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赤司在

芷音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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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中的世界,和别人眼中的世界是不同的。

    也许这句话用第一人称来表述会显得十分中二,但我想说的是——

    每个人所看到的世界,都是不同的。

    …………

    在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地醒了过来。

    车厢里很安静,坐在我旁边的赤司单手支起下巴,随手翻着用来打发时间的时尚杂志。我醒过来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很快转过头来,嘴角含笑地看着我,

    “还有十分钟左右就到站了,秋津你醒的很准时。”

    “自然而然就……”

    说话的时候我正想抬手揉一揉眼睛,这才发现了盖在我身上的运动外套,蓝白相间的颜色俨然就是帝光的标志。刚睡醒反应难免有些迟钝,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抓紧了外套的衣袖。

    “这是,赤司你的?”

    “嗯。”

    “那……谢谢了。”

    明明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可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怎么也无法掩藏。

    赤司的帝光战衣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气息,而现在这件衣服正盖在我的身上,只要这样一想,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心跳变得疯狂,扑通扑通的声音扰乱了我的思考。

    完蛋了……

    我的表现,已经到了想藏都藏不住的程度了吧?

    几乎是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一时间,我想到了之前哥哥不同意我参加合宿时,赤司跟我说过的话。在那时,就是因为赤司向我表达了“想要做的话就去做”的想法,我才会下定决心再次向哥哥表明态度,结果是我能够坐上这一趟的新干线,和篮球部的大家一起前往京都。

    如果当初我没有坚持,那么赤司将外套盖在我身上的这一幕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同样的道理,如果我现在不坚持,那么未来可能美好的结局也将不复存在。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事实会证明现在的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然而此时此刻,我仍然决定老实地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还是稍微有些冷呢。”头靠向椅背,我直视前方,不敢去看赤司,“在下车之前,外套可以一直借给我吗?”

    “当然。”

    “谢谢……”

    这时赤司已经合上了杂志,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

    确定了自己对于赤司的心意,以及未来的目标之后,我的情绪有些亢奋,想要和赤司聊天又一时找不到好的话题,我只能无聊地四处看了看。不经意间侧头一瞥,我看到了过道另一侧的位置上,熟睡的羽山凛身上也披着一件帝光外套,而且她的脑袋正靠在绿间的肩膀上。

    看到这一幕,我会心一笑,不料和正巧抬头的绿间四目相对。

    像是偷窥被发现一样,我的笑容本能地一僵,随后为了表示友好,我向绿间竖起了大拇指。然而回应我的,是绿间猛推眼镜的动作以及莫名反光的镜片。

    我立刻收回视线,向座位里面缩了缩。

    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赤司带笑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换位置的结果很让人满意。”他指的自然是刚上车的时候我和绿间换座位的事。

    直觉告诉我,赤司的那句话是在调侃绿间和羽山凛,于是我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没错没错,虽然阿凛从来没有明说过,不过谁都看的出来她喜欢绿间……怎么办赤司,我好想把这一幕拍下来。”

    “你的手机呢?”

    “诶?在这里。”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了赤司。

    赤司接过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另一侧的绿间和羽山凛。

    轻微的“咔嚓”一声,画面就此定格。

    照片拍下来之后,赤司就将手机还给了我。

    我看着屏幕里的那张照片,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想到赤司你会帮我拍下来……我的意思是,我以为赤司你会觉得我很幼稚。”

    老实说,把这一幕拍下来,想要事后去调侃羽山凛,看她害羞脸红的样子——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我非常幼稚。

    就算明知道这是事实,我还是非常期待赤司的答案。

    大概,所以能被定义为“恋爱中”的少女,想法都会很奇怪吧?

    “羽山也拍了你睡着时候的照片,我只是帮你【以牙还牙】而已。”

    赤司说得风轻云淡。

    “诶!!?”赤司的回答让我有些紧张,我怎么也没料到原来羽山凛和我抱着同样的想法,“我睡着的时候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没、没有说梦话什么的吧!?”

    看到我的反应,赤司发出了短促的笑声,“你睡着之后很乖,不用担心。”

    很、很乖?

    代表着宠溺,又富有暧昧气息的形容词让我刷的一下红了脸。

    没有的话就最好了,不过,我稍微有些期待羽山凛拍下来的照片——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我和赤司是什么样的呢?

    我希望以此来得到认同感,满足自己的自信心。

    十多分钟眨眼就过去了。

    羽山凛直到新干线到站才被绿间叫醒,车厢里的人陆陆续续地下车,我搂着赤司的外套跟在他的身后下车,集合完毕清点人数之后,一行人步行前往合宿点。

    在三十几度的高温下走上几分钟的路,所有人都已经汗如雨下。

    幸好合宿地点离下车的地方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合宿的地点在一家民宿,我们到的时候,只有民宿的女主人在。女主人名叫樱子,是个始终笑呵呵的典型日本家庭主妇,见到我们后,她热情地招待了我们。

    之所以将合宿地点选在这里,一是因为交通便利,二是这附近既有专业的健身场所,又有街头篮球场,而且民宿的主人似乎之前也是运动员,与帝光篮球部的监督白金老师是旧相识,所以很痛快地就将民宿借给了篮球部。

    暂作休息后,真田老师带领男生、樱子带领女生分别去了住的地方。这次合宿男生比较多,一共住了七个房间,剩下我、羽山凛和桃井五月三个女生挤一间房间。

    樱子把我们带进房间之后,就和我们道了别,把空间留给了我们三个女生。

    房间里有两张床,像是大学宿舍里的那种双层床,分上下两层,有四个床位。

    一进房间,我们三个人就商量了起来。

    “这要怎么睡?我恐高,绝对不睡上面。”

    “我无所谓,桃井你是经理会比较忙,还是睡下面比较好。”

    “夕酱睡另一边陪我好了……上铺可以用来放东西,抱歉哦凛酱,让你一个人睡上面。”

    “没关系啦,谁让夕纪恐高。”

    “……阿凛你睡相怎么样?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你这乌鸦嘴,呸呸呸!”

    笑闹了一会儿,我们开始整理带来的行李。

    整理得差不多后,羽山凛看了看时间,决定去厨房帮忙。而剩下我和桃井五月,则去了民宿外的空地。因为今天是合宿第一天,上午并没有安排什么训练项目,但是篮球部一军的几个正选却是怎么也闲不住的人,我和桃井五月到那片改装成达街头篮球场的空地时,已经有篮球部的人在打球了。

    球场上的十个人当中,奇迹的世代全都包含在内。

    让人在意的是,场上青峰、紫原和黑子一组,而绿间、黄濑和赤司一组,奇迹的世代与奇迹的世代比赛,等待结果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屏息凝神。

    “你们觉得谁会赢?”

    同样站在场外看比赛的球员之一询问身旁的队友。

    “青峰和紫原一个拥有绝对的攻击力,一个拥有绝对的防御力,加上一个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黑子,这样的队伍怎么看都不会输吧?可是另一边绿间的得分能力不容忽视,黄濑的话多少也能够和青峰匹敌,而且,你能想象赤司输掉的样子吗?”

    “两边都不可能输?你那算是什么结论啊!”

    “那你倒是说说看结果会怎么样?”

    “我知道的话就不会问你了!”

    不远处两个篮球队员的争论并没有引起我太多的注意力,看着球场中相互敌对的奇迹的世代,我脑海中莫名闪现的,是不久前在图书馆时赤司跟我说过的话。

    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

    赤司的话就像是预言一般,如今我看着球场中不再是“队友”的奇迹世代,突然就害怕了起来。

    “桃井,他们……”

    我伸手抓住身边桃井五月的衣摆,连声音都忍不住颤抖,

    “他们好强,真的,每一个人都很强大,可是……好可怕。”

    如果不再是朋友,甚至不再是队友。

    如果变成敌人的话——

    赤司的话仿佛某种暗示,一直盘旋在我的耳畔。

    “别担心。”桃井五月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想以此让我安定下来,可是她似乎也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因为她此时的表情也没有那么轻松,“夕酱担心的事一定不会发生的。因为有赤司君在啊,有他在的话,帝光篮球部的存在是绝对不可能崩坏的。”

    有赤司在。

    “嗯,是的……”

    因为,有赤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