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柳无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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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被一个声音吵醒,文卿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刚抬起手就牵动了周身的肌肉,胸口火辣辣得发疼。

    怎么回事?

    白皙的胸口上惊现一道道粉色的抓痕,短而细,再看看被子下的身体不着半缕,被她双腿箍住的腰身纤细而柔软,腰上的肌肤布满星星点点的吻痕,侧腰以下的吻痕更是密集,这处似乎很受疼爱,这分明就是男儿家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欢爱过后的痕迹。

    床上的另一个人同样不着丝毫,光滑细腻的大腿不安分地蹭着她,布满欢爱痕迹的腰身纤细平坦,像一条小蛇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令人不由失了心神。她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得一光滑瘦弱的背部与她坦诚相对,脸上蒙着被子,只一截黑软短发散落在枕头上。陡地想起昨晚两人做过的荒唐事。

    虽然从一开始,文卿就程静有诸多不满,但有一点,她却是不得不承认的。程静的眼光是极好的,对每一件东西都十分挑剔,往往只是一个小小的瑕疵都能被他批得一无是处。她很讨厌程静这个怪异的毛病,随着时间的流逝,却一一证明了程静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不会因为担心和程家那边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而尴尬,自他们结婚后,程静便要求搬出程家老宅。而后在新家上,事无巨细,皆是他亲自监工亲自劳动,她曾有一次碰见他挽袖蹲下,为了一块木板的完美切割,那样的程静就跟普通的工人一样,木屑沾上了昂贵衬衫却没有皱过眉头、移过视线,一心扑在那块不起眼的木头上。

    她知道也清晰地记得,那块不起眼的木头对程静的意义。她之所以会记得,还是因为程静。结婚前的第二回见面,程静就告诉她,结婚后他想为自己的孩子亲手做一张书桌。说这话的时候,他自信满满的样子看在她眼里却暴发户一样的炫耀和虚伪。有钱人的孩子是含着金汤匙出世的,哪里会缺了一张半张的书桌,这不是笑话吗?还是说,这只是为了在她面前表现表现他婚后会是个好丈夫?她是多么不屑,多么讨厌这么虚荣的程静,于内心,她却是清楚的,令她不舒服的不止是程静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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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来,她都知道的,程静有洁癖、爱挑剔、追求完美,她讨厌他这样的性子,更深层的原因是,她很自卑,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上班族,每月工资只勉强能填饱自己,没有多余的闲钱,从一开始她就清楚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婚后见过他的家人后,她深知,自己是配不上程静的,况且还是以入赘媳妇的身份进入程家,这让她在程家甚至自家面前都抬不起头,越来越痛苦,甚至到最后怨恨起带给她这么多痛苦的男人,让她没有任何尊严。这一切的一切,直到她死后,才发觉,活下来比什么狗屁尊严都来得重要,她也没资格去怪程静,人各有命,不仅如此,她还要感谢他,她死的时候他还守在她床边,最后她死了,也没让他好过,疯疯癫癫的他不忘为她守坟。

    “嗯……”

    旁边的人似乎快醒了,在嘟嚷着什么。她凑过去,抬手快速掀开那人头上盖着的被子。只见程静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胭脂色,眼神迷离,忽然一手按住太阳穴不住揉按,一副宿醉醒来的样子。

    “头痛吗?要不让人煮碗醒酒汤端来给你?”她捏着被子重新为程静盖好,动作很轻很轻,目光不紧不慢跟随着程静的动作。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男人终于缓过了神,看看□的自己,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瞳孔慢慢地收缩,似万年寒冰的脸上出现一丝懊恼的神色,隔着一层被子摸上自己的小腹,头痛又发作了。

    该死的!昨晚怎么去碰酒了,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暂时不能碰这些烈性的东西的……那次突然陷入昏迷的时候,医生已经告知了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要暂时休养身体。最近心情又起伏不定,脾气日益焦躁,想控制住却只能任由其发作,这样迟早会发生问题的。下意识抚摸自己的小腹。

    没有人回应文卿。其实在程静沉默的那刻起,她就一直在观察他的动静。没有像以往被人吵醒后脾气暴躁,一反常态沉默,长睫毛低垂,掩去他眸底的风情,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男人醒来后什么都没说,就一味抱着肚子静坐。

    很快,床上的人掀开了被子,下了床,连拖鞋都没穿就走,踉踉跄跄的样子,精神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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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上鞋子。”

    下床的背影顿了顿,很快乖乖折回套上床边的男款家居拖鞋。

    “等等。”她将人唤住,又伸手板正他的身体,让两人面对面说话

    “什么?”他轻皱着眉头抬起眉眼看她,眼里却只没有半点焦躁,慵懒地像一只猫。

    只是开口的那刻,不单是吓到她,甚至她眼前的男人明显身体一僵,明亮若星辰的眼睛陡地睁大。他的声音,很沙哑!像铁块摩擦发的声音一样难听,令人毛骨悚然。

    “你的声音怎么……”

    他惨白着一张脸,轻轻摇了摇头,“你刚才想说什么?”

    “昨晚在老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程素又做了什么?”

    这么想着,文卿顺口就问了出来,也没注意是否说错什么,只见程静扬起脸看她,“又?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阳光下的程静,五官精致,近乎完美,皮肤白皙透亮,尖尖的瓜子脸上两枚笑涡浅浅荡开,眼神却冰冷如寒冬,冰冷入骨。

    “这么些年,真是辛苦你了!昨晚发生了什么吗?不过就是老女人找回了她遗落在外头的私生子,告诉我我该醒醒别做梦了而已!”说罢,他甩开了她的手。

    她顿时懵了。她的确冷眼旁观程静的一切,更是知道在程家,即便得到程家主母的认可,但并不代表就当家的丈夫殷氏会认同他,前后笼统加起来,对程家人的了解她比外人清楚许多,殷氏几人一直视程静为眼中钉,而程家主母程怀楠对此态度不明,对程家暗地里的纷争只是偶尔会说一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却从未想过阻止。

    程家主母对程静很宠爱?她看不出。

    “我承认,我以前是做错了,对不起,往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相信我好吗?”

    看着眼前面带悔色的女人,程静有些难以置信,往日对他冷漠至极的女人此刻露出了这般的表情,不但如此,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记忆中的陆文卿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阳光下的程静,脸色晦暗不明。

    “你是谁?”他问道。

    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是谁,她自然是陆文卿,不过是死了一回的人,对从前的看法有了稍微的转变,就是这些微细的变化,让程静察觉到了。也对,她两世为人,别人瞧不出她有什么变化,她的枕边人,朝夕相处的夫却不可能一点端倪都看不出。若是她从前就好好对他,也不会有如今的猜忌。

    她赤着脚下床,迎上他打量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揽住他纤细如柳的腰身,他的身体柔软,带着方起床的慵懒,她的手轻而缓抚上他的背部,一字一字在他耳边说着:

    “我是陆文卿,你可以喊我文卿。”

    她从来都反感程静直接喊她的名字,甚至很厌恶,总是认为自己只是程静打的幌子,既然是假的,又何必对她虚情假意。每每他喊她的名字,她不是皱眉头就是装听不见。这会儿,她却希望他能记住这个名字,永生永世记得。那个时候,她成了居无定所的孤魂,整日整夜在墓园游荡,双眼一直死盯着门口看,那里太寂寞,除了她便再无他人,到夜里,程静来了,在她面前啼哭,声音悲痛哀伤,她却被他哭得越加心烦,忍不住责怪他没有带生她养她的父母来看她,只会一味地哭。日子久了,她开始怀疑双亲不来看她的原因。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了小女儿,就将她忘记了。

    翌日。

    到了公司之后,文卿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公司上下的员工无不兴奋地在讨论着什么,连柜台前面的几个人也是一样,一见到她出现,正说得不亦乐乎的人又立马安静了下来,咧着笑脸跟她问好。

    心里的疑问一个比一个大。刚到办公室,她的电话就响了,看了来电显示一眼,是跟她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霍雅雯。

    “你原来还有一个小舅子啊,怎么没提前通知我?”

    短短的一句话,令她平静的内心立即炸开了锅,她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名字,程静。

    “胡说什么,我哪来的小舅子?”

    “你知道我妈那个人,她说的准没错。”

    霍雅雯的双亲,父亲是从政的,母亲却是从商的,加上霍母能说会道的嘴,结交了不少朋友,什么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而且一个比一个准。

    小舅子?她想起程静说过的事,程家迎来了第二个私生子。看看今早公司员工的表情,看来是听说了这事。

    她的头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打破了一室的安静,是一个陌生号码,对这些号码,她向来都是直接摁掉,这次电话响了三次,她却鬼使神差地接听起来。

    “方便出来见下我吗?”

    另一端的声音带着笑意,笑得有些怪异,听得她心烦,再仔细听会,这人分明就是杜红雪。

    她看了墙上的时钟,听着电话,想的却是不久前她收到的那些照片,之前还威胁过她的人这会儿居然又找上她,不管他打的是什么主意,眼下她没有去理会,比起来,她的岳母,养在外头的私生子终于得到了承认,还进了公司,她倒想看看是何人来着。

    难道是他?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计算着是不是到钟挂断目前的电话了。

    “姓陆的,你究竟有没在听我说话?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没门!你信不信……”

    那头吼得她的耳朵不舒服,在摁掉之前,她捕捉到杜红雪最后一句话。

    杜红雪在公司楼下了。

    拿不到另一半钱,就又出新法子了吗?看了一眼窗外耸入云端的大楼,她心绪缭乱。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柜台的员工礼貌地问道。

    “也不看看我是谁,就凭你们几个小喽啰就想拦我?”面前的男人却看了不看,就要闯入。

    来人野蛮无理,柜台前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打电话让保安前来,欲将人轰出去。

    电话刚放下,两个保安就出现了,提着人就要往外走。

    “几个看门狗也敢碰我,我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放开我……”

    人来人往的大厅,对眼前的一出闹剧不由得探头围观,对保安揪着的男人指指点点,或说或笑。程氏是什么地方,进出的除了员工就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合作方,大部分是在商界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见了眼前一幕不由得有些想法。

    “各位误会了,这是我的朋友,专门来找我的,真的误会了……”上班时间偷溜下楼的沈明玉好说歹说终于劝说住欲动手的保安。

    “狗东西,咬人也不知道看对象,怪不得一辈子只能做看门的……”

    杜红雪话没说完,就被沈明玉捂住嘴巴,拖到一个电梯口就被他打掉了。

    “干嘛捂我的嘴,真脏!”

    “是是,就我脏,你最干净了……”沈明玉瞥了他一眼,嫌弃地擦擦自己的手,嘲讽回去。嫌她脏?他一个破鞋就她不嫌弃还敢怪她脏?笑话!若不是她及时赶来,这会儿他就扔了出去,到时候就该哭了!也不想想是在哪里,在这里大吵大闹,这下子公司那些人不知道要怎么笑她!

    想到这里,沈明玉脸色骤变,都怪杜红雪这个目光短浅、只懂的大吵大闹!

    “赶紧说完,赶紧走人。”

    “姓沈的,你现在什么意思,你在怪我让你丢人?你敢来怪我?不是我,你现在能穿好吃好,能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吗!”

    两人开始吵了起来,连电梯开了都不知道。

    等沈明玉无意中回头的时候,就见一个身着定制深蓝正装、身形修长、玉貌肤白的女人抱胸、好以待暇,来回打量着自己和杜红雪。

    来人正是文卿。

    她究竟在这里看了他们多久了?沈明玉心想着。文卿的眼神让沈明玉觉得异常不爽快,就像被人看透了内心一样,非常、不爽快!

    “找我有事?”

    “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但是这些人不让我进去,还找人轰我,你说怎么办好?”杜红雪收起泼夫的嘴脸,兴致勃勃看着文卿说道,眼神有意无意停留在刚才得罪过他的柜台员工身上。

    “也不看看我是谁,还敢让我先预约再来!这是去你办公室吗?”看着大厅员工吃瘪的样子,他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语气更加地亲昵,整个人都快黏上文卿的身上。

    “去办公室做什么?有话在这里说就可以了。”文卿轻抬手,像擦灰尘一样,擦了擦被杜红雪碰过的袖子。不久前才威胁过她的人,现在居然能嬉皮笑脸跟她说话,要玩么?那她奉陪。

    这一切看在杜红雪眼里更是怒火中烧。

    “就在这里?”他咬牙切齿。

    让他坐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怎么想就怎么不痛快,这不是耍他吗?!他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了!

    “沈明玉,你好歹也是他姐姐,弟弟在这里大吵大闹,你怎么没跟他说说,让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我们公司?”

    她话锋一转,直指沈明玉教导无方管理低能。

    沈明玉完全没想到文卿会突然这么说,一时口吃,只能闷闷地低头,心里更加记恨文卿让她在员工面前丢脸。

    沈明玉所有的表情如数被文卿收进眼底。说到底,杜红雪今日会到这来,沈明玉肯定是暗中做了不少工作,要是说杜红雪是主谋,那沈明玉就是帮凶。这两人真是不错,狼狈为奸,利用她牵线,最后福是他们享,黑锅就她背,这会儿还光明正大闹到公司来,是吃定她是病猫不会反咬他们一口吗!

    她怕吗?怕极了,就怕他们不敢把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抖了出来,这下倒好,她还没去找他们,自己倒上门来给她,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