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175浅笑安然

空狸冷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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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拉法加尔·罗让大伙后退,口中轻声念着‘room’,一个虚影旋转光圈从罗五指间展开,一个小圆圈瞬间扩大,将数百只气势汹汹的蜜蜂与自己圈在同一个空间内,只轻松几刀,这些蜜蜂就失去了攻击能力,尾部都被截断,身体也被拆分成了好几截,对罗及其伙伴们都已经构不成威胁。

    一个个被瞬间夺去生命的蜜蜂只能无力的倒下没有挣扎的余地,视觉柱无法接受周围光度的变化,光源的方向,无法由身体中小眼的一套集光系统和感光系统来形成影像。

    复眼已经看不到外界,这就和尾巴上的刺扎入人体皮肤后,排出毒液又未从破口中将刺针收回,导致小倒钩牢固的钩住了皮肤,毒针连同一部分内脏也一起被拉出来,最最重要的内脏都已经不复存在,又如何继续生存。

    而当room空间打开的同时,一支支精巧锋利的利箭从暗处射了过来。尽管他们惊愕蜜蜂瞬间阵亡,可他们还是没有迟疑的进行着驱赶不属于这块土地上这群外来的侵略者的计划。

    这座小岛地势较偏僻,靠近无风地带,没有属于这座岛屿的专属航海指针。能够找到这里来的无非就是些好事者,想要探一探大海上流传的幽灵之说。靠着传说中描述的地图上的方位,以及邻近岛屿,推测出大致准确的方向。

    红心海贼团众成员虽然是在说笑,可注意力都还是牢牢锁住周身,尤其当气势凶猛的蜜蜂的出现也让他们增加了警惕性,因此那些利箭于他们都不是问题。

    可这些家伙个头太小,很容易被忽视,在躲开这些从树杆各处飞来的利箭的同时,又出现一波蜜蜂也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飞来,明明已经有上百只蜜蜂阵亡,可它们还是义无返顾奋不顾身地来送死。

    哦,不,在它们看来,这是神圣的保卫自己家园的义举。只是它们的力量太过微弱,牺牲了自己却打不倒任何一个巨大的人类。但是,尽力也就无憾了。

    而从最后的结果来看,它们的牺牲也并非真的毫无效果。虽然没有直接让巨大人类倒下,可间接的带给他们一定困扰。这种困扰,极有可能让蜜蜂的牺牲得到意义。

    人类哪怕对它们的搅局行为再如何的深恶痛绝,也至少钦佩它们牺牲小我来保卫家园的团结精神。

    人类遇事,前一刻还说着哥俩好,下一刻往往总会各自逃亡,自顾不暇。

    这两拨分散性的攻击直接导致手忙脚乱的红心海贼团众成员连这些迷你人什么时候靠近的都没有发现。

    特拉法尔加·罗收拾了room空间的蜜蜂后就关闭了空间。

    由于伙伴们和蜜蜂都混在一个空间内,无法在room内精确无误地对物体进行切割的动作,他极力避免在混乱中陷入他们的诡计。

    他明明是有感知到周围有人,也确实挡住了绝大部分攻击,只是在躲避的过程中还是掉入了陷阱,仅是几秒的迟疑让自己和伙伴们陷入了死亡边缘。归咎起来,还是自己轻敌了,这可是敌人的巢穴,敌人占有绝对优势。

    长久以来的胜利还是让他逐渐的丧失了谦逊,尽管他一再的告诫过自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每一次的敌人也许都比自己强劲。

    可这次的失败的的确确让他从自己构筑的高空中跌落。几乎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教训如同被赤身塞进冰窟,将他毫无防备的高傲的心曝露在冰冷刺骨的空间内,霎时那颗原本恒温的心就给冻残了一半。

    而另一半早在水倾选择同别人一海时逐渐坏死。那趋于坏死的半颗心犹如广袤无垠的逐渐流失水分的沙漠,寸草不生,并且是夜里的沙漠,风沙扑面而来的不是热气,而是零下凛冽刺骨的寒风。每被风吹过一回,他的心就会被沙尘掩埋一次,不仅冷,还渐渐无法见到天日。

    特拉法尔加·罗黑色的瞳仁中划过几丝狠厉的光芒,他从不来不是善类,哪怕作为医生,他也绝不是救死扶伤的充满责任心与爱心的医生,他并不会否认外界给他冠上的几个名词,因为他觉得那些形容至少有一半是接近的。

    他也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待他的,害怕也好,轻视也好,这些无关紧要的情绪,他根本不屑一顾,他只要去做他想做的事就足够了。

    他喜欢冷眼旁观,他行为处事冷酷残暴,他并不喜欢主动出击,但不代表他喜欢被挨打,他崇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所以,那些让他与伙伴们陷入绝境差点无法生还的家伙,他必亲手做个了结。

    脑海中开始谋划反击的计谋,但是残酷的神态只转眼又云淡风轻,面上一派从容优雅,眼神也波澜不惊,看不出丝毫端倪,任由船员继续胡闹发泄。

    之所以收敛所有的情绪,首先,他习惯将情绪藏起来不让人看穿,其次,他也并不希望自己凶恶的一面被水倾完完全全的看去。他想在她心中保留一点点的与外界传言并不相符的形象。

    他第一次发觉他也是介意自己被描述成如此糟糕的形象。

    他不在乎其他人对他如何评价,他只是希望在她心底,他不是彻头彻尾的恶人。

    几乎是抬眼望去的一霎那,他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的跳跃了一下,他觉得那半颗坏死的心再次蠢蠢欲动了,从深埋在沙底的某处挣扎想要见天日。

    如同种子破土而出,虽然过程是艰辛的,为了见到那束温暖的光,仿佛每天都在准备着随时从这鬼地方一举攻破冲上云霄,想要近距离拥抱那柔软甜蜜的白云。

    她简直如罂粟,纯白的罂粟,轻易就让人被这纯净的颜色吸引,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沦陷,等到发现时往往已经无法自救。

    晶亮的盈盈水眸,明净清澈,只要一对上这双灿若繁星的双眸,整个人都会被吸进去,在她的注视下,任何的想法仿佛都会被看穿,可她仿佛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只是无辜的看着你,对着你浅浅的笑。那样无忧无虑,恬淡柔和的浅笑,多想守护这样的笑容到天荒地老!

    在那一刻,所有的阴谋诡计都烟消云散,被他团成一个球抛到九霄云外,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只容得下她恬谧的笑容,外界的一切杂音,旁人,就在一刹那间消音,消失。

    他的世界,只剩下彼此。

    可他没有站在她身旁的资格,也不能出口狂言的说要守护她到永远。他只能假装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杏眸中透着调皮,听到罗的答谢,竟是笑的更温柔,那股甜腻笑意随时都要从眼角溢出来一般,褪去了疏离,让罗一下子想起了在南海时的片段,尽管当时心里还是存了防备,可实际上,他还是无法控制的沦陷了。

    会好奇她的过去,会心疼她的消瘦,会嫉妒她的兄弟,会因为抱着她而浮想联翩,会因为她在身旁而莫名心安,也会因为她不经意的言语而失去理智。

    一贯认为自己足够冷静,可只要牵扯到她的事,他的脑回路就好像被浆糊把左右两边的墙壁给黏在一起而堵住了一般。明明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去解决,可最后竟是不明不白的让她下船了。

    彼时的他,早已在一点一滴的关切中把自己的心双手奉上犹不自知。

    只是他以为儿女情长的事不足挂齿,故意忽略了心底的渴求,如今看来,只是自己作茧自缚。

    哪怕在东曦国偶遇,哪怕出于担心追去了马琳佛多,哪怕她失忆忘记了他们这些人,忘记了他,他都觉得,没有她,他依然是他,冷静自持,冷漠懒散,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就算当下会有点难受,他也不会真的去争夺。他故作轻松潇洒的带着船员们离开。一次又一次,他以为这不过就是人生中的插曲。

    他以为离开她,就是放下了执念。

    可事实证明,他压根没有放下过!

    不然胸口隐隐作痛的又是什么?

    不然喉间些微的酸涩又是什么?

    不然那突如其来的紧张感和雀跃感又是什么?

    航海至今,他遇见的女孩,水倾并非第一个,也绝非最后一个,可她就是悄无声息地被他自己刻印在了心上的唯一一个。除了她,又有哪一个能让他像现在这样颇有些手足无措的呢?

    那颗被他自己判定为坏死的半颗心此刻竟然再次欢欣鼓舞地跳跃起来,无法自制的忻悦冲击而来,那片无垠的沙漠,明明已经望不到任何绿洲,他把一半的自己困在这毫无生机的荒漠,濒临死亡之际看到了珍贵的水源,明明要倒下的身躯立即充满了希望。

    只因面前光彩夺目的她用无比欣喜的目光看着你,这是不是代表,能遇见,她很高兴,是不是代表,外界的传言并没有影响她对自己的看法?也就代表着,他之于她,不是普通的朋友?

    她并不会武断地用外界给他定下的框架来看待他,这让他心微微放松了些。

    差点忘了,她从来都不是个笨蛋,从来都不会简单地看待一个人的正邪,一件事的对错。能够从海军义无反顾地成为被世人唾弃的海贼,这份情谊,古往今来,举世无双。

    尽管,内心几乎爆棚的喜悦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上前抱住她,抱住日思夜想却只能深深压在心底的她。

    但,罗到底还是勒令自己冷静下来,他再高兴也不能失态,他再激动也只能装作淡然,尤其,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一个在她心中占据着绝大空间的男人,一个让她可以不顾自己性命都要救下的男人。

    在这一刻,他十分确认,他是真的爱上了水倾。

    在这一刻,他不想否认,他是真的嫉妒这个人。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放手一搏,去追求一个人的念头,这也许是今生今世唯一的一次爱恋,如果就这样错过,他的余生或许都会懊悔这件事。

    “别客气,当初你来救我们。我们还没道谢呢。”若不是他的潜水艇把路飞先带走,那些缠人的海军大将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那些披着人皮的怪兽都不安好心,那么多作恶海贼不抓,偏偏要把路飞和艾斯当做世界最恶囚犯来追捕。

    头衔所代表的意义难道就超过了那些实际作恶多端所产生的不良后果吗?

    若不是罗的出现,也不知道他们要怎么脱困。对这份恩情,水倾、路飞和艾斯对他都是心存感激之情。

    只是当时她失忆,也就不知道是他的出现救了他们。

    现在再次遇到,记忆中的翩翩少年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前一秒还恶狠狠的散发着置人于死地的危险讯息,下一秒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内敛的让人窥视不到任何信息。

    凌厉的眼神,转瞬柔情似水,那双墨玉般的眸子倒映着整个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被他小心翼翼的,全心全意的收纳在眼底以及心底。

    那些在船上玩闹的记忆也如洪水将她淹没,记忆中,少年会欺负她,说她笨,但也会一眼看穿她的伪装,不动声色地照顾她,对于一个陌生人,他能待她如此,他是真的把她当朋友了吧,可她却还是主观判断,自以为受伤的下船。

    以往的种种,欢笑也好,误会也好,她也是第一次正视早在南海,他们就是朋友这层关系,她无法抹去在他们船上度过的欢愉时光,每个人真诚的画面,让她好一会儿没能回神。

    但是当在东曦国,关于罗与自己在浴池的片段不合适宜的冒了出来后,她倏得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