！苏小琳呢！
“佳静。”喑哑的磁性的嗓音带着一股魅惑人心的力量，莫佳静说不清心底不断翻腾着的究竟是激动，抑或是，恐惧。
她想他，却也怕他。
男人依旧埋首在莫佳静的颈窝，她的意识渐渐清醒了不少，用力地推搡着男人有力的手臂，想要逃离他带给她的沉重的压迫感。
“霍云天，你别这样叫我！”莫佳静朝他吼着，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减，掰开霍云天的大掌，与他保持距离。
“佳静，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霍云天眼底的亮光毕现，他倾身再次扣住莫佳静的肩膀，指腹钳着她光滑的下巴，望入那双盈盈水眸。
莫佳静心底泛出一抹涩意，喜欢？
喜欢又能怎样呢！
她对他，对自己都早已没有了信心。
眼前的男人，她招惹不起，更喜欢不起！
“霍云天，我早就已经不喜欢你了。”狠绝的话语如一把血淋淋的刀子把霍云天的心脏彻底剖析开来，无尽的痛意让他的俊脸冷沉得可怕。
“不，佳静，我不允许，你只能喜欢我，你必须喜欢我！”霸道强势的话语从男人凉薄的唇舌里吐出，伴随而落的是唇齿之间的敲打碰撞。
霍云天的薄唇带着一股狠辣的气势，唇舌之间渐渐溢出了淡淡的血丝，在两人的胸腔之间流连着。
莫佳静瞪着瞳眸，一下子忘了反应，直到浓烈的血腥味在她的舌头铺散开，她才在霍云天的怀里使劲挣扎。
熟悉的久违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连呼吸着的空气似乎都是霸道的，眼角凝结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悄无声息地在脸颊滑落。
霍云天愤怒的眸光看见莫佳静的的泪水，心里的柔软蔓延开来，掌下的力度也放松了下来。
莫佳静的身子扭动着，抬齿在男人的唇瓣一咬，脚下的高跟鞋毫不留情地揣在男人的小腿处，从沙发上站起来。
“霍云天，我们不要见了。”莫佳静手里捏着包包，尖细的指甲几乎要刺入那皮质的面料。
走到包厢门口，莫佳静又转过身，冷冷的语调不带一丝感情，“祝你新婚快乐，你的婚礼，我就不去了。”
说完这一句话，莫佳静几乎是逃离地离开了酒吧。
那一句新婚快乐，有生之年，她不会再对他说第二次了。
*
“欢迎乘坐町盛航空d250航班。”
由于苏小琳要陪林瑞去c市和他的父母过节，林念瞳暂时被调了过来顶替苏小琳飞两程。
“小姐，你的座位就在右手边第二排。”林念瞳站在机舱门口，笑意盈盈地欢迎着每一位乘客。
“先生，麻烦出示一下登机牌。”林念瞳抬眸，嘴角的笑意还未绽放便消失。
霍云天把登机牌递到林念瞳面前，向林念瞳打招呼，“hi，未来的町太太！”
她没好心地瞪了霍云天一眼，检查了一遍后便把登机牌递给霍云天，咬牙切齿道，“祝你旅途愉快。”
确认所有的乘客已经登机完毕后，林念瞳走进休息室准备饮料。
莫佳静站在她的身边帮忙，“vivian，好久没和你飞了。”
不知不觉，林念瞳已经培训了新空姐整整一个月。
“对啊，我也好久没飞了，飞完这一趟，就要对新一批的空姐进行考核，到时又要忙了。”林念瞳边榨着新鲜的果汁边说。
空姐的培训已经到了最后一个阶段，只要通过了最后一场笔试，而且在试飞的过程中评价良好，那基本上就能被町盛录取了。
林念瞳把蓝山咖啡冲调好，又调了两杯柠檬汁，离开休息室前提醒道，“霍云天在头等舱。”
莫佳静愣住，她这是倒了什么大霉！
怎么三番四次的就和这男人遇上了！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霍云天！
林念瞳走进驾驶舱没多久，沐晨走进休息室对莫佳静说，“佳静，头等舱的饮料你先帮忙送一下，经济舱那边有客人投诉，我去处理一下。”
莫佳静僵硬地点头，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接过沐晨手上的饮料走出去。
“先生，您的红茶。”莫佳静把一杯红茶端到霍云天面前的小桌板上，霍云天抬眸，大掌忽然握住莫佳静端着瓷杯的小手。
“先生，请您自重。”莫佳静尽量让自己的脸色保持温和，鉴于头等舱内还有其他乘客，她也不能有过于激动的举动。
“佳静，下机后机场大厅见。”霍云天的薄唇微微勾起。握着她小手的力量减轻，却依旧没有放开。
莫佳静的瞳眸里燃着熊熊火焰，凭什么这男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他说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下机后我还有工作要处理。”莫佳静瞪着他，一贯温和的声音带着愤怒。
“不见不散。”霍云天厚着脸皮道，旋即放开莫佳静的手，端起红茶轻抿着。
莫佳静的手一得空，马上转身离开头等舱。
*
下机后，林念瞳和沈家言回了沈家。
她之前就答应了容姨下次飞伦敦要亲手给她做芝士蛋糕，这次碰巧又和沈家言飞伦敦，于是便和他一起回去。
容蓉许久未见林念瞳，林念瞳和沈家言一进门，容蓉便拉着她坐到沙发上聊起了家常。
沈家言坐在一边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给两位美丽的女子泡茶。
林念瞳听着容姨说她在伦敦的一些趣事，时而抿嘴轻笑，时而认真倾听，沈家言的目光不自禁地落在林念瞳身上，又强迫自己移开。
下午的时间里，林念瞳亲手做了一个芒果芝士蛋糕，白色的奶油上是金黄新鲜的芒果肉，容蓉笑得合不拢嘴，直夸林念瞳的手艺还是这么的好。
林念瞳并没有什么事，一整个下午都在沈家陪着容姨，反倒是沈家言用了午饭之后便匆匆出门。
液晶电视里的中文台正在播报着最新的新闻。
容蓉看着屏幕上打出来的町盛航空被拒签的消息，身子僵了僵，呼吸忽然之间停滞了半拍，胸腔里的气息集聚地在抽离，她皱着脸颊，身子颤抖得厉害，手落在胸口上轻轻拍着。
林念瞳从厨房出来，看见容姨发抖的身子，急忙跑过去，“容姨，你怎么了！”
容蓉想要出声，喉咙却梗塞着，手指抬起指着桌子上的喷剂。
林念瞳移开目光，看见玻璃桌上摆放着的喷剂，拿过来把盖子扭开，把喷嘴举起放到容蓉的嘴巴前。
过了一会，看着容姨仍旧未平息的颤抖，林念瞳心里火燎般着急，轻轻拍着容姨的后背，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
咖啡厅里，沈家言坐在范城对面，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新闻问，“怎么回事？”
今天世界各地的航空新闻都在报道着町盛航空被美国各大机场拒签的新闻，导致町盛的股价在24小时之内直线下降。
美国机场怎么可能与町盛拒签，沈家言思索了还久也没能理出个头绪。
“这个我现在还没有调查到，不过我已经开始利用海外的一家公司秘密收购町盛流通在外的股票，现在町盛的股价受挫一落千丈，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范城道。
沈家言皱眉，盯着屏幕里显示的新闻一遍又一遍，手指敲着玻璃桌面，开口道，“收购要保持低调，町盛那边很快就会采取应对措施，股价迟早会稳定下来，到时看看我们手里持有的股票量，再和町盛的其他股东交易，现在町曜和顾希两股势力在暗中搏斗，旗鼓相当，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个时期坐收渔人之利。”
范城点头，“现在顾希手上有町盛百分之二十的股票，而町曜则有百分之三十，据我调查，还有百分之二十是流通股，如果我们可以把这百分之二十收入囊中，那么不用多久，我们就能入主町盛的董事会。”
“你接着调查，我要町盛除了町家以外的股东名单，还有美国那边，我也要个理由。”
“好，到时我会邮件给你。”
*
沈家言刚和范城分别，林念瞳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家言，你现在马上去中心医院，容姨哮喘发作，现在在急救！”
空寂的走廊里，静谧无声。
林念瞳焦虑地握着手机，来回踱步在手术室门口，眼睛盯着那盏红色的亮灯，心里的惧意在无限地扩大，双手放在胸前交握着默默祈祷，千万不能有事，家言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亲人了，容姨你一定要挺过来！
沈家言急匆匆赶来的时候急救还没有完成，他颓然地倚着墙壁，指间燃着一根香烟，领间的扣子被他松开两颗，蹙着的剑眉拢成一座小山，迷人的桃花眼一片黯淡。
林念瞳走到他的身边，轻声安慰道，“容姨会没事的。”
她几乎未曾见过如此落魄颓废的沈家言，在她的眼中，他一直都是无坚不摧的，没有任何挫折能够打倒他，他的自信是浑然天成的。
但是此刻，他终于卸下了自己坚强的外壳，他的脆弱终于在这无声的黑夜中流露了出来。
沈家言不语，只是指间的那根香烟却越抽越凶，点完了一根又抽出另一根，刺鼻的烟草味夹杂着消毒水味在走廊里蔓延开来。
林念瞳陪在他的身边，担忧的脸色也未曾放松过，小手环着双臂，暖意融融的医院并不能驱解周身蔓延着的寒意。
她不喜欢医院，很讨厌医院。
直到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两人揪着的心情才松了一口气。
穿着白大褂的外国医生简单地交代了容姨的情况，幸好送治即时，现在已经没有大碍。
“家言，你需不需要请假。”沈家言进病房前，林念瞳拉住他的手臂问。
“我的年假已经休完了。”沈家言并没有回头，透过打开的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母亲，声音有些微的梗咽。
“其实你可以带容姨回a市的。”林念瞳劝他。
沈家言长居在a市，呆在伦敦的时间并不多，这一次幸好是她在身边，但是下一次呢？
沈家言握着门把的手放下，转过身子感激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念瞳，我也想和妈一起回国，可是她性子倔，怎么劝她也不肯，伦敦这个地方我妈是不会离开的，我又不能经常在她身边，这次幸好有你，谢谢。”
“家言，容姨也是我的亲人，她有事，我的担心不会比你少。”
容蓉现在还没有醒来，一直到晚上，两人都在病床前守着。
沈家言一直坐在病床旁看着母亲，她的两鬓已经有了花白的发丝，眼角的细纹也深映着，但依旧风韵犹存。
“我买点食物上来。”林念瞳受不了沈家言坐在病床旁不言不语，站起来准备离开病房。
“念瞳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就好了。”沈家言悲恸的神情有了一丝动容。
林念瞳顿住脚步，来到沈家言身边，“医生说容姨最迟明天早上就会醒来，你不用守在这里的。”
沈家言摇了摇头，“我今晚回去也不会睡得着，倒不如在这里陪妈。”
林念瞳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把沈家言的话听进去，从医院外面的便利店打包了两份意粉端到病房。
沈家言这次倒是听话地把东西吃了下去，幸好没多久容姨就醒了。
容蓉看着两人疲惫的倦容，动了动干涩的唇角，“你们……”
沈家言扶着母亲坐起来，林念瞳在旁边给她端了一杯温水，松了一口气道，“容姨，你今天真是吓到我了。”
容蓉掀起一个苍白的笑容，“念瞳，这次真是麻烦你了，我这是老毛病了，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挺过来……”
沈家言厉声打断她，“妈，说什么呢！你会好好的！”
“对啊，容姨，你不会有事的，别想太多。”林念瞳在一旁安慰道。
容蓉慢吞吞地把水喝完，又把医生吩咐的药吃完，对着两人摆摆手道，“你们快回去吧，我没什么事，你们后天还要飞回去呢，抓紧时间休息。”
沈家言应了一声，吩咐值班的护士随时留意母亲的状况，便和林念瞳回了沈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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