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花印

五月奇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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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没事吧?都怪红尘不好,若是红尘能打败那唐芷儿,小姐也不用受这样的委屈了!”就算炎红尘平日里冷冰冰的不善言辞,可见唐若鸢被伤成这样也红了眼。

    唐若鸢苦笑,清瘦小脸的颧骨上一朵粉色夹竹桃花栩栩如生,那双单看起来则美轮美奂的眼睛的眼角一颗红色泪痣很是显目。在这个视女子肌肤白皙无瑕疵则为美的时代审美观念下,唐若鸢脸颊的花还有哪颗痣确实是有够丑,即便是她长了很好看的五官,也不足以弥补那些缺憾。

    “我不是说过月试时不许你为我出头的吗?在唐门有又几个人容得下我们主仆?你这样平白冲出来只会授人以柄,我若死了不要紧,你又怎能陪着我自暴自弃?今天若不是炎公子恐怕我们两都是要死在这里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死了你弟弟会怎么样?以后不许你这样了,否则我绝是低声下气去求了母亲也要把你送出唐门。”

    唐若鸢总是这般,不会耍凶狠却很会抓人的弱处,这话一出惊炎红尘就陪着她跪下来。她心里知道小姐与门主倔有小姐自己的理由,她怎可以逼得小姐去委屈自己与门主低头?况且自她跟着门主进唐门之时她就发过终身不离开小姐的毒誓,就算小姐赶她她也是不走,“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不要送奴婢出去,往后奴婢什么都听了小姐的便是。”

    “那你便回后院去吧,今日我冲撞了母亲,这还不知道母亲何时才会消气,你无需这这里陪我耗着。”

    “是,奴婢这就回去,”看唐若鸢苍白的脸,炎红尘咬牙起身,拾起唐芷儿扔落在地都面纱要给她带上。欲言又止,“小姐既炎洛如此得门主的心,要不奴婢让他再去与门主说说,让门主免了小姐的责罚。小姐方才才受了重伤,若继续这样跪着怕是更难调理得好了。”

    接过炎红尘手里的面纱,那被鲜血染红的地方似一朵朵盛放的罂粟花,唐若鸢顿顿又将面纱递回给她。得宠又如何?想当初她的父亲从南寰国来结亲,与母亲拜天地饮交杯,贵为正夫,可到最后还不是一纸休书断了夫妻情分,终身被囚夙院。“母亲的性子太过变化无常,你还是不要给炎公子添麻烦了。若是让他因为替我求情惹了母亲不开心,定是会拖累他了。这面纱既脏了我便暂时不带了,你拿回去洗洗干净。”

    “是,”手里攥着那染了她鲜血的面纱,炎红尘一边走一边也不放心的频频回顾。每月月试后小姐不是被唐芷儿用各种暗器伤得体无完肤,就是被打成内伤久久难愈。经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但愿这次门主能发发慈悲看在小姐已经受伤的份上不要再惩罚她了。

    夏日的天总是如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只不过唐若鸢跪下一个时辰,天就渐渐从艳阳高照变得乌云密布狂风乱做。不到片刻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砸下来,落在她身前的青石板上溅出一朵朵雨花。

    头上的发,身上的衣,很快就被湿了个透,加之受了内伤胸口憋闷,狼狈不堪的唐若鸢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情形让她忆起了儿时那次在月试上输得惨不忍睹光景。那时的她虽毒功差得出奇倒也不令人那般厌恶,彼时她和唐芷儿一样都是好看得让人惊艳的女孩儿。

    唐芷儿是初落成的美艳,而她则是令人一看就胸口一紧的我见犹怜。尤其是她眼下的那颗泪痣,伤感得心碎。想来她也是受人爱慕的,虽然门中同龄的男孩儿总对她毒脔的身份有所避及,可从厚石墙那边抛进后院的东西则是日益增多。为这她不知做了多少个恶梦,生怕唐雪凝知道了会误以为她动了情念而责罚她。

    可终究唐雪凝还是知道了,在那次天也是这样黑沉沉的日子,她月试毒功又输给了唐芷儿的日子。唐雪凝罚她服下了一种毒,毒发时,她疼得在瓢泼大雨中打滚,捂着灼烧得无比疼痛的脸向唐雪凝求饶。可唐雪凝却似没听到,拉着笑脸盈盈的唐芷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日之后她昏倒了再醒来,她的容貌就毁了,一朵开得极度妖艳的夹竹桃花深深的印在她脸上。她在湖水中看清这张脸,抱头痛哭整整一天,自那日之后她就戴起面纱不再敢以真面目示人。

    手抚上有浅浅凸痕的颧骨,被雨水洗刷得愈加苍白的手指沿花印的轮廓慢慢划过,苦笑弥漫在唇角。现在整个唐门的人都看见她这副鬼样子了,那些曾经往后院抛过东西都男子看见自己曾经心仪的女孩儿现在是这模样,回去定是要懊悔死了。这样也好,她本就不是可以与人两情相悦花前月下的女子,断了念头于人有益。

    笑着笑着,一口鲜血就从她的口中吐出来,忍不住一阵晕眩唐若鸢昏倒在落得密密的雨滴里。

    一双黑色的鞋踩过雨水汇集的地面,留下的鞋印很快又被洗刷干净。撑着油纸伞的冷面男子一步步走向昏睡在地的唐若鸢,如鹰般锐利的眼,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一头雪白的发极不符他年轻的面容,却还是幽幽的贴在他宽阔的后背。

    脚步在昏睡的唐若鸢身边停下,男子蹲下身子轻轻拭干她面颊的雨珠,那朵花印刺得他的眼生疼。发自心底苦笑,对着已无意识到人喃喃自语,“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即便我为你倾其一生,最终在你眼里我还是不如他!你为他负我,他却为另一个女人负你,你我这一生都在为不属于自己的情争斗,究竟值不值?”

    手中的油纸伞抛落空中,男子快如闪电般的单手抱起昏睡的唐若鸢,点地腾空而起,一抹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茫茫雨色中。描着江南秀美景色的油纸伞在狂风中飞了好远才缓缓坠落,落在一地树叶凌乱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