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箫一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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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年岁的渐长,蕙宁已不怎么愿意一天到晚往外头撒欢,倒是窝在书房的时间变多了,不论是看书还是写字,总能待上很长时间。

    这其实是好事一件,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能培养出大家闺秀的端庄气质,偏偏石文炳有他的担心,好不容易在家一日,便直冲进蕙宁的小书房,打算好好与她谈谈……

    也不知从何时起,蕙宁从练字变成了写小说,其实也算不上是小说,一篇万八千字的小故事起先是为了自娱自乐,又因为使毛笔写故事是一件很摧残人的事,所以只能算是玩票,并不打算当一门事业来发展。她的志愿就是嫁个有钱人,然后混吃等死。

    意外的是,在一次前往书斋买书的时候无意间听老板说起有关这方面的事,一问之下方知书斋一直有在做画本生意,只是销量并不怎么乐观,他正打算将这一项从书斋中剔除出去也好减低成本。蕙宁这才从不太起眼的角落里翻出几册画本,粗略一看,装帧倒也精美,只是画本内容偏泛味,毫无看点可言,总之就是看了开头便可以想象得到结尾,难怪如此冷清,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自己手上有几篇写好的故事,蕙宁这便顺口提了,老板正为此发愁,听蕙宁这一说想也不想就让她拿来瞧瞧,不管好赖,看了再说。

    蕙宁给故事的定位是轻松诙谐的小言情,受众以少女为主,内容自然就少不了天雷与狗血,情节或曲折离奇,或跌宕起伏,男主不是高富帅就是*炸天,让人看的是笑中有泪,泪中含笑,连书店老板也抑制不住叫好。

    蕙宁的信手之作就这样被印刷成册。为了增添故事的趣味性,老板说要给每个故事都画个故事简要图,这样也显得生动些。这个对蕙宁来说不是难事,她以前就是学美术的,这些年来也将毛笔使得很是顺手,遂将这个活也一并揽了下来,倒不是为了能多赚多少钱,主要是因为自己的故事只有自己才能画出想要表达的意思。

    对于画本的热卖,完全出乎蕙宁的意料,她一开始只是想着能收藏一本自己写过的东西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所以当书斋老板给她丰厚的稿酬并希望能够长期合作的时候,蕙宁飘飘然了,直觉这是要成名的节奏啊!遂也不多加考虑就与书斋老板签下约书,约定每个月至少交给书斋三个故事,这便是导致蕙宁没白天没黑夜窝在书房的主要原因。

    眼看着又要到月末了,蕙宁手上除了三个刚刚完成的故事,配画却是一个也没画。不得已,一大早就埋首案头,对于突然冲进门来的石文炳,狠是把她吓了一跳,差几将砚台打翻。

    “爹,你进来怎么也不先敲门呢。”蕙宁说着忙将宣纸捻起来抖了抖,好在并没损坏。

    石文炳笑道:“我进自己闺女的屋子有什么好敲的。”说完抬起眼想偷看蕙宁手里端着的宣纸。

    蕙宁却正经道:“我是个姑娘家唉爹,你这样连个招呼也不打就闯进来,我要是正在换衣服怎么办。”

    石文炳一窘,很是尴尬道:“爹以后不这样就是了。”因女儿说到这个问题,石文炳才后知后觉,那个走路还一颠一颠的小团子好像还在昨日,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又道:“你在忙什么呢,一大早的饭也不吃。”说完就将拎来的食盒打开。

    见满桌的吃食,蕙宁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这便搁下未完成的画作吃早饭去。

    石文炳看着女儿吃了一碗又一碗小米粥,比自己果腹还开心,准备再给女儿添一碗的时候被拒绝了,“多吃点,你瞧你都瘦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家连饭都吃不饱呢。”

    蕙宁把碗推开,“爹,我都吃撑了,倒是爹你怎么一口也没吃。”

    “来之前你哥哥跟玉儿就陪我吃过了。”石文炳说,想到大儿子与大女儿如今已十分独立,免不得心疼,“你弟弟妹妹们年纪尚小,总是爱缠着你娘,她也是□□乏术,你可别怨她偏心才是。”

    “爹,你又来了。”蕙宁很无语地抚额,“一大早的别搞得这么煽情好不好。”

    石文炳知道女儿心宽,虽然从未埋怨过他们什么,自己却总觉得对不起她,经这一说便也就此打住,调整好情绪后立马就另辟话题,“我听玉儿说你最近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可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蕙宁露齿一笑,“爹,你看我像是有烦恼的人吗?”

    石文炳摇了摇头,倏尔又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宁儿,爹不是外人,你无需强言欢笑,不管遇上什么事都不要憋在心里,跟爹说说。”

    蕙宁真的是被她爹打败了,通过以往的经历,为免重蹈覆辙,蕙宁开门见山道:“爹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需这样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的。”

    石文炳又尴尬了,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被女儿一眼看透,这便咳了咳嗓子,还没说什么就被蕙宁抢了白,“爹,你该不会又想问我与王长钦的事吧?我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他喜欢的人是玉儿姐姐,我跟他真没什么事,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石文炳被口水狠狠地噎了下,还是不遗余力道:“爹知道,爹想说的是,王家小子来找过你很多次,你都不见人家,虽说欲擒故纵是个好计谋,但也别反复使用,你就不怕他真不来找你了。”

    蕙宁完全没想到王长钦还会主动来找自己,转念一想便了然,“他哪是来找我的,他是想通过我见玉儿姐姐,爹你要是觉得这个未来儿媳妇不称心,我去见他好了。”

    “是这样?”石文炳将信将疑,“既然不是为情所困,你又为何整日把自己关在房中。”

    蕙宁又想哭了,祈求道:“爹,这大冷的天,你是想让我去玩雪呢还是去溜马呢?”

    石文炳这才意识到现在已入冬,不说蕙宁,就是那三个小的也知道窝在屋子里耍玩,自己好像又做错事了,没敢再多逗留,拎上食盒就灰溜溜地离开了,他甚至都忘了来之前王长钦请求转告给蕙宁的话,道是相约西子湖畔,不见不散!

    遂毫不知情的蕙宁自然没去赴约,而王长钦也因在西子湖畔挨了一晚上的冻而病倒。

    等到蕙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还是王长钦的母亲陈氏找上门,蕙宁才知道王长钦曾经约见过自己。

    蕙宁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陈氏倒不是来指责蕙宁,拉着她的手揉了又揉,心疼道:“烧是退下去了,就是身子还有些发虚,在床上躺着呢。”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于发生这样的事,蕙宁也很过意不去,她虽然不喜欢王长钦,但也不会不知轻重的戏弄于他。

    陈氏忙道:“我并不是来责怪你的,只是瞧着长钦怪可怜的,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虽然蕙宁也是无辜的,但她实在没办法拒绝陈氏那殷切的眼神,这便答应随她走一遭,顺便把事情跟王长钦说清楚,反正富达礼也基本被玉儿吃死了,省得自己再搅和在他们三角关系之间,日后还要落得一身不是。

    蕙宁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进门的石文炳,听陈氏说是去王家看她的小子便精神一振,也不阻止什么,就让她们去了。蕙宁很无奈,心想她爹少不得又要展开一番遐想,自己的耳根又要遭殃了。

    有多久没看到王长钦,蕙宁自己也不记得了,只是初见那个匆匆从病榻爬起身的人,还是有种违和感,幼时那个与他们兄妹常常一处撒野的小子竟也出落成了一个花美男,不似富达礼棱角分明的刚毅,王长钦身上更多的似花花公子那类的春温。可惜每天都被自己美醒的蕙宁美点很高,何况她自家就有一个美少年与小正太,想动心,很难。

    王长钦大概没料到蕙宁会来看自己,否则他怎么也不会让蕙宁瞧到自己这副病容,这便侧着身,道:“你怎么来了。”一开口,嗓子有些微的干哑。

    “你娘去找我了,我才知道你在西湖等了我一晚上。”说完将一盏茶伸到王长钦手边。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譬如蕙宁并不是主动来看王长钦,就连那个约会蕙宁也是不知情的,王长钦将茶一口饮尽,却被呛到了,咳个不停。

    “跟你说了烫。”蕙宁边替王长钦顺着背边说。

    王长钦却一点也不在意,由着蕙宁将自己扶到一旁坐下,才转过脸来看她,“我娘没跟你瞎说什么吧?”

    蕙宁也在一旁坐下,“没有,她就让我来看看你,我也正好有话要对你说。”

    “宁儿。”王长钦突然唤了声,“知道我为什么会等你一晚上?”

    蕙宁心说我不想知道。为免打击病人,还是强忍了,然后看着王长钦摇了摇头。

    王长钦看了眼蕙宁,便转过脸去看向墙上挂着的山水画神思恍惚,而后才娓娓道来,“我也觉得很奇怪,以前一直不喜欢你动不动就横插在我与玉儿之间,总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远离我的视线,可是……当你真正走出我的视线时,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缠绕着我,哪怕我终于有机会可以跟玉儿独处,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想我大概是魔怔了,我明明喜欢的是玉儿……我去找你,我希望这一切都是错觉,可你总不见我,我,”说着说着,竟也失笑出声,“我竟然开始害怕,宁儿,你羸了。”

    才听到一半的时候,蕙宁就被囧了一脸,听到最后,蕙宁彻底面瘫了。她多么想对王长钦说,少年,你小小年纪就向一个十岁不到的少女表白合适吗?这都是些什么小孩啊,一个赛一个彪悍,还让不让人正常生活了……

    恰巧陈氏借故端药来,蕙宁丢下一句:“你该吃药了。”就匆匆离去,虽然想说的话没机会说,但她觉得这个表现已经够明显了,要是说的太白了以后还怎么一起玩耍。

    陈氏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落荒而逃似的蕙宁,转头就质问儿子,“你这臭小子,生病了还欺负宁儿,你是想气死我吗?”

    王长钦也郁卒着,又懒得解释那么多,这便咳了几声倒床上去把自己闷在褥子里。

    儿子长大了,老是揍也不是办法,陈氏这便去找王善敬说道了,希望他出面去一趟石家,好赖跟石文炳沟通沟通,不能再由着孩子们自己乱来,再这样下去还不得毁了这桩难得的好姻缘。

    王善敬也有他的考虑,“现在石家的姑娘还小,我们就这样着急忙慌地跑去说谈儿女们的终身大事,别把人家给吓着了才是。”

    陈氏才管不了那么多,“眼看着蕙宁一天天长大,我是愈发的喜欢,你不会没看出来儿子也喜欢上蕙宁了?我们该趁热打铁才是,等他哪天脑袋一热又再移情别恋,我看你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儿媳妇。”

    “这个我自然是看出来的。只不过,你确定石家的姑娘也属意咱们家儿子,别到时候是我们一厢情愿,这亲没结成反倒落下笑话。”作为一个商人,王善敬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把各种可能的因素考虑进去,这也是他之所以这么成功的原因之一。

    陈氏恼了,“我说你这人平素里做事也不这么婆妈,今日怎么这么多话,蕙宁喜欢我们家儿子那是一天两天的事吗?我只是担心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赶紧上石家去一趟,就算不把亲事定下来,总得探一探石家的口风,我们也好早做准备才是。”

    听陈氏所言倒也在理,王善敬这便不再踯躅,稍做准备就造访石文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