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张晚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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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年龄和阅历的关系,常宾在和袁岁安的相处中,总是不知不觉的陷入被支配的地位,出去玩大多数时候都是袁岁安做决定。但今天因为活动半径比以往小,又被救急事件刺激了一把,常宾急切的需要表现一下“男子汉气概”,以破除同学们取笑他傍了“白富美”的心理障碍:“岁岁,我上礼拜跟着做医药的学长跑了一笔单,赚了一笔钱喔!”

    袁岁安看到他那一脸的期待,赶紧配合的浮出一抹惊喜,问:“真的?有多少?”

    常宾张嘴想说,又换了意思:“你猜猜看!”

    袁岁安体谅他这种偶尔冒出来作祟的大男人心态,故意皱着眉头想了想才问:“有一千?”

    一千的外快对于大学生兼职来说,已经不算少了。但常宾撇了撇嘴,不屑的嗤了一声:“再猜!”

    袁岁安有些意外,又加了一千,常宾还是摇头,终于憋不住谜底,洋洋得意的张大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是五千!”

    袁岁安真有几分吃惊:“你还是第一次出来做这种兼职吧?真厉害!”

    “成单是第一次,但接触这个医药是去年寒假就开始了……准备了大半年,还好成功了!”

    他话语里充满了成功的自豪感,感叹了一句,霸气侧漏的挥手:“小妞,今晚你想吃什么,住哪儿?爷全包了!”

    袁岁安虽然觉得男女双方在交往过程中,年长的承担更多的责任是应该的事,但也体谅他这种兜里有了钱,就想在女朋友面前狂酷霸拽一下的得瑟心理,笑着回答:“全听你安排!”

    常宾不满的纠正:“你应该更配合一点,说全凭爷吩咐才对!”

    袁岁安摇头:“这不行,太傻了!”

    常宾瞪眼:“好啊,你敢说我傻!”

    两人沿着大学外的林荫大道走了两站路,进了常宾眼热好久但一直没敢进去的一家素菜馆吃晚饭。袁岁安心知常宾这个年纪的大男生爱吃肉多过爱吃素,这无疑是考虑她的口味。

    一个还没经过世事洗礼的男生,赚了钱以后吃的第一顿高级料理,想的不是自己爱吃什么,而是女朋友爱吃什么,怎么能不让人心情柔软?

    这顿饭从六点直吃到近八点,虽然没有喝酒,但袁岁安看着坐在对面的男生,却恍然有种熏然醉意,往日眉眼中难掩的冷峻都已经消融,她看着常宾俊美的面庞,突然脱口而出:“要不,你和我一起住吧?”

    常宾被巨大的惊喜震得呆住了,他和袁岁安认识一年多,交往大半年,一个正是青春冲动;一个早已过了纯情年纪,身体接触不可避免。但以前他们都是在外面开房,他偶尔提起同居的话题,也会被她岔开。

    今天她居然主动提出同居,由不得常宾傻笑怔忡,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袁岁安一句话说完,本来有些懊恼,但看到常宾这副傻样,却又觉得这提议其实也不坏,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手掌:“你手机响了。”

    常宾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边去拿手机接通:“您好,哪位?”

    电话那边的人着急的问:“岁安是不是和你在一起,让她接电话!”

    常宾的手机是盛行的山寨机,听筒声音传得远,袁岁安一下听出这是好朋友余烟的嗓子,愣了一下,赶紧把电话接过来,笑问:“烟烟,怎么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

    余烟沉声道:“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你先看看手机能不能正常使用。”

    袁岁安听这话蹊跷,赶紧去翻手机:“我两点多的时候还用着手机呢,看上去信号什么的都正常,怎么会打不通?”

    电话那端的余烟长长的吸了口气,慢慢地说:“岁安,我是下午三点接到上海这边的急务通报过来处理的,下了飞机才发现这是有人要把我调离广城。”

    袁岁安一怔,下意识的问:“你老公李经天的生意出问题了?”

    余烟苦笑一声,惭然道:“经天没事,真正有事的是你……”

    袁岁安看了一眼对面的常宾,对他做了个手势,起身走到包厢的落地窗露台上道:“烟烟,别着急,你说,我听着。”

    余烟涩然,今天中午的时候,她老公李经天招待的贵客程楚汉来找她,想通过她认识袁岁安。当时她不知道具体情况,因此推说袁岁安已经有了男朋友,不肯居中介绍。

    年青男女一方有情,另一方无意的情况多了去,她拒绝后也没当回事,直到被调离了广城,发现情况不对,回头联络不上袁岁安,李经天不便明说,只能暗示她整合信息,她才感觉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意外,由不得她想起来都心凉。

    袁岁安感受到了余烟在电话那头的焦灼和自责,反而笑着安慰她:“没关系,男未婚女未嫁,我有人追是好事呀!你安心呆着,都怀孕四个多月了,还老操心这操心那,你就不担心自己老得早李经天移情别恋吗?”

    “这不是正常的追求,而是……”余烟不忍心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停了一下,转开话题:“岁安,李经天十年前在缅甸遭遇武装冲突,是程楚汉执行特别任务顺带把他捞出来的。而这种类似的任务,程楚汉执行的时间差不多有十三年。这一次他之所以去渡假村休养,是因为上面发现连顶级的心理医师都无法对他进行正常的心理干预,因此放他自行调剂。”

    袁岁安心一沉,人的心理疾病能造成多严重的后果,她亲眼见过;而连心理医师都无法进行心理干预的人,精神肯定极度危险。更要命的是他既然处在这样的临界点上,知道他的心理状态的人都会格外的容忍他的行为——那意味着他这时候只要不侵犯国家利益,某些特殊地位的人可以放任他为所欲为!

    她笑着安慰余烟:“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懂得进退,不会跟他硬顶的。对于我这种人来说,自身安全第一重要,其余的都不要紧,你放心吧。”

    程楚汉为防有人插手,连把余烟调走的事都干得出来,事情的发展绝不可能像袁岁安说的那么轻松,余烟又愧疚又懊恼,恨恨地骂了一声李经天,冷静了一下才道:“岁安,程楚汉对李经天来说不仅有救命之恩,连他现在的事业,最初也是借了他的关系才搭上政府的特殊渠道发展起来的,这样密切的关系使得他不可能违背程楚汉的意思帮助我们。所以你要趁他……”

    袁岁安的目光透过露台的玻璃,看到了一楼旋转门里走出来的程楚汉,心一沉,轻声道:“晚了!他就在楼下!”

    余烟的声音一哑,急切的说:“立即走!出城,我在上海老地方接你!”

    楼下的程楚汉感应到了袁岁安的目光,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袁岁安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那种准备撕杀猎物的嗜血杀意,在看到她的瞬间顿时化为了针对具体目标的兽性,刺得她背脊炸起了一路寒毛。

    刹那间袁岁安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握着手机的手出了一层冷汗,声音却更加轻柔:“烟烟,别担心,也别去找李经天的麻烦,无论是救命之恩,还是扶持立业的利益纠葛,都足以使李经天不能帮我。你保养身体,给我生个健康乖巧的干儿子才是正经。”

    说完她挂了电话,走回常宾身边。

    常宾一直关注着她,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变化,尽管他不知道刚才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事,但却清楚的感觉到了袁岁安此时的心情绝不像表情那么平静,让他从心底感觉不安,惶然问:“岁岁,你怎么了?”

    袁岁安估算着程楚汉的脚程,把所有的解释都凝成了一句问话:“你还记得向我表白,我答应与你交往的条件吗?”

    当时她并不相信这个年纪的男生能对她有真情,只是寂寞久了,想要有个人能陪伴一程,所以她接受表白的时候,也与他做好了约定:在交往的过程中,她随时有喊停的权力,而他不能纠缠,也不能做伤害自己的事。

    这个条件提的时候双方虽然是认真的,但随着交往的时间延长,两人都没有再将它放在心上。尤其是在今天,常宾刚刚得到她的同居邀约,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爱情在花将开放的甜美时刻,突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折。

    一时间,他竟然不能做出反应,木然点头:“记得,怎么了?”

    袁岁安看着他迷茫的神情,有一忽儿的功夫,眼眶热了一热,旋即被她压了下去,整个人都恢复了平静:“好,你记得,就要履行诺言。”

    她的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咔嗒”一声,被人从外面拧开,程楚汉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