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莫子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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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怀恩亲自提着皇帝御赐的香薷饮、玫瑰卤和荔枝膏等消暑之物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一个鼓着包子脸的胖娃娃,窝在雨化田身边委委屈屈地戳着自己的指头玩儿。

    那指头也和他的脸一般白白嫩嫩,却没有他脸上的汗珠儿,显得越发可爱趣致。

    王怀恩看着明明热得头颈都是汗,却还是依偎在雨化田身边的太子殿下,心中暗叹一声,又觉得自己将小主子在清宁宫的表现想得太多智近妖,又忧心小主子对这位忠义郡王的过分依恋。

    不过这小主子对忠义郡王固然十分信重依恋,对别人却也不差,这不,才抬头看到王怀恩,立刻就从榻上蹦下来,赤着一双胖乎乎的脚丫子,几下跑到王怀恩身边,又要给他提篮子,又要搀他左胳膊,嘴里更是一叠声的:“天还好热的,怀恩公公怎么自己过来了?晒着了吧?韦兴儿快取凉茶来!只要井水湃过的——怀恩公公脾胃弱,可吃不得冰的。”

    王怀恩是不敢让太子殿下搀扶的,然而这小主子年纪不大,性子却很是执着,小豆丁在地上蹦啊蹦,还就非搀到他的胳膊不可。王怀恩无奈,只好又暖心又痛苦地深深弯下腰,将手虚搭上去,由着唐悠竹将他“搀”到凉榻边儿上,却坚持不肯往榻上坐,只在下头脚踏蹲着。

    雨化田却是不动如山,继续把手上的宗卷看完了才拿笔杆儿戳戳唐悠竹的胖脸蛋:“也不看看你就这么点儿,王大人给你搀一回倒要弯折了腰!你有这殷勤功夫,还不如多让人给你读读资治通鉴,也学些儿治国的道理,还更能体贴王大人一片忧国忧民之心呢!”

    王怀恩倒也不是恶意,一般涝灾确实是加固堤坝为上,朝廷赈灾也多是减税派粮,偏偏雨化田去年非坚持以工代赈,除了实在老弱病残到走不动的,才一天给两碗喝不饱饿不死的清粥之外,略有点儿力气的,都必须出卖劳力,挖池塘修堤坝,甚至异想天开地要将太祖时期拿下大理之后修筑的地龙工程也照搬到鲁浙京畿等地,都不知道闹了几处坍塌,灾民几乎可以说是用诸般劳作、甚至拼着给活埋的风险,才能换两个馒头吃食的……

    王怀恩性子,对此自是颇看不过眼,此前和雨化田很是争执过几回,不想今年旱灾一出来,尤其是京师大旱竟险些儿致使运河水涸……多亏了雨化田之前那些在他看来纯粹穷折腾的举动,京师农田才算勉强支撑着。

    此时雨化田话中带刺,王怀恩也听得出来,却也不好计较,只是见不得他拿太子殿下的脸蛋当馒头戳,有心说几句,唐悠竹却傻乐着咧着嘴,反主动将脸往雨化田笔杆儿上凑!

    王怀恩一句话哽在喉咙说不出来,咽回去又实在憋得难受,只好低头喝了一口凉茶。

    那边唐悠竹却是在和雨化田卖乖:“酥酥,我之前才听说,耕犁也不是天生就有的哩!据说西汉时是直辕犁、隋唐才有曲辕犁——就是一个从直到曲的功夫,居然耽搁了好多好多年,真是笨死了!唐代的木牛代耕架却因为人力损耗大、又容易损耗没能推广……”

    他眨巴着因为苦夏、脸上肥肉下去了点儿,似乎又大了一些的眼睛,拖着奶音和雨化田要求:“酥酥,糖糖还有钱吧?我们省着点花呗,反正糖糖每天也只能吃一碗鸡蛋羹、两块奶油卷……”

    唐悠竹虽然是恶意卖萌,说起这要命的限制时,那哀怨还是很真心的,但他想想自己真.霸气侧漏的未来,还是努力忍住,继续磨着雨化田撒娇:

    “那省下来的钱一定很不少了……糖糖也不需要那许多新衣服……我们把钱省下来,让人去做出省力又不容易损坏的代耕架吧?这样就是养不起牛马的人家,或者是不适合牛马帮着犁田的地方,也能轻松种田啊,多好!”

    他说着,还转头去拉同盟:“那样的话,后人说起耕犁时,都会想起是父皇和糖糖酥酥来,多好啊!怀恩公公你说是不是?”他想想又加一句:“怀恩公公也帮忙吗?那样以后大家也会记得你哦!”

    唐悠竹后头这两句话一出,雨化田也罢了,王怀恩却真有些儿心动,只是又担心:“如今内外多事,恐劳民伤财了……”

    一遭经了刀子匠的手,去根入宫,此后便是权倾天下,也不过是个香火都必须求着嗣子孝顺的可怜人,所以阉人大多爱财好权。而王怀恩身为司礼监掌印,权势可说已经是阉人的顶峰,又是难得忠心不贪财的——这样的人,能拒绝得了财富,却很难拒绝得了名声,特别是日后千古滔滔过,世人说起还会记得他是服侍着这一朝陛下、又功在万民的好名声。

    唐悠竹只怕他不心动,钱嘛,那是个什么?他又不需要靠着钱财养人手谋朝篡位,东宫每日那许多用度,不想着法子花点儿在有用的地方,难道真等着蛀虫硕鼠吃光呀?

    当下胖手儿一拍胖胸脯:“钱的事怀恩公公不需担心!孤都包了!大不了以后每季只做两身衣裳嘛!反正孤长得快,做那么多也是浪费!”

    王怀恩给他感动得眼泪都险些儿掉下来了,虽然觉得要改进一项从唐朝到现在、近千年时光都没人能解决的技术不太容易,但太子殿下都有这样大决心,自己怎么能拖后腿?况且他虽说不狠贪财,到底和光同尘,宫外自有府邸嗣子,身子也赎全了,眼看着也没什么花钱的大宗事项,不出力支持殿下,却留着做什么?

    但王怀恩也不是个没心没肺没算计的,只捐了皇帝赏赐与他的一处庄子,那些不可与人言的收入还是没露出来,唐悠竹也心满意足了。

    他要的,只是王怀恩的一个表态而已。

    目光炯炯努力卖萌的主要对象,还是得他父皇金口玉言、接手他教养之责的雨化田。

    雨化田也不是差那点儿钱,只不过唐悠竹前儿才异想天开要用石灰炉渣烧制什么泡了水不只不会坏、还会更加坚固的泥灰粉末,今儿又想折腾什么代耕架——都说士农工商,雨化田虽是对“士”也没什么格外尊崇之意,却也委实不愿唐悠竹将心思都花在工匠玩物之上。

    虽对于千古留名不免动心,却还是板着脸:“你就是爱玩闹,还能找出这许多理由!”

    王怀恩终于忍不住告诫他:“太子殿下是君,郡王虽是长辈,也还是臣下,怎可如此说话?”

    雨化田不怎么耐烦王怀恩的倚老卖老,只是懒得与他翻脸罢了,闻言挑眉轻笑,并不应声。

    倒是唐悠竹,一则还要在雨化田身边生活,二则嘛,别看他都为日后涮雨化田的火锅汤底添了二三十样东西了,可他的人只能他自己涮,别人想教训,就是皇帝他都不乐意呢!怎么忍得王怀恩当着他的面就要训他的酥酥?

    当下笑嘻嘻:“怀恩公公见外了!就是君上,也有公私之分,酥酥于公是臣,在私底下却是孤家长者、恩人呢!再者便是父皇,行事不妥也有御史当面谏言,酥酥私底下这么说,也没什么!”

    说着挠着胖脑袋:“孤也确实是想着玩的……”

    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又很快扬起胖下巴,理直气壮的:“孤想着玩儿耕犁水利,那是于国于民有利之物,总比爱蹴鞠好细腰的强啊!”

    雨化田嗤笑:“你才多大点儿?说是豆芽儿都夸大了,就知道细腰?”

    毫不客气地揉捏两把唐悠竹往外凸出的腰身:“你这腰若能结实两分,就是万幸了!”

    唐悠竹嘿嘿笑着巴住他的手:“会结实的!我保证在长得和酥酥一样高的时候,能练出结结实实的八块肉来!”说着不管雨化田越发鄙视怀疑的眼神,整个人巴过去:“酥酥酥酥,你帮我找人弄这个代耕架嘛!”

    雨化田抽了抽手,没抽动,无奈地将笔换到左手,继续批阅宗卷,口中敷衍:“近千年都没变过的东西,你空口白牙就说要做出省力耐损耗的……我上哪儿给你找那样人去?”

    说着下笔似乎不太顺畅,毫不客气地将右手连同上头巴着的胖猴子一道儿举起来,与左手交汇之时,右手一扭一抽,左手一穿一插,轻轻松松就把胖猴子从右手换到左手上,而后方继续批阅。

    一连串动作眨眼就做完,王怀恩反应过来时,脸色都青白了,嘴唇哆嗦了两下,勉强婉转些儿劝:“殿下到底是千金之躯,就是私底下随意些,也不能大意。”真摔着碰着哪儿,十个忠义郡王也赔不起啊!

    雨化田微微颔首:“王大人放心,本王必护得殿下周全。”

    唐悠竹也嘿嘿笑着:“嗯嗯,酥酥最好了,才不会真伤到我呢!”

    除了过早锻炼他的自理能力之外……

    唐悠竹一回想曾经出生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就必须自己艰难挪动脑袋喝奶的过往,忍不住又多往火锅汤底加了两碗兔子奶,犹豫了许久,却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将兔子粪便也加进去,不禁有些唾弃自己的心软。

    但他素来是个心宽的,既然心软那就软了呗,难得活了第三回,再勉强自己心慈手软白莲花也不必,但逼着自己心狠手辣恶罗刹却也不需,顺遂由心最难得。

    因此索性将巴着的那手臂往上抬了抬,看雨化田果然配合地举起手,便觉得自己这心软得十分不亏,遂快乐地荡起秋千来。

    王怀恩看着雨化田那细胳膊上坠着个大胖肉墩子,都替他手酸了!但也不得不承认,雨化田这样虽是敷衍,但一边批阅宗卷、一边还愿意空出一只手来给太子荡着玩,也还有几分耐心亲昵之意,而那个丝毫不怀疑那细胳膊是不是能支撑得住自己重量,肆意蹬着胖腿儿、咧着小嘴晃悠得欢的大胖娃娃,也是满心信赖的美好。

    ……可就怕所信非人啊!

    王怀恩总觉得看不透雨化田,偏偏皇帝储君都对他信重有加,作为一个为大明王朝鞠躬尽瘁了大半辈子、只盼着死而后已的老内官,王怀恩实在无法不忧心。

    但此时此刻,看着小主子的笑脸,王怀恩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他只能在小主子歪着头对他笑着问“怀恩公公,孤虽是好玩,但玩儿些耕犁水利的,总比玩儿别的强吧?而且我大明人才济济,怎么会找不到一个能帮我做出又省力又耐用又便宜好制作的代耕架的人呢?”时,点头表示:“嗯,一定能找到的。”

    雨化田抚额:“除了省力耐用还有便宜好制作……那样的东西真的有人能做得出来,也不知道现今出世没有呢!”

    他自觉这话算是客气的了,王怀恩脸上却不免一僵,唐悠竹只若无其事继续笑:“上有所好、下必效之,那样的人就算现在还没出生,但能让他早出现一年十年也都是好事啊!哪怕一天,百姓也早一天受益呢!”

    王怀恩感动得只差泪流满面,大明有储君若此,何愁没有百年兴隆盛世?

    雨化田却放下笔,捏捏唐悠竹的腮帮子:“姚赞善到底又给你说了什么书?居然连上有所好、下必效之都知道了?”

    唐悠竹一只手依然抱紧他的左手,另一只手却伸出来想去抓他的右手——当然抓呀抓呀连雨化田的衣袖都没捞着,他却依然乐此不疲,连答话都忘了,直到雨化田又捏了一下他的两片儿嘴唇,才扁扁嘴道:“不就是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故事嘛!摇摇说为人君者身系天下,爱憎当有度,利民者方可常为,不利民者便是爱极憎极,也万不可肆意。”

    雨化田嗤笑:“所以你现在不爱玩儿御花园烧烤,便想着做耕犁玩了?”

    唐悠竹嘴巴越发扁得和小鸭子似的:“酥酥真吐艳!谁知道那么个只种了一点儿小花树的土堆儿,火会那么大啊?我又不是故意破坏东西劳民伤财的……”

    唐悠竹是真的给那个小破亭子小人工岛儿的造价吓了一跳,据说都够给三个千人村庄造足水利工程外加一年的救济粮、防疫药了!虽然皇帝没要他赔偿,可国库内库里头的东西,以后都是他的呀!唐悠竹看完雨化田特特算给他看的账单,真真是心肝儿都给他疼颤了有木有!偏偏这讨厌极了的蛋蛋酥,还每每要提起来惹他心酸!

    大明朝各种旱涝瘟疫,就算他能研究出水泥弄出更好的耕犁,整个国家梳理一遍也是个大工程啊!唐悠竹打一正位东宫就决定要好好俭省以备后用了,没想到只是和几个小伙伴装装孩子、玩儿点儿烧烤神马,就损失了三个村子的款子!

    ——那可真是个让人悲伤到不忍回顾的故事。

    唐悠竹也不捞雨化田的右手了,捂着心肝儿直“呜呜”:“我已经很心疼了,酥酥你就别再提了吧!”

    雨化田这次是真的笑了:“三个村子的赈济款子你就舍不得,倒舍得将钱扔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着响儿的无底洞里头去?”

    唐悠竹放开扒着他胳膊的手,站直叉腰:“才不是无底洞!虽然可能收益慢,但等到收获的时候,一定是很好很好的!如果能整出省力耐用又省钱的好耕犁,百姓就能多多开垦荒地,哪怕是遇上年景不好的时候,也起码能不被饿死!这可是足够超越秦皇汉武的大功绩!”

    雨化田冷静吐槽:“秦皇汉武的主要功绩根本不在耕犁上,你真该好好读点儿书了……”

    唐悠竹半点没不好意思地继续叉腰挺胸:“我还要一个半月才过三岁生日——三虚岁的生日!能知道秦皇汉武是很了不起的皇帝已经很厉害啦!”

    他扬着胖下巴,那般理所当然,仿佛某个脚踩秃毛驴、身压哈士奇的雅蠛蝶根本只是梦里头的浮云,而那个自幼便听着资治通鉴当睡前故事的唐家大少,更只是奈何桥另一边的风景似的,那么理所当然地挺胸跺脚:“不管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召集人手研究耕犁!这是……这是我指定的生日礼物!酥酥不许再反驳!”

    雨化田挑着眉,他还以为这臭小子要说是“命令”呢,结果只是礼物吗?

    不得不说,唐悠竹迄今为止对雨化田下达的唯一一个命令,只在于黏着他一起洗澡睡觉这一点,雨化田虽不肯承认,其实想起来还是挺愉快的。尤其此刻,他明明已经给逼得气急败坏了,从姿势都语气都像极了当日给他下达命令时的样子,却在出口时还是拐了个弯儿,只说是索要礼物……

    雨化田恶劣地眯起眼:“用东宫的钱物与你办礼物?”

    唐悠竹见他松了口,赶紧卖好:“我们一家人,哪里需要分那么清楚?不管用的哪儿的钱物,酥酥给的礼物我都喜欢~”

    雨化田哼笑:“是要给你指定的礼物才喜欢吧?”

    唐悠竹十分狗腿地凑过去,挨挨蹭蹭:“酥酥给的礼物糖糖都喜欢,但能给指定的这个,自然是最最喜欢啦~酥酥最好、最让糖糖喜欢了,对吧?”

    雨化田一指头戳在他额头上:“行了!尽歪缠!”又对王怀恩笑:“王大人别介怀,殿下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端得起来的,就是私底下爱娇了点儿,但年岁尚幼,也还不很要紧。”

    王怀恩干笑两声,也不知道该为自己在小主子面前不是外人窃喜,还是为雨化田这样理所当然的口气暗怒。

    不管怎么说,唐悠竹忘了自己之前三十几年的岁数死不要脸的撒娇卖萌,收益还是不小的。

    雨化田行事果决,心思缜密,既然答应给唐悠竹指定的礼物,便果然十分周全。他根本不只是弄一处屋舍养几个擅长制作耕犁的匠人便罢了,而是搜寻了好些个老于农事的农人,又命工部、文渊阁牵头,搜寻天下与农业水利相关的书籍,并广招长于此类的人才,不拘士农工商皆高薪厚待,并喊出“治本于农,功在千秋”的口号,一时天下英才汇集。

    虽然其中不乏有投机取巧混饭吃的,但雨化田新任西厂督主,依照梦中记忆网罗心腹,又锦衣卫也鼎力相助,能在他手下浑水摸鱼混吃喝的,还真没几个。

    便是东厂万喻楼素与雨化田不怎么对付,看储君期盼,连皇帝都给一个“若研制有成,功绩不下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便是暂时无果,百姓也当念陛下仁德悯下之心”的虚话给说动了,竟是许下了“不论士农工商,研究成果可投入民间便宜实用者,原有官爵者进一品,无官无爵者赐七品顶戴,并均加勋从六品武骑尉,准袭三代”的圣旨,且谕令各地州县务须将此圣旨连续诵读一年,广告天下百姓……

    天下诸多识字而考运不济、或者有才而因出身不得科举、又或者根本不识字只懂点儿手艺的农户匠人们,何其哗然响应且不必说,就是诸如万喻楼等人,也还真不敢在此事上与雨化田顶着干。

    同时得罪现任帝皇和未来帝皇的代价太大,何况王怀恩、王恕姚夔等内官外臣的掌舵人物,也都一片赞许叫好、竭力大开方便之门,连万贵妃都因着朱见深可能得着的好名声十分重视,轻易哪会有人敢捣乱?

    几乎举国尽力。

    果然是上有所好、下必效之,不到七月三时,就已经有人献上了改良后的风力水车和用于稻谷脱粒的稻床,虽风力水车在使用上有所限制,但在合适的地方确实能俭省许多劳力,而稻床更是制作使用都十分简单,虽用于稻谷脱粒上头俭省的时间不算十分明显,但在遇上必要抢收抢晒的时候,这看似不明显的一点时间,却可能给贫民多两日口粮——有时候一口饭都能决定一个人饿不饿死!

    且这两样又是最早成果,皇帝便是没有唐悠竹的忽悠,也听说过千金买马骨的故事,因此十分大方的,也不管那两个研制人,一个好歹还是工部小吏、一个根本只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工匠,通通赏了从六品武骑尉,那从九品的微末小吏也一跃成为从七品的小官,东宫也格外又赏赐了他们每人各一个二十亩地的小庄子,更难得是那两人的名姓都被记入明实录,真真可谓名利双收。

    一时间,举国上下的研究热情更是格外高涨。

    各地富商乡绅,为了那明实录上的一个名字,也不惜耗费家资搜罗老农匠人为其研究,顺带也免不了为各地水利农业多做些儿贡献,倒也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朝廷的赈济压力。

    至于那本是最不屑工匠之流的文人,在得以于明实录上留名的诱惑之下,也纷纷翻书发奋……

    如此等等,连唐悠竹也想不到,他不过是闲话撒娇几句,效果便这般喜人,真真儿是让他做梦都要笑醒了!

    ——但以大宇宙意志对唐悠竹的格外“照顾”,他真的能好梦做到笑醒吗?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自觉走的是起点的节奏捏

    p.s.谢谢雷霆夜深的地雷╭(╯3╰)╮

    p.p.s.

    明天上大糖糖番外,炖肉什么的,大家要低调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