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二章 重逢

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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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是谁呀?不认识!但是,脸好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杨忆海暗自思度的同时,那人已翻身下马,潇洒而至。

    吩咐官兵带贼离去,那人回头,笑望杨忆海,递上钱袋。

    杨忆海像离圈的孤独绵羊,瞅瞅钱袋,又看看那人,‘嗖’地一下,劈手夺来,藏在怀里,退后两步道:

    “谢谢。”

    “呵呵,杨大哥,你不认得我了?”

    “……?”

    “你再仔细看看?”那人眼含深情,露齿一笑,晕翻了当街四位少女,三个大妈,两只受受,和一条菜狗。

    杨忆海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结论:

    “不认识。”

    “我是苏紫烟!!”

    “胡说!”杨忆海受刺激,围着已比他高一头有余的苏紫烟,转了一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家紫烟多可爱啊,胖嘟嘟的。哪像你这么……”帅……你还彪这么高个?!你吃化肥啦?!哼!虽然我勉强承认,你的确比我英俊那么一点点……但是!

    我们家秋秋……绝对、不会、看、上、你!

    算了,还是不要让他们单独相处比较好。嗯嗯……

    杨忆海眼神暧昧的盯着苏紫烟瞧个不停,心里已自动将苏紫烟列进了“心爱的秋秋杯——十大最具威胁的情敌”排行榜。

    苏紫烟被他瞅得不好意思,古铜色的刚毅面庞,爬上了一层暗红。

    他摸摸刀柄,柔声道:

    “你是特意从江南来找我的?”

    “嗯。”点头。

    “就你一人?”

    “还有虞……余下没别人了!”杨忆海不想让‘情敌’见自己情人,随口撒谎。

    苏紫烟大为高兴,转身将关刀丢给旁边士兵,翻身上马,勒紧缰绳骑过来,弯腰轻松一搂……

    杨忆海已经稀里糊涂的坐上了马背。

    “喂!放我下来!我为什么要坐你前面?!光天化日之下,这成何体统?!”

    “哈哈哈哈……”苏紫烟爽朗大笑,搂紧杨忆海的腰,马鞭一扬,简言:

    “收队!”

    “是,总兵大人!”

    …… ……

    ……

    (总兵:相当于现今的军分区司令员或军长,其统辖的镇相当于今天的军分区。)

    一路上,苏紫烟虽面无表情,眼底却全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杨忆海就比较惨了,刚开始他一直挣扎,无奈怎么动,都脱离不了苏紫烟强劲的怀抱。

    郁闷……

    于是发脾气,数落苏紫烟不是:

    “你个臭小子!走这么远,居然一个字都不留!你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

    “哦?你也会担心我?”

    “你这不是废话吗?!对了,苏紫川那丫头来过没?”

    “呵呵……”苏紫烟笑而不答。

    杨忆海还想骂,却发现街上的女子,全用嫉妒又怨毒的目光盯着自己,瞪得他寒毛倒竖,没了气势,只好乖乖坐着,不再说话,心里惦记着客栈里的虞初秋,又‘死鸭子嘴硬’,不肯说出来。

    苏紫烟搂紧杨忆海腰身,扬鞭而去。

    俊马一路飞奔,不消一刻,便到了山海关长城。

    高耸的城墙,整齐操练的军队。

    烽火楼上,笔直的狼烟,辽远的呼喊。

    长城下,军医、担架来来去去。投石器、弓箭兵,来来往往。

    杨忆海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军营,好奇地四处看。

    苏紫烟带着他,走至营门,下马而行。

    门卫看到苏紫烟,皆立正站好,目送他回营。

    杨忆海见状:

    “你军衔很大?”

    苏紫烟微笑:

    “不大,就是这营的头头。”

    “!!!”这还不大?你奶奶的,臭狗屎!

    杨忆海赌气,不理他,撇头看向别处。正好看见一群粗鲁的士兵,围绕在一张长桌前,嬉笑哄闹。

    长桌正中央,坐姿妩媚,红裙妖娆的女子,不是苏紫川,又会是谁?

    只见苏紫川翘着二郎腿,坐在桌面上。一双绣花鞋,轻佻的踏在凳子上,摇来摇去。一身大红裙子,低胸露肩。眼影、口红画得似边塞军妓。怀中抱琵琶,右手指尖扣在暗门上,左手悠闲地拨动琴弦。

    “你妹妹……好个臭丫头!她还真不怕死!!”杨忆海侧头,面色很青。

    苏紫烟面色更青,大步朝饭桌走去。

    苏紫川正与身边新兵调笑,根本没看见‘熟人’:

    “哈哈哈哈……塞北简直就是为我存在的!想当年,俺滴梦想就是当个地主婆。用我现在洗衣煮饭的纤纤玉手,弹弹琵琶、玩玩刺绣。没事儿带几个丫环出去调戏良家妇男……我渴了。”

    苏紫川话音刚落,数十个男人‘嗖’地一下,端回n多杯水,挤来挤去,争先恐后递给她。

    苏紫川感动流涕,伸出芊芊食指,摸上一白嫩小弟的面庞,看着他如花似玉的长相,逐渐爬红的肤色,内心如长江决堤般兴奋:

    天啊……这地方真是太太太他妈爽了!!!放眼望去,全是男人。我终于体会到做皇帝的感觉了……左拥右抱,美得冒泡!

    就在苏紫川high到最高点的时候,苏紫烟大步流星走过来,瞪走所有士兵,开始数落自己妹妹。

    杨忆海站在远处,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苏紫川根本不听哥哥的话,低头抠指甲,一脸的无所谓。

    “你到底听进去没有?!”苏紫烟一向没什么脾气,唯独对妹妹没则。

    苏紫川的瓜子脸,明明写着:

    不听不听,猴子念经……

    嘴里却拖长声音回答:

    “听——见——啦——”

    “你……”苏紫烟气得直跳脚,“我原来看你在杜子腾那儿,穿得好好的,还以为你改好了呢!!怎么又……你没救了!!”

    “呵呵……”杨忆海抱手走来,“哎呀,哎呀……”

    “!”苏紫川看见他,显是一愣,后一秒,却翻了个白眼。

    杨忆海也不恼,挑眉道:

    “俗话说:凤凰重生就是涅盘,野鸡重生就是尸变。你以后啊,最好嫁给姓‘苍’的男人。将来可以给儿女起一听难忘的名字。男孩叫:苍蝇;女孩叫:苍妓!”

    “你……”苏紫川‘唰’地一下跳起来,“男人都是畜生,女人偏爱小动物!我才不要嫁人!要娶我,拿玉玺给我垫桌角差不多!”

    “哈!就你这模样?”杨忆海耻笑,“不用倒贴钱就算不错了!”说完,一脸鄙夷。

    “啊啊啊啊!!!”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嚎叫。

    三人闻声回望,看到杜子腾手拿破二胡,一身尘土,出现在军营门口。

    而他身后,跟着拖家带口的宋飞云。

    杨忆海看见他的瞬间,想起虞初秋还在客栈里,撒腿就往外跑,被苏紫烟拉住,终于支支吾吾说了实情。

    苏紫烟听罢,便要与他同去。

    杨忆海临走时,听见身后传来杜子腾阴阳怪调的声音: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苏紫川挖耳朵:

    “唉……其实我很懒的……只是偶尔散散步,一不小心就走到这儿了。”

    “你胡说!!不要和我比懒,因为我懒得和你比!废话少说,还钱!”

    “没钱。”

    “啊啊啊啊!我不管!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明天不还钱,横着回故乡!”

    苏紫烟听不下去了,想走回去干涉。

    杨忆海拉住他,摇头,道:

    “唉……算了,这年头,男人像女人发展,女人像野人发展。”你那妹子,也该有人给他点color see see!

    …… ……

    ……

    话说回客栈这边,那少年拨开虞初秋的长发,随便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将人丢给护卫。

    “刀锋,去查查他是哪房客人,帮忙送回去。”

    “是,世子。”护卫打横抱起昏迷的虞初秋。

    虞初秋的颈项无力的向后仰着,乌丝散落,与他身上的宽大白睡衣,形成鲜明对比。

    少年依旧没有表情,冷言冷语:

    “在外面,叫我少爷吧。”

    “是。”

    “送完就回来,我们还得去军营。”

    “是。”

    …… ……

    结果他问了一圈,客栈生意太好,店家根本自顾不暇,店小二也都说不知道。刀锋无奈,只好又将虞初秋抱回了自己与少年的房间。

    刀锋进来时,少年正在洗脸,看到他怀里的虞初秋,了然:

    “放床上吧。”

    “是。”

    刀锋刚放好虞初秋,正要给他盖被子。杨忆海路过门口,恰好看到了。

    “虞初秋!”

    少年回头。

    刀锋看到杨忆海跑进来,霎时闪到少年身前,拔刀相向。

    苏紫烟眼快,也立时出剑,拉回杨忆海,护在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苏紫烟审视二人。

    “你又是什么人?”刀锋回击,“伤了我们家世……”

    “住口。”少年轻声打断。

    “是。”刀锋闭嘴,不再发言。

    苏紫烟打量少年,收剑抱拳:

    “本官乃秦皇城总兵苏紫烟。床上那位是我的朋友。两位可否……”

    “请便。”少年无废话,“你是这儿的总兵?”

    “正是。”

    “很好,我们要投军。”少年平静道,“而且要进先锋营。”

    “……!”刀锋震惊,却不敢开口。

    苏紫烟思度之际,杨忆海早就跑向床沿,抱起虞初秋,唤他。

    在少年和苏紫烟谈妥时,虞初秋终于睁开了眼睛。

    众人回望。

    那少年本无表情,却在看到虞初秋的桃花眼时,激动地拨开人群,冲到床前,推走杨忆海,扣住虞初秋的肩膀,四目相对,死命的瞧。

    杨忆海气恼,一个时辰不到,又多了一个情敌?!

    好你个虞初秋,睡着了也能撞桃花?狐狸精啊!

    杨忆海气愤地抢回虞初秋,用床上的毯子,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一边瞪少年,一边退出了客栈。

    …… ……

    ……

    等虞初秋病好时,他的新家也快安顿好了。

    杨忆海通过苏紫烟,在当地的闹市区,开起了酒楼,门口挂着一个大大的‘鲜’字招牌。

    别人问他啥意思,他缄口不提,只是傻笑。

    虞初秋问,他才吞吞吐吐:

    “虞和杨(鲜)……就是……我们两个……”

    虞初秋微笑,牵过杨忆海的手,紧紧相扣。

    苏紫烟虽在军营里忙,却也常回家改善伙食。

    苏紫川由于偷了杜子腾的钱离家出走。不得已,背上了利滚利的高利贷,只好天天上他家,给他洗衣服做饭,又开始了她深恶痛绝的‘保姆生涯’。

    很多天后,虞家人终于感觉不对劲,异口同声问:

    “苏紫天呢???”

    …… ……

    ……

    与此同时的天津城内,一座典雅精致的别院卧室里,苏紫天披着头发,身上只有一件半长单衣,没穿裤子,右脚踝上拴着一条长长的铁链。

    他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隐约可见胸前星星点点的红痕,声音嘶哑,凤眼泪红,念咒一样拼命朝屋外喊:

    “杜羡云你混蛋!!放我出去!!呜……姐……”

    话说半个月前,用完路费的苏紫天,终于打起了书的主意。

    于是,当眼神阴郁,走马上任的杜羡云,途经此地时,苏紫天正蹲在地上卖课本。

    地摊上歪歪扭扭一行字:

    二手的四书五经出售,九成新,有成绩单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