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好孩子

莫子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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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悠竹咳嗽两声:“那奇葩顶多算你师妹夫,可不是我大五圣教中人。”虽然教中兄弟姐妹从来爽直开放,也受不了这么一朵奇葩呢!

    王怜花噎了一下,只好去纠缠蓝蝎子:“就算不是同门,难道你就纵着自家良人背信弃义?”

    蓝蝎子叹了口气:“我是无所谓,也不拦着你摸回去。只不过夫妻者齐,他对我的身体原也该有一半所有权——谁让你方才约定时,没问问他呢?”

    王怜花气结:“如此倒是我的错了?”

    蓝蝎子又叹了一口气:“也算不上谁的错……若是师兄娶了嫂子又或者‘师姐’嫁了姐夫,我摸你时,必是记得也要征询他意见的。”

    这王怜花瞪了半天眼,到底只得接受他因着没有另一个为他的身体声张“一半所有权”的对象而吃下的这个大亏;那宫九虽如愿护了宝贝良人不曾吃亏,却也没得什么好——原先给薛笑人激起来的热情还未退去呢!方才一心护着蓝蝎子时还好点,这王怜花一萎了,他体内热气蒸腾又纾解无法,少不得格外煎熬。

    另一边,蓝蝎子看他眼红气粗的,也心疼他,只是她除了在阿飞跟前那一回,并不好在人前与宫九“玩耍”,正好儿此时也临近月上中天的时候,她便问了唐悠竹:“方才落下来时,仿佛看到东边儿有几道炊烟,是否先去借住一宿?”

    唐悠竹无可无不可,王怜花也顶好去换下这一身不伦不类的易容,一行人便往东边行去。

    这蓝蝎子所说的东边,须得穿过这片儿林子,但几人脚程都不慢,即便是不用法术,就王怜花等人在半空落下来时所见情形,也不过须臾功夫便能出得去的。然而这说来也奇,方才还月朗星稀的大好秋夜之景,不过几步功夫,忽然起得好大雾气,端的伸手不见五指。便是以王怜花那般自幼在地宫练出来的黑暗视物本事,也是连脚下分寸之地都看不清的,蓝蝎子与无花更不必提。

    王怜花心知不对,不由扬声:“师傅?师叔?小无花?只能做自己一半主儿的阿蓝?可还好?”

    唐悠竹见以自己筑基修为都只能勉强看到手中紧握的那只手,正伸出另一只手,万分警惕地将雨化田牢牢环在怀中,闻言应了声:“还好。就是这雾气古怪,大家都小心些。”一边说,一边在确定雨化田的双手也都环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分出一只手往右边儿摸索,待得牵住花满楼之后才真正松了口气。

    不拘是再一次转换时空或者别的什么,唐悠竹觉得自己怎么都舍不下的只有一个酥酥,另有说不放心的也只得一个花满楼,其他不管哪朵花哪个奇葩,都是流落到冰河时期也能活得下去的家伙——蓝蝎子虽是女子,武力值又是垫底儿的,但宫九肯定牢牢护着,唐悠竹半点不需操心。

    蓝蝎子唯一剩下的那只手果然正与宫九紧紧交握着,是以此时还有闲与王怜花斗嘴:“师兄这是羡慕嫉妒恨啦?且赶紧儿也找个能帮你做一半儿主的去。”

    因无花不可能做出那种牵着师傅的手求安抚的举动,王怜花早前又和蓝蝎子斗嘴斗得太起劲,忘了继续缠着花满楼撒娇,此时竟是两手空空,偏还要听蓝蝎子这话,好不凄凉也!

    况这雾气委实古怪,王怜花想想之前不过是在大漠边上遭遇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沙尘暴,就忽然换到一个虽有诸多相似处、却也不乏诸多迥异的世界,心里头就有点打鼓。

    千面公子仿佛来去随风,其实最是个害怕孤单的性子,与沈浪朱七七同居海外不肯真的逃逸时是因此,在唐悠竹手下受了诸多劳役却还不舍得真的离开也是因此。如今虽说得唐悠竹传授了半本“存真”道书,眼看着即便前途漫漫,也是元婴可期,但神仙中人固然自在,可若是孤孤单单得连虽爱奴役他却也教了他不少的师傅、和温和好逗的师叔、并那你来我往总不寂寞的师妹都失去的自在,又有何益?

    王怜花茫然四顾,心境动摇之下,体内气息竟就不稳起来。

    花满楼本是众人中最轻松的,他原就看不见,这雾气起或不起与他关系并不大;而用灵识感知之处,此处灵气虽混杂翻涌,但他左手便牵着一个唐悠竹、唐悠竹怀中又有个雨化田,再有宫九揽着蓝蝎子在他右侧、王怜花落后些许在左侧、无花又落后些许在王怜花后边,一个不落的,便是有些古怪也无妨。

    花满楼本最是个随遇而安的宽和性情,陆小凤在某次出海遇上风浪、独自在一处无人岛上熬了半年、熬得快被无聊疯之后曾道:“若是遇上这种情况的是花满楼,必是能过得仍如百花楼一般自在。”

    一个两度失去光明之后,依然能安然享受花香鸟语的人,即便是一个人孤零零流落孤岛,也能享受得起寂寞的滋味。

    何况此时几人都在,花满楼心境自然再没什么可不平稳的,甚至借着周围杂乱却丰沛的灵气,与空灵安然的心境,竟是一下子从炼气中期冲到炼气后期,可惜却不等他巩固到炼气大圆满,就惊觉王怜花气息不对。

    也顾不上多想什么,一手依然握紧唐悠竹,另一只手却扬了出去,广袖纷飞之际,灵力激荡,在王怜花脸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同时还有一声轻吒,仿佛龙吟细细,也仿佛晨钟悠长,王怜花猛地醒觉过来,却发现雾气忽然散去。

    腻腻歪歪的师妹和师妹夫就在一侧不过三步之远处,前面两步则是他那好师叔,师叔的一只手被一般儿正腻腻歪歪着的师傅牵住,而他身后一步半的地方,无花垂眸拈佛珠,无喜亦无悲。

    大家都还在!

    王怜花心中大定,两步上前握住花满楼的手,气息很快稳了下来,才有闲心分看左右。

    那雾气果然不是一般儿的古怪。王怜花方才虽有些许气息不稳,但也未曾到如何大不好时,便被花满楼一声轻吒喝醒,因此分明记得早前经历:原是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杂树林子之中,或许往东边儿当有三五户人家,却万万不可能是如当下一般,走出一片小小的桃花林,便有曲水凉亭、游廊阁楼。

    即便不说这鲈鱼正肥的时节如何有桃花正艳,这本在野外杂树林子走着,却忽然从明显人工栽培的桃花林子走出来这点,也够古怪的了。

    原先那沙尘暴好歹还是大漠到大漠呢!

    王怜花真心觉得当日一渔网捞起唐悠竹的行止,委实是给自己挖了个掉不到底儿的大坑。花满楼却是耳朵一动,忽然皱眉纵身,带得王怜花也无暇多想,跟着纵身飞跃,却原来是此间主人也不知道惹下什么孽障、犯了什么太岁爷,闹得人连他家少儿老妇都不放过,而他家这位最是温和良善不过的师叔,虽不是个不明所以就强行插手管人闲事的性子,却也最看不得*及无辜孩儿,少不得在问明所以之前,要先出手护那老妇少儿一护了。

    王怜花要说对孩子有多少格外的同情心也未必,只不过他亲近花满楼,便格外乐意喜他所喜、恶他所恶,况那意图挟持人家老妇少儿的人也没什么让王怜花舍不得下手的,只不过顾虑着花满楼素来不爱杀伤人命,尤其此时事态未明,恐下了辣手反惹花满楼叹息,才稍微柔和一二。

    可饶是这般,也不过须臾功夫,几十个汉子便都或中毒、或负伤,皆是动弹不得了。

    花满楼侧耳数了数呼吸声,面上微笑温柔几分,伸手在王怜花额头抚了抚:“好孩子。”

    王怜花看着花满楼一张最多二十四五的俊脸,摸摸自己眼角那要靠着手艺才掩饰的下去的“笑纹”,饶是知道这师叔的年纪据说也算得他父辈了,嘴角也不禁抽了两下,但这样被人轻抚额头的感觉,嗯,虽然陌生尴尬,却又有一种说不出亲昵,王怜花委实说不得拒绝之语,只得悻悻喃喃:“我早不是孩子了……”

    花满楼依旧微笑,并不言语。

    那边被救下来的十来人,老妇正抚着一个小少年惊魂不定,另一个年岁稍大的锦衣少年虽脸色也依旧煞白着,却已然强自镇定下来,跨出一步抱拳行礼:“多谢两位相救,刘门上下感激不尽。”

    一边说着谢,一边却和小姑娘似的羞答答垂着头,与他那抱拳礼节合在一起,未免不伦不类。

    王怜花再一转眸,其他七八个看着还挺健壮的汉子也一个个脸红耳热的,虽也都行了礼道谢,却都垂眸转头,看着实在不像样,更有那个虽比别人小些许、但也算不得十分年幼的锦衣小公子,更是干脆躲在那老妇怀中半言不发,让人不免十分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