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箫一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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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甄选太子妃到了最后的阶段,广州水师忽然传来消息,道是才刚平息没多久的倭寇再次卷土重来,此番他们不再挑选目标下手,只要看到船只便就杀人越货再烧船,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岂有此理,小小扶桑竟敢屡屡来犯,真当我朝无人?”康熙一气之下将折子掷了满地。

    龙颜大怒之下,众大臣惶恐着尽皆跪下,有别于之前摇摆不定的态势,如今赞成出战者居多,大阿哥更是主动请缨挂帅,誓要灭了扶桑以正我大清雄风。

    此番不等四阿哥说什么,胤礽竟也在御前争取出征扶桑,立功尚在其次,主要还是因为扶桑是个岛国,这对久居北方的大多数清贵而言绝对是一个陌生又危险的境地,勇气代表不了什么。

    康熙自知当时所言都为气话,事后想想却有诸多不妥之处,下决断之前还是在私下里把太子了召来。

    “扶桑虽说与台湾相类,但我们终究对其周边海域以及岛上情况一概不知,加上之前水师与倭寇的一战中也反应出了东洋忍术的危害,贸然出兵却不知胜算几何。”

    胤礽这便给康熙吃了一颗定心丸,“皇阿玛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儿臣在此前就已派探子在我朝海境外延伸勘察到各邻近国家,其中包括了各海域海况,气候以及洋流的变化,再加上经验丰富的水师,保守估计有八成胜算。”而这些,却都归咎于当年施琅在收复台湾时的建树。

    康熙道:“太子的意思此番只动用水师?”

    胤礽之所以会这样说却不是没有道理,“水上作战有一定的局限,并不是靠人多才能取胜,三国时著名的赤壁之战也是如此,何况此番也并非盲打,福州总督石文炳的长子当初就参与了剿灭倭寇一役。”

    可不论怎么说,康熙还是不愿太子涉嫌,“既然太子已计划周全,那么这件事就交由大阿哥去做。”

    “皇阿玛。”胤礽趋步上前,“儿臣知道皇阿玛的担忧,儿臣保证会安然回朝,还请皇阿玛准允。”

    康熙凝视着胤礽,见他态度果决,不免叹息道:“我大清不需要会打仗的太子,只需要能治国的明君。”在康熙的眼里,如今的太子早已具备了堪担一国之君的重任,他不希望太子冒险无非是怕他有任何丁点的闪失。最后康熙还是允了太子的请求,同时令佟将军与大阿哥统领水师,太子领监军衔,同时调拨了三千步兵同往。

    四阿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坐不住了,“皇阿玛也太偏颇了,让太子哥监军还不如不去,白白给大哥做陪衬。”

    八阿哥撇嘴笑道:“四哥怎么不往别的方面想想,也许是皇阿玛不想看到太子哥受伤。”

    “以你的意思,皇阿玛这是用心良苦了?”四阿哥不能理解,“既然皇阿玛如此看重太子哥,不是更应该让他早日立功,也省的别个日后居功自傲。”

    八阿哥却道:“明君只要会识人用人,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何况大哥只是一个阿哥,无论如何也威胁不了太子哥的地位。”

    胤礽用绢帛擦拭着干将莫邪剑,耳旁虽不住地传来四阿哥与八阿哥的对话,心中却是想着如何能够一举歼灭扶桑,这个在后世差几就令我朝覆灭的弹丸小国。

    “不行太子哥,我还是觉得你去当监军不合适,老八你点子多,给出个主意。”四阿哥想来想去还是提出异议。

    八阿哥颇为无奈地合起折扇,“四哥,不是我不想给太子哥出主意,只是圣意难违。”

    胤礽这才说:“老八说的没错,老四你也别再为此纠结,反倒是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们二人要替我办一件事。”

    ◎◎◎

    在与太子谈完话后,康熙就陷入了沉思,案上摆着几个花册子,那是内务府今晨刚刚送来的有关颐和轩候选太子妃的秀女在这三个月里的一应德行记录,梁九功领着石蕙宁在殿外候了一会子,康熙这才将人宣入,同时屏退了左右。

    虽然事隔三年,康熙却还记得三年前见到过的那个石蕙宁,人都说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用在眼前人身上倒是有几分贴切,且先不论内涵修为如何,外在的礼仪却是得体到位的。他也不把人叫起来,就让蕙宁跪着回话。

    “朕听闻,早前歼灭倭寇一事你也参与其中了。”康熙语态平缓,不怒自威。

    这个问题大大出乎了蕙宁的意料,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康熙又道:“太子妃人选只有一个,你们四人必有三个落选,朕想知道的是,你那股子志在必得的自信是缘自于何?”不仅太后与皇后争相喜欢,便就连太子也隐约有表现出对她的倾向,哪怕他在极力掩饰,却还是逃不过康熙的眼睛。

    蕙宁一怔,她好像没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吧?但不管怎么说,皇帝在问话,她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回答,“回皇上,若说臣女没有私心那是假的,这天底下谁人不是想着能够飞上枝头,素闻太子是个仁人君子,臣女若是有幸与殿下共结连理,自当效仿仙逝的太皇太后,虽莫敢大言辅佐殿下,势必给殿下一个安乐祥和的后宅。”

    康熙却突然将话锋一转,“倘若朕让你随军保护太子,你可愿意?”

    蕙宁还是没能适应甲胄加身混迹在军中的身份转变,上次好歹还与玉儿有个伴,而且又是小规模的突袭,怎么说也是心里有底的。此番却不知大军要往何处,只看那不小的阵战,想必不是小打小闹,这便在潜意里从系统中查询有关康熙年间的战事,花费了几十个基础道具也没查出这一年有什么重大战役。倒是在登州府登船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富达礼。

    因为胤礽不是主帅,施琅交托给富达礼的书函在佟国维看过后就被大阿哥收了起来,胤礽也不好奇,反而悠闲地在舱中吃着茶看着书,对于身后悄悄猫出舱的一个亲兵熟视无睹。

    亲兵的军服有别于一般大头兵,蕙宁想要在兵种鲜明区别的军队中见上富达礼一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后不得不耗费一个隐身符才来到富达礼身边。

    “蕙宁?”富达礼一讶,随即看了外头一眼就将舱门关上,“你怎会在此?”

    “这事说来话长,哥哥这是要去打哪里?”因着不能随意暴露身份,蕙宁一路上满怀着疑窦却也不敢与人攀谈,如果不是看到富达礼,估计等上了战场也不知道打的是谁。

    富达礼这才掩饰不住兴奋低声道:“扶桑。”

    小日本啊!“我们这样公然去攻打别国真的好吗?”而且在蕙宁的印象里,清朝好像没有跟日本怎么交过战,最多的就是在收复台湾的时候有过争端,却也没有激化到这个程度,如今这样兴师动众的派兵前往,难道就不怕给邻国以话柄吗?

    富达礼这才把倭寇大肆袭击我朝商船,杀人越货的事道与蕙宁,“你说说,如果朝廷再坐视不理,岂不是助长了倭寇的气焰。我还听说沙俄因此伺机越境,歼灭扶桑已经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威振我朝雄风,更是要通过此震慑其他对我朝心存不轨的邻邦。”

    蕙宁倒是没往这个深度去联想,却又有别的担心,“那么,我们此番一共派去多少人,主力军在何处集结。”

    “就你看到的这些人,加上从京师汇集来的三千精兵,统共一万人。”富达礼原本不打算将这些机密道出,却又不知为何与蕙宁说着说着就全都脱口道出。

    蕙宁却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当年郑成功从荷兰人手里夺回台湾的时候尚且还用了两万多人,更别说施琅收复台湾时用兵几何,就是上次去剿灭倭寇据点的时候还出动了三千水师,如今去攻打小日本就派了区区一万人,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从富达礼处潜回来的时候蕙宁就一直忧心忡忡,倒不是怕自己会挂掉,而是她的手上只剩有一个护身符道具,犹豫了很久还是把道具用在了富达礼身上,反正自己贴身保护着太子,有什么突发状况也至于会鞭长莫及。

    自认为掩饰完美的蕙宁,在海上行驶到第三天的时候却突然被太子给扣下了。

    “说说吧,是谁人指使你来的。”胤礽瞥了眼被另外两个亲兵摁着下了暗藏在身上的所有兵器的蕙宁,但见他头盔盖到了眉上,低垂着脑袋,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其实他一直在等着蕙宁出手,偏偏在等了三天也不见有任何动静,这才在抵达扶桑之前将其揭穿,也省得之后的麻烦。

    蕙宁支支吾吾着不知该如何道明,来之前康熙就再三叮嘱不许让人知去了自己的身份,否则就算她圆满地保护了太子回朝,也不能够成为太子妃。

    见状,胤礽没甚耐心地发了话,“既然如此,就把他丢下船去。”

    蕙宁一吓,即刻扑到了胤礽脚边,“太子殿下息怒,小的绝非心存歹念,之所以如此却是情非得已。”

    胤礽在听到蕙宁的声音时怔忡了下,这才屏退了左右,“抬起头来。”

    “是你?”蕙宁在看到胤礽的时候霍然站起身来,直指着他眼睛瞪得老大,“你是太子!”

    胤礽一开始还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就是蕙宁,这会儿却是毋庸置疑了,他一掸衣袂,翘起脚来,“怎么,我是太子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那嘴角含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分明就是昔日那个狡黠的少年

    却不为何,蕙宁在知道太子胤礽就是自己之前所认识的那个人时,对他的畏惧倒是减少了几分,取而代之是真性情的流露,“不是难以接受,是太过突然了。”再一想到史上那个在成年后名声就一塌糊涂的太子竟然是自己早年就认识的少年,并且自己还一直对他心存好感就觉得幻灭非常。

    胤礽只是撇了撇嘴,也不解释什么,反而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打倭寇上瘾了?”如果他没记错,之前在琉球附近攻打倭寇的江浙水师中就有石家兄妹。

    “当然不是。”蕙宁提高了音量,又想到眼前这人可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哪怕之前的印象再好,却也不能抹去历史事实,这便矮下声来,“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临行前胤礽就听说康熙曾私下里召见过颐和轩里的几位姑娘,细想之下不难猜出这一定是康熙的意思,这便命令蕙宁从此刻起不许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并且含着笑意嘱咐,“保护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蕙宁只是努了努嘴,觉得这人虽然多年未见,却是越发的自负了,又因为想起他不太美好的结局,顿时觉得要拯救这样一个人真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因为蒸汽机被运用到了战船上,以往在海上行驶需要靠风向、气候、洋流来决定航行是否顺利的局限被大大减低了,所以即便现在是风缓浪平的南风天,战船的航行速度依然不减。

    将近子时的时候,胤礽非但没有倦意,反而还端坐在圈椅内捧着书看,蕙宁一直想问他什么,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不敢轻易打扰,到最后不得不在门边来回踱步,边从系统中查询蒸汽机的使用年代,得到的结论却是在乾隆年间才得以问世,距今还有大几十年的历程,这让蕙宁惊奇不已,史书上所谓的历史果然都是写来蒙蔽世人的吗?

    “你要是乏了就去歇着。”胤礽扣下书说了句。

    蕙宁在胤礽开口后迫不及待询道,“船上的舵手好生厉害,这无风无浪的也能令船行驶的有如破竹。”

    “这可不是舵手的功劳,而是蒸汽机。”见蕙宁如此感兴趣,胤礽也不妨把蒸汽机由来的事说与她听。直听得蕙宁唏嘘不已,“也就是说,滨海的一些州府现如今已经有火车了!”要不要这么刺激,不仅蒸汽机提早在中国出现了几十年,就连原本该出现在清未的火车也被提早了百余年,尤为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可是被封建统治者们视为奇技淫巧,颇受排斥。蕙宁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不禁要怀疑康熙大大是不是被穿越了,接受能力要不要这么强大。

    胤礽一挑眉,觉得蕙宁在听到火车这个字眼的时候非但没有诧异,反而流露出一副惊奇的模样让他很是好奇,又想起之前有过的几次接触,不禁莞尔。“我听说你在竞选太子妃这件事上很是……拼命。”

    蕙宁一时语噎,在胤礽的注目下梗着脖子说:“我只是做事认真而已,你别瞎想。”

    胤礽耸了耸肩说,“我什么也没想,只是你脸红什么。”在他的印象里,蕙宁可不是个会害羞的姑娘,如今却支支吾吾着很是窘迫。胤礽也不逗她,一转脸很是正经道:“你放心好了,太子妃的位置非你莫属,她们几个早已向皇上表明心意,皇上也准允了将她们指给椿泰,岳乐,讷尔图几位郡王。”否则,出现在此的就不会是蕙宁了。

    “他们,不年轻吧?”这些人的名字虽然常听其他几位秀女提起,但蕙宁直觉这些人一定是上了年纪的,因为石文炳之前就反复强调过,若是不能成为太子妃,那么就要嫁给上了年纪的亲王或是郡王。如今听胤礽这样说不免觉得奇怪,这太不符合宫斗模式了,一个个的太缺乏斗的积极性了,反而还这么友善的礼让,实在是太有违常理了。

    不想胤礽却坦然说道:“几位郡王都是才刚袭爵的,年纪与我相差无几。”语末,就见蕙宁恍似遭了雷劈一般石化在当场,胤礽睨眸,“怎的,你羡慕了?”不待蕙宁回答,胤礽就抢道:“晚了,你已经和我在一条船上了,下船的时候估摸着就是我的人了。”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却哪里像一个仁人君子,痞气十足。

    蕙宁顿时觉得心塞,这是被耍的节奏吗?然而,陡然晃动起来的船身没给蕙宁再扼腕叹息的机会。

    “触礁了吗?”蕙宁吓得抱住桌脚,心里却在想着跟胤礽在一起果然没好事。

    “怎么回事。”胤礽神色未改,对着进门之人问去。

    “不像是触礁,这里还是外海。”那人亦是沉稳着将一张海图铺展在桌上,“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里,距离最近的海岸至少还有三十海里,探礁艇也已在半个时辰前就放了下去。”

    胤礽也看着海图深思,“周遭可有异动。”

    那人摇头,“不像是偷袭,这股波动来自水下。”

    “有可能是扶桑的忍者。”蕙宁突然插了句话,“他们的潜水功夫不是一般的厉害。”

    胤礽琢磨着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们出发的日期以及行进路线都是临时决定的,他们不可能知道我要在何处登陆。”话音堪堪落下就听到外间传来了嘈杂声。

    混乱中,一个亲兵慌忙来报,“太子殿子,浆舱进水了。”

    “尹丰,快去看看。”就在胤礽发话的同时,化身成士兵的尹丰已夺门而出。

    蕙宁跟在胤礽身后也出了船舱,甲板上,隐约可见邻近的几艘船也处于一片混乱,相信同样遭受到了创击。

    “那是什么?”蓦然间,蕙宁恍惚看到水下有东西快速掠去,话刚说完就再也找不见那东西的影踪。

    胤礽也看见了,但是速度太快并不能看清是何物,这便命令下去全船戒备,所有枪手弹药上膛。

    急忙赶到的大阿哥却制止了抛锚的决定,“此距海岸不远,我们应该一鼓作气才是,何况船身受创,再待在海上只会增加风险。”大阿哥说着就转身命令,“传我命令,全速前进。”

    胤礽赫然制止,“慢着。现在正在检修,全速前进只会加快沉没,而且在没探明岛上情况之前不得贸然登陆,以免进入敌人的伏击圈。”

    不管胤礽说的是否合乎情理,大阿哥仍旧一意孤行,“佟将军以为如何,难道要让所有将士在海上提心吊胆不成,方才水下的异物你不是没看到,多待一刻就一分危险。”

    就在佟国维左右为难的时候,尹丰回来了,“已经修好了,是人为。”

    “太子说的没错,大阿哥,我们还是等船全都修好了再来商讨对策,这深夜登陆存在着诸多威胁。”原本还琢磨不定的佟国维却突然表明了立场。

    “大哥,海上可不比陆地,其中利害相信施琅也一定有所交代,为了全军的安全着想,我希望你在下任何决断前能够慎重考虑清楚。”胤礽毫不客气地说着,转头示意传达自己的命令下去。

    面对大阿哥质疑的眼神,佟国维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只是脑袋一懵就不自觉地张了口,明明不是自己要说的话,却实实在在从自己口中说出,这话无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大阿哥自然会对他心存怨怼,偏偏他什么也解释不了,只能看着大阿哥负气离去的背影懊丧不已。

    回到船舱内的时候,尹丰将自己的判断道出,“有内奸。”

    胤礽点了点头,“应该不在队伍中。”见蕙宁在场,便就通过意识传达给尹丰,让它转告尹德,给老四他们口信。

    尹丰却告诉胤礽它的频率受到了磁场干扰,暂时无法联系上尹德。

    尹丰走后,蕙宁很是好奇地看了看胤礽,直到胤礽发了话,才笑呵呵道:“我就是奇怪,方才那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参将,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讨论,不担心他就是那个内奸?”

    “谁都可能是,它绝对不是。”胤礽笃定着说,“刚刚你说有可能是扶桑的忍者来袭,你对他们的了解有多少。”

    这话成功地转移了蕙宁的注意力,并且把自己所熟知的有关忍术方面的知识统统告诉了胤礽,“所以说,他们是一批经过特殊训练,主要运用在军事活动上的细作,通常极少数人就可完全极大规模的破坏,我相信刚刚在水下的一定也是扶桑的忍者。”

    这些是胤礽所不知道的,哪怕来之前他做好了各种准备,唯独疏忽了这点,这个曾经在江浙水师歼灭的那一小股倭寇的时候就曾提到过,偏偏自己没有放在心上,这样一想不禁让人去把富达礼叫来。

    ◎◎◎

    就在第一缕曙光突破海平面,停在海中半夜的清廷水师正待扬帆起锚的时候,海面上兀然起了大雾,原本可以看到的海岸线也在迷雾中越发模糊,直至连相邻的船舶也看不见。

    富达礼来不及说什么就急急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号角,待沉闷的一长三短的声音响彻三遍后才从四周也传来同样的号声。

    这时大阿哥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太子说我一意孤行,如今这情状却不知比昨夜好到哪里去,战还没打就频出事端,不知太子接下来要如何安抚军心。”

    “大阿哥请放心,属下方才已通知了其他船只,在大雾散去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富达礼不明就里,见大阿哥面怒色,这便回应道。

    大阿哥正在气头上,又见富达礼不知几时跑到了太子这里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就将其推将开去,“谁允你这样做的,再按兵不动,是想着要坐以待毙吗?给我传令下去,所有船只起锚,朝着东南方向全速前进,势必要在敌人来袭前冲出迷雾。”

    蕙宁差几就按捺不住站了出来,若非胤礽恰时迈步横在了自己跟前,说不定又要惹下事端。

    “大阿稍安勿躁,这些不过是倭寇的障眼法。”说着就示意其后的尹丰将什么东西投入海中。

    “障眼法?”大阿哥却不怎么相信,“太子莫要忘了此番是我与佟大人统领大军,你不过是监军,倘若事事以你为主,却还要我们干嘛?”

    胤礽但笑不语,大阿哥又说:“太子行事谨慎固然是好,但行军打战却是最为忌讳畏手畏脚,所以你就别再阻挠我的决定了。”说着转身看向富达礼,“用你的号角重新给我传令下去,全军起锚,冲出迷雾。”

    富达礼很是为难地看了看胤礽,见他什么也不说,只好硬着头皮把号角再度吹起,只是才刚吹了一个号声的时候就看到朦胧的水面上似有异动。

    “怎么,连你也想违抗军令吗?”对于嘎然停滞下的富达礼,大阿哥很是不满。

    但听砰的一声,胤礽身后的尹丰举着火铳将一个才刚浮上水面的人影给击毙了,接着退镗上弹,又是一声砰响。在大阿哥想要开口训人的时候,胤礽果断下起了命令,“所有枪手将火铳对准水面,不论什么东西上来,格杀勿论。”

    大阿哥来不及反驳,所有的枪手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听到胤礽的话后,不等命令传下,周遭的枪手就迫不及待地扣响了火铳。

    待枪声渐渐歇下的时候,迷雾也在悄然中散去,这时船舶才重新扬帆起锚,蕙宁追着胤礽上了顶层甲板,“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他往水里丢了什么?”蕙宁不是很好奇,是相当好奇。

    迎着海风,胤礽凭栏而立,他就那样眺望着不远处的海岸线,头也不回道:“钓鱼自然少不了鱼饵。”

    蕙宁却是不信,在纠缠了胤礽半晌后才又听他没太正经地说,“真想知道,往后有的是机会告诉你。”

    就在船舶安然驶进临近海岸的海域时,又发现了新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