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说咱害了相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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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翠枝咳着喘息了一回,张婕妤叫大家尝了些果品,又看各自喝了一杯酒,说道:“这回要换个新鲜样儿来吟,也以‘月’字为头,大家抓阄,看谁先吟了,每人吟两句,往下吟者则以上一句尾字为下一句首字,诗意要连贯,不脱离‘月’之意,该押韵的句要押了韵,否则便罚了。”

    众人听了点了点头。说完,叫身旁侍女拿来笔砚纸张,就灯下写了个‘中’字,其它编了顺序,遂拈成纸团丢了石桌上让大家抓了。

    展开看时是雪雁中了,接次排列是翠枝、玉英、张婕妤。只听雪雁吟道:

    月影徘徊竹影疏,清风笑语水长流。

    翠枝听罢接吟道:

    流莺玉兔看啼晚,朱梁画栋锁寒秋。

    玉英听罢朝张婕妤笑了笑,接吟道:

    秋菊留香堪醉月,佳人酌酒渐消愁。

    张婕妤听了骂道:“你们两个怎么越吟越扫兴,什么‘秋’呀,‘愁’呀,真个没有吟得兴来的诗吗?”说着遂吟道:“愁不堪眠更长冷,长念斯人意难酬。”

    张婕妤吟罢,也摇头叹了叹气说:你们几个把调子吟得低了,又入了圈套,确实难吟得淋漓洒脱了,就雪雁吟的首句是好诗句,后吟都差了,遂让下人烫了酒来,自酌一杯罚酒喝了。

    翠枝、玉英看主子认罚,也各酌一杯喝了。便有下人捧了茶来让张婕妤漱了口,张婕妤又说道:“我们几位姐妹平素琴棋书画凑一起便有无穷乐趣,我看今晚大家还吟得有兴,何不就结个诗社呢?”

    雪雁笑道:“这好,就推主子娘娘为社长了,大家看看如何?”

    众人一齐称“是”。

    张婕妤道:“既然推我为社长,我也便起了社名,就叫恋月诗社吧。”

    雪雁听了说道:“这名好是好,可这‘恋’字于咱女孩们便有了猜忌,别人不懂,说咱害了相思的。”

    张婕妤听了笑骂道:“就你这蹄子想得多”。遂又取名“望月”、“写月”、“得月”皆显俗了。又皱眉苦思,忽眼睛一闪道:“何不叫‘月下四君子’呢?”

    众人听了齐拍手叫好。翠枝又道:“索xing连‘四’字也不要,便叫‘月下君子’更简洁些。”

    众人也都认可。

    张婕妤又道:“咱们既结了诗社,便都成了诗翁,也有个别号才是。”

    雪雁道:“那我便叫清风居仕。”

    众人问:“有何出处?”

    雪雁道:“雪雁清风两相依。”

    众人说:“这是杜撰,也就算了。”

    翠枝便接着道:“我唤掖笛牧童。”遂又念:“牧童掖笛撩翠枝。”

    玉英听了也道:“我唤撷英童子。”遂又念道:“英红枝绿孩童撷。”

    张婕妤暗笑道:“这三位小蹄子就会胡编滥造。我何不也随了她们呢,想了说道:“我便唤婕妤轩人吧。”也念了道:“婕妤轩中倦故人。”

    因便展了笺来,捉笔写了八个题目,命每人勾了两个,自于心中吟定,便道:“这八首诗便是咱姐妹结社序诗,遂唤‘得月诗谱’吧,你们分别吟了交来,看谁吟得最好,我会重重有赏的。”

    说完,便等那各人于心吟着所勾之诗,又展了萱笺逐一录了下来,注明各人撰号,遂首念了那诗道:

    忆月 婕妤轩人

    怅望天街抱闷思,长河安得渡君时。

    凭轩彻夜人无悔,待月清风梦有知。

    寂寂心随归鸟去,念念长栖倦鸟痴。

    何怜客为蝉娟瘦,慰语中秋会有期。

    邀月 清风居士

    众星掩羞清辉涌,浩浩正气玉影中。

    若求云界千万点,岂得人寰一尊荣。

    清曲独与天上悦,细音常和月老通。

    斟酒相邀能成对,安管世间有谁同。

    惜月 掖笛牧童

    几许分明吟皓魂,暂把chun情寄上苍。

    久在深闺寂寂盼,长处重阁渐渐烦。

    难得今宵此圆满,惜取良辰多留欢。

    尊华不缺人同爱,莫教天阙掩婵娟。

    吟月 撷英童子

    碧空云淡露华浓,湛湛清辉夜溶溶。

    最是良辰好景sè,更宜佳人留吟诵。

    斟酒泯愁邀醉月,酌诗配韵寄情浓。

    安得千年圆满事,相益月好花正红。

    感月 婕妤轩人

    chun夜如秋月满轮,云清星疏气象新。

    槛外拥随佳人笑,园中偎依婀娇吟。

    霓裳簪缨金玉殿,珍珠琥珀云霞锦。

    天堂恨无人间乐,夜夜青天寂寞心。

    戏月 清风居士

    上台天sè夜如银,娘娘淡妆出宛园。

    好似嫦娥奔月去,又如西施戏婵媛。

    酌酒细咽人将醉,展笺点墨诗若儇。

    人生轻狂少年事,不教白头目成眢。

    恨月 掖笛牧童

    美玉冰宫冷月寒,姣sè如霜照楼栏。

    常慕仙界无限乐,岂知嫦娥度ri难。

    枉作朗朗乾坤照,虚为炯炯天地瞻。

    不知世间人情暖,纵是富贵亦枉然。

    恋月 撷英童子

    月有清辉花有荫,银空寂寂夜沉沉。

    槛外佳人贪杯醉,亭间燕声捉句吟。

    天上应有玉栏闕,尘寰止筑俗宇溷。

    未得偷喝长生药,久寄相思不悔心。

    众人看一首赞一首,正赞叹不绝 忽见一小太监来报,说齐王有事找娘娘。

    张婕妤一听,骤感耳根发热,却又装着若无其事说:“雪雁、翠枝、玉英,你们三个在此仔细斟酌,把诗评出个名次来,明ri我再看了,依名次一一赏你们的。”说完起身,由一掌灯宫女陪着回宫去。

    那李元吉送殡回来,忽感父皇会追究秦州城外郊庙行刺秦王之事,正心里害怕,忽闻有人‘嘻嘻’冷笑道:“齐王好生安得心,岂不知惊虎不除反遭其噬吗?”

    元吉听了一惊,回头见是门下师爷吕子明,遂笑了迎入堂中道:“吕先生有何见教呢?”

    吕子明笑道:“齐王所虑者,是难得取秦王首级之机也,秦王秦州脱险,心疑齐王与太子,但查无实据,一时奈何不了齐王,但戒心既起,难免ri后生变,何不如……”

    入夜,李元吉用了晚膳,洗涑完毕,看着娇月上迟,便出了自家后院,远远瞧见假山遮掩的小亭那边灯火通明,细看时见娘娘与一群宫女在哪里赏月取乐。

    一小太监奔来给齐王请安道:“齐王有何事让小人禀告娘娘?”

    李元吉笑了笑,觉得那小太监伶俐,便赏了一两银子,说道:“找娘娘有点事。”看着小太监朝小亭那边走去,自个便站在院中等着。

    不大一会儿,见一位宫女掌灯陪一位娇小丽人缓缓转了游廊,来到跟前。李元吉拱手一揖道:“臣儿给娘娘请安来了。”

    那张婕妤只嗔了李元吉一眼笑了笑说道:“请安何用夜半三更来呢,明天早上再过来也不迟,是有啥事求我了吧?也便明说好了。”

    李元吉听了抬头骤见张婕妤嗔来的眼神,觉得如火般烧了,遂跟了张婕妤入了宫中,看着屏退宫人,早耐不住那火燎般难受,扑上去搂了张婕妤,直朝那脸颊颈项亲个不停。

    那时也边解了娘娘衣带,伸手握了小ru道:“多久不见娘娘,想死我了。”

    张婕妤心如揣兔,喘息着说:“你不怕你父皇晓得割下你的头来。”

    那李元吉心里确实害怕,却还抱了张婕妤速走到床前解了衣裙。

    那张婕妤是绝代佳人,年少且稀世美貌,身体何等白净,下体绒毛细疏,美不胜收。那李元吉心急也不及细赏,急匆匆弄得那张婕妤香汗淋漓,娇喘微微,只一刻钟便完了事。

    穿了衣服出厅来正襟坐了说道:“娘娘,你可得救了儿臣呢。”

    那张婕妤意犹未尽,微红着脸看那元吉道:“啥要紧事用得着我救你呢?”

    李元吉遂显悲戚垂了泪道:“秦王手握重兵,这次抚边至秦州城外遭强人劫掠,今天哭灵听他说的那番话似是对我和太子生疑,倘秦王真生疑心,我与太子必死无疑。”

    张婕妤素来不知元吉如此手狠,况且年少无知,既与元吉有染,只一味听了他的,遂说道:“你有何事便说了,莫要说得那么怕人的。”

    元吉便把吕子明所言如何如何教了张婕妤,张婕妤听了,不过让他劝李渊招集秦王、建成及皇眷等在元吉宅开个家宴,调和调和兄弟关系罢了,遂满口应了下来。

    元吉见事成遂又搂了张婕妤又亲热了一回,又一番**后才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