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163失去记忆

空狸冷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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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木地板,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三面墙壁上雕砌着灰白色石砖,一面临海的则是采用落地窗,此时蓝色纱帘挡住了窗外风景。

    房屋内散发着淡淡檀木香,天花板的大吊灯并没有开,没有炫目的光线,只有墙壁上几盏壁灯闪着幽光。

    屋子内光线很暗,但不妨碍沙发座上两名少年姿态优雅的端茶品茗。

    “真打算拿她当试验品啊?太可惜了吧?”金发少年微微抿了一口茶,苦涩的味道中略带一点清幽茶香,弥漫在口腔中,起先是一点点,再回味的时候那股苦涩缠绕在舌尖。金发少年不由皱眉,他并不喜茶。

    “我刚选中她的时候还以为资质驽钝不成大器。”与指相对坐的黑发少年,沉眉敛目,细细品味着这盏茶,半晌后才回答了金色少年的问题。

    “噢……那现在怎么处理?”

    “明天新生放榜日,我去问导师看成绩,再选一个。”

    “哟,还可以再选一个?导师很器重你嘛!”金发少年背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望着远处的幽蓝壁灯,透着那盏壁灯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哼,你再用功点也可以。”黑发少年轻哼一声,不以为意,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可不是光依仗血统,他付出的努力别人或许不知,他自己可是清楚的很,他不怕吃苦,但是怕被人踩在脚底下,他要强大起来,他的命运才不是导师那几颗破药能够掌控的!

    至于那个本来要被他当作实验品的人,似乎因他的激励起了点作用,这样也不错,可以培养她当自己的左右手。

    “这么多差生里,你按什么标准挑的?我本来还以为就是个丑丫头呢,现在看看真是判若两人。”

    “你以为我像你吗?”黑发少年的冷眸在灰暗的屋子里依然透着寒光,“你把你那多余的精力放在制药上,以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现在就急着玩乐。”

    “啧啧,别这么严肃啊,工作和休闲都要兼顾的,憋坏身体可不好。你既然不在意,不如我去追……”

    “别想。”

    “哟……你这算是护犊?”

    “你不可能不知道纯洁之躯的优势!你找外面的我懒的说什么,但我挑中的,你别想动。”

    那次摩水倾是无意间成功开启了时空门,落脚点恰逢是蒲烺特的房门外,她听到里面有交谈声,本来应该是走开的,却选择了躲在遁界里想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没想到就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一些事情。

    摩水倾以为的温柔善良的蒲烺特原来也不过是拿她当实验品,当时的她接受不了这个被利用被欺骗的事实,认知世界的崩塌导致气息紊乱,露出破绽。

    精明谨慎的蒲烺特发现了房间外有人偷听,逮住了企图转身逃跑的水倾,并将那一晚的记忆消除了。

    那一晚似乎遥远的仿若上个世纪。

    为何忽然又会记起呢?

    摩水倾只觉得纳闷,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她虽然还是痛恨别人的欺骗,但关于利用这件事已经不再耿耿于怀。反而还要感谢他人的利用,因为被利用才得以有机会活下去。

    尽管不知道自己这样活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

    摩水倾睁开眼的时候被惊到了,床边围了好多陌生人。

    “水倾,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

    “……”

    床边围着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可水倾愣愣的一句话让他们仿佛吞了哑巴药。

    ——为什么你们知道我的名字?

    摩水倾很确定自己没见过他们啊。

    为什么这些人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呢?

    而且床边那个脸上有雀斑的少年似乎很难过。

    “水倾,你再好好看看我,你不认识我了?”艾斯猛然起身,这几夜虽然老爹命令他去休息,可他人是离开病床,心没有跟着一起离开。水倾昏迷了几天,他就同样难受了几天,以至于背上的烫伤到现在也没复原。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印象。”摩水倾很认真的看着这名少年,眉宇间有一种化不开的忧愁,水倾看着也不由有些哀伤。那双本该溢彩的眼眸中藏着的悲恸,水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少年,可她真的不认识啊。

    其他人也都和艾斯一样问了差不多的问题。到最后水倾说要下床走走,一出房间,水倾不由的又一次纳闷,这是哪里?

    为什么不在城堡而是在一座荒岛上?为什么周围一群不认识的人?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一连串的问题也敌不过肚子的嚷叫来的重要,艾斯始终跟在水倾的身后,“走吧,先吃点东西,就算你现在不记得我们了,我们也可以重新认识。”艾斯牵起水倾的手,一路上边走边说,介绍自己的名字,介绍身边的朋友。

    尽管水倾忘了关于他们相处的一切,但水倾并不排斥与他们重新认识。

    当白天的热闹过去,水倾独自一人倚在床边望着一波一波的海浪将海面上月亮的倒影打碎。

    困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枕着自己的手臂入睡,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导师的惩罚折磨到最后哭鼻子,蒲烺特的出现简直是救世主,让她抛开所有的顾忌,低声恳求,‘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拜托了……’那个黑漆漆满是毒蛇的房间她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几乎是爬着走出那间屋子的,她不敢逗留在那个房间附近,扶着墙壁瑟瑟发抖地逃离了那个惩罚的房间。

    在雨里跑了几步摔倒后所幸坐下,双腿颤栗地根本也走不动。

    她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双唇发白,全身冰冷的好像在冰窖里。蒲烺特撑着伞过来找她,将暴雨隔绝在那一方空间之外。

    哪怕房间里灯光全开,只要一闭上眼睛,那浑身打颤的恐惧感依然时时伴随。她抓住蒲烺特的衣角祈求他再陪陪自己。蒲烺特也确实留下来陪她了。给她讲一些她不知晓的有趣的名人传记。

    所以现在回想起来,蒲烺特还是比导师温柔一些,同样都是利用,蒲烺特会让人心甘情愿。

    水倾犹自沉浸在梦中,艾斯则目光疼惜,温柔的注视着熟睡中的女孩,将她从窗口抱回床上,握着她的手,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柔情爱意。

    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

    他始终把她想的很坚强,可他忘了,再坚强也只是一个人,也会有累倒的时候。

    失去她的恐惧一直盘旋在心头,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一次次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使得水倾跟着受累。

    他比在死刑台时更惧怕死亡,他可以坦然接受自己受刑,却无法忍受水倾倒在自己面前。

    幸好,上天没有带走她,没有把这缕阳光收回。艾斯注视水倾的目光过于深邃,正待推门进去的人见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劝大伙不要进去打扰他们。

    艾斯被她的梦呓勾起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始终无法释怀自己推开她的事实。

    喜欢一个人就要守住她的笑容,这是比得到她更重要的事。他是这么理解的,所以他才会以为哪怕不是自己她也可以获得幸福。而自己也会说服自己替她高兴。

    但是现在他想要重新争取她身旁的位置,他还可以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水倾发现有人握着她的手,是那个脸上有雀斑的少年。他睡的并不安稳,眉头还皱着呢,口中嘟囔着她的名字。

    没来由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被人珍视的感觉,真的很窝心。

    她记得他,她记得他当时抓着她肩膀问话时的样子,她可以从那双瞳仁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底毫无保留的伤痛,那抹伤痛之中有迷茫有哀伤也有自责。

    令他心痛的是她吗?

    那段被她遗忘的时光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水倾抽回手的时候艾斯醒了。两眼朦胧可爱,水倾眯着眼勾唇浅笑,把艾斯给看得不好意思了,擦了擦嘴角,又顺了顺头发,看了一眼窗外刺眼的光线,问:“饿了吗?我去端吃的进来。”

    “嗯。”不亲不疏的态度。两人的心态已然不同,也就没有了当年的争锋相对。这样的状况反而让艾斯很难受,他宁愿水倾嚷几句嘲讽的话,也好过现在这样冷峻的眼神。她在努力微笑,试图伪饰自己,可眼底的冰冷浓的化不开。

    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过那种刺骨冰冷的眼神。那就是在没有认识路飞之前的眼神吗?

    既然路飞那傻小子可以感化她,自己为何不可以?

    这天午后,水倾独自一人爬到树上,躲在树荫里打盹。

    艾斯找到了水倾的藏身处,想要和她聊聊,这几天她被白胡子海贼团其他番队的人拽走,他都没找到独处的机会呢。

    才说了没几句,罗从另外一个树杆上窜了上来,打断了艾斯想要给水倾灌输的理念。

    “说到相似,水倾,你有和我一样的刺青。”见水倾露出不解的神色,罗伸出五指握住水倾的左手,那五指上刻着‘magic’,水倾自己也看过,只是不明白什么时候刺的,此刻听罗这么分析,再看到罗手指上的‘death’不由跟着他的思路想,是因为他自己才会有这个刺青啊?

    “至于同-床-共-枕,我和你也不止一次了。”

    水倾听到这儿脸不由通红。她竟然会和眼前的少年同榻而眠过?她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情啊?

    “另外,我们还一起泡过温泉,我知道你身上哪里有痣,例如左胸下方,再例如大腿……”

    艾斯听不下去了,“够了!”他来搅局也就算了,他怎么可以说这么入骨的事?他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细微的事?

    罗挑眉,没有继续说,再让他说他也不知道啊。

    “那些我没参与的过去,我是很想知道,但不是从你口中,我会等她想起并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艾斯神色严肃,眼中燃起两簇火苗。他不能否认听到罗轻描淡写的把与水倾交往的细节道出他是吃醋了。

    他以为他可以强装镇定,可是他办不到!

    水倾略微诧异,这个一直都面带微笑的少年也有动怒的时候。

    “她不是你一个人的!”罗不甘示弱,以前的事忘了也好,他可以和艾斯公平竞争。

    “水倾,我们,重新开始,没有欺骗没有隔阂,我只是想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好好爱你。愿意相信我吗?”

    水倾为难的看着面前的两名少年,她并不记得他们,要如何相信?又该相信谁呢?

    “你们这么逼她不好吧!”马尔科端了一盘烤肉串飞身到水倾的身侧,“来,吃点东西。别理他们。”

    “马尔科,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小巫会那么称呼你!”艾斯看到马尔科也是一肚子气啊,这几天竟然听到小巫喊马尔科为‘姐夫’?!开什么玩笑啊?小巫一直都是习惯喊水倾为‘姐姐’。他这个做法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现在又来无事献殷勤……

    艾斯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情敌有那么多?!

    “我想休息会儿,你们可以先不要打扰我吗?”水倾看着他们争锋相对,忍不住打哈欠,昨晚在白胡子房里秉烛夜谈了整宿,一大清早的被人叫醒,都没睡几个小时呢,好不容易躲在这里还是被人发现了。

    三人面面相觑,马尔科努嘴示意盘子里的烤肉串,水倾摇头表示不要。三人互相监督着总算离开了。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只有树叶被风拂过时发出的低吟。

    白胡子的那席话犹在耳畔,可未曾忆起丝毫的她听着这些也只不过是在感受别人的故事,会替里面的人物心疼,但始终隔着一层距离,因她无法相信剧中的人物是自己。因她无法相信剧中自己会为了那名少年如此奋不顾身。

    那不是她认识的自己。

    她,应该是孑然一身的。

    闭上眼,靠在树杆上,不消一刻便酣然入睡。直至暮色降临,在烟波浩渺的记忆中挣扎,那些被遗落在时光缝隙里的浮生掠影,曾是那么青春张扬过,最终败给了一句困扰。

    仅是支离破碎的一点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