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大年夜的相守

水羽白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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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要你养了?”我面上一热,瞪他一眼。

    佟岳丝毫不觉得我这一眼有多大的伤杀力,径直拉了我的手:“叶如依……”

    “我还有课,要回学校了。”我匆匆抽出手来,逃也似的离开。

    走在大街上,我一颗心是慌乱无助的,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沦陷,可眼下看来,我对佟岳的感觉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耳畔又响起叶清朗那天说的,让我再等等。一时剪不断理还乱。

    我用力甩头想把这些烦闷的情绪都甩出去,但他们纹丝不动。

    佟岳改变了策略,不再像之前的慢吞,自出院之后,他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带着早餐来敲门。春节的时候去佟家,佟妈打趣佟岳说他从来没有那么早起过。

    除此之外,他每天还陪我走上一段路,从我的住处去学校,美其名适当的运动有助于他的小腿骨生长。不知道从几时开始,他在我生活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他没有很正式的告白,我也没有很明确的接受,我说服自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春节的时候,我没有回沐市。佟妈妈顾念着我之前照顾佟岳,很热情的邀我到他家过年。佟岳笑我:“丑媳妇要见公婆了。”

    我追了他两条街,最后气喘吁吁,佟岳才乖乖的停下来,让我打了一顿。

    佟岳的家不是太大,但很温馨。照理说,远茂集团的董事长家,怎么说也该是豪华庄园一座,但出乎意料,只是一套复式楼。

    “是不是很失望?我家要比叶家小很多。”佟岳似笑非笑的问我。

    我装模作样:“唔,有点。”

    “你还真打蛇随棍上!”他抵我在墙边,气息笼罩着我。

    我睁大眼睛和他对视:“你家在别处一定有座豪宅,快说快说,别让我再失望。”

    “是不是有豪宅,你就让我养?嗯?”气氛暧昧,我下意识的去推他,却根本不是对手,只好在口头上逞一时之勇:“谁要让你养?”

    “你!我想养你。”他越靠越近,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我,眼里蓄着深情。

    我猛然间想起叶清朗那天说那段话时,眼里的深情,下意识用力一推把他给推开了。

    年夜饭在佟岳家里吃的,佟爸佟妈热情的替我布菜,佟岳坐在一边抱怨,说不知道谁才是亲生。佟爸给的是一记眼刀,佟妈给的是一只鸡腿。

    饭吃到一半便接到电话,佟爸的声音挺响亮:“嗯,清朗你也新年快乐。”

    我夹着的淮山滑了,掉在桌面上。叶清朗,叶清朗。

    有些人一旦放在记忆里不触碰,也许放着放着就真的淡忘了,可最经不得的,是在你以为一切风平浪静之时,突然被人提及,便又在心底激起汹涌波涛。

    “代我向你爷爷、爸爸、阿姨问好。如依?你稍等。”佟爸朝我招了招手,我慢悠悠的推开椅子起身去接。

    从他回去之后,我没再和他联系过,哪怕沐市的消息,我都不愿听见。我是这样避讳着他啊,可他还在我心里生着根。

    当着佟家人的面,我不好不接,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嗨,叶清朗,新年快乐!”这样,他会知道我在佟岳的身边过得很好,很幸福吧?这样,他就能还以为自己伤得了我吧?

    那边是许久的沉默,我一个人的戏,演不下去。只得静默的等着,那边有烟火的声音,几乎可以想见,他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万家灯火,长身而立的模样。

    “新年快乐!”又是一长串的沉默:“吃完饭给家里来个电话,爷爷还给你准备了压岁钱。”

    我一再的要和叶家划清界限,他却告诉我,人不能忘本。也是,我不能原谅的只有叶清朗,和其他人又有什么相关?

    我应下了,又称饭菜要凉了,急急的挂了电话。

    回到座位,就听佟妈提醒着佟岳:“小岳,吃过饭你和如依一起给你叶爷爷、叶伯伯拜个年。”

    我知道这样下去,我和叶清朗会走来越远,可除了难过,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往叶家打电话,佟岳拜完年,又说会好好照顾我,请他们不必担心。我站得近,便听叶爷爷道:“如依有佟家小岳照顾,我是放心得很哪。小岳啊,你们暑假就一起回来沐市看看吧。”

    佟岳应下了,叶爷爷便又叮嘱了我一堆,换到白奶奶手里,又是一堆叮咛,还是感谢的吧,这四年在叶家,总归不全是伤。

    佟岳要留我在佟家守岁,我情绪不高,让他送我回了公寓。

    一整晚烟花不断,劈哩啪啦,我却越发觉得难过。手机不停的响,我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任电视里春晚怎么般热闹,偶尔翻一翻手机,大多是群发祝贺的,有些是谁发的都不知道。

    万家灯火,我不知道叶清朗在做些什么。我算不算得脚踩了两条船?我很鄙视自己。

    收拾了情绪预备早点睡,便收到了左旋的短信,问我是不是一个人守岁?我说是,他说他在路上,马上来陪我。我笑,莫非他女朋友回家去了?

    只当他从对门跨过来就可以,哪里知道等我睡着,也还没见到人。

    迷迷糊糊间,有人将我自沙发抱到了床上。

    他披着一身深冬的寒气,室内没有点灯,即便他没有戴墨镜,我也看不清楚他的脸。

    “怎么就在厅里睡着了?”他似感叹,似嗔怨。

    我嘟哝了一句:“还不是为了等你?”

    他轻笑了一下,抚上我的脸,指尖带着寒气,冰凉冰凉,我瑟缩了一下,不满的翻了个身。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柚子香,让我纷乱了一晚的心渐渐归于平静。就着他的手臂当枕,拉着他的袖子沉沉睡去。

    左旋向来来去无踪。他说陪我守岁,也不知道有没有来。隐约记得我做了个梦,梦里看不清那个人的脸,有一股淡淡的柚子香,除了叶清朗和左旋,我从未在别人身上闻到。

    叶清朗在沐市陪叶爷爷守岁,那就是左旋了。可里里外外找遍了,也不见人。去对面敲门,没有人应声。给左旋发信息,说是临时接到紧急任务,这会儿已经上路了。

    我微微皱眉,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工作。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越来越经常想起左旋,想起大年夜,他一身寒气出现在我家,是因着那股和他一样的柚子香吧?

    和左旋的短信联系得越发频繁了些,但大多都是一些日常,比如今天做了什么,上了什么课,见了什么人,是否出去兼职等等。很少能见到他,或许是工作的原因,他总是昼夜颠倒,难以遇见倒也正常。

    只是有时会发现家里的冰箱都是满的,果蔬食材牛奶饮料,大多是我喜欢的。往往旁边会有便签条,字迹看上去也略微眼熟,想是上次他就贴过便签纸在我冰箱的缘故。

    有次和周小茼去兼职,我皱着眉说自己的苦恼。周小茼问我,那你到底喜欢谁?

    我答不上来:“左旋是有女朋友的。”

    “你确定?”

    我说我很确定。我还见过她,很漂亮。但很奇怪,好像从见过左旋之后,就没再见到那个学姐了。哦,是了,她去实习,自然不会是短时间的。

    但很快,我就再见到了那位学姐。那天没有课,我去图书馆还书,迎面撞到了她。

    “如依。”倒是她先认出的我。

    我一直想用回自己的名字,但却忘了学藉这回事,不是说改就能改。老师叫我叶如依,同学也叫我叶如依,整个校园里,都只叫我叶如依。

    “学姐。你实习回来了?”

    “实习?”她微皱着眉头:“我才大二,还不到实习的时候。”

    “啊?左旋明明说你去实习了。”

    “左旋?”

    “哦,清哥。”

    “清哥?”学姐被我折腾得有点晕:“如依,你到底在说什么?”

    是谁骗了我?学姐还是左旋?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和人同居?可我们就住对面单元,抬头不见低头也会见的,又怎么隐瞒得了?

    “哦,对了如依,我搬走了,也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

    搬走?什么时候的事?

    “我搬走好几个月了。之前房东说那单元要卖,我就另找了住处。也不远,就在楼上,那天早上落了东西回来拿,一时间习惯就走到了原来楼层,见你匆忙赶去上课,也就没和你打个招呼。”

    左旋!!!他竟然在骗我?为什么?因为他其实还是喜欢我,又不想给我负担?

    我连着几天没再给他回短信,我需要好好理一理。这天周小茼约了我见面,除了兼职,我们偶尔也会有一起喝茶的时候。

    “你这几天没什么事吧?”周小茼的问话很有些古怪。我摇头,一面狐疑的问她出了什么事。

    “哦,你没事就好了。”周小茼松了口气。

    我便又和她提到了左旋:“上次和你说的那个人,他原来没有女朋友。他竟然骗了我!”

    “你很生气?”周小茼含着吸管,斜睨着我。

    有一些,但又觉得自己气得很莫名其妙,是我不希望他喜欢我的,他编了个理由不让我有负担,我现在又在纠结什么呢?

    “如果他没有骗你,你们会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