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与老妖婆的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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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的时候,裴瑾倒在榻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忍不住睁开眼帘。

    “见过姑爷。”丫鬟们守在门口,见到来人忙俯下身去。

    身材颀长的男子挥了挥手,将丫头们打发的远远儿的,这才推门而入,大踏步的朝着内室而来。

    裴瑾听见响动,忙要挣扎着坐起身来,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掌给按了回去。“你睡吧,我去去就来。”

    裴瑾刚清醒了一点,根本没懂得这去去就来的含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早已红霞满布。抚着发烫的脸颊,裴瑾总算是完全醒过来了。即便前世将人体研究了个透彻,可却因为学历太高屡次相亲被拒,让她成了大龄黄金剩斗士,男人们见到她都退避三舍,所以情之一字她还真是一知半解。想到洞房花烛这四个字,她就羞得恨不得逃回相府去。

    净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让人心生荡漾。

    裴瑾越是想要努力移开注意力,越是觉得那声音刺耳起来。到后来,她都开始数绵羊了来打发这折磨人的时间了。

    卢少棠穿着单薄的中衣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就瞧见裴瑾神色变幻莫测的呆坐在床榻的边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迷蒙的眼神和微张的小嘴儿,令他的心情顿时飞扬起来。

    “不是让你早些睡么,莫非…是在等我?”

    裴瑾被他不声不响的靠近吓了一跳,抚着胸口怒视着他。“谁等你了?本来快要睡着了,被你吵醒了…”

    娇嗔的怒视,言不由衷的话语,对一个新晋升为新郎官的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蛊惑。洗去了脸上的妆容,裴瑾那清丽可人的脸蛋近在咫尺,他如何能不心动?

    凝视着她许久,他的眼眸渐渐地暗了下来,深不见底。有句话说得好,叫心动不如行动,作为新郎官儿,今晚可是光明正大化身为狼的时刻。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裴瑾总算是知道了。惊呼一声之后,她整个人就被悬空抱起,几个翻滚之后完全迷失了方向。

    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之后,卢少棠忽然脸色难看的坐起身来。

    裴瑾面带红晕的拉起被子将身子埋进去,小声的说道:“我忘了提醒相公你…这几日有亲戚拜访,不宜同房…”

    卢少棠挫败的挠着耳朵,俊逸的脸庞早已黑如木炭。原本新婚翌日就要赶赴边关已经是很叫人憋屈了。而在临行前的洞房花烛夜,居然连最期待的软玉温香也得不到,还不让人崩溃么!

    裴瑾半张小脸埋在被子里,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愧疚。她这具身子才十六,在现代那就是未成年啊。要她放下包袱跟男人滚床单,她实在是很想大喊一声:臣妾做不到啊!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卢少棠总算是恢复了镇定。掀开被子在裴瑾的身侧躺下,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入怀中,便不再有其他的动作。“睡吧…寅时三刻我便要离京了。”

    裴瑾有着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完全没了睡意。

    才刚成亲就要走,这也太耸人听闻了!

    感受到了她的惊讶,卢少棠忍不住在她的纤腰上狠狠地捏了一下。“为了能够娶到你,爷可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皇上这是故意整我呢,就为了爷抢了他喜欢的女人…”

    裴瑾细皮嫩肉的,被这么一掐,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这个男人还真是小气,竟然将这笔账算到了她的头上!

    报复性的在他的手臂上狠咬了一口,裴瑾如愿的看到他皱起了眉头这才松了口。“孔夫子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哼,小女子心眼儿小,有冤抱冤有仇报仇!”

    “呵呵…”他忽然低笑出身,将她揽得更紧。“果然是个丫头…”

    裴瑾不服气的瞪他,卢少棠却放下帷帐,轻闭双眼道:“时辰不早了,早些歇着吧。明儿个一早,还有场硬仗要打呢。为夫不能陪你去认亲,你只能自己多担待有些了。”

    想到那个难缠的老太婆,裴瑾顿时乖乖的闭了嘴。也许是真的困了,不一会儿她便陷入了沉睡。

    卢少棠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轻轻地在她的眼睫上落下一吻,这才心满意足的怀抱着佳人沉沉睡去。

    相比起洞房里的温馨,老夫人的宁安堂可就热闹多了。

    “呜呜呜呜呜…”隐忍而又悲切的嘤嘤哭泣声从膝处出来,老夫人只觉得心窝子都跟着一起疼了起来。

    “若妤小姐快莫要哭了…老夫人的心都要给您哭碎咯…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好了,老夫人定会为您做主。”荀嬷嬷可是个有眼力劲儿的,看出了凌若妤的难处。也知道老夫人对这个侄孙女的疼爱程度更胜于自个儿的孙女,所以才敢这么开口。

    凌若妤娇滴滴的脸上挂着几颗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那微微扁平的小嘴紧紧地抿着,一双朦胧的泪眼欲语还休。

    老夫人一脸慈祥的看着这个宝贝疙瘩,轻言细语的问道:“说吧,是谁惹得我的宝贝阿妤不高兴了?”

    凌若妤咬了咬下唇,似乎很为难。

    “照直说,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欺负到你的头上来!”老夫人见她有所顾虑,脸色渐渐地变得严肃起来,也知道惹哭她的必定不是寻常人。

    凌若妤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着小声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与表嫂有些误会罢了…姑祖母您千万别生表嫂的气…她刚进门,怕是不知道这府里的规矩…”

    一听又是跟裴瑾有关,老夫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哼…果真不是个省心的。这还才刚嫁过来呢,就敢给我下脸子,她还真当自己是郡主,就没人治得了她了!”

    凌氏本就生了一副高傲的性子,哪里能容忍裴瑾骑到她的头上去。在她看来,裴瑾给她娘家侄孙女难堪,便是给她难堪。这样不懂规矩,仗着自己有皇上和相府撑腰就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的做法,她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凌若妤拿余光偷偷地瞄了老夫人一眼,见目的达到,也就不再假惺惺的哭了。否则,等天亮了起身眼睛肿了,可就不好看了。“姑祖母,都是妤儿的不是,让您担心了…您可要保重身子…”

    “你有什么错?都是那个…”因为自身的教养,老夫人也实在是骂不出什么太难听的字眼儿出来,只得抿了嘴,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荀嬷嬷上回被卢少棠一顿教训,早就将他嫉恨在心,想要找机会报复。见老夫人神色难看,于是火上浇油的补了一句。“刚进门就敢摆脸色给若妤小姐瞧,简直就是打老夫人您的脸面嘛…”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更加的恼火,脸色更沉了几分。“哼…等到了明日一早,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孽障!”

    卢少棠明日就要启程去边关的事情,老夫人也是早有耳闻的。所以明天的认亲就只有裴瑾一个人过来,到时候看谁还能帮得了她!而且,卢少棠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在他回来之前,她还怕收服不了一个小丫头?!

    想到这里,老夫人的气才顺了顺。见天色不早了,老夫人便让丫鬟将凌若妤送了回去,自己也累得睡了过去。

    翌日

    裴瑾几乎在卢少棠起身的时候就跟着醒了过来,当感受到身旁那具钢铁一般的身躯时,裴瑾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你要走了?”

    略带撒娇的嗓音听起来很是诱人,放佛有着千万个不舍似的。

    卢少棠倾身,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道:“嗯…你再睡会儿,等天亮了我让丫头进来叫你。”

    因为是早春,天还未亮,空气中带了一丝的清冷。裴瑾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挣扎着坐起来,胡乱的抓起散落在床脚的衣物披在了身上。“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过是随口一问,却叫人听了暖心。

    卢少棠利落的穿好了衣裳,笔挺的身姿比裴瑾要高了一大截。“说不好…至少也得半年吧…”

    皇上派给他的任务可不轻,半年内接手大将军的一切职务,啧啧啧,他还真是瞧得起他啊!

    一听要半年才回来,裴瑾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拿起床榻边早就准备好的披风,裴瑾上前亲自为他披上,履行一个做妻子的义务。“不管去多久,总之,不许带着伤回来!”

    她几乎是命令似的语气,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十分的动听。

    卢少棠享受着她的服侍,心中最后的那点儿不甘不愿也化为乌有。“你也要好好儿的…如果她们太过分,你大可不必顾忌。”

    有了他这句话,裴瑾就更放心了。

    “放心…能够欺负我的人,这世上可没几个。”裴瑾勾了勾唇角,眼底写满了自信。

    捏了捏她光滑嫩白的脸蛋,卢少棠迟疑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裴瑾看着他俊挺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门口,吸了吸鼻子。自嘲的笑了笑,裴瑾忍不住鄙视自己。不就是同床共枕过一晚嘛,用得着这样缠绵悱恻,难舍难分的嘛。更何况,他们也还不算正式的夫妻呐!

    回到温暖的被窝里,裴瑾再次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必须养精蓄锐才行。

    再次醒来,已经是卯时了。

    侍画走进来,轻轻地摇醒了她,道:“少夫人,该起身了。”

    一声少夫人,令裴瑾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嫁人了。不过卢少棠不在府里,她对这一点的认知便变得更加浅薄了。

    嫁了人,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身边多了一些陌生人而已。想想前世的自己,从五年级就开始住校,每隔几年就要换一个地方,直到博士毕业之后,仍旧是单独一个人住研究室宿舍。反正她早已习惯了,倒也没什么不适应。

    在去净房梳洗的时候,有两个老嬷嬷冷着脸走了进来。将遗落在床尾的一条缎带收入盒子里,不声不响的离去。

    丫鬟们虽然好奇,但却也知道这是高门大户里头的规矩,也就没吭声。只是令她们好奇的是,昨儿个夜里,屋子里似乎格外的安静,一点儿都不像传说中的那般*。不过,主子们的事情她们也不敢多打听,生怕犯了忌讳。

    洗漱妆扮过后,裴瑾顿时变得精神奕奕。

    “该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了。”理了理发鬓间那根亮瞎人眼代表着身份地位的凤钗,裴瑾下巴微微昂起,扶着侍画的手便出了门。

    宁安堂

    裴瑾在丫鬟的通传之后,仪态优雅的踏进老夫人的地盘,招摇的妆扮和雍容的气度,一路上不知道遭受了多少人的冷眼。

    不过,她根本就不在乎。

    “孙媳妇见过祖母,祖母康安!”在早已准备好的蒲团上跪下,裴瑾可不想在细微末节的礼仪上让人捏住把柄。

    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只有裴瑾不紧不慢却异常清爽的嗓音。有等着看好戏的,诸如侯夫人唐氏。有满是担忧的,例如杨氏和巩姨娘。还有不少幸灾乐祸的,一如凌家的那位表小姐。

    裴瑾没想到老夫人还真敢给她脸色看,嘴角的笑意一冷,径直开口道:“祖母想必是太过高兴了,侍书还不端茶来?”

    侍书强忍着笑意,应了一声,见周围无人奉茶,便自己动起手来。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裴瑾胆子居然这么大,没等老夫人吩咐就自作主张我行我素。顿时,看向她的目光全都变成了怜悯。

    接下来,老夫人的怒火可就够她受的了。

    杨氏虽然对这个媳妇喜欢的不得了,觉得跟她的儿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当着老夫人的面,她也只能偷偷地给她递眼色,让她安分一些。

    裴瑾知道她便是自己的婆母,便对坐在左侧的微胖夫人投去感激的一眼,但嘴上仍旧没有讨好老夫人的意思,笔挺的跪在那里,仪态仍旧美得得体。

    端坐在上方的凌氏面上欺霜赛雪,眼眸更是冷的像冰。“大胆…你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长辈?”

    裴瑾眨了眨眼,道:“孙媳妇自然是敬重您这位长辈的,否则也不会规规矩矩的跪在这里给您敬茶啊。”

    凌氏气得胸口一紧,脸色更黑了。“长者说话你就该听着,居然还敢顶嘴,这就是你的孝道?”

    敢拿孝道来压她,难道她就不会用规矩来制约她?

    裴瑾恭敬地又是一福,道:“冤枉啊,祖母…长者问话,晚辈若是不应答那才是有违孝道。孙媳妇在娘家时就听闻祖母是再端方不过的人,规矩上自然不敢有所倦怠。难道,是孙媳妇理解错了?还望祖母明示!”

    “你…你这个…”凌氏没想到裴瑾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嘴巴皮子竟然如此厉害,接二连三的受挫,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看着老夫人吃了瘪,屋子里不少人都惊愕的合不拢嘴。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老夫人啊!这新进门的媳妇也太有本事了吧,居然能把规矩甚严的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实在是非同凡响啊!

    原先那幸灾乐祸的凌若妤顿时笑不出来了,忙上前帮腔道:“表嫂这做晚辈的,怎能这么跟姑祖母说话?即便是身为郡主,也不该如此放肆,忘了礼义廉耻吧。”

    裴瑾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虽然跪在地上,但气势上却不输给任何人。活该这位凌家小姐倒霉,居然将她郡主的身份抬出来说事儿,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裴瑾张口就吐出一句令人想要吐血的话来。“这位…不知道是家里的哪位长辈?既然知道本郡主身份,还敢这么跟本郡主说话,就不怕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么?”

    一句长辈,令凌若妤顿时涨红了脸。

    屋子里的人看向凌若妤,亦是忍不住勾着唇窃笑。

    “还真当自个儿是侯府的主子了呢,真是大言不惭…”

    “仗着老夫人的疼爱,就忘了自个儿的身份,真是可悲…”

    “莫非是侯爷近来新纳了美妾?”

    老夫人狠狠地瞪了二房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莺莺燕燕一眼,呵斥道:“这里何时轮到你们开口了?这也是你们该说的话么!”

    冷冷的眼扫过,那些姨娘们这才意识到了身在何处,默默地垂下头去。不过就算是有老夫人撑腰,凌若妤再也蛮横不起来了。

    裴瑾顺水推舟,摆起了郡主的谱儿,她一个没品级的闺阁小姐,自然是拼不过人家的。只能咬着牙,红着眼重新坐回椅子里。

    凌氏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随意的指责,只得暂且将此事压下,道:“看在棠儿的份儿上,就不与你一般计较了。”

    “祖母果真是个明事理的,孙媳妇拜服。”裴瑾嘴上夸赞着,但任何人都能听出这话里头的讽刺之意。

    刚才那一番无辜的指责,不正是无理取闹么?如今闹得下不了台了,就摆出自以为大度的姿态来,当真是没脸皮的。

    凌氏面色一僵,胸口起伏的更厉害了。

    荀嬷嬷见老夫人一再的吃瘪,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冲上前来大声的指责道:“四少夫人,别以为您贵为郡主,就可以对长辈无礼。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理字,大周又是以仁孝闻名天下,您这般行事,就不怕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坏了皇家的名声?”

    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侍画仍不住拧眉。

    果然,下一刻,裴瑾慵懒而又轻柔的嗓音传来。“多亏了嬷嬷提醒,不然本郡主还真是忘了自个儿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一个低贱的奴才,也敢在本郡主面前大放厥词以下犯上,不知道皇上知道了这事儿,会如何处置…”

    她抬手,摸了摸鬓边的那支金钗,看似没有起伏的一番话,却让听者有些毛骨悚然。不少人顿时拿哂笑同情的目光望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子,等着看她的笑话。

    当真是活腻了。

    裴瑾早就对这个狗仗人势的婆子有所耳闻,也知道她前不久还挨了一顿鞭子。可从她今日的表现来说,看来是个皮糙肉厚的,根本就不长记性。若是不好好的修理一番,岂不是要横得无法无天?

    老夫人故作高贵的脸上顿时也出现了一丝皲裂,完全没料到荀嬷嬷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站出来指责裴瑾。

    她是不喜欢裴瑾,可打小学的规矩却是根深蒂固的。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一个奴才再有脸面,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先前她是气糊涂了,才没纠正她犯的错。如今想来,的确是太过疏忽了。

    她可是最重规矩的,身边却出了这么一个不上道的奴才,若是传了出去,她的颜面何存?想到这里,原本想要替她说两句的,顿时也歇了心思。

    荀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双腿一阵发软。

    她的嘴怎么就这么贱,竟然把皇上抬出来。不管裴瑾如何大逆不道,在圣上面前也还是有几分脸面的。她不过是个卑微的下人,如何能与一个郡主抗衡?如今,老夫人也选择了不干涉,就是看清了这一点。

    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她的额上便开始冒出密集的汗珠,刚才那嚣张气焰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郡主恕罪…奴婢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郡主大人大量,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荀嬷嬷砰砰砰的就在地上磕起头来。

    对于这样不知好歹的奴才,裴瑾才没功夫跟她攀咬在一起。侍书端了茶水过来,将那婆子挡住了去路,便一脚将她给踹开了。

    荀嬷嬷冷不丁的挨了这么一下,顿时疼得直掉泪。

    “哎哟…哎哟…”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的,就捂着心口在地上打起滚来。

    凌氏这会子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呵斥道:“好你个大胆的奴才,竟然敢在宁安堂放肆!来人,将她拖出去仗毙!”

    裴瑾蹙了蹙眉,没想到这老太婆竟然不要脸到如此的地步,心中泛起阵阵冷笑。

    不用她开口,侍书已经拳打脚踢的将那些丫鬟婆子给踹到一边,大声的说道:“谁敢跟本女官动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一句话,让坐在一旁的人再次瞪大了双眼。

    裴瑾果然不是一般的头疼人物,连身边端茶倒水的小丫头会些拳脚功夫,还是有品级的女官,当真不简单!

    那些丫鬟婆子亦是吃惊不小,顿时愣在了当场,不敢再贸然的上前拿人。

    老夫人本想借此事来打压裴瑾的气焰,却不曾料到她身边的丫头竟都不是普通的奴婢,心里那个堵啊,头也隐隐作痛起来。

    “时辰不早了,郡主也该给长辈敬茶了。否则,叫皇上知道了,就要数落您了…”不忍心看主子继续跪着,侍书干脆直接将问题摆在了台面上。

    杨氏怕事情闹僵了,也跟着上前劝道:“母亲消消气儿,先喝了新媳妇的这杯茶吧。”

    凌氏冷哼一声,哪会这么容易将事情揭过去。正待开口,就见两个婆子惊慌失措的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老夫人…”那两个婆子唤了一声,却不敢接着往下说。

    凌氏瞧她们的脸色,就知道肯定出了大事。扫了她们手里的盒子一眼,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把盒子拿过来。”

    婆子不敢怠慢,忙双手将盒子递了过去。

    凌氏险恶的瞥了盒子里的帕子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算计,板起脸来大声斥责道:“好好好…以往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可这件事,可是关乎我侯府的声誉,裴氏,你作何解释?!”

    裴瑾一脸雾水的望了望那两个婆子,见她们均是一脸鄙夷的望着自己,心里顿时就来了气。

    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妄为!

    就算她不是大周的郡主,但好歹也是这府里的主子吧。卢少棠不在,她们就完全无视她的身份,一个个都敢摆脸色给她瞧了?

    裴瑾按下心里的不快,面上故作无辜的问道:“祖母…孙媳妇又做错了事什么,还请您明示。”

    “哼,你还有脸说?!厉嬷嬷,把元帕丢给她看看!”威严冷凌的卢老夫人嫌恶的睨了裴瑾一眼,眼底满是愤怒和鄙夷。

    裴瑾听见元帕二字,忽然才想起昨晚似乎并未圆房的事情。卢少棠早上走得急,自然是不记得这回事儿的。而厉嬷嬷去收这东西的时候,她应该在净房里头梳洗。新婚之夜,元帕干干净净代表着什么,可想而知。她本来也想弄虚作假一番,将事情给糊弄过去的。只是没想到,还不等她想起来,东西就已经被取走了。而她,光顾着准备这场战役,后来压根儿就没想起来。

    看着裴瑾那惊愕的模样,老夫人就按耐不住得意。“你还有何话说?!如此不知羞耻的东西,居然还被封为郡主,简直是皇家的奇耻大辱。我还当蒲州裴氏出来的都是端庄贤淑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不守妇道不贞不洁之人,你这个…”

    听见老夫人这么一顿辱骂,在座的人无不惊愕的合不拢嘴。

    这事态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刚才裴瑾这个新媳妇还稳占上风,逼迫的老夫人直让步呢。可是转眼间,却来了这么一个大转折,真叫人措手不及啊。

    不过,裴瑾当真是那样不知廉耻的女子吗?众人心底都泛起一个疑问。

    这元帕上干干净净,只能说明两个问题。其一,这女的根本就不受夫君待见,洞房花烛夜根本就没圆房,其二才是老夫人说的那种情况。可老夫人故意不提第一种情况,直接给裴瑾扣上一项大罪,可见是真心的不喜这个孙媳妇,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想想也是啊,所谓一山不容二虎。

    老夫人在府里作威作福惯了,恨不得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踩在脚底下肆意的搓圆捏扁。如今嫁进来一个身份背景与她同样显赫,甚至还高出她一截的小辈,她自然是不乐意见到的。

    “真是太不知廉耻了…表哥怎么能娶这样不知检点的女人进门…”凌若妤忍耐多时,总算是扳回了一成。

    扬眉吐气的昂了昂下巴,她俨然又变回了先前那个趾高气扬的千金大小姐。

    “来人,将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叉出去,免得脏了我的屋子…”老夫人冷着脸吩咐道,心里痛快了。

    杨氏和巩氏则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毕竟裴瑾给她们的印象真是太过美好了。突然来这么一下,还真是让人承受不住。

    侍书侍画似乎隐约预料到了这一点,忙站出来挡在裴瑾的身前,横眉冷对那些扑上来的丫鬟婆子。“谁敢对郡主无礼,不要命了吗?”

    “什么郡主,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贱妇而已…”这时候,荀嬷嬷又恢复了往日的本性,大声的叫嚣起来。

    裴瑾见她们左一个不知羞耻,右一个不守妇道,心里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了。不过,她越是生气,面上就越是冷静。就在那些婆子带着鄙夷的目光,准备过来拿人的时候,她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脸。在众人以为她羞愧难当,要以死谢罪的时候,她忽然娇嗔了一声,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祖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那种东西…孙媳妇真是…”

    “你…你还有脸说…”老夫人脖子一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裴瑾早就想好了对策,不慌不忙的继续装害羞,扭着身子站起身来,说道:“本来这是夫妻闺房里头的事儿,不该摆在明面儿上来说的。只是没想到却引来祖母如此胆大的猜忌,那孙媳妇就不得不替自己辩解一两句了。只是,这事儿孙媳妇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啊…夫君他…他不喜欢在床上…所以…”

    什么叫做秒杀,这便是了。

    一句话,顿时让屋子里鸦雀无声。

    从手指缝里看到众人的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紫的,裴瑾心里平衡了。

    第一回合的正面交锋,裴瑾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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