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你低下头来

灯火落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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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迟翔没好气喊住伊人,又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再逛逛吧,别再闯祸就行”

    伊人一听迟翔的话,内心雀跃起来,忙认真点点头。

    迟翔并不多话,拔腿朝前走去。迟飞跟上来,与他并肩而行。伊人主仆三人落在后面。

    女孩子家在这儿停停,那儿看看,渐渐落得远了。迟翔和迟飞停下来等。

    “大哥,你是凑巧出现在这儿,还是特意出现在这儿的呢。”迟飞问道。

    “这有区别吗?”

    迟飞不答,而是问道,“大哥,你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什么话?”迟翔不解,问道。

    “你说你会休了伊人。”迟飞说这话的时候,直视着迟翔的眼睛。

    迟翔,不说话,眼睛望着伊人的方向。

    “我就知道,你说的话,不作数。其实,刚刚伊人上擂台的时候,我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你,你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迟飞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是落寞的。

    迟翔加重语气,说道,“迟飞,你要记住,伊人是你大嫂。你心中的那些念头,最好早些收了才好。”

    迟飞听了迟翔的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伊人三人走上前来,每人手中又多了一个小糖人。伊人喜滋滋地举着自己手中的糖人,献宝似的,说道,“瞧,这糖人,真精致。”

    迟翔看了看她,又朝前走去,伊人讨个没趣。做个鬼脸,跟了上去。一行五人又行至一处灯谜摊前。灯谜前堆拥着许多人,这些人或皱眉仰头,或低眉沉思,或慢踱碎步,或喃喃有声,伊人也凑上前去,原来此处灯笼旁挂着一只鸟笼,笼中关着小鸟一只,笼旁悬挂铜钱一串,并注明猜的人须做一动作,猜一句衙门用的俗语,猜中就以此钱相赠,原来是一哑谜。

    伊人站在摊前,略一思索,欲打开鸟笼放走小鸟,谜语前的差人见了连连点头称是。这时,一旁的迟翔,也走上前,一手拿过伊人手中的铜钱,一手往鸟笼内捉鸟,旁有人微露愠色对迟翔说:“那位姑娘已经猜对,你这何必多此一举。”迟翔说道:“她猜她的,我猜我的,难不成,只许他猜,不许我猜?”

    那出谜的人愣在那儿,不知他在说什么?这时,伊人微微笑道,“老板,别急,你这哑谜有两个谜底,我猜的是‘得钱卖放’,而这位爷猜的谜底却是‘谋财害命’,您仔细想一想,保管没错。”

    那老板也是精通谜语之人,低头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忙点头说,“这姑娘真是好聪慧,还真是如此。”

    老板又有一些为难地说,“这谜语只有这一串赏钱,您二位给谁呢?”

    迟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说道,“给她吧,她是财迷。”

    伊人虽不喜欢迟翔说的话,但是还是高高兴兴地接过赏钱。

    伊人和新月、娥眉将这串钱,放在掌心,数来数去,迟翔、迟飞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一行5人来到一个练马场,有人正在骑马射箭。练马场主人也贴出告示,如能骑在马上,连中靶心十次,便赏纹银一两。故此来这儿试试运气的人可真不少。有那少年英雄,有那江湖游侠,也有豪门公子,这些人有人是奔那纹银而来,有人是来卖弄技艺。

    有那有真本事的人,真能连中十环,惹得围观者,喝彩声不断,也有那想逞能,却被马摔下来,在喝倒彩声中,灰头土脸地掩面而去的人。

    这时,骑在马上的是一位少年英雄,骑马射箭都甚是了得,不时博得阵阵掌声。在一旁看着的伊人,嘴角轻笑,轻轻嘀咕打道,“这点花脚猫的功夫,也值得大呼小叫。”

    “瞧不上别人花脚猫的功夫,你会吗?”迟翔在她身旁,低下头来,轻轻说道。伊人抬起头,正欲说点什么,却发现两人的脸凑得是如此的近,不禁红了脸,又把头低了下来。

    迟翔以为伊人是心虚了,又说道,“既然不会,就不要随意诋毁他人。”

    伊人隐忍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说道,“这谁不会?”

    迟翔又笑道,“你会?那你去试试?”

    “等一下,你又要说我不是什么正经女子?”伊人说道。

    “本事没多少,嘴巴倒是厉害的紧。你若真有这本事,我就让你去。”

    “此话当真?”伊人忽闪着大眼睛,望着他

    迟翔微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点点头。

    伊人抬起头,对迟翔说,“你低下头来。”

    迟翔低下头来,伊人踮起脚尖,嘴巴附在他耳朵边,轻轻道,“如果,我真能中十环,你就把那休书给我。”

    伊人吐出的气息挠的迟翔耳朵痒痒的,不知是这气息,还是伊人方才的话,迟翔的脸竟然红了起来。

    迟翔的脸红了好一会,才慢慢缓过来,他也朝着伊人招招手,说道,“你走近些。”

    伊人听话地走近了一些。迟翔低下头,在伊人耳边说道,“你若能中那十环,你那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便不告诉老元帅。”

    “啊?”伊人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咬着嘴唇,狠狠瞪着他,不说话。“怎么,怕了?”迟翔进一步激她。

    “谁说我怕了。”伊人不经激,满口应承下来。

    恰在此时,练马场的主人牵着马吆喝着,“还有哪位勇士要挑战的啊?”话音刚落,伊人便脆生生地应道,“我来。”

    众人皆侧目,练马场的主人,皱皱眉头,道,“哪家的小姑娘,跑这儿来玩啦。”众人皆笑。

    迟翔在伊人耳畔,耳语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伊人只是不理他,对着练马场的主人,喊道,“你这告示上有说不许小姑娘来骑吗?若没有,赶快牵马过来。”

    那主人好心劝到,“姑娘,你看你还没有马儿高,若摔下来,我可是不负责任的。”

    伊人朝着马儿走去,一把夺过缰绳,站在马旁,确实是矮了大半个头,这场面颇滑稽,众人又都笑。

    笑声中,迟飞走来,对伊人说,“我送你上马。”伊人感激地笑笑。迟飞正欲将伊人拦腰抱起时,迟翔大踏步走来,闷声道,“走开。”迟飞不与他争,退到一边。

    迟翔将伊人拦腰抱起,将她送在马鞍上,稳稳坐好。又对马主人说道,“主人家,拿弓箭来。”

    伊人忙一边说道,“不用。”一边从身旁掏出一个弹弓摸样的东西来。

    迟翔皱着眉头,道,“你又想干什么?”

    伊人不好意思笑道,“射箭,我不会。”

    迟翔撇撇嘴,“你都不会射箭,还逞能干什么?”

    “我虽不会射箭,但是,玩弹弓,我可是高手。”伊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头问主人家,“主人家,你上面可没有写一定要用箭射中靶心哦,只要我射中靶心,便算我赢,是不是?”

    主人家想一想,只好笑着说是,主人家随手拍了马屁股一下,马儿便超前奔去。

    伊人稳稳坐在马背上,任那马儿狂奔,也没有丝毫惊慌,伊人举起弹弓,在马背上,瞄准靶心,使力。

    只听得“砰砰”几声响,几枚小石子镶进了靶心。众人皆以为奇,瞪着眼看着。

    马儿绕场跑了几个来回,伊人又举弹弓,朝着靶心打去,随着弹弓发射的小石子接二连三地镶进了靶心,众人连声叫好。在一片喝彩声中,伊人又举弹弓,发射小石子,眼见小石子要接近靶心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块小石头,夹着一股劲风将伊人的小石子击落在地。这最后的一枚小石子不幸身亡,众人都觉可惜。

    伊人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忙策马飞奔到靶前,细数靶心上的小石子,数来数去,也只有9枚小石子。

    伊人气鼓鼓地跳下马,跑到主人家面前,道,“主人家,你不想给银两便算了,为何要击落我的小石子。”

    “姑娘,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啊。老汉我在这一带可是说一不二的,这种下三滥的伎俩,老汉我是从不做的,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些壮士也是领了赏钱的。”

    伊人还要再说点什么,迟翔过来,说道“伊人,别胡搅蛮缠了。谁会击落你的小石子,是你自己射不准。”

    说着,便要牵伊人的手,伊人把手藏在背后,迟翔瞪了她一眼,说声,“回去。”便朝前走了,伊人悻悻地跟在他身后,一肚子的气。

    新月、娥眉跑过来,十分崇拜地说,“大奶奶,您刚才在马上真是英姿飒爽啊。”

    “弹弓也打得好准哦。”

    伊人本来满肚子的不高兴,听了新月、娥眉的话,不由得又高兴起来,连声问道,“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迟飞也上前说道。

    “下次,我们去后山,我用这弹弓给你们捉鸟,真的很准哦。”

    “伊人,你这弹弓是谁给做的?”迟飞有一些好奇的问道。

    “是我弟弟水坤给做的。书院放学了,我们就比谁的弹弓射的远,水坤的嫌我的弹弓不够好,特意给我做的。”

    迟翔一个人在前面走着,后面四人嘀嘀咕咕地讲个没完。迟翔有时不得不停下来等她们。

    快到迟府门口时,迟飞追上迟翔,问到,“大哥,方才在练马场可真是古怪,伊人的小石子怎么会被其它的小石子击落呢?”

    迟翔看看迟飞,不作声。

    迟飞笑着说,“那个小石子,是大哥你击落的吗?”

    迟翔没好气地看看他,说到,“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两人正说着话,就已经到了迟府大门。

    此时,正是黄昏,大门口,海棠和丫头小绿站着。见迟翔回来,海棠忙迎上来,笑盈盈地问,“大爷今天出去了?”

    “嗯。”迟翔不停步,一直朝里走去。

    海棠瞟了伊人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是和大奶奶一起去的吗?”

    “嗯。”迟翔还是不停步。

    海棠的面色沉了一些,还是提步赶上去,说道,“爷,我屋里做了一些爷爱吃的饭菜,爷过去尝一尝不。”

    “不了,逛了一天,够累的。我去歇歇。”迟翔说完,就朝自己的竹心园方向去了,海棠满脸的欢欣,碰了一个冷板凳。

    “姨娘,我们回去吧,天快黑了,有露气上来了。”小绿在一旁轻轻道。

    “回吧。”海棠甚是失落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