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北纬18度的椰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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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家大宅里灯火通明,来往的车辆络绎不绝。一部黑车避开人群缓缓驶入后门,从车上下来几名男子,在大宅保镖的带领下,进了隐蔽的电梯。

    花仔好奇,盯着这电梯看了半天,忍不住开口问面瘫保镖,“这玩意怎么没有按键?”

    领头的牛皮哥瞪了一眼,低声说,“没见识别他妈的开口,这是自动启动的电脑终端控制的,那头控制电脑的人按着呢。”

    花仔听得咂舌,这有钱人家的东西真是高科技。

    江若明此生只得一子,偏偏这儿子成天不学好,处处惹事生非。正应了那句话,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分两种,一种是讨债的,一种是还债的。江斯昀这臭小子生来就是讨债的,而他这个当爸爸的,这辈子光还这债就够头大。

    牛皮哥坐在真皮的宫廷豪华椅子上,挪动了下屁股掩饰自己的不安,佯装镇定地看着江家的掌权人,递了一叠资料过去,“贵公子的下落已经查明了,的确如您所说的,是达安帮老大——李丽把人给绑了。”

    江若明点了跟雪茄,把剩下的推给他们,“尝尝,刚从古巴运过来的。”绝口不提照片的事,把雪茄放在鼻下闻了闻,“发酵可以使烟叶的颜色更为均一,味道更加醇香浓厚。这些烟叶都是陈年发酵出来的,醇香极佳。”

    花仔赶紧接过来,点了根吸了一口,结果味道太重,呛了一胸膛都是烟味,剧烈地咳嗽起来。

    牛皮哥嫌他丢人,把雪茄抢过来,灭了放在手边,讨好道,“这好东西我收着,回家慢慢品。很贵吧这么一根?”

    江若明转了转雪茄,“由一年的时间历练出的一根雪茄,自然价格不菲。”

    江若明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不敢搭腔。等到工人端上来清茶几杯,江若明品了几口,才开口,“去把他带回来。”

    “那身边那女人呢?”

    “看着办。”

    未等喝上一口竖在水中的绿茶,花仔就被皮牛哥连拖带拉的拎出了别墅。

    “有钱人啊!”花仔坐在破旧的小车里感慨,“何时咱邦溪帮也能这么风光?瞧瞧这出入的都是法拉利、兰博基尼。”华仔惊叫,“快看,那车的车门是从下往上掀开的。”

    “没见识的山里仔!”牛皮哥在手里掂掂雪茄,黑色的烧痕在烟头卷起灰黄色的卷纸,“江若明那老狐狸,请我们这名不经传的小帮派来帮他做这事,既不用担心我们忽然反水,又不用担心我们咬他一口。”

    “为啥?”

    牛皮哥用雪茄打他脑袋,又舍不得的抽了回来,“笨,就我们这档次,只够挡刀挡枪做替罪羊的,想黑吃黑?别说这整个沿海地区了,就算是放眼帝国,也没得几个有胆子敢吃了阳江集团的。”

    “李丽那女人找死吗?居然敢挑上这条老狐狸?”

    牛皮哥摇摇头,“我看不一定,李丽那女人,没得底牌不会乱出。”

    lindy和华淮淮在菜市场买菜,鉴于lindy的特殊身体状况,华淮淮自然当起了拎菜篮子的小弟,一路跟着,还得担心旁人挤着推着她。

    “得了,买这么多够吃两天了。”

    “那不行,”lindy挑了几根大葱,“今晚中秋节,好歹整上一大桌子。虽然咱这小城里没啥吃好喝的地,但自个在厨房捯饬出一桌子美味,也是种享受不是!”

    享受的是这女人,最受的是华淮淮,当然,她受罪,江斯昀也逃不掉厄运。

    江斯昀把大葱往水盆里一丢,骂,“整得累不累?干脆在酒楼点些送过来得了!”

    “能一样吗?”再说现在linyd吃不了外面的地沟油和味精。

    “哪不一样?”江斯昀接过华淮淮递过来的抹布,无奈地擦着案台,“最多你烧菜,我帮你洗菜。”

    “你烧我还担心厨房着火。”

    晚上,菜刚上桌,江斯昀替华淮淮解开围裙,院门有人敲门。

    lindy和alexic去了超市买酒,华淮淮以为是他们回来了,开口一瞧,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中年男女。

    那女人盘着头发,穿的花里花俏,明明四十啷当岁,偏要把自己整成个血口大盆的妖魔鬼怪,蹬着一双高跟鞋,直接跨进院子里,四下里到处张望,“林铛呢?”

    江斯昀伸手拦住这女人,“什么铃铛不铃铛的?这里没这东西。”

    华淮淮扯开江斯昀,低声说道,“lindy的名字就叫林铛。”

    后面跟进来的男人穿着打扮和这女人截然相反,一双劳保鞋仿佛穿了十多年,磨得皮面都泛了白,他上前打圆场,解释道,“我们是林铛的父母,今天中秋节,就过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正要请二老进来,林铛和alexic拎着酒瓶就回来了。

    林铛把酒瓶往地上一砸,摔得稀碎,黄色的麦酒留了一地,那女人吓得尖叫一声跳起来,深怕染脏了她的鞋子,骂骂咧咧道,“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见到你爸也不懂问好啊!”

    “滚!”

    一看这两人对骂的架势就晓得事有蹊跷,华淮淮怕三个月内胎相不稳,赶紧把林铛往屋里推,留下男人解决问题。

    林铛坐在床上抹眼泪,都说怀孕的女人情绪容易波动,“我爸,呸,就不配当爸。那个男人早年就因为那个狐狸精,和我妈离婚了。我妈一个农村妇女,连汽车都没做过,愣是走了几十里的山路,用扁担一肩扛着我,一肩挑着被褥,一步一挨的到了镇上。啥活都干过,啥苦都受过,可怜没享到福,十年前被查出癌症。我求他给钱治病,那女人丢了十块钱出来,让我滚。那男人缩在房间里一个屁都不敢放!”

    谁当小姐是自愿堕落的?莫非家庭困难、生活艰辛、人生困苦,谁愿意当个小三烂的臭/婊/子?

    “如今看我有点钱了,就要来找我讨钱,说得好听,给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买房子当婚嫁。”林铛从窗户望过去,看门口那对男女还在纠缠,狠狠地说道,“我他妈的都嫁不出去,还管得了有爹有娘的弟弟?哪门子来的弟弟都不晓得。”

    末了,一对要钱不要脸的老男女被江斯昀一扁担赶了出去,江斯昀这小子混天魔王,哪给你老人家面子,当下就敲了那老狐狸精一棍子在腿上,“他妈的要再来讨饭,我把你腿打折了!”

    alexic也挑了块砖头在手上,“见一次打一次!不怕脑袋开花,有本事就来找抽!”

    两好兄弟赶走了硕鼠,颇有成就感的惺惺相惜,到餐桌上坐下,开了酒就准备喝。等了半天,楼上两个女人也没见下楼来。

    两人担心,蹑手蹑脚地往楼上去。

    华淮淮正坐在床上,手搂着林铛的肩膀,安慰道,“子女做不了父母的主,投胎就注定了好坏。你瞧瞧我,比你还惨嘞。”

    华淮淮为了开导林铛,说起自己的悲惨往事,“我五岁那年,老妈跟情人私奔。我当时在街口和小朋友们跳皮筋呢。还是我朋友告诉我,你妈妈坐别人车走了。”

    华淮淮哼一声,“我傻,跟着追过去,结果还没到车跟前,我爸爸从旁边冲了过来。”

    “然后呢?”这话也是门缝外两个男人想问的。

    “然后?”华淮淮自嘲地笑了一声,“我爸被车撞死了,我还傻站在一旁,看他滚了几个圈,落在我跟前,直到我妈妈下车来把我抱走。我经常能在梦中见着我爸躺在地上不瞑目的样子,那手伸得老长,可惜我当时怎么就没有去拉他的手呢?”

    林铛反手抱住了华淮淮,一切尽在不言中。都他妈的是没人爱没人疼的可怜货。

    江斯昀低头不语,沉默了半天,插科打诨地敲门跑了进来,拉起华淮淮,“赶紧地下楼去,眼看一桌子好菜就要凉了,月饼也切好了,就差赏月喝酒啦。”一边推她一边喊快快。

    四个人围着桌子坐成一圈,江斯昀用筷子点着几盘菜,吹嘘,“本少爷何曾下过厨房,握过锅铲,掌过勺?今儿你们算是有福气了,这几个菜都是出自本少爷的手!”

    alexic极不给面子,翻翻黑乎乎的菜,皱眉问,“这是啥?土豆还是鱿鱼?”

    菜烧成这样,就像字迹过于潦草一样,连江斯昀自己都认不出来此为何物,只好敷衍,“差不多味就行了,尝尝!尝尝啊!别光看。”

    观望的几人面面相觑,还是华淮淮夹了一道菜,递到他面前,“你先吃。”

    “瞧不起小爷是吧?”江斯昀张口一咬,把华淮淮的筷子卡在牙齿中间。

    华淮淮扯扯筷子,“别闹,快吃!”

    江斯昀松了筷子,品了品,如尝美酒般摇头晃脑,“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真的假的?大家很好奇,华淮淮做了第二个白鼠,尝了一口,点点头,对alexic说,“还真不赖,别看长得不咋地。”

    alexic夹了一大筷子往嘴里送,刚咬了几口就吐了出来,哇哇大叫,“好哇你个阿华,你们夫妻两个联手来骗我!这菜能吃吗?我这盐巴不要钱的,江斯昀你可劲地往里倒了半罐子吧?齁死个人!”

    华淮淮也赶紧把嘴里的菜吐了出来,哈哈大笑,指着江斯昀,拆他的台,“他这辈子就没下过厨,你指望他烧的东西能吃?唐门用毒的都比不过他心狠手辣,作品杰出啊!”

    中秋夜,木棉花下,江斯昀难得的没有反唇相讥,只是看着这女人,笑得开怀。他甚至想,人生嘛,不过如此,一桌酒菜,几个朋友,身边还有这么个调皮精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