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5-6

绿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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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宜兴多年算计,自得从没失手,这一次他枯坐书房一整夜,竟然毫无对策,最后只能走最臭的那一步棋:告病不去上朝。而三个皇子都将陈宜兴的支持算计在最重要的一环,没想到他竟然没在场,一时之间势均力敌,争了个没完玩没了。

    越阁老走了之后就属林阁老最为资深且呼声最高继任首辅,三个皇子争的是林阁老升职后空出来的那个位置。这可以说是他们争夺皇位以来最重大的一场战役,当然毫不退让。隆庆帝被吵得头痛,早朝进行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吵出个结果来,气得他对三个皇子派系举荐的入阁官员都不待见起来。

    混乱争执中有人举荐了另一个官员,他叫来内侍询问,得知那个官员乃是去年才进京的,不属于任何一个皇子派系,心中觉得满意,就一锤定音定下了那个官员。

    此后又是一轮鸡飞狗跳,不过好在那个新晋闵阁老不属于皇子派系,最后他们也妥协了。

    二皇子扫掉案桌上的东西系,又踹了一脚:“气死我了!我谋划了那么久竟然将入阁的位子拱手让人!陈宜兴那个老匹夫面上应得好好地,最后竟然不露面?以为这样我就奈何不了他了吗!”

    自从捏住陈宜兴的把柄后,陈宜兴看似已经投向他,可是每当自己让他做一些什么事情,他就推脱杀鸡焉用牛刀?暴露了不太好。好在说得有道理,二皇子也不想让自己的底牌之一提早暴露。结果这一回这样大的计划,陈宜兴却突然称病不出面,二皇子焉能不气?!

    “殿下,收到最新消息。”有心腹叩门进来递给二皇子一张纸筒。

    二皇子看完气得手上青筋暴起,问心腹:“消息属实?”

    “绝对属实,三皇子和五皇子那边似乎也是被陈宜兴骗了,也正在府中发火呢。”

    暴怒之后二皇子沉静下来,想了许久才冷笑说:“珍贵罕见的东西才值钱,要是人手一份谁还稀罕。陈宜兴废了,不管用了!把我们和他接洽的痕迹全部清扫干净,我们和他毫无关系。继续去打听那边要怎么做,骗了我还想全身而退?做梦!”

    早朝过后,陈宜兴接到消息说大势已定,心中百味杂陈。可是在府中左等右等,却没有哪一位皇子来兴师问罪,让他一肚子的推托之词都无处施展。

    没人来找他问罪自然好,可是他却觉得心里不安。仿佛风雨欲来。

    派出去的人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他在家中惴惴不安,第二天早早起床收拾妥当,“病愈”上朝去了。

    他忐忑不安地去上朝,最后被抬着回了家,伴随着一道旨意。

    旨意很直接:罢官。陈氏一族在朝为官的一起撸了官职,即刻离开京都,三代以内不能入仕。

    没有砍头没有抄家,陈宜兴应该偷笑了——上朝时多年官员联名上奏,举报陈宜兴为前四皇子朱易党羽,心怀不轨不忠不义。说得难听却形象一点:陈宜兴勾搭上了朱易等逆贼,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结朱易那相好的死了他就扒上了陛下您这个前对头,简直没有节操令人唾弃。这种贱`人能有了新欢忘旧爱,难保他日不会因为其他新欢而背叛您啊陛下!

    隆庆帝雷霆大怒,圣旨当即就下了,陈宜兴被杖责二十,带着圣旨被扛回了家。

    陈尚书府里一片混乱,哭哭啼啼凄凄惨惨。

    郁宁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面色冷漠。陈家声名狼藉失去所有,这让他愉悦,可是很可惜原定远侯的案件无法翻案。

    在朝上有人进言当年原定远侯案件是陈宜兴举报,陈宜兴不清白,原定远侯相比是被冤枉背了黑锅,真真是无辜。可是隆庆帝对此却不松口,说证据不足只是猜测,还说那是先帝之言,他不好忤逆先帝。

    想到这里郁宁冷笑一声,放下帷帐。

    “回府。”朴实无华的马车就掉头消失在人群中。回到泯王府,陆羲正老神在在地躺在软榻上看书。郁宁走过去一瞧,是一本游记。

    他就调侃说:“心情挺好?他们狗咬狗一身骚,如果知道最后入阁的是你的人,你说他们会不会吐血?”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陆羲卷起书在手上一拍,坐直了,盯着郁宁问:“看了好戏回来,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高兴?”说着伸出手去摸郁宁的眉心。

    郁宁回神,拍开他的手:“只是觉得太过便宜他们了。定远侯满门俱灭,他们却只是卸掉官职,连一条人命都没有偿还。当然,就他们那种人家,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没法入仕,可能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不过到底觉得意难平。”

    “隆庆帝向来不喜杀戮,这符合他的作风,不过却不是其他皇子的风格。”陆羲拍拍他的手,漫不经心地说。

    “你是说他们会出手?也对,这么平和的惩处,天潢贵胄被这么戏耍,不出气也说不过去。”

    果然,几天后郁宁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说是陈宜兴一家却在路上遇上盗贼,一家三口皆被杀。郁宁不知道是哪个皇子出的手,不过肯定他们除了泄愤还有封口的意思。

    陈家受到了报应,任务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让原定远侯一家沉冤得雪。

    “隆庆帝还是太子的时候,看重了定远侯的未婚妻,他就跟定远侯之间有了龃龉。当年的案情也有他的推动,因此靠隆庆帝来澄冤是不可能的。”陆羲分析说,“而不论是二皇子、三皇子还是五皇子,随便谁登基都不可能对那件陈年老案感兴趣。所以说,只有我。”他蛊惑地盯着郁宁。“你是我的王妃,今后也是皇后,要为娘家平反轻而易举。”

    郁宁有些被蛊惑了。即便他知道陆羲的说法有私心,却无法否认其中的现实。

    他叹气,又有些不甘心,脸上就带出点恨恨的意思。

    陆羲就嬉皮笑脸地靠过去:“阿宁,我承认我有私心,不过我光明正大呀,我的心意从来都摆在明面上,我喜欢你,想留下你跟我一块儿,你也需要我啊。”

    这样透明澄澈的剖白,陆羲做得越来越炉火纯青。郁宁败下阵。

    “知道了,那你快点登基,有需要的地方不用客气,怎么说我也将会是皇后。”郁宁将皇后二字说得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多么柔和与无奈。

    陆羲就笑眯眯地说:“明白,未来的皇后娘娘。”

    两人轻描淡写说笑,话题却十足劲爆,偏偏两人都不觉得哪里不妥。

    “眼下正好需要王妃的帮忙。半个月后的秋狩,我这种残疾之身去了也不能做什么,泯王府就只能由你撑门面了。”

    郁宁斜睨他:“你又有什么坏水了?”

    “知我者阿宁也!”陆羲拱过来,郁宁嫌弃地推他:“腻歪什么,有事说事!”

    ……

    &&&

    时值秋高气爽,郁宁作为新出炉的泯王妃,跟着婆母淑妃坐着。泯王腿脚不便,并没有随着大部队出去狩猎,也坐在一边。

    陆羲给郁宁使眼色,然后对淑妃说他觉得闷了,想下去散散。

    淑妃应了,嘱咐郁宁好好照料他。

    “母妃,儿臣省的。”

    淑妃点头,郁宁表现得恭谨,举止也大气,他也就不那么挑剔了,因此态度还好,又说:“小心些,别被冲撞了。”

    “是,母妃。”

    两个空地上散步,慢慢地脱离了人群,往林中去了。

    “你真的要实施那样的计划,以身犯险太过了。“郁宁低声说。

    “我要跻身进朝,就不能是一个瘸子。而恢复行走也需要一个契机,这就是一个好时机。”陆羲轻声说,眼中没有丝毫动摇。“富贵险中求。”他转头笑得贱贱的,挑眉问:“你担心我?”

    尼玛。

    郁宁额头青筋跳动。

    “……我就是唠叨一下,你要是死了,我到哪找新的靠山去?”

    两个闲闲地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话,忽然同时停住。对视一眼:“到了。”

    这里已经是林中深处,前方有刀箭之声传来。

    陆羲说:“快点推我过去。”

    愈发接近时,他们两个看见前方乱成一团,隆庆帝被护卫挡在身后,焦急地叫:“保护三皇子!”

    三皇子大叫着护驾带着手下的人奋力拼杀:“父皇快走别理儿臣!”

    隆庆帝无意遇见三皇子被刺客围剿,便让自己身边的护卫上前帮忙,谁知道那些刺客似乎是死活要杀三皇子似的,只围着三皇子不放。

    此时听闻三皇子哭泣着让自己离开,隆庆帝心中的慈父之心如滔滔江水涌来,非但不走,反而更加催促护卫去帮扶。自己身边很快就只剩下三两护卫。

    好在刺客只有二十几个人,隆庆帝身边的护卫加上三皇子的护卫共有五六十人,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隆庆帝脸上就露出笑容来,安抚地朝着感激看着自己的三皇子点点头。没想到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直直射向隆庆帝。暗箭出其不意且角度角钻,三皇子却像是跟隆庆帝血脉牵引心有灵犀,飞快地就往隆庆帝身上扑去,厉声悲愤地喊:“父皇!”

    隆庆帝被护着后退,只觉得有人叫着父皇往自己身上扑来,似乎是要为自己挡箭,那一刻的惊恐欣慰感动不足言表。因此就算是在地上滚了几圈老腰都要断了,他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并不生气。

    等脱离了危险,他感叹地拍拍紧紧抱着自己的贤子,“老三,你的心意父皇都记在心里。”

    没想到说完这一句话身边就是一静。隆庆帝抬起头,入目的是一张苍白的温润的脸。

    陆羲虚弱地对他笑:“父皇,你没事儿臣就放心了。”说完就晕了。

    “王爷!”新晋泯王妃哭得凄凄惨惨梨花带雨,跪在地上抱着泯王悲伤不已。

    隆庆帝的头一歪,看到的是三皇子呆愣的脸。

    ——任是谁扑到一半发现目标被别人扑到了,精心的算计落空,也会这样呆滞的。

    隆庆帝再看看晕过去的泯王,就懂了,原来是这个平时最不起眼的儿子救了自己呀!

    又想起来,这儿子不是瘸的吗?怎么就能过来救他呢?

    这时候泯王妃就哭着求过来:“求父皇快些召太医来救救王爷吧!王爷见父皇深陷险境,竟然忘了自己的残腿无法行走,硬生生地就跑了出去,如今久病夹新伤,该如何是好啊!”

    虽说泯王妃出身低贱,可是却难得地临危不惧,这么悲伤绝望的时候还能如此条理清晰地将泯王“忘却自身只将隆庆帝的安危放在心上”这个意思清楚地表达了出来。

    隆庆帝听得果然触动,眼睛湿润地在护卫的搀扶下走到楼下身边,摸了摸陆羲的脸,慈祥地说:“老七媳妇儿你别担心,太医就快来了。”又扭头大骂:“太医呢?!还不快点找来!”

    实在是变脸高手。

    在另一边,三皇子的脸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地变化,扶着他的手下的手臂被他掐得青紫流血,却不敢言语。

    三皇子心里恨极:好好的计划就这么在最后关头被毁了!那支箭是虚的,看着气势汹汹却后劲不足,就算他为了救隆庆帝被刺伤也没有大碍。而如果自己来不及救,隆庆帝也不会真的出事,而自己做出的那番舍身救父的姿态一定会让隆庆帝记住。实在是保证不赔的买卖!

    结果那支箭现在却插在那个瘸子的背上!

    心腹忍着痛,低声说:“殿下,事情已经这样就不要强求了,咱们还有后招呢!再怎么也要继续计划让五皇子背这个黑锅啊!”

    三皇子觉得有理,强压住火气点点头。

    泯王夫妇走着出去散步,却横着被抬回来,淑妃哭得眼睛都要瞎了。隆庆帝难得地露出慈父胸怀,并不对淑妃因为泯王受伤的失态而心生不喜。

    太医过来瞧伤,将箭拔了出来。“没甚大碍,修养个月就可大好了。”

    隆庆帝又想起泯王妃哭哭啼啼时说的那番话,又说:“给老七瞧瞧腿,看看是不是无碍?”将泯王能够走动的事情说了出来。

    太医又去检查腿,最后惊奇地说:“这腿竟似是好全了,真是奇迹!”

    淑妃也不是什么蠢蛋,听了前因后果,眼珠子一转,大哭着说:“这是陛下的福祉啊!要不是为了救陛下,小七的腿多年未能走动,哪能今天就能动了呢?这是陛下保佑,也是小七对陛下的拳拳敬爱之心啊!”

    隆庆帝脸上露出感动。其他皇子妃嫔的脸却沉了下来,倪贵妃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

    七皇子恰好醒来,听闻了这个好消息,眼中闪过狂喜、激动。

    “阿明,你说你喜欢后花园假山上那朵花,这回我可以亲手摘给你了。”陆羲含泪握着郁宁的手。

    郁宁忍住鸡皮疙瘩,佯装害羞地低下头。

    这样恩爱的夫妻,见了实在叫人感动。隆庆帝看着满意地点头。

    这一场秋狩,泯王成了最大的赢家。

    救驾之功,腿也恢复了行走能力,隆庆帝的看重,领了一份闲差事开始入朝听事,泯王以强势的姿态进入众人眼球,一时之间风头无俩。

    秋狩过后,嘉奖泯王之后,在三皇子派的官员的挑拨下,隆庆帝想起了秋狩时的刺客。遗忘的怒气顿时蹭蹭地上涨。

    “查!”

    于是查出了五皇子。三皇子这一回真真是费尽心机,五皇子竟然一时无法洗刷冤屈。再加上开始入朝听事的泯王在眼前晃,隆庆帝回忆了多变当年的凶险经历,心里的火总是下不了。而二皇子也不是个笨,这段时间也在多方奔走。

    五皇子本来想着自己拒不承认,反正证据不足,等拖一些时间他爹消气了,再慢慢来就是。借过他等来了将他贬为变为庶民的旨意。他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五皇子,out。

    在书房里,陆羲写好书信塞进信封,递给心腹。

    “仔细着送到闵阁老手中。”心腹点头出去。

    闵阁老就是新入阁的那个官员,陆羲对他催眠过,对他忠心耿耿,这一回五皇子的处置能够这么快下来,他也帮了不少忙。

    “接下来就剩下二三皇子了。”陆羲懒懒地坐着,眼中精光连连又飞速隐没,无数的算计在脑中形成推翻改善定型。

    三皇子还在得意洋洋自己掰倒了一个强劲对手,二皇子沉静下来后将目光落在同胞弟弟身上——那个泯王?他还不放在眼里。

    他们都不知道有一个老妖精已在心中将他们虐了千百遍,一心只将对方视为对手。

    &&&

    隆庆五年年末,被贬为庶民的五皇子因风寒而亡。

    隆庆六年,三皇子被揭发一年前陷害五皇子行刺,并残害五皇子,帝震惊。奈何证据确凿,加上二皇子落井下石,三皇子被贬为庶民圈养凉州行宫。

    之后请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呼声渐高。二皇子在朝中一枝独秀,行事却难得地低调下来。帝甚喜之,态度松动。

    隆庆六年十月,二皇子妃奋斗两年终于怀有身孕,这个孩子给他添加了更多的政治筹码,二皇子大宴。

    隆庆帝的心意终于确定下来。这些年他也倦了,就剩下这么个出色的儿子,就别再挑了。

    这几年他虽也疼爱泯王,不过终究错过了多年,感情生疏。泯王与王妃恩爱,喜爱游山玩水,也不堪大任。

    二皇子妃的肚子三个月坐稳后,隆庆帝的圣旨都写好了,就等盖印,没想到二皇子府中传来噩耗,二皇子突发恶疾去了。

    隆庆帝呆了半晌,一头栽倒。

    郁宁和陆羲从北山游玩回来就听到这个消息。两人都无动于衷。陆羲还说:“便宜他了。”

    二皇子虽然没将陆羲放在眼里,却也放了眼线,还说得好听:七弟你成婚都一年多了还没有孩子,这样不行,哥哥我很担心你。堂而皇之地送了两个哥儿进府,说是帮忙开枝散叶,还赢得了隆庆帝的称赞,说他孝悌。

    那两个眼线老实就算了,偏偏心比天高嘴巴又贱,讽刺了“不下蛋”的泯王妃几句。生孩子这回事对泯王妃来说绝对是逆鳞,因此迁怒泯王不给他好脸色。

    那两贱人就被泯王恨透了。

    ——他还没有洞房呢捣什么乱呢?!阻人追妻是滔天大仇,泯王殿下黑化了,顿时改变了策略,打算直接把二皇子给剁了也不谈什么阴谋诡计了。

    郁宁却有了主意。

    二皇子妃嫁给二皇子一年多了也没有身孕,急得不行,郁宁买通了人将那颗孕子丹递到了二皇子妃手里。

    跟二皇子妃服用后就能够一举怀孕。二皇子妃将信将疑并不敢用。将丹药给太医检查后,太医也说不出成分,他不敢吃,就切除一半去做实验,结果只那半颗,那人就怀孕了!一举得男!

    二皇子妃心动了。他知道二皇子问鼎皇位的可能性极大,可是没有子嗣令人诟病。他已经灌了那些妾多年避子汤,二皇子连个庶子都没有,已经十分不满意。他再不生,就得让别人生,他可不能忍。于是二皇子妃就拼着一口气吃下了药,两个月后有孕。

    有孕后又有心腹说:登上皇位的又不是只有嫡子,咱们家殿下不也不是嫡子?

    二皇子妃心狠,当机立断要不能让二皇子在他怀孕的这段时间让别人怀孕,因此让心腹去找药。

    药顺利地找来让二皇子吃下,没想到第二天二皇子就暴毙了。

    这个主意是郁宁想出来的,陆羲从盘协助,效果显著。

    隆庆帝除了七皇子后还有其他皇子,可都是烂泥,只爱游山玩水的泯王比他们强多了。没得选,正好泯王还有可塑性,隆庆帝也不挑了,直接一道旨意下来册封泯王为太子,惊掉了一地下巴。

    隆庆七年,隆庆帝退位太子,为太上皇。

    新帝和太子妃伉俪情深,不顾阻挡将其册封为后。同年,皇后李氏以原定远侯嫡子的身份奏请伸冤,请平原定远侯谋逆之罪。

    郁宁成为皇后之后多有经营,找出的证据更加齐全,陆羲大笔一挥,着大理寺追查,其实也只是走了一个流程。

    一个月后,新帝宁帝颁布诏书,平原定远侯的冤屈,通告全国。恢复后李氏姓氏,称庄皇后。

    太上皇居仁寿宫,颇有微词,宁帝一笑置之。

    宁帝无妃,后无子,后立原二皇子嫡子为太子。

    任务完成之后,郁宁就闲了下来。后宫就他一人,闲的蛋疼。这次任务教会了他许多,或者说他从陆羲身上学到了不少。他想,如果自己学得到陆羲两分心机,自己就不会死得那么惨。

    因此他也不急着往下一个任务去了,闲了就到陆羲的书房瞧他是怎么做皇帝的。

    做军阀时杀伐果决,做皇帝时有智有谋,即便都是男人,陆羲也是一个让人钦羡的存在。

    也许是郁宁的眼神太过热烈,陆羲微笑着转过头:“看你兴致勃勃的,在打什么算盘?”他俩装帝后情深,装多了竟然成自然了。陆羲这样温柔的语气眼神,郁宁竟然不觉得哪里不对,只笑着说:“在偷师啊,看你怎么跟官员相处,怎么理事之类的。我觉得我就是一个乡巴佬。说真的,我们段数相差太大,你看上我不会觉得有辱智商吗?”

    陆羲的脸扭曲了一秒:“这样正好,免得我智商爆棚。”

    郁宁斜睨他一眼,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陆羲看着,说:“我口渴了。”

    郁宁又倒了一杯放在桌边。

    “我忙着呢,你给我端来?”语气带着期待。

    郁宁心里有个小人,抛开陆羲追求他这件事,陆羲这种全能男人实在是他的偶像型。他暗搓搓地崇拜着,却不敢让陆羲发现。

    这真是操蛋。

    就当是给偶像敬茶了。郁宁将茶端过去,陆羲笑呵呵地接过,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

    “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郁宁翻翻眼前的奏折,看着上头的批复,内心的崇敬之情滔滔不绝。

    细细地看郁宁的神态,陆羲这种老妖精哪里猜不透呢?便咳嗽一声:“我不是说过吗?活久了,就会了。每一次穿梭,都不要把它当做只是一次任务,风风火火地来去,什么都拿不走。我们是以灵魂的形态穿梭,东西带不走,但是可以记在脑子里啊。上一个任务你不就套用了前一个任务中学会的武功修炼法吗?这就是一种应用。我感觉得到你灵魂的急躁,我不去追问,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够静下心来。”

    陆羲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郁宁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又觉得羞愧。反省自身后点头:“你说得对,没有付出什么都得不到才是正常的。”

    拍拍郁宁的头,陆羲没再说别的,心里却因为这样坦诚正经的郁宁而萌化了。

    这一次郁宁可以说是真正静下心。他知道自己的缺陷,他急功近利、冒进,都是前世的生活经历造成的影响。他已经尝到苦头,不想再如从前那样。

    仇恨是支持他的力量源泉,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可是如今他觉得自己想差了。报完仇之后呢?庸庸碌碌地过完死水一样的下辈子吗?那些贱人不值得他搭上一辈子!

    他还年轻,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呢。

    想通了这些,郁宁觉得心境从所未有地开阔,仿佛那些怨恨都不值一提了。

    宁帝在位二十六年,后庄氏殁于二十六年春,同年五月,帝传位太子,崩于六月,与谆善皇后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