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张晚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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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楚汉倚着门框边抽烟边看,直到袁岁安洗了手出来,才懒洋洋的走进去,笑道:“袁医师,我也受伤了,麻烦你帮我看一下。”

    袁岁安受聘于俱乐部,专门给客人做跌打医治,虽然不是服务员的身份,可收了俱乐部的高薪,对客人的要求一样不能怠慢。虽然她看程楚汉走路的姿势不像有问题,却还是停下收拾医箱的动作,问:“先生哪里受伤了?”

    程楚汉拖着腿拐进来,坐到她身前的护理床上,呲着牙道:“就是刚才下马的时候,右腿踩空挫了一下,当时感觉好像没事,可过了会儿却觉得两腿一阵一阵的发麻,使不上力。”

    他这个伤情描述跟刚才的表现有些吻合,袁岁安放下疑心,仔细的问:“除了发麻,还有什么地方痛?”

    程楚汉回答:“好像哪里都不痛,就是发作起来两腿僵硬不听使唤。”

    痛感是人体受伤后自我保护的第一反应,对帮助判断外伤具有重大意义。找不到痛处,肢体控制却出现问题,才是麻烦事。袁岁安眉头一皱,示意程楚汉躺下,“你感觉腿部从哪个地方开始失控?”

    程楚汉躺在床上,一眼过去正对着她的腰胸,她穿着一件浅蓝的高领衬衫,钮扣一直扣到了最高,衬衫的下摆扎进了九分裤里,除了手脚和脸,全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却偏偏让程楚汉觉得这保守的衣服里带着无数的小勾子,勾在他心上不停的抓抓挠挠,还不落到实处,痒得他发慌,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

    袁岁安没听到他回答,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一脸呆滞,明显神游天外,不由得转头去看旁边的助理医师。

    助理医师也吃不准他究竟有没有受伤,但来这座马场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他作为常驻的服务人员,殷勤的态度是必不可少的,赶紧上前提醒:“先生,袁医师要帮你查伤……”

    程楚汉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就去解皮带。助理医师被他这举动惊呆了,“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

    程楚汉眨眨眼睛,好奇的问:“脱裤子呀!传统的跌打医生不拍片子,不都是摸骨触诊的吗?”

    助理医师看着他那欢快地表情,一时无语:就算要摸骨触诊,你在女医师面前脱裤子的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程楚汉眼睛一转,停下脱裤子的动作,无辜的看着袁岁安,“难道我不用脱裤子吗?”

    他挑着眉毛抬着脸看人时,眼睛又黑又亮,配着脸上深深的酒窝,二十多岁快三十的人了,竟还能透出一种未经世事的少年人才有的纯良无害来。袁岁安吐了口气,扭头对助理医师说:“曾医师,你帮他脱一下,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助理医师答应着上前帮忙,程楚汉躺在床上,从下往上的打量着她,越看心越痒,“袁医师,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程楚汉,路程遥远的程,楚河汉界的楚汉。据说长辈取名的时候,觉得楚河汉界再远,能用‘程’来衡量,就有跨过去的时候,因此给我取名程楚汉。袁医师呢?你叫什么名字?”

    袁岁安并不愿意和俱乐部的这些客人有更深的交往,假装没听到他的话,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助理医师身上,就好像怕他连给伤患脱裤子都不会似的。

    程楚汉的腿上毛发不浓,但大大小小新旧交错的各种伤疤却很多,其中最明显的,要数胫骨旁边一处呈穿透状的伤口留下的痕疤,正面的小些有灼烧伤留下的特性,背面的伤疤却比正面大两三倍,放射状辐射。

    助理医师被这身伤疤惊得吸了口气,叹道:“好家伙!这是枪伤吧?什么子弹能弄出这样的伤来?”

    普通男人那种把身上的伤疤当成荣誉的虚荣心,程楚汉一点都没少,故作平淡的说:“当兵的保家卫国么,总是要有流血牺牲的,这点伤不算什么。”

    袁岁安被他这句外在谦虚,内实装逼的话哽得无语。不过一个身上还带着伤疤的军人,给人的感观总要超过一身白肉只会享福的纨绔子弟,纵使她一开始怀疑他的用意,这时候也改变了态度,问他:“你说的下肢不受控制,是从这个老伤处起吗?”

    程楚汉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一脸迷茫:“喔,这个啊,好像不是,反正我刚才下马的时候,感觉右腿从胯部往下就不受力,具体是哪块地方,我没感觉出来。”

    袁岁安问不出具体病因,便将衬衫的袖子挽了两折,伸手来给他摸骨触诊。

    她的手一碰过来,程楚汉小腿上的肌肉便忍不住鼓动了一下,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袁岁安以为他怕痒,手下便加了些力道。她这手正骨续筋的跌打医术源于家传,从八岁起就开始上手练习,摸骨触诊的经验十分丰富,不看片子也能从骨骼的触感,以及手下的血肉筋脉走向判断出伤患的病情。

    她两手沿着程楚汉的小腿往下一摸,“要是我按的地方感觉痛,你就叫停,但不要乱动,知道吗?”

    程楚汉只感觉她的手指带着暖流在小腿上移动,但又没有夏天的燥热,让人说不出的舒服,哪里有半点痛感,便笑呵呵的回答:“知道了,我保证不要乱动,你放心摸吧。”

    他嘴里“放心摸”三个字说得别有意味,不过袁岁安是做一件事就专注一件的人,完全没体会出其中的意味,全神贯注地在做触诊。

    程楚汉不错眼的看她的低头摸骨的侧脸,她脸色有些苍白,耳朵小巧,滴水般的耳垂没打耳洞,耳垂侧后的地方微陷,与洁白细腻的后颈形成一个美妙的浅窝。明明是个严肃冷峻的人,但在他眼里看来,却没有哪一处不散发着诱人的性感。

    这女人,简直就是老天给他生的!

    袁岁安的手沿着他的小腿骨往上摸,摸到膝盖时格外仔细,绕着髌骨一寸寸的指压,边摸边问:“你膝盖平时有没有麻痹风痛的症状?”

    程楚汉闷哼一声,“没有,你再往上摸摸看。”

    袁岁安没摸出哪里毛病,不疑有它,顺着他的意思往上继续摸。程楚汉躺在床上感受着她的手指在肌肤上留下的颤栗,心里有种既舒服又饥渴的火苗蹭蹭的往上窜,烧得他情不自禁的呻//吟一声。

    他没有压抑情绪,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在袁岁安和医疗人员面前有压抑情绪的必要,这声呻//吟不仅响亮,还透着清楚明白的色//欲味道,无比的荡漾。

    袁岁安被惊得猛然抬头,然后就看到了程楚汉的小兄弟把内裤顶起老高,就在离她的脸面不到两尺的地方招展流泪。这情景实在太下流无耻了,就是以袁岁安看惯了风月场所乱象的镇定,此时也不禁变了脸色。

    而程楚汉充分展露了一下他过硬的心理素质,看到她烫了似的缩手,他还能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摸啊,怎么不摸了?”

    袁岁安的脸白了一下迅速地转红,作为与人肢体接触比较频繁的医师,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控制不住*的伤患,但起了色心不仅不掩饰,还刻意张扬调戏女医师的奇葩,她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你这是来耍我的?”

    程楚汉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浮上羞怒的红晕,手比意识更快的拉住了她,辩解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是真痛得很!袁医师,你就好好给我摸摸呗!”

    袁岁安是真没见过他这么没脸没皮的人,一口血哽在了喉头,好一会儿才把声音找回来,喝道:“你放手!”

    程楚汉是从小打磨出来的力气,抓住她的手铁钳似的紧束着,笑嘻嘻的说:“袁医师,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咱们做个朋友,我就放手,不然的话……”

    袁岁安被这无耻的嘴脸震惊了,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还顶着帐篷的短裤讽刺:“你是想做朋友,还是想做炮//友?”

    程楚汉没想到她这样看上去清冷的女人竟能问出这么劲爆的话来,反而呛了一下,问:“怎么说?”

    袁岁安勾着嘴角,斜睨了他一眼:“做朋友,你不够格;做炮//友,你排不上!”

    这话刷了一下程楚汉脑里的下限,他惊得目瞪口呆,“我x!这是在表演拆红包看分币吗?”

    袁岁安趁机沉肘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撞,程楚汉感觉一股钻心的剧痛从肩膀上的一点骤然扩散到全身,痛得他猛地撒手绷直了身体,直吸冷气,却说不出话来。

    袁岁安嫌恶的甩了甩手,拎起医箱去洗手消毒。程楚汉想追上去抓住她,但身上的剧痛过后又一阵麻痹,也不知道她刚才动了什么手脚,弄得他两腿竟然真的变得使不上力。他吃了一惊,却不慌张,而是倚在护理床上点了根烟等这股劲缓过去。

    损友南振和崔时俊急冲冲的赶来,看到他躺在护理床上,吓了一大跳:“程三,你什么情况?”

    程楚汉懒洋洋的回答:“没事。”

    两人放下心来,崔时俊打量着他的脸色,有些好奇的戏谑:“怎么,我俩这骑马的都没事,你这睡场边的还被马撂蹶子了?”

    程楚汉笑骂:“放屁,你脑袋让马踢出洞了,老子都是好好的!”

    南振撇嘴一笑,“有古怪,你无缘无故的不会跑来医疗室来,刚才怎么了?”

    程楚汉直到此时才感觉双腿恢复了控制,回想刚才袁岁安的眉眼举动,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笑道:“野猫挠了一爪子。”

    崔时俊看着他的笑容,拖了声意味深长的鼻音:“小野猫很辣?很来劲?”

    程楚汉跳下床来,招手示意旁边的助理医师:“你给我说说这位袁医师的事。”

    助理医师目睹刚才的情景,明白他的意思,但好歹跟袁岁安同事一场,要他就这么直白的把人卖了,他还有点做不出来。

    南振见状一笑,从钱夹里抽出一叠钱放在桌上,温声说:“这样简单的事我们随便找谁都能问到,再说事情最后做主的还是要看那位袁医师,凭着我们程三少的人品相貌,身份地位,如果她真的不愿,自会有大把美女往上贴,难道还犯得着把人绑了来强的?”

    助理医师明知南振说的是屁话,但在圈子里混的时间久了,对这帮富贵子弟的品性了解甚详,晓得他们这钱拿出来了就收不回去,他要是敢不接,铁定是饭碗稀碎的命,哪有气性硬挺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