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在你身边却什么也做不了

水印三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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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香打开门时,叔亦正倚在窗边,听见她进来的声响,叔亦回过头来,眼睛看着她的手臂。

    为了防止感染,时香的手臂上纱布虽然缠得比较薄,但是包裹的面积很大,尽量不暴露伤处,可是这么看起来就触目惊心了。

    叔亦朝她走过来:“医生怎么说?”

    时香知道他担心了,忙朝他晃晃:“不碍事的。”

    然后安抚他似的说道:“可能给我包扎的大婶看肖驰太顺眼了,有的没的都给我包上了,哈哈。”

    叔亦闻言却没有笑,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帮她脱着衣服。

    时香身上穿着一件毛呢的修身大衣,只穿了左手一只袖子,她要尽量保持自己的右臂不动,实在怕又擦破皮,真太疼了,右手就直接垂下来裹在衣服里,大衣扣子就扣不上,倒是很好脱。

    叔亦先把她围在大衣外边的围巾取下来,动作停了一下,垂下眼把围巾挂好,然后帮她脱大衣。

    虽然围巾是burberry的经典格子款,经常有女孩子买男款的,但是时香早上出门没系围巾,叔亦看着她穿的衣服肯定会记得的……

    时香有种“老婆上完班回家却穿着不一样的内衣”的感觉,于是时香觉得要解释一下。

    “那个……围巾是肖驰的,我不是扣子扣不上么,他怕我冷就把围巾给我围外边挡风了。”

    “嗯,我知道。”叔亦依然垂着眼把时香的大衣挂好。

    “你知道?”时香跟着他走到沙发边坐下。

    “肖驰走之前拿衣服的时候,我看到了。”我一直看着他跟你出去的,不过你不知道。

    “……哦。”

    这样沉默的叔亦让时香有点无措。不过所幸叔亦很快开口了,“还吃得进去东西吗?我给你做了蹄花汤。”

    时香很想说刚肖驰带她出去吃过饭了,不过叔亦现在似乎心情低落,她总觉得不忍心,就点点头说:“好啊!”

    叔亦给她盛出来一碗汤,看这架势,好像要喂她。她赶紧挥挥自己的左手:“我左手一样行的。”

    “我知道”,叔亦舀了一勺汤,放嘴边吹了吹,然后举到她嘴边,“我就是自己想喂你。”

    明明这么大人了被人喂总觉得不好意思,不过看叔亦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她也觉得坦然了。她喝了一口,温度刚好,叔亦可能一直放在放在温水里保温的吧,她冲叔亦笑笑。

    叔亦坐在桌边一勺一勺地喂着他,很快都喝了小半碗,叔亦似乎心情好一点了,给她递过来纸巾,“喝不下就别喝了,你不是吃过饭了么。”

    时香不好意思地笑:“好喝嘛~”

    然后又偏着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吃过啦?”

    肖驰肯定会带你去吃饭的。但是叔亦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她。

    “晚上再喝吧,还有很多,我晚上给你热热。”

    叔亦收走她的碗要拿去厨房,以前吃完饭都是两个人一起洗碗的,现在她被叔亦这么伺候着,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时香像个大尾巴一样地跟着叔亦到厨房,看他洗完碗,把剩下的汤放进冰箱,然后叔亦又把这大尾巴带出来,问清她没有想睡觉休息的意愿后,就把她安置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还体贴地给她拆开一小包零食。

    时香总觉得现在的叔亦有点不一样,沉默了很多,虽然神色如常,还是总觉得他有点忧伤。这样的叔亦让时香不知所措之余,还有一点心疼。

    就算看着电视,叔亦也能感觉到时香的视线一直纠结在他的身上,那视线小心翼翼地,探究地,并且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又假装若无其事地转开,叔亦想起以前登山时,跟了他一路的小松鼠。

    他心里默默地分析了一下,现在他面前这只小松鼠耐心不太好,特别是心里憋着问题的时候,果然……

    “叔亦,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如此直白,没有一点点地委婉试探,典型的时香式问话法。

    叔亦依旧把视线固定在电视上:“有吗?没有吧。”

    时香不高兴地:“你明明就有。”

    “没有……”

    “就有!”

    呃……好幼稚的对话,时香在心里吐了下舌头。显然叔亦也意识到这一点,没有再接话,只是无奈地看着她。

    时香突然从沙发上跳下来,光着脚“啪嗒啪嗒”跑道叔亦面前蹲下:“叔亦,你明明不开心,不能告诉我原因就算啦,不过我希望你开心点。”

    从这个角度看起来,蹲在那里的是时香小小的一团,手臂上还包着纱布,看起来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咪,此时的小猫咪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又坚定又温情还很萌,叔亦心里像有根弦被拨了一下,他伸出手把时香抱起来,小心地避过她受伤的右手,把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叔亦抱着时香,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香香,我是不高兴。”

    叔亦这个样子,时香觉得好乖,像摸狗狗一样地轻轻摸着他的头。

    “你知道吗,你今天一烫伤我就冲过去了,等我到那里的时候,肖驰已经抓着你的手了。”

    “而且他还撕开了你的衣服。”

    总觉得肖驰很平常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被叔亦一形容就怪怪的。

    “那时候我不是被烫伤了嘛……”

    “我也在边上,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叔亦把头往下埋了埋,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地:“香香,我真的吃醋了。”

    “凭什么他带你去医院,带你去吃饭还送你回家,我却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说的时香心里有点酸酸的了:“你不是给我熬了蹄花汤嘛,挺好喝的呀。”

    “香香,我不想再隐瞒了,我们公开吧。”

    埃?!这……被这么热切的眼神看着,时香觉得头疼,“叔亦,别冲动啊……”

    叔亦有点受伤地看着她:“你不愿意么?”

    “也不是……”

    “那你是愿意了?”

    “啊?……我只是觉得现在不合适……”

    “那什么时候合适呢?”

    “……”时香词穷了。

    一直热切地望着她的叔亦这时好像也明白了,垂下眼沉默了下来,良久说了一句:“我不想你在需要我的时候,我明明在你身边,却……什么也不能做。”

    时香能看到他垂下的睫毛浓密卷翘,像两柄小刷子,此刻微微颤动着,又像两只短暂停留的蝴蝶,看着总是脆弱得让人升起保护欲……今天叔亦垂着眼的时间比时香这么久看到过的总时间还要多,这种有些失望的沉默让时香很心疼。

    “我是想说,两年后我升了部门经理就公开吧。”

    “要不然别人会怀疑我走后门了呢!”

    刚说完时香就在心里暗骂自己太容易心软,但是看着重新高兴起来的叔亦,她又觉得“值了”。反正两年后她肯定跟叔亦拜拜了,叔亦绝对不会跟她耗两年才甩了她,那样成本太大了,时香心里默默盘算到。随后,这些想法很快就被淹没在叔亦热烈又炙热的亲吻中。

    晚上睡觉的时候,伤口疼起来了,火烧火燎地疼,伤口上像有很多的蚂蚁在咬,时香疼得睡不着。叔亦打电话叫来医生,医生看了看说要不把纱布拆了吧,那样会好受一点,不过注意不能感染了。

    拆了纱布之后,时香虽然觉得好受了点,没有以前那么烫了,但是还是疼,干裂裂地疼,疼得都自暴自弃地想把手剁了都不一定这么疼。

    叔亦一直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一遍遍地:“不疼,乖,香香,不疼了。”仿佛他这么说着,时香真的能不疼了,可是伤口根本不买账。

    时香眼泪汪汪地望着叔亦,“叔亦,我要止疼药。”

    叔亦皱紧眉:“不行,会上瘾的。”

    “我会疼死的,我今晚肯定会疼死的。”

    “……不会的……”

    “可是我现在就很疼……”

    “……”一向强势淡定的叔亦也会露出这么无措的表情。

    时香眼泪直掉,透过朦胧地泪眼看着叔亦:“叔亦,我疼。”

    叔亦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又紧了紧,然后叹口气叫来了医生。

    虽然医生给开了止疼药,但是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尽量不要吃,说烫伤烧伤本来就疼,叫时香忍忍,忍过这两天就好了。

    叔亦拿着止疼药,脸皱成了一团:“香香,要不然你再忍忍,实在不行了,我们再吃药。”

    看到医生开的止痛药就在眼前跑不掉了,只要她想吃就能吃,时香似乎也放心了,点点头。其实她也怕止疼药上瘾。叔亦松了口气,给她用毛巾擦掉额上的汗珠。

    时香在床上疼地哼哼唧唧地,折腾了这么久,她也渐渐地累了,涌上了困意,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睡梦中,手臂上似乎能感觉到一阵阵的清凉,感觉没有那么疼了,她半梦半醒地睁开眼,叔亦正倚在她的床边给她伤口的地方扇着扇子,时香意识还不太清醒,嘟哝了一句:“叔亦……”

    男人用手拨开了她汗湿的头发,压低的声音听着很温柔:“不疼了,睡吧。”

    时香朦朦胧胧地就又睡过去了,一晚上都是小时候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的梦,温馨的追忆。

    醒来的时候,发现叔亦半靠在她的床上,已经睡着了,手里拿着扇子,他昨晚就这么给时香扇了一夜。时香看看自己的手臂,伤处已经变成紫红色了,昨天流水的地方现在也已经干了,结了一层薄薄的疤,也没有那么疼了。

    时香的眼眶有点发热,轻轻地把被子给叔亦盖上,虽然尽量八动作放轻不吵到他,没想到自己才一动,叔亦手中的扇子又开始摇了摇,然后他睁开眼看到时香醒着的,问她:“香香,又疼了么?”

    时香摇摇头,心里酸得厉害,轻声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叔亦点点头,往下挪到被窝里,大盖累得狠了,很快就传出他均匀的呼吸声,连时香下床他都没有一点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