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箫一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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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时两年之久的电力工程终于在入秋之前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每当夜幕低垂的时候,整个紫禁城内外就如同白昼一般。习惯了点灯的古人们一时还是不能适应这明晃晃的光亮,但更多的还是欣喜于这世上怎么就能有这么美好的东西。夜间独自行走于宫道上的宫人们也不再是瑟缩的脖子提心吊胆,勤政的君王则是感慨此物缘何到如今才出现。

    这并不止是一项惠及皇家的工程,举朝普及只是时间问题。但作为一朝首府,京都却是最先受惠的地方。

    就在这时,山西的平阳府传来了地震的消息。

    这并不是第一次遇上天灾,康熙帝当即就派遣官员星驰前往,勘察情况。但此次受灾不同往常,回报的官员说,灾区屋宇尽皆倾毁,百姓更是死伤无数,受灾情况不容乐观。

    朝廷并未多加拖延,随即又派了户部尚书驰驿前往,除了深入了解情况外,还带了上谕给山西巡抚噶尔图,停征受灾地区本年应征钱粮,另对死难者每人给银二两,老弱者无力修房者每户给予一两银。皇帝还谕示山西巡抚务必进驻灾区深处,救护受灾百姓,无谕不得私自离开。

    除此之外,为免有人趁火打劫,滋扰百姓,朝廷更是传谕总兵亲自率领官兵前往灾区保护百姓。

    饶是朝廷如此重视,康熙皇帝还是收到了不少大学士参山西巡抚的奏本。这在举朝肃清之后,还是第一个试法的官员,罔顾百姓安危,只往灾区走过场的噶尔图,不加议处就被就被革了职,并交由刑部处理。

    虽然朝廷在后续的赈灾中对临汾等四县先后拨银二十余万两,却也是远远不够。胤礽私下里又令尹德带上一百万两亲往平阳府赈济百姓,务必要将每一两银子都用到百姓身上。

    随着民生建设与日俱增,八旗子弟们反倒是要开始叫苦不迭。尤其是下三旗的,抑或是被抬旗的,原也就没甚家产,为了要维系尊荣,许多人家早已是入不敷出。虽不说怨声载道,却也有不少人开始抱怨朝廷,明明都是满洲亲贵,日子过的却还不如汉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因受早年刚入关时亲贵们圈地的影响,八旗内部的贫富分化也愈加明显。有司衙门也曾做过调查,八旗兵丁无屋舍者就高达七千余人。许多士兵还因此过上举债度日的生活,饷银多半用来还利息,更别提娶妻生子,便是死了也没银两买墓地。

    针对这个情况,胤礽有他的提议,“除了提高饷银,建造统一的房屋外。还应对战时和闲时做出一定的调整。战时可提高奖惩,使兵士们得以奋勇杀敌,闲时可令其卸甲还耕,或去衙门应差。如此一来不仅解决了生计问题,最重要的是避免了聚赌闹事,挥霍银钱。”

    皇帝深思。八旗子弟一向自视甚高,当然,有能者也不在少数。但是因多年积累下来的懒散毛病可不是一朝说改就能改得过来。

    胤礽看出了康熙的担忧,他接着说道,“闲散的或是余出的兵丁重新归并,再从中选拔新的佐领,饷银比普通兵丁翻一番。若有寻衅滋事者,按律治罪或是正法。”这样一来,大概就能从根本上整顿闲散的八旗子弟兵。

    康熙自然是希望太子的法子能够奏效,毕竟葛尔丹已在蠢蠢欲动,征讨不过是时间问题。他希望旗军能够恢复早年初入关时的神勇,而不是像如今这样,看起来就像一盘散沙,斗志全无。

    蕙宁陪了弘皙一会儿就被奶妈抱走了。

    嬷嬷说,宫里的主子娘娘从没有一个是自己奶孩子的。说是说怕孩子将来长大了太过依恋母亲,但其实还是担心主子娘娘们因为亲自抚育孩子而令身形走样,那样的女人可就要大失魅力了。

    所以蕙宁从生下弘皙开始便就连吃了三天回奶的药膳,连初乳也没来过。有时抱着弘皙的时候他还会像只小雏鸟一样直往她胸前拱,几个月下来却是对奶妈更加情有独钟。

    蕙宁虽然嫉妒,对此却也没有太过执拗。想想这些日子以来她可没少接任务,如果没有奶妈嬷嬷们一起照料着孩子,她也没这个嫌隙去完成任务。所以当弘皙被抱走之后,她也关上门午休了。

    虚拟任务说起来难,却也简单。那便是用意识在紫禁城这个地图里去完成各个与胤礽息息相关的任务,严格说起来却也是围绕着终极任务展开的,而这却要求精神高度集中才有可能自由控制意识。

    以前蕙宁一直想不通,凭胤礽现在的表现,怎么也看不出他被废的原因,甚至还被二废。起初她一直以为这个诱因是后来的雍正帝,现在想想,却是每个人都有可能。

    皇帝的心思,蕙宁自认看不透。是以在观望了三日后,她还是放弃了对皇帝的窥探。

    经过一番梳理,蕙宁将目光又重新放回到了大贝勒身上。经过之前一段时间的闭门思过,大贝勒看起来沉稳了许多,起码不再动不动就流露出轻蔑的神色,甚至还谦逊了许多。这一转变让康熙大感欣慰,一挥手,又把之前一应事宜重新交付给了大贝勒。

    重新受到重用的大贝勒一改往昔作风,大概是因为明珠的事对他打击颇大,这便拒绝与任何大臣交往。只没想到的是,连三贝勒也对自己态度平平。

    “三哥,我们只是邀你去吃杯水酒,续续兄弟情谊,你怕什么?”五贝勒拦于道前,很是纳闷儿地说着。

    三贝勒神情淡然,负手于后,看了眼大贝勒,才说:“这会儿正好有事在身,改日定然去看望大哥。”

    “你什么意思啊三哥。”五贝勒一把攥住了举步欲离的三贝勒,“文华殿编撰还差你一个不成。还是你担心再被大哥牵累,所以才处处回避。”

    三贝勒温煦一笑,“五弟这话就见外了。文华殿编撰事宜虽说不上是什么大事,却也是皇阿玛亲口嘱咐的。如今文鉴编撰在即,张、陈二位大人尚且废寝忘食收集了两年资料,我又岂能在这个时候偷闲。”

    “好了三弟。”大贝勒唤了声,也不强求,“你去吧!得空了我们再聚。”

    “大哥。”五贝勒心有不甘地叫了声,见三贝勒真就这样扬长而去,更是气得摔了手上提着的一壶好酒,“他这分明就是有意的。”

    “算了五弟,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有意要与我划清界线,随他去就是了。”说着瞥了眼还在愤愤不平的五贝勒,“五弟你若是觉得跟大哥一起会阻了你的前程,大可与三弟一般,无需勉强自己。”

    五阿听得跳脚,“大哥怎能拿我与三哥相较,不管将来会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如果大哥厌烦我这个愚钝的弟弟,我以后不来烦你就是了。”说到最后竟然伤情了起来。

    “我也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瞧瞧你,还真给气上了。”大贝勒缓和了神色,伸手推了推别扭起来的五贝勒,“好了好了,既然老三有事,我们兄弟俩回宫小酌一杯。”

    兄弟二人走后,蕙宁的意念并没有跟着去,而是往花园另一端的水榭去了。

    惠宁并不常见到皇帝的后妃们,除了在自己与太子大婚那日见到过众人外,素日里也只偶尔在皇后处见到个别妃嫔。像今次这样见她们齐聚一处还是头一遭,尤其是德妃与佟佳皇贵妃。

    “我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呢?大家都往这儿来。”惠妃脸上攒着笑,姗姗踏进水榭。瞥见德妃的时候不经意地白去一眼。

    佟佳皇贵妃正凭栏给鱼儿投食,头也不回道:“此处赏荷最佳,这一茬后便就要等明年了。”

    “说起来,内务府送来的碗莲倒是长得不错,倘若真如他们说的那样可以在屋子里赏莲,那可真真是一件纳罕事儿了。”荣妃倒是满心期待地说着。

    德妃也应和着,“怕只怕这西洋人的玩意儿到我们这儿不好使,像这种圣洁的花儿,合该远观才更能体现它的高贵。”

    温僖贵妃道:“我瞅着皇后宫里的几株碗莲倒是长势喜人,指不定还真能在冬日里开出莲花来。”

    佟佳皇贵妃陡然间就没兴致一样,将余下的鱼食通通抛撒出去,倏尔引得鱼群争相夺食,活蹦乱跳的霎是热闹。她回身的时候拿帕子拭了拭手,神色淡淡道:“温僖贵妃不是还要去看望皇后?你在这儿赏荷,小心皇后知道该不高兴了。”

    德妃也颇为担忧地劝了声,“是啊姐姐,皇后久居深宫也不常出来走动,我倒是有心要去看望,怎奈皇后瞧着我怕是要更加不悦。姐姐与皇后系同胞姐妹,合该与她常来常往才是。与我们厮在一处,反倒是要让姐姐在皇后面前难做人了。”

    温僖贵妃也不多言,当即就辞了众人。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惠妃嗤了声,“若说到装模作样,真是没人能及万一,合该如今落得里外不是人,却也是自找的。”

    对此,无人应和。一时寂然,忽听佟佳皇贵妃悠悠道,“听说四贝勒的亲事定下来了!”

    德妃的喜悦自是不必多说,佟佳皇贵妃这会儿提起,却也难免再表谢意,“胤禛的这门亲事倒是托了皇贵妃的福。”

    佟佳皇贵妃却道:“我也不过随口一提,最主要的还是皇上在意四贝勒的亲事。早年那个憨实怯懦的阿哥,如今可没少让皇上展露笑颜。说来说去,还不是他自己争气。”

    说这话的时候荣妃一直都是陪着笑,惠妃的脸色却不怎么如意,寻了个间隙离开了水榭。没多会儿,荣妃也借故回宫去了。若大一个水榭,顿时就剩下佟佳皇贵妃与德妃二人。

    “时候也不早了,姐姐可要回去歇会子。”德妃看了眼天色,劝了声。佟佳皇贵妃蹙着眉,不似方才言谈间的得意,“回去也难歇下,头痛的厉害。”

    德妃忙说,“要不换个太医来瞧瞧吧。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小病不紧着看治好了,别拖累成疾才好。”

    “我这病哪里是太医能够医治的了,还不是因为正宫作祟,教人不得安生。”说着一阵哀叹,手也搁摆不下。倒是看得德妃慌乱不住,直唤宫人来服侍佟佳皇贵妃回宫。

    蕙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德妃这是怎么了,佟佳皇贵妃又没有厥倒,哪至于吓成这样。再反复琢磨她们才刚说过的话,并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一时间很是纳闷儿。

    晚上胤礽回宫的时候,蕙宁旁敲侧击着问了他一些自己的疑惑,“你觉得大贝勒怎么样?”

    胤礽一边看着文书一边有搭没调地应了声,“怎么?又让你发现什么稀奇事了。”

    蕙宁抱着弘皙凑到胤礽身边,“你有没觉得自从明珠一事后他就变了许多?”

    “就属你最敏锐。”胤礽笑说着抬头,看到弘皙正勾着小手去拉扯蕙宁的盘领,这便说道:“弘皙是不是饿了。”

    难怪蕙宁觉得这孩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原来自己玩了起来。瞥一眼座钟才八点,这便紧了紧手,“天黑的时候才刚喂过奶。不是我胡思乱想,我觉得大贝勒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那你倒是说说他哪里不一样了。”胤礽索性搁下笔,从蕙宁怀里接过弘皙,轻轻一逗,孩子就咧了嘴,眯眼笑起来。

    蕙宁说:“跟以往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现在太过冷静了,对什么事都淡淡的,这不像他的风格。”

    “你还不许人心境转变了。”胤礽伸手往弘皙嘴边勾了勾,雏子寻食般本能地往胤礽手指的方向转去。

    蕙宁可不是这样认为的,“一个人的心境再怎么转变,本性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我倒是不担心明刀明枪,就怕他这是有意收敛,暗地里使绊子。”说到底还是怕暗箭难防,毕竟在历史上胤礽是被废了。

    话才说完,就瞧见胤礽把奶妈叫来了。这会儿正在交代着什么,压根儿就没把这事当一回事似的。待弘皙被抱走,才拉起蕙宁的手说,“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他如今已经没了依傍,就是再有什么念想不过痴妄,随他去便是了。”

    胤礽自己都这么说了,蕙宁觉得她也没必要再苦苦纠缠,往后多留心些就是。因又想起水榭处所闻,便再问道:“听说老四的婚期定下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也能惹得佟佳皇贵妃促好,惠妃嫉妒。

    说起这个,胤礽不禁莞尔,“费扬古家的,姿貌自不必多说,性子温和恭谨,与老四而言却是再登对不过。”又想起老四当时的反应,难免轻笑出声。

    “内大臣乌拉那拉氏?”

    胤礽点头,“氏族大家与皇子亲王栓婚自然不止是般配那么简单。”

    蕙宁却想到的是,“费扬古是步军统领。”老四要想立门户,这可就是资本了,就算隆科多莫名其妙的成了胤礽的人,可谁又知道历史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就以目前来看,真的什么都有可能。

    胤礽一怔,随即便敦促蕙宁歇着去。

    蕙宁觉得胤礽还没领悟到自己的意思,哪里肯先睡。

    未免蕙宁不厌其烦地叨叨个没完,胤礽索性先往内室去。只是久未同床,在灯光下赫然发觉蕙宁的身子较之前有了些许变化,令他颇为爱不释手,几番厮磨下来已是深夜。

    待蕙宁沉睡,胤礽却也没离身之意,分居多日,他倒是想要纵自己一回。这便紧了紧怀中温柔,闭了眼,只待梦中相继。

    ◎◎◎

    蕙宁猜不透胤礽的心思,自从虚拟任务开始她就越发觉得身边这些个人事物都透着一股坏,眼巴巴地都盼着胤礽不好。这便更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大意,只稍觉哪里不对,立马就对胤礽先使上道具保护起来,再去解决危机。

    这日瞧见四贝勒与福晋在花园闲逛,蕙宁原还想着要不要与他们打照面,偏的他们更不想与自己寒暄的样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往别处去了。

    这事若搁在以前,蕙宁自然不以为意。只是如今看他们走的匆忙,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老四他心里有鬼。这便趁着老四一个人的时候将他给截住。

    “有日子没瞧见四贝勒进宫走动了,今日这是赏花呢还是路过。”冷不丁的,蕙宁就从道旁横亘在了四贝勒面前,令他想回避也回避不了。

    “二嫂。”四贝勒略惊,倒也没忘给蕙宁作揖,“二嫂怎一人在此?弘皙近来可好,这些日子事忙,总不得空去看望你们。”

    “四弟真要是事忙我哪能还怪你。想几位皇子如今颇受皇上倚重,地位自然不是以往能比。看不看望倒是其次,就怕有的人一早就忘记了昔日的手足情深。”

    “二嫂这话严重了。”四贝勒略显局促道:“不论别人如何,我与太子哥的手足情却是始终如一。二嫂可不能因为听到几句闲碎话就对我心存芥蒂,那样只会令太子哥也对我产生嫌隙,反倒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四贝勒这话虽说的不无道理,但蕙宁却是对他的举动更加的上了心。

    ◎◎◎

    就在这个空当,坤宁宫那里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道是皇后不慎失足跌进了池子里。

    蕙宁当时正在抚琴,咋听之下将琴弦都给扯断了。她顾不上被丝弦划伤的手,急忙忙就往坤宁宫去。

    待到了坤宁宫才发现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在太医诊治过后只被告知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蕙宁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又瞧见皇后脸色泛白,这便打算先行告退,待皇后精神好了再来问安。“太子妃回来。”岂料原本闭目斜倚在榻上的皇后却把蕙宁叫住了,门廊下的宫人听了也跟着唤了声,“太子妃娘娘留步。”就又把蕙宁叫了回来。

    蕙宁替皇后放好靠枕边说,“娘娘身子欠奉还是歇着吧,有什么话待身子好了再说也不迟。”

    皇后却先把左右给屏退了,待房门关上的时候才开口道:“今日之事并非意外。”

    这话又让蕙宁吓了一跳,但静下心细想也不难想通,后宫本来就是女人的竞技场,今天你设计我,明天我陷害你。我若是侥幸没被你害到,大概又会是新一轮的较量。真正能够在后宫久立不倒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蕙宁也曾听说过,早年的时候皇后就失掉过一个还在在腹中的孩子。今日虽说有人算计,但皇后到底是有所防备,鞋子虽折了,但落水的却是宫人,她自己只是崴了脚,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之所以让人这样往外说,不过是要试探一二。

    蕙宁赫然想起自己当初也曾有过和皇后相似的遭遇,当时好在有胤礽在场,也没发生什么不可想象的事。现在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似乎在昭示着什么?

    不仅如此,蕙宁忽然又想起了之前在水榭里听到的对话,佟佳皇贵妃对德妃说的正宫不恰恰就是皇后?莫不是说,这一切都是出自那个看似唯唯诺诺,只知曲意奉承的德妃?

    蕙宁继而又联系到四贝勒这些日子反常的表现,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什么的,否则怎么会那么怕见到自己。那分明就是心虚的表现。

    虽已有猜想,但蕙宁并不急着告诉皇后,她倒要看看那些人会怎么说。

    佟佳皇贵妃并没有来看望皇后,温僖贵妃作为皇后的胞妹,表现的过度紧张也是人之常情。惠妃从来就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对今日之事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荣妃与德妃一如往常那样,一个温声劝慰一个唯唯附和,并没有什么破绽可循。

    就在这时,太子的侧福晋火急火燎地来了坤宁宫,一张口就止不住泪先流。

    温僖贵妃陡然打断了李佳氏,“别哭了,皇后娘娘好着呢,你这个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哭丧呢?快把眼泪收起来,别在儿现眼了。”

    李佳氏这才抹了泪,“听宫人说皇后娘娘失足跌了池子里,一时心急这才失态了。”

    温憘贵妃这才缓和了神色,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到卧在帐内的人开了口,“谁人告诉你本宫落水了,侧福晋。”缦帐掀起,皇后由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那依然隆着的肚子无不让在场诸人惊讶,甚至让她们都忘了皇后刚刚说的那句话。

    蕙宁始终不发一言,初听皇后这话还有些发怵。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恍然大悟。

    “本宫落水一事只有几位嫔妃和太子妃知道,侧福晋又是打哪儿听说的,还断定了本宫失了胎儿。”皇后面色未改,一字一顿间却让人平白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饶是冷眼旁观的蕙宁也觉得气压渐低。

    李佳氏强自镇定,一眨眼的功夫又端出了她的招牌动作,捂嘴抚额脚下趔趄,“娘娘您说这话是何意?难道娘娘是在怀疑……”这后知后觉的,“娘娘,怎么可能会是妾身,一定是有人陷害我。”那口气,似乎在说,是谁也不可能是我。

    皇后却冷哼道:“除了你,还会有谁。”笃定的口吻也好像在昭示着什么。

    “娘娘您是知道妾身的为人,我怎么会对您做出这种事来,您一定要明察啊。”

    “当初害太子妃未果,现在又算计到本宫头上了。”语末,投去怒目,唬的李佳氏跌跪在地上。

    这期间无有一人接茬或是帮衬李佳氏,大抵还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事方针,只要不祸及到自己,是或不是都不太会有人去较真。

    只是让蕙宁没想到的事,当时害自己的那个人竟然会是侧福晋。她一直觉得这个女人是属于那种胸大无脑的,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活不像是她会做的出来的。尤为重要的是,她真要是这么有心机,早在自己进宫前就把胤礽拿下了,至于遭受冷待这么长时间。

    李佳氏还想辩驳什么,皇后却不耐烦了,令人掌了她的嘴,随后将其押去慎刑司。

    整件事蕙宁都看的真切,却又觉得不尽真实。

    混混沌沌地回了太子宫,本想着把事情跟胤礽说道说道,也好理一理混乱的思绪。偏胤礽今日陪着皇帝去了营里,看样子没个三五天是回不来。

    蕙宁坐立不住,直觉这个事情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便趁着暮色去了慎刑司。

    “娘娘千金之躯怎可来这种地方,你想见哪个,奴才去提来便是。”管事的太监这样对蕙宁说着。

    蕙宁想了想,就说想见李佳氏。管事的顿时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却不是我们做奴才的不知变通,侧福晋涉嫌谋害皇子,如今万岁爷不在宫里,才只把她看管起来。若是在,估计侧福晋也是难逃一死。娘娘还是请回吧。”

    蕙宁不死心,将腕上一串翡翠明珠手链解了给管事的,“我只同她说几句话,断不会让旁个知道。”

    管事的哪里敢收太子妃的东西,这便一咬牙,给了蕙宁半柱香的时间,只期她长话短说,别待的太久才是。

    蕙宁原以为李佳氏进了慎刑司势必要受上一番酷刑,没想到看到她的时候却只是略显狼狈的样子,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怎么是你?”对于看到蕙宁,李佳氏有点失望,“你来做什么。”说着冷漠地背过身去,显然不想跟蕙宁说话。

    “我只是来问你一个问题,说完就走。”蕙宁也不管她是什么态度,径自说道:“当初害我的人果真是你?”

    片刻沉吟后,李佳氏才冷冽一笑,“是,可不就是我。我甚至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让你从太子的身边消失,那样他才会看到我的存在。”

    蕙宁很同情地看了眼这个风华正茂的女人,她没有错,错的是封建王朝对女性的桎梏,才会造成那么多的悲剧。蕙宁一开始并不相信这事会是李佳氏干的,可看到她明明含着泪却还流露出那种恨不得要掐死自己的悲愤,又信了。

    蕙宁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皇帝会怎么惩罚,那都是她应受的。尽管在这后宫里她也算是一个可怜人,但却也有她的可恨之处。

    离开前,蕙宁忽然把一直带在身上的腰牌落在了李佳氏脚边,弯身拾起的时候又不经意地说了句,“外戚企图谋杀宫妃,不知会是什么下场。”说罢,也不顾李佳氏是何神情,就这样离去了。

    ◎◎◎

    蕙宁又估算错了,她以为李佳氏看过那个腰牌后会向皇帝坦白交代,可李佳氏却在皇帝回宫前自缢在了慎刑司。说是畏罪自杀,却也有传言说是被太子妃逼死的。

    为此,蕙宁郁结难平,犯起了头疼。

    “明明真相就要呼之欲出,她为什么会这么傻。坦白了,我们到时候还可以帮她求情,起码也不至于会落得这么个下场,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事已至此,你也犯不着再耿耿于怀累得自己不痛快。”胤礽夺了蕙宁手里那个腰牌丟到一旁,“改日我再命人把这个送出宫去,也算是对她留了情面。”

    蕙宁点了点头,她原来就没想把这个腰牌拿出去,如今人都已经不再,自然不会再对她的家人穷追不舍。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留有余地才谓之处世之道。

    而皇后终于也平安生下了公主,万岁爷大喜,封了固伦公主。

    ◎◎◎

    经过数月筹划,终于在春雪消融的时候,康熙第二次率中路大军亲征葛尔丹。

    除却太子坐镇京都统揽国事外,四贝勒也被留在京中协助太子。其他成年皇子或都随军出征。

    留下四贝勒虽是皇帝的意思,胤礽却也没像推举八阿哥那样大力协助,私心固然是有。

    这个举动却惹得蕙宁好一阵暗喜,她正愁用什么法子能阻止老四一起去,毕竟费扬古也率了一路大军,再让他立了功回来,估摸着该长出歪心思出来了。前头且不说误会德妃害了皇后,但他们母子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蕙宁还是看着有些不顺眼。何况史上继承康熙的可是雍正,所以蕙宁更加大意不得。

    此次征讨葛尔丹虽说没能大获全胜,却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役,几乎全歼葛尔丹主力,这对稳定北方局势有着重要意义。

    胤礽没有参与这场战役,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世,但结果他却是清楚的记得。

    待将笔搁下的时候,胤礽叫来了随喜,“星夜兼程将此信务必送到宁夏总兵殷化行手上。”

    这场战少了殷化行可不行,就算他最后也会被调往西北,但有了这封信,他们的关系就不一般了。至于年羹尧这个狗奴才,胤礽却是想也不会想去用他。

    正如预期的一样,上下筹划数月,本以为是万事俱备,却不曾想会深入塞外,由此带来了给养严重不足,又兼风雨连绵,令军中将士饥寒交迫苦不堪言。行军作战两月有余,处境十分艰难,其中更有不少扈从官员劝皇帝回朝。

    好在殷化行率领的西路大军及时赶到,不仅带来了大量粮草,就连防雨防寒用具以及药品也是一应俱全。

    在人有余粮马有余力的前提下,三路大军可谓是势如破竹,一路追击着葛尔丹的同时将他的主力军各个击溃。

    时值六月初,本已班师回朝的康熙在途径昭莫多的时候又得知费扬古大捷。至此,葛尔丹再无有效军力可与朝廷抗衡,虽被逃脱,却已不足为患。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个月都在路上奔忙,眼看着停下来了,又遇上重感冒了,外加24小时独自一人带孩子第八天,感觉每天都是凌迟,趁着孩子睡觉挂着鼻水上来校对,这周的榜单终于是完成了 t_t  1111,2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