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着了火

灯火落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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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府的夜静极了。走廊里的灯兀自亮着,清冷的光在冷风忽明忽暗。

    这样静的夜里,迟翔的竹心园还亮着灯。灯下,迟翔正驻足在桌前的军事地图前,低头沉思。这一段日子,边关总有斯图人来挑衅。只是惧于南疆国的兵力,不敢大动干戈,但是,斯图人浪子野心却是路人皆知。恐不久,两国之间便会有一场大战。

    迟翔十几岁便随着老元帅南征北战,十几年的戎马生涯,养就了他严谨的心思。这军事地图关系这未来之战的输赢,如何能有半点差池。

    迟翔徘徊在军事地图前,眼睛盯在伊人标注的高地,心中不禁沉思,“这个不起眼的高地,确实在整场战争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还真是天险,这个弱弱怯怯的丫头,却有这般心思,看来,是我小瞧了她。”

    “大爷,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迷?”耳边忽然传来海棠的声音,迟翔扭过头去,才看到海棠正巧笑倩嫣地端着点心立在身旁呢。

    “这么晚,不去睡觉,来做什么?”迟翔一边看着自己的军事地图,一边问道。

    “大爷,还没有睡,海棠怎能睡呢,海棠见大爷这些天这么劳累,特意煮了一些点心。”海棠说着,便夹了一块点心送到迟翔嘴边。迟翔淡淡地说道,“不饿。”

    海棠放下手中的盘子,立在迟翔的身旁,甚是乖巧。迟翔看了看她,说到,“天气怪冷的,你回去休息吧。”

    “海棠不困,站在大爷身旁,海棠也欢喜。”

    迟翔笑了,“那就站着吧。”

    见迟翔笑了,海棠更是高兴,一会忙着磨墨,一会儿挑灯花,心中满是甜蜜的滋味。

    夜渐渐深了,海棠渐渐显出困意了,可是迟翔却一丝困意都没有。海棠斜倚在迟翔身上,小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媚眼朦胧,说到,“大爷,天色这样晚了,去休息吧。”

    “你去休息吧。”迟翔依旧只是专注自己的地图,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女子的百般柔情。“大爷,去休息吧,海棠好久都没有服侍您了。”海棠在迟翔耳边低语,双手圈住迟翔的脖子。

    迟翔到底不是柳下惠,他也伸出手,紧紧抱住海棠,顺势将海棠搂抱在大腿上。海棠浑身都贴了上来,娇喘吁吁,吐气如兰,轻声道,“大爷,*苦短,去睡吧。”语毕,身子都蜷缩在迟翔的怀里,上下摩擦着。

    就在这一室旖旎风光时,桌上点着的灯,因两人的碰撞,泼到在桌面上,火舌舔着桌面的纸呼呼地烧了起来。

    两人正**得兴起时,才发现身后大火起。

    迟翔一见桌上的大火,猛地推开海棠,要去扑火,却发现桌上的军事地图早已成了一堆灰烬,而且这大火大有蔓延之势,哪里是双手能扑灭的。

    忙吆喝屋外的卓辉,找人来救火。

    众人一通忙乱,这火总算被扼杀了。

    火灭了。迟府却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各房各院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了。

    竹心园外,一时间热闹了。迟锋踏进来,看到衣衫不整的两人,心中顿时了然,笑道,“这火烧得可真够大的。我还道我大哥是铁打的汉子,却不曾想也是这般狂野。哈哈。”

    迟锋咧着嘴只是笑,见桌上一堆灰烬,用手摸了摸,问道,“这又是什么?”

    “二哥,真是迟钝不已,看大哥这脸色,这桌上的灰肯定是大哥日夜琢磨的军事地图的尸首啦。”迟飞抱着双手斜靠在门框边。

    “啧啧啧,这祸事可闯的不小。”迟锋还欲说点什么风凉话,可是见迟翔的脸色,还是见好就收了,趁迟翔发作前,搂着自己的小妾出去了。

    “大哥,今天可是让我大开了眼界。”迟飞说到。

    “你也走吧。”迟翔说到。

    “这堆灰,你打算怎么处理?”迟飞指着桌子问。

    “我自会处理,你走吧。”迟翔的声音略显落魄。

    迟飞叶走了,竹心园内,迟翔冷着脸站在桌前,海棠衣衫不整地站在一旁,她欲伸手拉拉迟翔,迟翔冷冷道,“出去。”海棠怯怯地还要说点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又能说什么呢?海棠整了整衣裳,默默地离开了。

    迟府的灯终究是熬不过困意,又一盏一盏地灭了。倚栏园,伊人披着衣服斜靠在**边,问刚刚进来的娥眉新月,“府里说着火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娥眉笑笑道,“就是大爷房里起了一点火,不过很快就灭了。不碍事,您睡吧。”

    伊人好奇地问道,“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

    新月连忙说,“大爷和……”

    新月话还没有说完,娥眉忙打断她的话,“大爷看书时,不小心弄翻了灯。”娥眉说完,拿眼睛狠狠瞪了瞪娥眉。

    伊人点点头,道,“这火灭了就好,你们俩也去睡吧。”

    娥眉安顿好伊人,便和新月出门来。门外,娥眉小声对新月说,“你这个大嘴巴,这样的话,怎能当着大奶奶说,大奶奶还是黄花闺女,再说了,大爷跟海棠在一起胡闹,大奶奶知道了,又该难受了。”

    新月朝着娥眉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到,“还是娥眉姐姐想的周全,可是,明天府里总有人会说起,大奶奶怎能不知道呢?”

    娥眉道,“咱们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了。”

    第二天清晨在一片嘻嘻哈哈声中来了,迟府上下下都在议论昨晚的事。娥眉想的周全,怕伊人听到这些话,心里难受。就只是陪着伊人在自家院子里晒晒太阳。

    可是,中午饭时,老元帅派人来传话,让大奶奶过去吃午饭。

    按照府中的惯例,老元帅居堂中正位,下首是荣凤娘,迟翔三兄弟带着各自的妻妾挨个坐着。不过,今天海棠推说今天身上不舒服没有来吃午饭。

    自打受了迟夫人的打后,伊人在席间吃饭,是绝对不吭一声的。大家伙都吃得好好时,迟锋却说话了,“大嫂,真是好心情啊,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今儿也能这般好食欲。”

    “咳”迟飞轻咳了一声,迟翔没好气地瞪了瞪迟锋。迟锋一笑,依旧吃饭。

    伊人只是低头吃饭,不接迟锋的话。

    “迟翔,听说,昨晚你书房着火了。怎么弄的,这么大人了。”老元帅搁下碗筷,也问道。

    “就是大人了,才那么大劲啊,大晚上的,大哥和海棠两人在一起,那力气能小吗?”迟锋接过老元帅的话,这话显得有些露骨了,老元帅狠狠地叫道,“雌锋。”老元帅身旁的迟夫人也不悦了,说到,“迟锋,开玩笑也要讲究场合,你大嫂还是个黄花闺女呢。”

    “娘,要什么紧?“迟锋喝下一口茶,又面向伊人问道,“大嫂,你说大哥和海棠两人在一起,把桌子上的灯掀翻了,他们在干什么呢?”

    “雌蜂,放肆。”老元帅气急败坏。

    伊人停下筷子,不解地答道,”是打架吗?“此言一出,全桌静寂无声,所有人都瞪着伊人。

    “噗。”迟锋喝进嘴的茶全部喷出来。“大嫂,大嫂,亏你想的出?”

    伊人见状,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连忙说,“我当时不在,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此言一出,桌上的女眷们干脆放下碗筷,一边捂着嘴笑,一边拿眼看着迟翔。迟翔平日里在家总是话最少的,总是板着面孔,今日在这饭桌上,却红了脸。

    “伊人,别听二哥瞎说,他在逗你玩呢,快吃饭吧。”迟飞说着,夹起一块鸡肉放在伊人的碗里。

    “大哥,你听听,多好的大嫂,下次你和海棠关在屋子里的时候,把大嫂叫上,要不然大嫂都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迟锋不依不饶。

    “够了,迟锋。”迟翔“啪”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厉声呵斥道。

    “你还知道丢人,做都做了,还怕人说。”老元帅也不高兴了。

    伊人再不懂事,见这桌上的情景,也猜到了几分。脸上也像涂了胭脂似的,粉红粉红的,垂着头坐在桌旁。

    大家伙都停下了筷子,老元帅问道,”昨晚那火可曾烧到什么?”

    众人都看向迟翔,迟翔沉吟半响,才说到,“别的倒没有什么,就是把桌上那地图给烧毁了。”

    “地图,是前线的军事地图吗?”

    “是的,元帅。”迟翔的声音小小的。

    “混账。“老元帅咬牙切齿地骂道,随着骂声,一个碗便朝着迟翔飞来,迟翔头一偏,碗砸到了墙上,马上粉身碎骨

    “你个孽畜,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一把火烧了。我看你怎么向当今皇上交待?”老元帅推开身后的椅子,朝着迟翔走来。

    迟翔忙站起来,拱着手道,”元帅,末将闯的祸,末将一人承担。”话音未落,老元帅一个巴掌轻轻脆脆地落在他脸上。迟翔依旧拱着手,岿然不动。

    老元帅甩手走了,迟翔也跟着老元帅急急走了。

    迟夫人一个劲埋怨迟锋话多,惹得老元帅生这么大气。迟锋不以为然,搂着他的小妾走了。

    好端端一顿饭又弄得不欢而散。伊人觉得好没趣,站在回廊前,看着廊下潺潺的流水。

    “伊人。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迟飞走上前来。

    “没什么。”伊人浅笑。

    “你可别多想,我们家就是这样,一吃饭就打架。”迟飞一说到,打架二字,连忙噤了声。幸好伊人没注意到这些。

    “那张地图真的很重要吗?”伊人问道。

    “嗯,斯图人总是来犯,战争是免不了的了,这是一张防御军事图。在这次战争中非常重要。”

    “好像是挺重要的。”伊人说到。

    “前几日,看到你在看《鬼谷子》,这书是谁的?”

    “是我爷爷的遗物,爷爷去时,给我留了一柜子的书。”

    “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