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一章 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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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孤烟直。

    山海关外,一马平川。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平顶房,路宽敞,姑娘高挑,男儿豪爽。

    上回我们说到,苏紫烟得罪权贵,发配漠北。其妹内疚,追赶而去。苏紫天紧随姐姐,策马北上。

    留下虞初秋与杨忆海,寻思一宿,也离开江南,驾车而行,一路向北。

    杨忆海好容易逮到机会,和虞初秋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一同吃,一同住,又能旅游,又可以h。

    按理说,应该很开心才对。可惜,天不从人愿。

    刚上路时,两人像蜜月旅行的挟夫妻’,你浓我浓,甜蜜蜜,电死人不偿命。

    可越往北行,民风就越奔放。北方的姑娘,热情豪爽。见杨忆海长得一表人才:山东人的相貌,又兼有南方男子的睿雅气息。遂常出言调戏。

    杨忆海无论走到哪里,吃饭住店,还是买东西,总会收到‘媚眼与亲吻齐飞,香帕与荷包一色’。

    刚开始时,杨忆海挺高兴,总会拿着姑娘送的荷包,在虞初秋面前炫耀:

    “呵呵,秋秋,你看我多受欢迎,你好有福气,要对我好一点……”

    虞初秋笑笑,不置可否,晚上却更加迎合了。

    杨忆海得了便宜,不知收敛;尝到甜头,变本加厉。常常攻得虞初秋起不了床,又在第二天吃饭时,继续和店里的mm嬉笑*。

    久而久之,虞初秋吃醋了……

    吃饭的时候,看到自己爱人跟别人亲亲我我,敢怒不敢言;晚上回房,又被‘花心萝卜’扑来压去,‘受’比南山。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煎熬,加之水土不服,虞初秋终于生病了。

    这天,虞初秋照例躺在马车里补眠。

    杨忆海倒是神清气爽,赶着马车,哼曲上路。

    正午,马车来到一处山涧客栈。

    杨忆海肚子饿了,偏头问车内:

    “秋秋,你饿不饿?我们在这里吃午饭好不好?”

    “……”马车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杨忆海奇怪,掀开帘子看车内,见虞初秋趴卧沉眠,面色潮红,睡相天真可爱。

    杨忆海玩心顿起,钻进马车,趴他身侧,边笑边用狗尾巴草,挠他痒痒。

    谁知,虞初秋全无反应,眉头也不皱一下。

    杨忆海这才感觉不对,伸手一探……虞初秋额头,滚烫如铁。

    杨忆海大惊,打横抱起他,冲进客栈。

    “老板,哪儿有大夫?”

    “大夫啊?五十里开外的秦皇城才有,这荒郊僻壤的,上哪儿找大夫。”客栈主人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翁。

    杨忆海进来时,他正在打算盘,慢吞吞回答。等他说完话,抬起头来,店里早就没了杨忆海的身影。

    傍晚时分,策马扬鞭的杨忆海,终于在关城门前一刻,驱车进了秦皇城。

    一路上,杨忆海不停往车内望,眼神焦急,心下内疚。

    进了城后,杨忆海马不停蹄去了医馆。

    待虞初秋看完病,杨忆海才开始找地方落脚。

    秦皇城内,流民遍地。

    还好城内的士兵,执法严明。府台发放赈济物资,井然有序。城内治安还算良好。

    杨忆海从进城起,心中一直发慌,右眼皮狂跳。不想在外面耽搁太久,他找了三家皆客满的客栈后,直接驱车,去了城中最贵的客栈,花重金要了一间上房。吩咐店家停好马车与喂马,杨忆海抱着昏迷的虞初秋,由后门进,避免了前厅的人多嘴杂。

    一切休整妥当。杨忆海坐于床沿,帮虞初秋宽衣散发。所碰之处,皆可感觉虞初秋肌肤滚烫,呼吸高热。

    杨忆海心疼,抓过棉被捂好,这才给他换汗湿的里衣。

    哪知刚脱到一半,店小二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两位华服客人。

    “两位客官,这就是天字二号房,请!”

    “……”杨忆海闻声回望,下意识盖好虞初秋身上的被子。将他的脑袋,藏在自己肩窝处。

    披散的乌丝挡住了虞初秋的面庞,让人看不真切。

    门外的十六岁少年,风华正茂,意气风发;锦衣金冠,剑眉星眸。腰佩玉麒麟挂坠,其穗与宋乾、宋礼所戴相似,却更显高贵,考究与奢华。

    他冷眼看人,并未出声。倒是他身后的提刀护卫先声道:

    “店小二,这间房已经有人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两位客官,最近生意忙,昏了头了。小的该打!请两位这边请。这位客官,打饶了,不好意思。”

    店小二连声道歉,关好房门,领着两人,去了另一间上房。

    杨忆安顿好虞初秋,交待了掌柜两句,出门抓药去了。

    虞初秋睡到一半,热醒了,叫着要水喝,喊了好几声“忆海”,都没人回应。他好容易睁开不聚焦的双眼,模糊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客栈内。床外不远处,有一张八仙桌,桌上有茶壶,茶杯。

    虞初秋勉强起身,摸索着,过去拿杯子倒水,结果壶是空的……

    他只好强撑,拿起茶壶,出门找小二。

    大病未好,又吹穿堂风,虞初秋出门没走两步,眼前一黑,朝楼梯倒去。

    恰巧有人上楼,本能伸手,俯身接住虞初秋的身体,坐倒在楼梯上。

    ‘乓啷’一声脆响,虞初秋手上的茶壶,滚下阶梯,碎片撒了一地。

    那少年做梦也没想到,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还正巧砸在自己怀里,好奇之下,伸手去拨虞初秋的长发,想看清他的容貌。

    其身后护卫,慌忙扶他起身,关切道:

    “您有没有摔着?属下失职,请世子责罚。”

    …… ……

    ……

    杨忆海来到百草堂,门口排起了长龙。许多北方逃来的难民,身上带着伤。

    药店门前分外热闹。

    杨忆海担心虞初秋一个人留在客栈,没人照应,急匆匆往前挤,却成了小偷下手的对象。

    偏杨忆海也不是吃白食长大的,多心眼,在钱袋与腰带间,绑了一根金蝉丝——极细且不易见,却结实。

    那小偷原想趁其不备,偷他个肥‘羊’,却被杨忆海逮了个正着,羞怒之下,改偷为抢,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当街威胁。

    杨忆海带钱不多,给他本无所谓,全当破财消灾。

    可今个儿,他等这钱给虞初秋治病,当下也急了,破口大骂起来。

    谁知那小偷是条地头蛇,一个眼神,前后街口跳出七、八个混混,将杨忆海这头肥羊,围了个水泄不通。

    杨忆海这才收声,冷汗一滴滴只往额外冒,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远处传来一声口哨:

    “快跑!总兵大人来了!”

    混混们一听,见鬼似的四处逃窜,却在大街尽头,被突然出现的一群官兵,挡住去路,纷纷告饶。

    杨忆海暗叫活该,正想上前索要钱袋。一匹高头枣红汗血宝马,出现在士兵身后。

    马上之人,长眉入鬓,虎目生威,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高大的身形,健美的肌肉,古铜色的肌肤,包裹在战袍之下,只露出一段豹颈,令人垂涎,让人尖叫。

    他一手拉缰绳,一手反握关月刀,垂眼低首,策马慢步而行,气定神闲,不怒自威。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恐怕也不过如此。

    那些混混一见到他,仿佛老鼠见了猫,吓得筛糠,‘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马上之人不说话,轻挑关刀,钱袋离地,飞向马背。那人当空一握,钱袋到手,回眸杨忆海的方向,笑出一口白森森,整齐阳光的……獠牙!

    杨忆海微震,身后阵阵阴风,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