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求不得

水印三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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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香他们阖上门出去,把空间留给王大妈和秦娅。

    病房里渐渐安静下来,秦娅虽然没再往外走,但是似乎还在生气,王大妈低声认错,“小娅,这次是我方法不对,你别气了,生气太多对孩子也不好。”

    闻言,秦娅看着王大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之后才说:“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王大妈闻言,呆在当场,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和痛苦万分的神色。

    秦娅看着他,声音冷冷地:“如果是因为孩子要找我回来,我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王大妈痛苦万分,却一下抱住秦娅:“该说抱歉的是我,小娅,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我们失去了这个孩子,是我太没用了,是我让你离开了我,是我的错!小娅,对不起……”

    “你不怪我我么?”

    王大妈声音里满是苦痛,“我有什么资格怪你,是我太混蛋,让你独自经历了这么多,对不起,小娅,真的对不起。”

    秦娅慢慢地捧住男人的脸,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落泪,男人握着秦娅的手,“小娅,别离开我了,我会好好对你的,这次你一走,我半条命都没了,你再走的话,我……”

    “你真喜欢我么?如果是因为要负责或者要补偿,我……”

    “不是那样的,跟那些都没有关系,”王大妈坚定地望着她,“我想,是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我从没有认真地问过自己对你的感觉,直到你走了以后,我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我离不开你,小娅,这种感觉是不同的,我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一样,什么也做不好,什么也不想要,我想如果时香哪天离开了,我会很难受,但是不会有这种心里空得像要死了一样的感觉。”

    王大妈抚着秦娅的脸颊,指尖轻轻擦掉她滚掉的眼泪:“我想,你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我的生命里要有你才完整。”

    秦娅不知道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它到来的时候,真的犹如天籁,漫长的等待在这一刻开花结果,绚烂无比,秦娅再一次湿了眼眶。

    她握着王大妈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微凸的腹部让王大妈瞬间欣喜若狂,这是一家三口第一次的非正式交流。

    他说,“你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我的生命里要有你才完整。”

    you__me,生命有你,你们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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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妈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时香出了医院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叔亦送她回家,时香回想这个事情还有点啼笑皆非,“王大妈为了把秦娅追回来,可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手段都用尽了。”

    可能是刚刚目睹的场景让人伤感,叔亦的侧面看着很是忧郁,“失去过一次,他是再怎么也不想失去第二次了。”

    时香侧过头望着他,“那你有失去过什么么?”

    叔亦想了想,摇摇头。

    从小家境优越,生活可谓众星捧月,记忆中只可能有他不想要的东西,他丢掉的东西,至于失去的……他看看时香,他没有失去的东西,只有没得到的。

    时香又像感叹,又像自言自语:“他们俩发生的事,跟我们俩好像,看着他们都像复习了一遍咱俩走过的路……”

    叔亦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事如海。

    晚上叔亦去了时香那里,

    洗漱完毕后,叔亦抱着时香上了床,甜蜜又热情的拥吻,温柔的爱抚,间歇溢出来的呻吟,两人渐入佳境之时,时香突然推推叔亦:“你还是戴套套吧!”

    “嗯?”男人停下动作。

    “虽然我也坚持在吃药,但是那个毕竟有失败几率,没有套套保险……”

    黑暗中男人神色看不清楚,只听男人半响才说了句,“你怕怀孕?”

    时香尴尬地笑笑,“保险起见嘛。”

    一直覆住她的男人突然翻身下来,在另一边躺下,时香不明所以,男人声音低低的:“算了,睡吧。”

    这是男人第一次半途而废,时香想了想,问道:“没有安全套么?”

    叔亦每次跟时香都是随性而为,男人从来不戴套,时香只有自己坚持吃避孕药,所以男人可能没有那种东西吧。

    叔亦背对着她,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不是,今天太累了。”

    时香虽然已经被他撩拨得身体燥热,还是体贴地给男人盖上薄被,慢慢地睡了。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时香,你喜欢我吗?”

    “当然……”时香明显还不适应说这种话,哽了哽之后才说,“喜欢的吧……”

    “你想跟我在一起么?”

    “想啊……”

    “时香,你清楚自己真实的感受吗?你真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吗?”

    时香想了想,然后诚实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是这样……”

    叔亦半响之后说,“睡吧。”

    时香没有意识到,这是叔亦第一次在床上叫她“时香”,叔亦私下都叫她“香香”或者“宝贝儿”,今天却“时香”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法……

    这本身就是一种疏离。

    听着身旁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叔亦却全无睡意,他想起了时香对王大妈说的那句话,那句像晴天霹雳一样炸在耳边的话:“女人嘛,不喜欢一个人的话,可能还可以跟他上床,但是是绝对不会给他生孩子的。”

    叔亦自认深谙人情之道,他却永远不懂时香在想什么,如果可以交换,他即使不懂千万人的心,却能知道时香的想法,那样,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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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亦第二天,在时香吃早餐吃得迷迷蒙蒙的时候,叔亦突然开口:“时香,我想整理一下我们的关系。”

    时香一下子就清醒了,却僵在了那里,叔亦继续说,“我不应该逼得你太紧,我应该给你时间让你想清楚,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然后想清楚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而且我也应该想清楚,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叔亦把话说完看了她一会儿,时香的血都像凝固了似的动弹不得,一瞬间有了众多情绪涌上来,像惊慌,像疑惑,像失望,像委屈,无一不是激烈的翻腾着的情绪,而叔亦却是如此平静,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时香手足无措之下,只能效仿叔亦平静的样子,僵硬着点点头,连个“为什么”都问不出口。

    感情这种千丝万缕的东西,说起整理,要不就是不管不顾打包收起,要不就是快刀斩乱麻,断得干净,即使有能抽丝剥茧好好整理的,也无外乎是在漫长岁月中寻得本质后的大彻大悟。

    不管哪一种方式,都亮着“即将结束”的警示牌。

    时香不懂,在那样一个平静的,甚至与平时无二的早上,叔亦却给她亮起了“即将结束”的警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