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张晚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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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广城炎热,连风都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袁岁安一路沉默的跟在程楚汉身后,走出了素食城。

    程楚汉在广城没有车,开的是南振的一辆很骚包的大红色跑车,十分惹眼。程楚汉很有风度的打开副驾的车门,袁岁安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站在车门外不动,冷然问:“要多久?”

    程楚汉诧异的问:“什么?”

    袁岁安讽刺的撇了撇嘴,淡淡地说:“你准备要我陪你多久?”

    程楚汉怔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淡了,问:“你非得这么刺我两句才舒服?”

    袁岁安哑然失笑,认真的转头盯着他的眼睛,徐徐的问:“这本来就与你情我愿无关,难道还想指望我说什么好听的讨好你么?”

    她做好了就在这里跟他翻脸的准备,谁知程楚汉眼中的怒气一闪而过,竟然换上了一脸笑容,柔声说:“这事是我的错,但我保证,只要你安心跟了我,我就只犯这一次错!你别生气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袁岁安一腔怒火,对上他这绵软的认错态度落了个空,反而一愣。程楚汉把她的手捏在掌中,感受着指间柔韧的弹性,忍不住拿到嘴边重重的亲了一下,看着她冷淡而俊秀的眉眼,越看心里越欢喜,笑嘻嘻的说:“谁让你这么招人爱呢!我一看到你,就想让你做我老婆,偏偏你还看不上我,逼得我不犯错都不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脑袋微微偏着,黑亮的圆眼看上去纯良无害,竟还透出一种小孩子受了委屈的控诉来。

    一瞬间,袁岁安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这世间就有这么一种人,明明是他犯的错,却可以理直气壮的把错误说成是别人逼他犯的,毫无心理压力的继续他的暴行。

    袁岁安到现在才相信余烟的话,程楚汉确实心理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否则,怎么可能有人一边肆无忌惮的表现他无法无天的强势,另一边却又死皮赖脸的伪装无辜?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问:“程楚汉,你脑子有毛病吧?”

    没想到程楚汉低头想了一想,居然又笑了,道:“可能吧。”

    面对这样的人,袁岁安实在有几分不知应该如何是好,要说他没有神经病,看他的的行为举动,又实在脱离正常范畴太远;可要说他有神经病,又哪有这么神智清醒,做事条理分明的疯子?

    程楚汉全没在意她想什么,笑吟吟的压住她的肩膀,把她推进车里,柔声说:“可我一看到你,就只顾得想你,什么毛病都没有了。你是我治病的良药,所以不管犯什么错误,我都是一定要得到你的。你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乖乖的做我的女朋友吧。”

    袁岁安深吸口气,坐在车里不再说话。程楚汉高兴的在她手背上又轻了一下,这才关上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发车,问:“你想去哪儿玩?还是我陪你逛街购物?”

    袁岁安疲倦的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这一天她其实没有做什么消耗体力的事,但却从心到身都觉得累。当初她选择和常宾交往,就是因为他那简单得规律的生活,以及单纯的性情,能让她放松心情,不用费神。

    而程楚汉这么强硬的切进来,无疑将她好不容易安排稳妥的简单生活破坏殆尽。

    程楚汉看出她的倦怠,又转了口风,问:“很累吗?那我们回渡假村早点休息吧!”

    “不去!”袁岁安一口拒绝,讥诮的看了他一眼,眉目间陡然爆出一股与他有几分相似的戾气来,冷硬的说:“我不想再踏上那个渡假村一步!而李经天,你也最好不要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

    程楚汉满口答应,“好,那我们就不回渡假村了,我另外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一边开车,一边把车前的镜子转了转,看着她笑得眉弯眼弯:“袁医师,说起来你还没有正式向我介绍一下自己,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呢!既然答应和我处朋友了,你能说说自己的情况吗?”

    袁岁安冷冷的反问:“你和李经天串通一气,连余烟都骗走了,还需要我做什么自我介绍?”

    袁岁安的底细程楚汉虽然不能说摸得一清二楚,但凡是外面的人能知道的信息,他都知道了。而外人不知道的,那就一定是属于个人不愿别人知晓的*,后面这种信息他没奢望她能说;而明明已经知道的东西,还想让她自己介绍一遍,无非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去寻求她的认同,逐步消除她的排斥。

    袁岁安不上当,程楚汉也不生气,转过来自我介绍:“那我说说自己的情况好了,我今年二十九岁,八一那天生日,在家里排老三,上面有一个哥一个姐,家里人都叫我小名八一,朋友一般称呼我老三,你想怎么称呼我?”

    人和人的熟悉都是从称呼名字开始的,而小名这种称呼,比名字更具备与人群完全分离的个性特征,更容易拉近心理距离。

    程楚汉说着打量了一下袁岁安的神态,见她无动于衷,就再接再厉的往下唠叨:“我家老大名叫程商周,二姐程晋秦,跟我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我那亲妈崇拜英雄的时候,不管二十几年的差距,非要嫁给老爷子;新鲜感一过,吃了生孩子的苦以后,又不管儿子还没满月,就闹死闹活的要离婚,是朵人见人怕的奇葩。老爷子当时已经五十九岁,气得够呛,也管不了我,我是哥嫂和姐姐带大的。”

    他说到这里,看到袁岁安终于忍不住眉毛动了一下,心中大乐:好奇、猎奇是人类的本性,尤其是这种只要张开眼睛,就能窥探到别人*的好机会,普通人很难拒绝这种诱惑。跟别的女人不同,他只怕袁岁安对他什么都不感兴趣,却不怕她知道他家的奇闻。

    袁岁安一时还没有意识到他的用意,只是心里想:难怪程楚汉的心思这么飘忽不定,难以捉摸,有都被他自己评为奇葩的妈,难怪会有这么讨人厌的儿子。

    程楚汉说完了家庭又说自己:“我呢,老爷子不怎么管我,大姐管放家里的男孩子出去打架叫培养男子汉气概,所以没受什么约束。十五岁那年不小心把院子里徐总参家的大小姐剃了个阴阳头……”

    袁岁安听到这里,忍不住嗤了一声,把个姑娘家剃了阴阳头,还说是“不小心”,不知道在他心里,什么才叫“小心”。

    程楚汉听到她鼻音里的不屑,不止没有不高兴,反而心花怒放,拍着方向盘哈哈大笑:“不错,我就是故意给徐娥子剃个阴阳头。谁让她做事不地道,她看不起我大嫂出身低倒没什么,问题是当初老大受难的时候她往旁边缩了,等到看到老大又起来了,才乔三装四的想到我家兴风作浪……妈的,这不是皮子痒犯贱是干什么?老大还要维持风度,免得被人说他没有容人气量,老子还管这个?没全剃光,还是顾了徐老头的脸面。”

    这阴阳头,恐怕比起光头来,更难看,更让人没有面子吧?

    袁岁安哑然,程楚汉提起小时候的事,也眉飞色舞:“老头子把我拎过去抽了顿皮鞭,然后把我丢进军校去了,我不喜欢文职,满十六就自己报名去参加野战部队,然后是受训出任务……直到现在遇到你。”

    车在城南一片老别墅深入的房子前停下来,程楚汉先熄火下了车,又来帮她拉开车门,微笑着看着她,轻叹一声:“说真的,没遇到你以前,我从没计划过以后的事,遇到你,我才觉得,我在一线拼杀的时间似乎已经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