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章 :跟他走

幕色君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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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宁醒醒,该吃早餐了。”马医生温和的声音响起,夏海宁睁开眼睛,发现已经躺在自己从小睡的卧室里了。不记得在墓地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回家的?能肯定的是,母亲被安葬了。

    “今天的早餐全是你爱吃的呢。”马医生继续自说自话,顺手拿了chuang边椅子上的一件鸭黄色的羽绒服递给她,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家女儿的眼神:“这身衣服是昨天薛少安排人去买的,虽然不是牌子货,穿上一定很暖和。”

    夏海宁穿上外衣,呼了一口气,语气十分疏离的问:“马医生,你们薛总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医生笑了笑,好脾气的重复说辞:“报恩啊。”

    “能麻烦您给薛衍之说一声吗?我真的不想要他送我上学,他不怕麻烦,我怕麻烦。”

    “哎,这我可没那本事说动啊。”马医生从洗脸盆里拧干毛巾,递到她手上,面露担忧的接着说:“早产儿还没渡过危险期,还在保温箱里养着,二十四小时都得有人守着,那几天一直是薛总守在一旁,工作都放下了,前不久才发现你带伤走了,就找来了,薛董事长都没能拦住他,连市长都惹怒了,我看,他是执意要送你去上学,想你将来有个好归宿。”

    马医生低头叹了口气,接着说:“昨天医院打电话给薛总,早产儿昨天上午八点,再次呼吸暂停………”

    “什么?”夏海宁吓得一颤,一把抓住马医生的手,声音都变了调:“现在怎么样了?她……还活着吗?”

    “别担心,已经抢救过来了。”马医生啪啪她的手背安慰,扫了眼她的胸.部,又开始叹气了:“早产儿都会有这类突发症状,那是先天不足造成的,后天补起来就好了,要是你没有偷偷走,加强营养,用好的乳汁去喂养她,孩子会长得很快的,人.初.乳的营养可以提高孩子的抵抗力。尤其是生第一胎的初.乳,营养非常高。”

    “马医生,我现在好好吃,我注意营养,还能有奶.水吗?”夏海宁听懂了她的意思,她后悔自己的任性,没注意营养根本就没有奶.水,难怪薛衍之要来这里,他是为了这事儿来的吗?可是他为什么不早点说呢?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哎,你看看你自己的身体情况,吃再好估计也没有奶.水了。”

    夏海宁的心再次跌落谷底,紧紧的攥住衣袖,她很想克制自己不要去关心这些事儿,可是怎么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我们来的时候,薛家已经在请奶妈了,你不要太担心。”

    “马医生,薛衍之是不是订的明天的机票?”夏海宁完全没听马医生的话,下chuang开始忙碌起来,找来一个黑色的背包,胡乱的往里面塞衣物:

    “撇开彦彦不说,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亲人,不管怎样,我要去看看她。和薛家的事……也许拿点钱就两不相欠了。”

    此时,她深刻的体会‘尊严’有时候一文不值,如果可以用尊严换孩子的健康,她愿意。

    “你不要着急。先吃早餐好吗?”马医生看着她往背包里塞的衣物,(不是校服就是十四五岁孩子穿的破旧衣服)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心疼的感觉冒了出来,柔声提醒:“你现在长大了,这些衣服估计穿不了了,薛总都帮你准备好了,不用收拾了,快去吃早餐吧。”

    夏海宁身子一僵,停顿了手里的动作,愣愣的看了会儿背包,放弃了收拾,(两年没回家了,她确实不再是以前的夏海宁了,不光长高了,烦恼也多了。)对着身后闷闷的问:“薛衍之呢?”

    “昨晚累了*,这会儿在村长家补眠呢!”马医生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愕的表情,似乎被昨晚薛衍之和特助拿锄头和几个庄稼汉安葬夏母的事情惊吓的不轻。而另一件更让她惊悚的事情是:“今天的早餐肯定是你爱吃的,薛少做的呢!煎牛排和猪排。”内心补了句(早餐是做的不错,差点没把厨房给烧了。)

    夏海宁低头不语,心里已经不能用哑巴吃黄连来形容了,真正的五味俱全,对这个男人有怨言,有点感动,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心颤,他的音容笑貌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脑海。昨天她还咬牙切齿的告诉他‘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们已经两清了。’而明天,她会闷不吭声的跟着他去他的地方,不用看他,她就能想象出这个男人会有个什么样的表情(他未必会重复她说过的话来嘲笑她,他只是唇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意有所指的睨着她,让她自己回想自己说过的狠话。)明明电视上杂志上还有燕希文他们都说,这个男人睿智多谋。可在她的印象里,即便天塌下来了,他也总是这么漫不经心的样子,还爱不着痕迹的捉弄人,摆布人。

    不管怎么说,她只想看看彦彦和伊宁,确定他们能好好的活下去后再离开,反正脚长在自己身上,他拿了户口薄又能把她怎么样?自己执意要走,谁还能拦得住?再说,薛家老两口加上个萧家市.长,到时候不用自己动口就有人帮她收拾薛衍之了。

    这样一想,恨不得立马出现在医院了。

    吃完早餐后,薛衍之和他特助一直没出现,不过村里面开始热闹了,来了四五辆大型挖掘机,勾机、搅拌机还有钢模、切割机等若干工具。村里有三轮车的人,一车一车的往大队仓库运水泥,还来了一批身穿蓝色工作服头戴橘红色安全帽的人,不知何时,山腰上像一条腰带似地,砍了树木和荆棘,一直蜿蜒到了遥远的天际。

    村里面的惊天动地,让夏海宁震惊了,也茫然了。

    这个男人报恩的方式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她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夏海宁坐在皂角树下,捧着脑袋想了很久,最后只能把这个男人的做法归纳为,钱太多了,做点善事,积点德,为彦彦和伊宁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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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山中薄雾还没散尽,夏海宁来到了父母的坟前,给父母磕头道别。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临别时刻了。

    村长和一群人围着薛衍之的车,不停地把积攒了一年多没舍得吃的腊肉、香肠、花椒、土鸡蛋等乡下特产,往薛衍之的后车厢塞,硬是把奢华的越野车塞成了拖拉机,他特助怀里还抱了一大堆虫草、天麻、金银花等等东西。

    村长和薛衍之站在车旁谈了很久,然后一脸严肃的向夏海宁走过来,此时,他面朝太阳,愈发显得面容沟壑沧桑,像父亲般严厉的神色看了她一会,说:“丫头,多余的话伯伯就不说了,去了外面好好学习,读完高中念大学,为村里人争光,将来有了出息,替村里人报答薛先生。记住了吗?”

    “………”夏海宁无语的愣怔了几秒才点点头。

    村长的老婆走过来,拉着她说:“海宁丫头,把钥匙给伯母留一把吧,去了那边要是有人对你不好,受了委屈,你就回来,伯母没事儿的时候就帮你把屋子打扫打扫,以后回来就不会冷锅冷灶的了……”

    夏海宁有些鼻酸,从兜里掏出钥匙双手递给了她。

    两年没回家了,村里老人少了,孩子多了,父母这辈的人开始老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让人惆怅若失。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弯下腰,给二老深深的鞠了三个躬,转身钻进了薛衍之的车。

    豪车颠簸启动,慢慢离开了那座生养她的矮小院落,直到看不见院中的皂角树后,夏海宁才惊觉,眼泪没包住打湿了手背。

    她从不甘心被命运左右,然而她始终都在被命运左右。

    胡乱的擦了把眼泪,忽然觉得很狼狈,这个男人每次什么姿态都没有就能轻而易举的左右她的命运。更狼狈的是,她从不轻易流泪,却偏偏每次都有他在一旁。于是,狼狈理所当然的变成了恼羞成怒,然而她又无可奈何,最后泄气的想(要不直接跳车算了,自己坐车去那座城市)

    坑坑洼洼的路面,即便是上千万的豪车也很颠簸,车内很安静,四眼特助小心翼翼的驾着车,一点一点龟速前进。没提防薛衍之突然开口:“一大早就跑去给父母磕头了吗?头发都搞的乱糟糟。”

    夏海宁正准备回嘴,突然被他捧住了脸,接着眼角被一块柔软的手帕轻轻按住,她一抬眼就看进了他温柔的眼眸里,哭花的脸被他一点一点细心的擦干净,顺手从她头发上拿掉两片枯草渣。修长的手指穿插进她的发内,轻轻理了理。

    夏海宁从后视镜中看见四眼特助无比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貌似被吓到了。

    后知后觉的挥开薛衍之还放在脸上的大爪子,随口找了个数落他的借口:“薛衍之,你刚才不该收村民们的东西,在我们这里,那些腊肉土鸡蛋不是天天都能吃的,大家都攒着过年吃的,还有那些名贵药材,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挖了一年多,很不容易的!!快过年了,每到这个时候,他们背着这些东西翻山越岭去卖点钱,置办点年货。”

    薛衍之微微一挑眉,眸中含笑,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杯盖,往她嘴边凑过来,云淡风轻的说:“我可一样都没拿,他们硬要塞给我,我就叫小刘给他们钱,他们就又拿回去了。”

    夏海宁一把挥开放在嘴边的水杯,就是憋得不爽,接着数落:“你很缺钱吗?你不是慈善家吗?他们背着这些东西要走好远的路才能变成钱,为什么不买下来呢?那些天麻虫草都是纯天然的,都是滋补上品,可以给彦彦和伊宁吃啊!你父母身体不好,也可以给他们吃啊!”

    薛衍之唇上的笑意扩大,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说:“东西没拿,但钱照样给了啊。”

    “……………”夏海宁被噎的哑口无言,她厌恶的人就是这么一个滴水不漏的人,即便对他反感的要死,却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点反感的理由,这样的事实简直让她心灰意冷,完全没有了跟他斗嘴的心情,把头一扭,望着窗外。

    忽然肩头被握住,拧正了身子,夏海宁还没开始挣扎就被一件衣服包住了,身子一斜就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他说:“有点颠簸,这样舒服点,坚持两个小时,到了机场就好了。”

    夏海宁刷的一下红了脸,斜着眼瞟了眼后视镜,再次看见特助往后观望的眼神,索性不再挣扎了,这个男人只是把自己当成大孩子,那她就当大孩子好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感觉要纯粹点儿。但是又感觉很憋气,于是把矛头指向了特助:“四眼哥哥,你是没见过你的老板大叔抱女人呢还是怎样呢?你总这样往后看,万一车翻沟里去了怎么办?想看还是留着命以后看吧。你说呢?”

    “咳咳咳咳………”特助剧烈的咳嗽几声,脸皮微微发红,收回眼神推了推眼镜,继续开车。

    薛衍之伸手盖住了夏海宁圆溜溜的大眼睛,漫不经心的说:“别理他,回去扣他薪水。时间还早,先睡一会儿,到了机场我叫你。”

    跟这个男人,她真的连一丝一毫的挣扎力气都没有了,不管怎么挣扎,他总能化解的四两拨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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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宁,该醒了,我们到了。”

    耳边响起近在咫尺的声音,睁开眼就看见薛衍之好看的脸、含笑的眼。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嘲弄:“可真能睡啊,从你家乡一路睡到了下飞机。”

    夏海宁手忙脚乱的从他怀里坐直身子,飞机上通知旅客下机的广播已经响起。不想跟他说话,起身尾随着人群走了出去。

    来接机的人是一群吊儿郎当的二世祖,燕希文、牧景成、施跃,还有几个神色紧张不认识的男女。

    刚才在飞机上薛衍之还一脸亲切的笑容,一下飞机就变了脸色,沉稳内敛,双眼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光芒,这是夏海宁第一次见他没有丝毫笑容的表情,周身弥漫着一股王者的风范,以至于忘记了拒绝他牵她的手。

    三个公子哥睨着薛衍之牵在手中的夏海宁,同时扶着额头出声:

    牧景成:“疯子!”

    燕希文:“昏君!”

    施跃:“畜.生!”

    薛衍之的表情就像吃了定海神针似地,拉着夏海宁顺着贵宾通道往外走着。

    身穿职业女装戴大框眼镜的女人,小跑着跟在薛衍之的另一边,不着痕迹的瞟了眼夏海宁,急声禀报:“薛总,我们的资金周转出现了点问题,新项目的运行可能要延后了。”

    另一个瘦小个子男人也小跑着挤过来,小心翼翼的禀报:“丰瑞银行的贷款也迟迟没有拨下来。”

    戴大框眼镜的女人继续抢着说:“那批出国的化妆品,政aa府部门还没把文件审批下来。”

    身后的牧景成插话:“明显是你大舅子搞的鬼,给你一个警告。要我出手吗?”

    燕希文双手插在裤兜,慢悠悠的接茬:“小豆芽啊小豆芽,昏君啊昏君。别想我会伸手,你们知道的,本大爷从来不干舍财的事儿啊!最多帮你收尸。”

    施跃的神色一直不好,低着头闷不吭声的跟在最后。

    薛衍之微微握紧了夏海宁的手,没有情绪起伏的说:“还没到那个地步,应付萧瑞,用不上你们帮忙。”

    “但愿如此,萧瑞这人从小就喜欢玩儿阴的,你小心点儿。”施跃突然开口,说完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黑色豪车走去,拉开车门后,貌似想起什么似地,转头恶狠狠的瞪着薛衍之说:“特别是海宁,她是无辜的,不要让她受到委屈。”

    夏海宁有点明白他们话中的内容了,薛衍之这次遇到麻烦了,而且跟自己有关。本想给施跃打个招呼的,还是忍了,她和这些有钱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这样想着就甩开了薛衍之的大爪子。(又开始犯茫然的毛病了)她不知道自己来是对的还是错的?她只是想看看彦彦和伊宁,看一眼就走。她的户口薄在薛衍之的手上,找他要不到,她就找他的父母要。再不然就找他的市.长岳父要,看他给不给?这点纯粹的目的应该没有错吧?

    走到路旁准备招手打的,窘迫的发现兜里空空如也,收包的时候把钱放包里了,那些衣服不能穿了,所以包没拿,钱也忘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从来不依赖别人,但是,她竟然依赖了薛衍之!!有他打理竟然出远门连钱都忘记带了!!!

    僵在半空的手刚想收回去的时候,一辆三开门的豪车吱的一声停在了她面前,身后响起薛衍之调侃的调调:“这下好了,一招手就把我的悍马招来了,这可比打的贵上几倍哦!”

    夏海宁觉得这辈子所有丢脸的事儿都跟这个男人有关,对他的讨厌程度也越来越深了,她不喜欢跟他在一起心慌慌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但是所有的事情又让她无可奈何的跟他瓜葛上了。

    握拳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压下那点可怜的小尊严和孩子气,咬牙切齿的钻进了他的车。

    “你可真够缺德的。”燕希文、牧景成各自给了薛衍之一拳,往自己的车位走去,一副被他打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