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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一万米的陆地通过阳树传递到了鱼人岛。这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的遍布整座岛屿的上空。海之森林在阳光折射下散发着五彩斑斓的色彩，有时眯着眼仿若还能看到树叶边上的水珠内小小空间挂着一道迷你彩虹。
“谢罪？”摩水倾看着眼前的这块巨石，零零散散的看懂了其中一部分内容。这似乎和历史正文没什么关联。更像是一封信。
艾斯从沉思中霍然抬头。这两个字莫名的触动了他内心深处。
父亲当初为何要和母亲在一起，为何在一起了却又离开了母亲，让母亲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连最深爱的人都无法保护……
他，恨他！
作为一名丈夫没有保护自己的妻子。
作为一名父亲没有保护自己的孩子。
他不若还是做他的海贼王好了，何必要将他带到这个世界！
“艾斯~”摩水倾忽然又扑上来，像八爪鱼，又像树袋熊，总之就是扒着艾斯不放。
艾斯眼中的恨意在她扑上来的瞬间消失，又恢复到了手忙脚乱的阶段，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衣服还是湿的……”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吗？
水倾才不会管这些，双手抓的更紧，生怕自己掉下去，甜甜腻腻的无比自然的撒娇，“我走累了，背我嘛~”水倾仰着脑袋一脸渴望，目光中充满期待。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的艾斯岂能拒绝。
这么多年，好像除了那一次被他逮住偷东西，她病发难受，求他不要丢下她一个人。之后就未曾再见到她示弱了。哪怕是救他们脱险于黑熊，她也是独自一个人躲开。若非路飞察觉出不对劲……这家伙的倔强真的是让人很头疼。一个女孩子偏偏那么爱逞强。
酒喝多了的水倾真的很奇怪呢！！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他只见过她对萨波对卡普他们会这样。撒娇的时候甜的都渗出蜜来的语调和声音。让他浑身一震。
在水倾亮晶晶的眼神下艾斯根本无法拒绝她的请求。甚至可以说他欣然喜爱这样的要求。这样可爱的水倾他真的很喜欢。他潜意识一直希望水倾有一天也会这样腻着自己，说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要求。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于她是特别的。
艾斯绷着脸，内心的雀跃被他压制住了，“你很重耶？以后还是继续吃素比较好！”
“不！我是食肉主义！再说小心我咬你！”摩水倾在他耳边恶狠狠的威胁。敢说她胖？好吧，可能确实超标……但是，超标也不准说。
“这是事实嘛！”艾斯不怕死的非要挑战摩水倾的忍耐极限。其实这丫头偏瘦了，抱在怀里好轻，平时吃那么多东西都吃哪儿去了？他都不敢用力，怕捏碎了，怕碰坏了，“嘶……你属狗啊？真咬？”艾斯嘴上嚷着，却没有生气或愤怒，他只当水倾的酒疯还没过，默许了她的所有奇怪行为，也默许了自己想要和她亲近的冲动行为。就当他也醉了吧！就醉这一刻吧！
水倾啃着他的脖子口齿不清，“就咬！就咬！”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水倾才松口，有些怜惜的问：“疼吗？”
“不疼。”皮肉伤从来都不曾成为击垮艾斯内心的理由，一直以来他内心的痛得到过愈合，但终究此药非彼药，只是表面愈合，只是没让伤口溃烂，但想要痊愈委实不易。当然他已经从放弃愈合到愿意寻找愈合的方法。这是一个进步。只是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呢？他仍就持着怀疑的态度。
“少逞强了啦！”摩水倾重重的一扫刚才的怜惜，凶狠的一掌拍在伤口，把艾斯都给拍咳嗽了。
脚下连带着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稳住步子才没让水倾摔出去，回头怒斥一声，“你搞谋杀啊？”眼中冒火，这丫头真是欠教训！天底下就没人能制得住她吗？
“疼就要说，别藏着掖着。要勇敢的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让彼此知道的呢。”水倾说的头头是道，边说手也抚过那伤痕，伤痕在她的治愈下很快消失。仿若未曾出现，只有艾斯知道这条伤痕虽然不在了，可今天受到的冲击却会记在心底，永远。
“那你呢？”他可没忘记，那次找到路飞的家，看到瑟瑟发抖她团成球状，固执的不肯示弱。
萨波离开的时候，他看到她偷偷的躲起来一个人哭，从压抑到放声大哭，那泪水浸湿了不止是她的衣裳，也浸湿了他坚硬不催铜墙铁壁的心墙，似洪水冲垮了那道防护，将他的内心搅的一团乱，将他击的溃不成军。
他才相信萨波曾对他说的，‘不要总欺负她，不是因为她是女孩，而是因为她很脆弱。和你一样。’
脆弱？他对萨波将这个形容词套在那个怪物身上感到嗤之以鼻。能够单手就搁倒黑熊野兽的家伙怎么可能是脆弱的？！强大的非比寻常，和卡普一个等级的怪力。
还有，什么叫和他一样？他也很强大的。虽然和怪物比是还有点差距。但别把他和她相提并论。
直到看到她落泪，他才相信，原来她并不强，只是表面好强。她宁愿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疗伤，也不肯示弱。
在他不知道她的过去，不了解她的内心时他曾非常排斥这个人，因为她的笑容有点虚伪，明明不想笑的却还在笑。
可当她出事的时候，他却不忍心不管她。那时候可以借口说是因为她是路飞的姐姐。那后来呢？后来看到她为了他们脱困于黑熊时而受伤的心悸又该如何解释。
他有多懊恼！在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模样时，他有多恨自己的心口不一。
在她说要先出海，他竟然害怕将来再也遇不到她。
每一次身处险境，她义无反顾的冲在最前面，他多想把她拥在怀里安抚她，她也是害怕的，可他无能为力。
他知道她故作强大的外表下，有一颗脆弱的心。往往不堪一击，可总是没有被人发现。因为她没有碰到一个让她愿意示弱的人和恰当的时机。她将自己伪装的很好，让人看不出她也渴望被人疼爱。只有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支撑不下的痛哭一场，然后哭过又重新笑着面对。
他才知道她的笑容下不是虚伪而是酸楚。她努力迎向阳光，渴望做一个快乐的人，渴望做一个让身边的人快乐的人。
他多希望他可以成为那个人，那个让她肆无忌惮毫无保留倾诉一切的人。那个可以让她做最真实自我的人。她可以不那么勇敢，她可以不要受那么多的伤，她可以不那么强大。
可他也害怕成为那个人，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去接受这些，有没有把握确保给她所想要的生活，能不能够保护她不受伤害。
这般矛盾的想法致使他想上前又却步，于是只能一直原地踏步不敢直面自己的真实情感，亦不敢向她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不解与意外。摩水倾双手环着艾斯的颈脖，静静的看着他的侧颜。柔和的阳光照在艾斯脸上，撒下一层金黄的光泽，将他原本就俊逸帅气的脸部轮廓勾勒的更加气度超脱，整个人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少了平日的刚毅和桀骜不羁，显得温文尔雅。
说起来自从萨波走了之后他可真是更沉稳了，虽然还是免不了会发生几次横冲直撞不顾后果的情况，可是在路飞面前他真的是一个好哥哥。
这样的他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
一个单音节的字符过后便是一阵沉默。
其实，水倾也很笨，如果真的没有一点想法，依照艾斯的个性断不会与她纠缠。然而，只能说是当局者迷吧！也或许彼此都害怕得到一个拒绝的答案所以才没有挑明。
艾斯背着水倾走的很慢，水倾不说话，艾斯亦不说话。那个问题就这样被水倾冷处理了。
察觉到背上的人儿呼吸平稳的进入了梦乡，背着这柔软香馥的身子，艾斯的脚步放缓了些，心底的某处柔软甜的能腻出蜜来。脸上也挂着傻乎乎的笑。目光柔和的望着前方，此时的他无所畏惧，仿佛他已经拥有了全世界。他竟然希望这条路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再长一点……
艾斯沉浸在这片刻的温馨氛围中。
“艾斯……”声音低如蚊蝇。周围很安静，所以听的很清楚。
“嗯？”这丫头还说梦话呢？艾斯笑着摇了摇头，内心的喜悦如海藻遇水疯长，她的梦里有他吧！
“我……喜欢你。”还是那么轻的声音，轻的仿佛是幻觉。
“……”艾斯惊愕的转头，看到水倾趴在他的肩膀，在阳光的照耀下，红润的双颊甚是妩媚。一双水波荡漾的灵动双眸已经闭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安，高挺秀丽的鼻子下半张着樱桃小口，泛着淡淡的粉红色，仿佛是盛开邀人采撷的虞美人。
水倾的呼吸还是平稳，然而艾斯浑身的知觉前所未有的灵敏，背上那软软的两团绵球此时一起一伏轻轻压在他的身上，艾斯呼吸一窒，心猿意马，体内有一股热流如脱缰的骏马到处奔腾。
她的睡颜不同于醒时的飞扬，卸下了防备的她很纯净甜美，还带着一丝倔强的孤寂。
他不是没看到过她的睡相，为何今天却这般让他控制不住？
何况刚才的那句话，他都要怀疑那是不是他的幻听。是不是他太期待了而出现的幻听。
他也分不清她这句话是梦呓还是……
是梦呓吧……
她熟睡着。
“水倾……”
“嗯？”
“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声线有点颤，生怕这是一个梦。
“我喜欢你……”
体内奔腾的气血这一刻又恢复了正常，艾斯将背上的水倾放下来，抱在怀中，抚平她微蹙的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着她说这句话时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她是潜意识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藏在潜意识里的答案，是最真实的。
不管是不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真心话还是逗他开心的玩笑话，他只清楚的听到他心底的那根弦颤了。泄漏了他本质上已经慌乱的心绪。他好不容易理顺的，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要动摇。然而她的一句话，短短四个字就轻而易举将他心底伪装的平稳世界再一次砸乱。这是一颗重磅炸弹，他渴望又害怕的局面。
他无法漠视自己对她的情感，那份被他苦苦压抑想要忘记想要逃避的情感。
当年的那句喜欢让他方寸大乱，今天的这句喜欢也同样让他心神不定。震的他魂不附体，好半晌他才从九霄云外回来并认清了一个事实。
他想他很早之前就沦陷了。只是他始终不肯面对，始终把这份情感归咎于伙伴。实际上他是……
彻底的。
心甘情愿的。
毫无回旋余地的。
沦陷了。
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如果前方是万劫不复的地狱，我还应该让你陪我吗？
母亲，我到底该怎么办？
当初你明知他会走的吧，为何还是选择了爱他？这份爱幸福吗？
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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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鱼海边黑桃海贼团的人几乎都沉浸在这男人中的梦幻天堂。
但是仔细看看，似乎有那么几个人有些心不在焉。
霍德森在岸边仰躺着望着天空。心思早不知道跑到了那个星空上。面对美人鱼的曲线他丝毫不动心。除了最初看到美人鱼露出惊叹外他还是困惑于自己对另一个人的感情。难道真的就此埋葬吗？难道真的不争取一下吗？
笛索游上岸，捞起岸边的外套披在身上。视线冷冷的扫视了一圈海面。哼！这两个家伙消失了。
诺大个鱼人岛，没了那个人心里就空落落的。明明是海贼，为何如此与众不同，让人过目难忘，好像刻在了心里，一刻见不着心就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