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箫一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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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富达礼的小伙伴们惊呆的自然是玉儿,准确的说是惊艳。

    其实玉儿这会儿年纪尚浅,小巧玲珑的都还没长开,倒也看不出美丽与否,之所以让小伙伴们惊艳到,主要还是因为富达礼平日总是带着蕙宁出门,而美女是要通过对比才会有落差,于是玉儿这个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大家闺秀自然就令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伙伴们凌乱了。

    富达礼还在担心的时候,玉儿已经跟王长钦几人打成一片,他们甚至还邀请玉儿一块到山上去打野战,虽然玉儿欣然答应了,而那几个从来只知道喊打喊杀的小伙伴竟然一反常态地在山上扑起了蝴蝶。

    大半日下来,富达礼见证了一个又一个令人咋舌的奇迹,小伙伴们似乎都变得不太正常了,最终富达礼把这个诱因归结到了玉儿身上。

    玉儿不知道富达礼在想什么,一蹦一跳地拎着一笼子的蝴蝶走在回家的路上,瞥见富达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便停下来等他,“你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她以为出来玩了这么久,富达礼该高兴才是。

    富达礼说:“你倒是玩的很欢乐。”

    玉儿不解了,“王长钦他们是你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只有这样我才能迅速融入你的生活。”

    富达礼神情一滞,随即不屑道:“是嘛,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这是在积极融入我的生活。”说完就率先进了家门,徒留玉儿一人呆在原地琢磨着他这话的意思。

    玉儿看了看蝴蝶又望了望天空,咕哝着,“难道宁儿支的这招对富达礼不管用?”

    经过蕙宁深入浅出一通分析,得出的结论是,“我哥哥这是在吃醋吧!”语末还加重了语气强调:“嗯,一定是这样的。”

    “是这样吗?”玉儿偏着头回思富达礼这一天的表现,好像跟平日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一样,但他看起来不太像是在吃醋的样子。

    蕙宁反问玉儿,“如果那都不算,那姐姐说说吃醋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玉儿这便一本正经道:“譬如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故意疏远,或是寻机吵架,更有甚者会去找他的假想敌理论甚至打架,诸如此类,书上没少提过。”

    蕙宁一脸震惊地看着玉儿,谁说周如海家的姑娘都是看的女则、女训,这分明就是看的爱情攻略,谋夫手则嘛!但蕙宁还是坚信富达礼那个小鬼是在吃醋,为此她还特地寻了个机会去旁敲侧击,“哥哥觉着王长钦如何。”

    富达礼正在园子里练靶子,马步扎得稳稳的,一把特意为他量身定制的短弓也被拉得满满,这会子正眯眼瞄准不远处的靶心,压根儿就没听蕙宁在说什么,反而还认真地叫她让开些。

    蕙宁听话地往旁边挪了挪,等到富达礼将一箭射出,也不看中靶没有,只一个劲儿地拍着小手,嚷嚷着:“哥哥好棒。”

    虽说这一箭没有正中靶心,却也没有脱靶,富达礼在妹妹面前鲜少谦虚,这便洋洋得意地又弯弓射了两箭,成绩不好不坏,但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能这样已经相当不错,石文炳便时常拿此夸赞富达礼。等到过足了瘾,富达礼才罢下弓来问蕙宁,“宁儿刚刚问什么。”

    蕙宁这便又再重复了遍刚刚的话,“哥哥觉得王长钦如何。”

    富达礼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问他做什么,难道宁儿觉得哥哥不如他?”以前虽然常跟王长钦一处玩耍,可自从上次出了玉儿那事后,富达礼便有点不喜欢王长钦,又听妹妹也这样纳罕他,更是没了好气。

    蕙宁囧了囧,随即表明自己的立场,“当然不是,他射箭从来都是脱靶怎能跟哥哥相较,我只是想知道王长钦这人的品行如何。”

    富达礼这便重重打量了眼蕙宁,然后不期然地伸指往她额角戳了戳,满是嫌弃道:“叫你别跟玉儿住一处偏不听,才多久就把你带坏了,这种事情是你这个年纪该考虑的吗?小心我告诉娘去。”

    “不是这样的哥哥……”蕙宁好冤枉,还没把话说完,富达礼又抢断,老成在在地说着:“王长钦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着实与宁儿不登对。像此种大事也不是急于一时,日后哥哥定给宁儿物色一个全天下第二好的儿郎。”

    蕙宁只觉欲哭无泪,这一个个小鬼要不要这么*……虽然郁卒,蕙宁还是拉住了准备举步离去的富达礼,“哥哥为什么只给宁儿物色全天下第二好的儿郎呢?”

    富达礼的回答令蕙宁差几当场绝倒,“因为全天下第一好儿郎是哥哥呀!”

    ◎◎◎

    胤礽的生活一如往常那样,每日除了晨昏去看望皇后外,便就是在宫里读会子书,练一阵骑射,日子虽过的飞快却也不失充实。

    这日康熙下朝后就带着胤礽往上书房去,途中说道:“夏天的时候保成就随皇阿玛下江南去,待明年开春入了学便要专心学习才是。”说是这样说,康熙却似乎不怎么担心。

    胤礽这时才想起在自己患上天花的时候,皇阿玛曾许诺要带自己下江南,那时病得迷迷糊糊也没太在意,事后早将此事忘却,要不是如今再提起,自己恐怕也不会想起还有这样一桩事。又想到此时正值平定三潘的紧要关头,皇阿玛选在这时下江南,或许不仅仅是为了履行对自己曾许下的诺言。

    思绪间,已至上书房,端看内里跪了一地迎驾的翰林诸子,恍然忆起皇阿玛带自己前来的目的。

    成为太子的师傅可不是一件简单而轻松的事情,若日后太子能够顺利荣登大宝那便是帝师,反之却还不如翰林院来得自得。在场的翰林诸子都深知眼前这个满族皇帝是何等的傲慢以及轻视臣下,作为文人,他们宁愿每日编撰刻书,也不愿对着自己的学生动辄下跪行礼,重则挨打受辱。

    在胤礽的印象中,他的皇阿玛对上书房的师傅们就不曾有过过多的礼待,阿哥们学得好还罢,稍有不如意者,首先受到处罚的便是师傅。用皇阿玛的话说,便是教不严师之惰。师傅们既畏惧皇上又不敢真对阿哥们严苛,这便就导致了个别阿哥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劣性子,而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思及此,胤礽恍然大悟,自己前世的种种大逆不道却原来都是在皇阿玛的言传身教下造就的,再看那一个个顶戴微压,表面上都在力争能够成为太子傅,实际却神色沉重的翰林诸子分明都在担忧这份差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康熙挑问了其中几人,应答倒也如流,康熙也不急着下定论,只是问了随在左右的明珠与索额图,“二位爱卿以为如何。”

    索额图自视甚高,对于翰林诸子不甚入眼,便趾高气扬道:“太子傅人选不比旁个教书先生,至少也要精通国书。”所谓国书便是满蒙汉。

    明珠与索额图因在撤潘中政见不合,如今已是水火之势,但比起自恃尊贵、盛气凌人,有不附已者便多加排斥的索额图来说,明珠算是谦和的,他虽事事依附于康熙却也不失主见。在听闻索额图的话语后,才回说:“皇上所学所闻不比在场学究们少,而有此资历与太子授业的倒是没人能越陈大学士以及苏麻喇姑姑。”

    陈廷敬是康熙年少时一批入值南书房最为时久的师傅,而苏麻喇作为第一个教康熙满文的师傅,与康熙的关系更是非比寻常。明珠此说虽不浮夸,却也在无形中奉承了康熙一把,只见康熙略显愉悦道:“翰林人才济济,从中择选就是。”因瞥见一侧太子聚精会神,又随口问了句,“太子可有中意的师傅。”

    胤礽回道:“二位大人深谙满蒙,不知儿臣是否有幸聆教。”

    这个回答令明珠与索额图双双怔在当场,他们一个志在必得一个却只抱着围观的心态。康熙闻后则是开怀大笑,不多犹豫便应允了下来,其实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太子会挑什么样的人,至于用不用尚在其次,对于纳兰明珠与索额图这两个意想不到的人选,康熙倒是很期待看他们是如何教导太子,而后又再挑了几个汉文师傅与侍读,这事就算是初定下来了。

    回去后夜很纳闷,“那两人看起来并不和睦,这样的关系作为你的老师似乎不太好。”

    “没关系,我并不指望他们能教我什么。”因为有前世几十年的积淀,现在的他根本就不需要老师,之所以要明珠与索额图一起教自己,不过是想将他们拉到自己的阵营,以他二人在朝中的势力对自己而言无疑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又可以让他们彼此牵制而不至一家独大,就算真出什么事的时候也不会连累到自己。

    夜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深沉的小商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只是把一个好消息告诉了胤礽,“丘东笙说他找到那个人了。”

    胤礽在空间里等了近两个时辰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白衣女子。

    望月通身上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银光,好似羽化的仙人,看起来虚无缥缈的样子。

    胤礽吞了吞口水,本来焦着的心情在看到这个神仙一样的女子后意外地平静了下来,他也不急着追问对方不死药了,反而说:“丘先生说你在寻找这个茶罐。”说着,已将它托在手上展现在了望月面前。

    望月神色微有波动,就像看到了久别重逢的恋人,各种情愫纷至沓来,直到胤礽开口唤了好几声才将她的思绪拉回,“听说你想要不死丹药。”

    胤礽笃定地点头。

    望月收敛容色,“要不死丹药不难,只是我必须告诫于你,此药虽有令人不死的功效,但由此引发的后果却不是常人能够承受,如非必要,我劝你不要轻易使用。”

    胤礽心下一紧,忙问:“会有何后果。”

    望月一脸淡然,“不老不死。”

    胤礽一开始听到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可回过味来细琢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一个人十年容貌不逝还能说是驻颜有方,可如果等到三五十年甚至更长远的将来还保留着一副韶华姿貌,那恐怕就不容于世了。但是,胤礽还是很坚定自己的立场,比起死,不老不死也许就是一种恩赐。

    见劝不动胤礽,望月也不执着,两人在交换了物品后,还是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如果在非正常死亡的情况下,服药者依然会死,别以为用了此药真就能长生不死,刀枪不入。”

    这就意味着,在暗杀、投毒等非自然死亡的前提下还是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