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司泽院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歪歪文学 www.yywx.net,最快更新葛朗台伯爵阁下最新章节!

    但不管如何,巴黎城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该如何还是要如何。尤其在夏尔知道最后一刻即将到来后,他特意认真检查了他随身携带的小巧手枪。这玩意儿他还没用在人上,也不想用在人上;但在别人举刀对着他时,这当然是个反击的有力武器。

    摸着枪,夏尔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和维克托刚认识的时候。不管有没有把他压在墙上,维克托的态度从来不客气;但事实上,维克托那时候的想法八成是在死之前找最后一个乐子——一个把身家性命都压上去的豪赌!

    简直没人比这家伙更会拉仇恨值了,尤其是在本来意图并不是那样的时候。

    但事实证明,维克托放手一搏,赌对了。他押对了宝,无论是在事业还是情场。高风险伴随着高收益,现在的情形很好地印证了这句话。

    想到维克托在美国时都能一脚踩上河谷里钻石的狗屎运,夏尔嘴角翘了翘,自己都没察觉。若不是这些都属于维克托不欲张扬的范围,恐怕巴黎人就能往拉菲特这个姓氏的神机妙算上再添一重神秘面纱了吧?

    但无论是空白汇票还是钻石河谷,都已经过去。现在面临着第三次、也是最大的一次危险,他们两人一起。如若成功,就是用三年奋斗换得至少二十年的精彩;如若失败……不,没有失败,只有成功!

    夏尔掂着手里因为上满了膛而颇有些重量的枪,郑重其事地重新别回腰里。就连亚当斯都已经替他考虑到了性命问题,他当然更不可能怠慢。虽说他们胜券在握,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更不能掉以轻心!

    和夏尔、维克托等人的稳步推进策略相比,现在的保王派可谓是热锅上的蚂蚁。鲸吞蚕食,当然是前者更容易察觉;共和派的风格向来是前者,如今却变做后者。这太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以至于注意到时,已成燎原之势。

    “这样下去,我们就都要完了。”

    阿图瓦伯爵这么说的时候,是在自家宅邸的客厅里。在场的人没几个,但维莱尔伯爵、孔代亲王这样的老面孔都在,可见会议性质。

    “陛下在内阁有大动作。”维莱尔伯爵道,眉头紧锁,“您也知道,那个夏尔·葛朗台成了财政大臣。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他还顺利地解决了美国那一票子事情;更别提早前不列颠了。这一定会让陛下感觉,他们比我们更值得倚靠。”

    这个更值得倚靠,意义很明显——不会推翻国王的统治,同时还保证舒舒服服地养着国王;就算部分权力下放,也在国王的忍受范围内。

    阿图瓦伯爵哼了一声,十分不屑。路易十八基于形势和身体考虑的最佳对策,在他眼里都是软弱的表现。

    既然是国王,就不必对任何人低头!

    这点坚持,他从未变过。

    “重点在于,英国人的态度影响到了局势,”他愤愤道,“若不是英国横插一脚,我不信梅特涅不会强迫哥哥让步!”虽说保王派自己也有势力,但他们的势力明显比不过外国联合施压啊!

    从知道国外压力这点来说,阿图瓦伯爵还不算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但是他的出发点已经偏离了大众趋势,注定被时代所抛弃;不管再做什么,都已经无法挽回——

    可他依旧没有意识到这点;这就注定了他的悲剧命运。

    “说得没错。他们想扶持腓力?”孔代亲王冷声道,“要不是……哪里轮得到他们?”他语调愤恨,显然从来没有从丧子之恨里摆脱。

    阿图瓦伯爵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但是他没说出口的是,就算他儿子全活着,在最坏的情况下也没大用;因为在那时,他肯定被人铲除了,那些人绝不可能拥立他的儿子登上王位。

    这么说起来,剩一个也许是个好事,至少不会内斗、后顾之忧也会变少。

    但这种自嘲、亦或者说是苦中作乐的念头,只在阿图瓦伯爵的脑袋里幸存了一秒不到就被扼杀了。他不允许自己那么想,这从某方面来说是一种软弱。而他不需要软弱。

    “不能让他们这么下去,”这么想着的阿图瓦伯爵重新开了口,语气恢复到了惯常的强硬,“我们得做点什么。”他说道,视线扫过几张神色不一的脸。

    这回,维莱尔伯爵没有立刻发表意见。在一阵子沉默后,他低声开口:“又是一个热月。”

    话很简单,但几个人立即警觉起来。因为那是他们最不想回忆的一段时期,是他们从云端跌落的悲剧生活的开端。

    “走了雅各宾,还有拿破仑。”孔代亲王一字一句道。这回他不仅仅是愤恨了,是恨到能同归于尽的程度。

    阿图瓦伯爵没搭理拿破仑的话茬。拿破仑已经死了,他对此欢欣鼓舞,并且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死人上;拿破仑还有后代流亡外国,他当然也要处理掉,但那是以后的事情。“有前一个样本就够了。”

    维莱尔伯爵猛地看向自己主子。说起雅各宾派,罗伯斯庇尔等人上台才一年,就被一齐送上了断头台。从现下的情形来说,他们不可能也这么做;因为维克托等人的手段并不激进,兼顾各方利益还算平衡。

    “只有马拉。”他蠕动嘴唇,用只有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只有马拉。”

    马拉的下场是被刺|杀,在座诸人都知道。且不说在药浴中被一刀刺中心脏能不能复制,他们至少可以用最后的力量干掉对方的头领。这样一来,群龙无首,其他人也会陷入恐惧阴影而人心惶惶……

    这不是什么光彩手段;但是,面对被彻底扳倒的危险,也顾不上什么光彩了。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阿图瓦伯爵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他刚才说的话不是发出谋|杀指令、而只是谈论天气。“这不是在讨论,或者是在征求意见。”

    全场静默,有一瞬间落针可闻。人人都在思考这事,并且努力不让脸上的表情显示出脑中思维齿轮的运转情况。

    这绝不是堂皇手段,成功暂且不说,万一失败怎么办?那就会把自己往死亡深渊再推两步,而他们现在已经很靠近了!

    从另一方面再想,正因为距离死亡深渊很近,所以他们再不反击,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掉下去了……

    “重点是,谁?”维莱尔伯爵低声征询所有人的意见。他脸色变幻了一小阵子,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

    几人面面相觑。擒贼先擒王,他们打的也是这样的主意。但中产共|和派们学聪明了,不仅方式相对温和,行动也相对低调。要确定哪个是头儿,说起来还真不容易。

    就像是夏尔,他高调出任财政大臣,但想也知道带头的不是他——夏尔平时都忙着挣钱、只是此次例外而已。再比如说古维翁-圣西尔侯爵元帅,这可是个刺儿头,想偷袭得手绝不容易,还得想想他手下的大批军|队……

    “那些人里,每年有一大半时间在巴黎、并且身居高位,符合这样条件的人很多?”阿图瓦伯爵不直接说出口,只这么反问。

    几人目光落到桌面上摊放开的、令他们怒火中烧的报纸上,立刻悟了——

    可不就是那个人嘛?

    话说回来,维克托的消息一向精准灵通,因为没过几天,夏尔就在杜乐丽宫里听到了路易十八的亲口承认。

    “要知道,我一开始就不想让艾利去伦敦。”国王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说,同时还在陶醉地嗅略焦的迷人香味,“那会毁坏我们的制度,指向的是我们全体的末日。幸而,”他瞅了瞅夏尔,目光慈爱,“我们还能扳回来。”

    夏尔点头。“您说得对。”

    就算他也必须得承认,路易十八不仅是贵族中把形势看得最清楚的人,在所有人中的眼光排名也高居不下!就算没有儿子可以继承王位,路易十八依旧能让自己享受一个最好的晚年!

    国王放下咖啡勺,把桌面上将德卡兹公爵调回巴黎、并任内政大臣的谕令递给夏尔。“你等下离开时把这个带给阿尔芒(黎塞留公爵的名字),也就免得我的传令官跑一趟了。”

    “乐意之至,陛下。”夏尔接过道。然后他们又闲聊了几句,他就告辞出宫了。

    从杜乐丽宫出来,向南走不远,再拐弯经过塞纳河的桥梁,就到了议会所在的波旁宫。毫无疑问,在夏尔拿出任命之后,一群人都沸腾了。但夏尔没参与他们的讨论,转身出了门,打算去和维克托确认下一步行动。

    正式谕令已经下达,德卡兹公爵走马上任也就是这些天的事。基本部署已经快要落实完全,最晚圣诞之前,就能让路易十八下诏改去王位继承人。当然,这事不能他们提,得借其他人的口提出来,才比较保险。不知道维克托在这方面安排了谁,难道还是梯也尔吗……

    就在夏尔坐在马车车厢里思考这些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声轰。马儿受了惊,扬蹄长嘶,整个马车都剧烈摇晃起来。

    “不好意思,少爷,”安托万大声道,“这只是个意外,我已经抓紧马缰;大概什么店的货物倒了……”

    夏尔在这动静里磕到头,好容易稳定住自己的身体——期间那声音又响了一次——反应过来顿时大惊失色。那哪里是货物倒地,分明是——

    “枪声?”他飞快地撩开车帘,钻到前座,把自家仆人手里的马缰和马鞭都抢了过来,用力抽了下去,“快走!走!”

    他听出了方向,声响来源正是弗里利埃路。那上面有中央银行,也就是——

    维克托!

    马儿先受了惊,又吃了疼,低着头一股脑儿往前冲。街边的奶酪蔬果什么的被带飞了一地狼藉,行人纷纷惊叫着闪避,被自家少爷挤到后面的安托万直着嗓子吼让大家让开(虽然他不知道夏尔在做什么,但他知道少爷做的一定是有道理的)——

    但夏尔也顾不上看、也顾不上思考。他心中有个很坏的预感,他但愿那预感不会成真,他但愿他还来得及——

    刚才他们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就差一小段路。这会儿一路猛冲,很快就要到达不说,后头也跟上了几个巡逻士兵。夏尔管不上后面,一手扔掉马缰,摸上了腰间的枪,同时飞快地观察中央银行附近——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看见有人倒在银行外头的石阶上。那人是如此熟悉,以至于他根本不用花时间辨认……

    不,这不可能!

    夏尔狂乱地想。维克托不可能真的被……

    还没等他想下去,他就注意到了街对面的可疑人士。那人没有蒙面,夏尔之前也并不认识,但他手里还冒着青烟的枪说明了一切。那人似乎还想再补一枪,但这头突然而起的骚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几乎是想也不想,夏尔立刻拉动保险栓,瞄准扣扳机一气呵成。对方站在那里,但他还在狂奔的马车上,并不容易射中。所以他一枪发出,根本不给对方反应机会,砰砰砰地全射了出去,然后反手抓住安托万一起跳下马车。

    这一系列动作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安托万滚到半人来高的广告牌后时还没回过神。而在周围的人都被狂奔的马车和连续的枪声惊得到处乱跑尖叫时,夏尔已经摸出了准备好的备用子弹,刷刷地重新上好膛,猫着腰在屏障后准备再次开枪。

    不过,后头追马车的巡警也终于赶了上来。相比于距离越拉越大的马车,他们显然更容易注意到密集的枪声。夏尔之前贴着街侧滚下来,他们没看见也料想不到(在那种情况下跳车简直是要自己半条命的节奏),注意力都被躺在地上的人吸引走了。

    “我们去看看,”一个巡警对另一个道,“这俩人怎么回事?”

    “死人啦!”不知是谁这么一声尖叫,本已经作鸟兽散的人群又往外退了一大圈。

    夏尔心一沉,小心探出半个头。然后他就看见,就算有几个人围着,也能从脚间缝隙看到一具死气沉沉的身体。因为那人已经被翻了过来,胸前一片全是*的血迹。

    “还有呼吸,但肯定救不活了。”看起来是头头的巡警蹲下试了试那人的鼻下,这么下结论。“看看另一个……”

    “感谢你们的速度,我还没死真是个奇迹。”

    听到熟悉的、略带刻薄的声音,夏尔马上一跃而起——当然之前没忘记把枪重新塞进腰包里。“维克托!”

    维克托原本半卧在石阶上,这时已经捂着肩膀坐了起来。他刚出门时没察觉,被人一枪射中了右肩膀。不至于致命,但他马上反应过来扑倒,成功躲开了第二枪。

    可这时情势已经很糟糕,就在他飞速思考用左手反击的成功概率时,他听见了那阵由远而近的喧哗,心道天要助我。再等到他认出肇事马车是谁的时,他就已经能确定,他没事了——

    “我该感谢你,”维克托按着自己肩膀的指缝里不断溢出鲜血,竟然还笑得很灿烂,“要不是你一开始手下留情,现在我就没机会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了!”

    夏尔现下只想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嘴堵上,用一种非常的方式。但他深吸了口气,只大声向吓傻了的仆人道:“还等什么?找医生来!”

    **

    两年之后。

    从乾隆时就开始享受一港通商待遇的广州,港口可谓繁忙。作为全清朝唯一一个拥有对外六条航线、每年上缴国库逾百万两白银、有“天子南库”之称的地方,其拥挤繁荣,自不在话下。

    远远地,几乘官轿鱼贯而来,行人纷纷让路。

    “大人,到了,请下轿。”

    为首的官员缓缓探头,踩在垫脚石上走了下来。从他的锦鸡补服和红色涅玻璃顶戴上,很容易能看出他的品级。

    “总督大人来了!”边上围观的百姓一下子生出了敬畏心。“这是有什么大事?”

    他们口中的两广总督阮元没搭理这种议论。他走了几步,率先登上已经准备好的木台。木台临海对河,如果有船只进港,第一时间就能看见。

    随行官员跟在他后面登了上去。此时除去港中停泊船只,其余水面空荡荡的。阮元眺望过后,一语不发。

    “大人……”看这情形,广东巡抚陈中孚稍前一步道,“京中来信也不过一月,那洋人真有如此之快?”

    “他们新型船只可为我们船只的三倍甚至五倍之多,这事在朝中已广为传之,人人好奇不已。”阮元声音不大,但很沉静,“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太傅曹大人为我故交,言此事需小心谨慎。”

    陈中孚一时静默,再开口时声音也低了。“听闻那洋人竟会汉话?”他道,“那一封国书,竟精到于让今上点头应予?最常往来之英吉利国,也未得如此厚待。”

    “倒算是有些诚心。古往今来未有其事,今上圣心如何,我等自然尚未可知。”阮元沉吟。

    “属下听闻,近日厦门港外有鸦|片烟船游弋。”陈中孚听着上司不愿直接表态,便点明了这点。

    阮元回以严厉一眼。“此事自有吏、兵二部酌定失察鸦|片烟条例。递之国书于私下经营,如何能比?今其从广州登岸,我等各司其职便可。”

    陈中孚闭了嘴。

    其实这么担忧——两广福建毒害已现——的并不是他一个人,又在闭关锁国状态下积累了不少对外国人的恶感,加起来自然是不太欢迎外国使团。

    但他又想,阮大人说得没错,运鸦|片的都是偷偷摸摸,敢在来之前就给皇帝打招呼的绝不敢做这件事。他们只要奉命将使团送上京,后头的事情就该京中那些大人操心了。其实圣上感兴趣也是自然,因为坚船利炮,该是国之重器……

    许是他们时间掐得正好,不过多久,远处隐隐出现了一排小黑点。

    “真来了!”阮元精神一震,“我们下去!”

    远处,船上的人也已经看到了港口的灯塔。

    “伯爵阁下,我们就要到了。”瞭望台上的哨兵一溜烟儿地下来报告在甲板上的夏尔。

    夏尔点头,下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那次刺|杀未遂之后,他们这派抓住这点,大做文章。因为不用想都知道,维克托死了到底对谁有好处。国王偏向他们,民心也偏向他们,这事闹得大了,保王派自然得承受后果——眼睁睁地把王储之位拱手让出,眼睁睁地看见自己遭到软|禁——

    策划中的刺|杀没有给保王派带来预想中的起死回生,却成为了他们自己的催命符!君主专|制的墓志铭,在刺|杀失败的那一刻就已经写下!

    国内阻力消失,国际关系也相对温和,他终于能闲下来,专注于工厂扩建和国际航线的开发。

    往北,与英国的合作关系已经确定,另一方向则延至圣彼得堡;往南,连通红海与地中海的航道正在谋划中;往西,大西洋上的船只愈发密集快速;而现在,他正坐船向东,那个在欧洲人印象中遍地黄金的国土、对他而言则是永远故乡的地方……

    夏尔正沉思,偏头就看见维克托也上到了甲板。“怎么?”他微微挑眉,“书看完了?”

    维克托闻言,顿时苦了一张脸。叫他学英语拉丁文也就罢了,方块字是什么语言系统啊,太难了好吗!但这话绝不能说,他顾左右而言他:“我听见他们说快靠岸了,就出来看看。”

    “小心肩膀。”夏尔也不纠结这问题,温声提醒。现下医术不比未来,枪伤实在需要好好保养。

    维克托观察夏尔神色,确信自家爱人心情不错,不由得也愉悦起来。尤其在他发现,夏尔终于戴上了那只戒指时。“你不是嫌它太大太闪吗?”他走过去,借着斗篷的掩护,抓住夏尔的手。

    “谁让你把它做成了一个那么大的皇冠?”夏尔差点没瞪他,但手没抽开,“就算是陛下看见了,也会起疑的吧?”指环也就罢了,上头镶嵌的、精工打磨的钻石足有一百二十八颗,是打算闪瞎谁呢?

    “所以出来正好可以戴着。”维克托点头,对此表示相当满意——谁让他家夏尔已经把生意做到了全世界呢?当然必须是皇冠,象征日不落商业帝国!“也许可以给东方皇帝长长见识?”他开玩笑,“反正你不是说,他绝不可能离开他的国家吗?那肯定不会传回国内。”

    要不是周围都是自己人,夏尔一定叫维克托谨言慎行。不过作为警告,他用力地捏了一下维克托的手指。

    但这大概被维克托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他更用力地握回去,紧到能察觉彼此的心跳。海风掠起一丝衣角,钻石璀璨的光芒从两人手间折射而出,一刻胜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追文福利2k字已奉上~多么纯正的爽文he,你们说是吧?

    感谢momo的两个地雷,感谢lin和泠風的手榴弹!~

    大家的评论都看了,个志特供番外确定镜厅+船+马(该懂的都懂);文章需要重修+书本设计排版,2周内会将购买链接挂文案~~网络番外,玛德莱娜大教堂是关于千呼万唤的巴尔扎克大文豪的;另外有建议想看欧也妮带阿尔丰斯见老爹,想看的多作者菌就写~~

    以上——————————————————

    感谢索菲亚、lin的地雷,感谢我在坑里等着你的手榴弹~~~

    无论是投雷的留言的还是默默买v的,感谢大家一路支持~~你们使作者菌努力变得更好,鞠躬~~

    广告,关于个志,把大家关心的细节说下~

    1,购买途径:淘宝通贩

    2,实体书全文约莫五十万字(所有网络章节+特供番外);分两册,因为还没出不能确定具体价格,但确定不超过100rmb~

    3,特供番外内容确定的有镜厅(之前作者有话说提过的那个,咳),其他未定,大家有啥想看的可以告诉作者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