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断袖之癖

白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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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过去霍启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赵贺辰每日陪着段云苏去霍启的营帐,见她喜欢同孙大夫讲论医道,看完霍启之后便又将人送去了孙大夫所在了军医帐营,自己最后才赶到了兵中操练。

    孙大夫这两日瞧着,忍不住感叹一声:“小兄弟,那江公子对你可是上心,你与他什么关系?”

    “至交。”段云苏笑意道。

    孙大夫狐疑地看向赵贺辰的背影,又回头看看段云苏,暗叹一声果真是他老了么,这年轻人的心思越法弄不懂了。两个大男人的,便是至交也不用这般上心罢?两人除了正事都是形影不离,找到一个定能看到另一个。

    也不怪孙大夫这行医之人认不出段云苏的女儿身,若不是隐藏的极好,赵贺辰也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呆着。

    营中其他大夫对这段云苏没多少想法,他们被选来当军医的,哪个不是千挑万选。这段云苏直接进了来,心里边不服肯定是有,可毕竟这人是太子让来的,自己不好得罪;再者,这人行事也规矩,性情也还好,倒没有什么让人反感的地方,于是便不冷不热的处着。

    他们想看看,这小小年纪的公子,是否真能将他们措手无策的霍启给治好了!

    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士兵操练喝喊之声,把弄着药瓶的段云苏心中一动,突然想看看那边的状况。

    看着手上并没有要忙活的,段云苏走出了帐营,朝着那声音寻去。

    操练之地在那山间的平地上,两边皆是环住的山背,北风从中呼旋而过,士兵手执长矛气势赳赳。见有人过来,那看守的士兵横枪一栏:“你是何人?”

    此时正好有士兵巡列而过,那兵长见到段云苏,说道:“这是太子请来的大夫,可是找主子有事?放进来罢。”

    段云苏向他颔首致谢,往里走里边阵阵对打的声音更是响亮。那靠边高起的砂岩被筑成了高台,赵方与赵贺辰正站在台上,旁边还有不少将领。

    一见到段云苏,赵贺辰二话不说便下了来:“过来了?霍叔的情况如何?”

    “还是那般。”段云苏看着台上的将领都看着自己,突然间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这地方自己就这么进来了,又无要紧的事儿。

    赵贺辰似是看出她心中想法,直接将人给带上了高台:“你看看,觉得可还好?”

    段云苏看了下去,场下的士兵正在对打练战,那招式实在,个个精神饱满,眼前的景象让人心潮一热也跟着激昂了起来。

    “你们往日的训练都是这般?”段云苏问道。

    “平日都要训练体力、发射弓弩,还有步围和阵法。今日对敌互战,是想着让士兵添些对打的经验。”

    段云苏了然地点点头:“既然军队都是这般训练,那二皇子的兵马也差不多是这模样,若我们练出个比他们凶狠的部队,倒能大占优势。”

    “小娃儿红口白牙说得倒是轻巧,你想到的我们自是曾想过,只是训兵之道岂是这般容易。”

    说话的正是军队里的参将,姓余名百戚,平日里训练着兵马,听段云苏说得这般轻巧忍不住出言辩驳。

    段云苏轻笑一声,倒也不放在心上。这余百戚大半生都呆在军队之中,琢磨的当然比她多,再者她的确是没经验的,被说了也正常。

    只是理论与经验并不相悖,她知道的,并不一定不可行。

    “晚辈行医,自是没余参将这番本事,我也曾翻阅兵书,其中之事略知一二。只是在你们这些经验老到的前辈面前说话,怕是贻笑大方罢。”段云苏说道。

    “既知是贻笑大方,那便别在说出来,咱都是这么个训练的法子,敌军也强不到哪里去。”那余参将冷哼一声,他带出来的兵马,虽说不是百战百胜,但当年随霍将军上阵杀敌,也是威猛的紧。

    余参将身边的络腮胡男子司马魏嗤笑一声,对他这说法并不苟同。他与余百戚常年相处,这人的性子清楚的很,勇猛之余却有些恃才傲物,但因才华甚是出众,所以一直担着这练兵的担子:“余参将,小兄弟自谦的话,你还真是听不出来?百家各有所见,你就见不得别人有些看法?小兄弟尽管说,老夫听着。”

    “放屁!这两人不过是过来替霍启治病的,还来这练兵之处做什么。仔细治好了病才是正经。”余百戚梗着脖子顶了一声,看着赵贺辰与段云苏的眼神,似乎并不怎么欢迎。

    赵方一见这司徒魏和余百戚又争了起来,无奈地上前劝道:“这两事并不相冲,我看也没甚不妥。”

    “少主,虽说这两人是太子让来的,但你也不必折了自己的身价去附和两人。”余百戚斜睨着两人一眼:“看这身子便知不是军队中历练过得,怎么能在此空口说白话。有本事的便将那阵设好,老夫便承认了你的本事!”

    赵方脸色不愉,旧部之中就算这余百戚的性子不讨喜了。兵队训练阵法岂会那么容易,他们参详了数月依旧没得出个结论,赵贺辰又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到。

    他正想反驳了回去,却见赵贺辰看了段云苏一眼,负手身后,视线落在了那操练中的士兵身上,冷声道:“我便应下了你的话,若是我将阵法设了出来,余参将,你又怎么做?”

    “我便跪下来同你们赔罪,裸着身子在军营跑上十圈!”余百戚根本不认为这人能做得到,不在意地说道:“若你做不到,便直接从这军中出去,我霍家旧部也不再接待你!”

    “余参将可要记好了,赵方你就做个见证。”赵贺辰淡声回应

    司徒魏见这两人直接说定了,心中一突。这两人闹僵了对他们和太子都无好处,这余参将实在是太过鲁莽了。相处几日,他也看见了赵贺辰的本事。此人的武功虽不算最强,但脑袋比他们的都要好使,善于谋划、握筹布画,不是寻常人能比。

    几日的光景,余百戚依旧看这突然进来的赵贺辰不顺眼。此人一来便得了各人的重视,连自己的少主都是仔细伺候着,说到底了不过是心存妒忌,今日见着机会便打算压压他风头。至于连兵布阵?他就真不信了,一个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能跟他比!

    段云苏见这状况不禁暗自一声轻叹,原本她还以为这霍将军的旧部定是凝紧成一团,没想到还是有那搅事之辈。

    也是了,这旧部多年来没有主子率领,人性会变,这情况也算是正常。

    天色微暗,段云苏转身回营抓药,霍启的药服了三天,今日也改换了。赵贺辰一直跟在她身边,那邻近瞧着的士兵都是上来调侃道:“江公子与苏公子的感情可真是好,军营中安全的很呢,江公子不必这么紧张罢?”

    赵贺辰面无表情地会看了那几人一眼,几人摸摸头,无趣地离开了。

    段云苏听闻倒是上了心,她将药材包好,看着赵贺辰那拧起的眉,说道:“你我这般也实在是招人误会,两个大男人的,同吃同住原本也算正常,只是这走一步都跟着,实在是过了些。”

    “你是我娘子。”赵贺辰沉脸反驳,那些人爱怎么看怎么看,自己娘子不跟着,跟谁去?

    段云苏哭笑不得,这人是真不懂她的意思还是假不懂?不过也算了,他们在这里也不会太久,外人的想法跟他们何关?

    “辰辰先回去罢,我去跟军医交代两声便回帐营,今日的药要仔细熬着,不能出了错。”

    赵贺辰见段云苏一脸认真,正好自己也有些事情要处理,便先回去了。段云苏看着他身影,好笑的摇摇头。

    霍启的情况比预料中的还要难缠,段云苏想着是不是那寒毒的问题,便设想着先将毒给解了能醒来的可能性。霍启身上的寒毒轻微,但没准正是这东西左右了病情。

    待段云苏忙完再走回帐营,天色已经大暗,四处的营帐都亮起灯火,帐外的火把燃烧着,四周都有那巡逻的列兵。

    段云苏走到那青色帐子,正想撩开门帘,却听见了里边说话的声音。

    “江公子,军中的伙食简单,这两日都是些馍馍,这是我今日上山采的野菜,借了灶头亲手给你了膳,你尝尝?”

    哟,还亲手?大冬天的上山在哪找到的野菜,可真是不容易,段云苏啧啧两声。

    “这灯火暗了些,我替你点多一蜡烛?晚上看书眼睛吃力,江公子还是少看一些罢?”

    嘿,连这个都管上了。段云苏淡定站着,就是要听听里边的人会有个什么反应。

    里边突然间静了下来,段云苏好奇地探探头,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闷响,跟着又是“哐当”的碗碟落地声。段云苏正想撩了帘子看看,身边经过一士兵,好奇地打量折段云苏:“苏公子这是在作甚?不进去?”

    真是奇怪了,这不是苏公子的帐营么,探头探脑的看什么呢。那人迷迷糊糊,有些摸不着头脑。

    许是里边的人听到帐外的声音,一下子又静了下来。段云苏掀起帐帘进了去,看着霍萤红了的眼眶,调侃道:“这是怎么回事?赵公子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呐,居然弄哭了咱霍小美人。”

    赵贺辰额角青筋一跳:“别淘气,过来。”

    “过去作甚?可真是的,浪费粮食可不是个好习惯,尤其是在这军队里边。”段云苏看着地上散落的东西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虽说着不过去,但这脚步已经往那边抬去了。

    段云苏一走到书案之前,赵贺辰二话不说便将人给扯到了身边,两人紧挨着,赵贺辰直接打开了一纸卷,仔细一看,原来是张豫州的地图。

    那霍萤见两人当自己不存在,刚才赵贺辰的反应更是让她有羞又恼,听着段云苏的话,知道这人将方才她说的话全都听了进去,鹅蛋脸一下子红一下子青,甚是精彩。

    她咬咬牙捡起了地上的东西,抬头便见着两人那几乎粘在一起的身影,有几分气急。这些时日她可是见到了,这江公子不喜与他人接触,但唯独苏公子除外。霍萤将视线地落在段云苏身上,她就不信了,自己定要找到原因,为何江公子宁愿亲近一臭男人,也对她这佳人视而不见!

    看着段云苏比别家公子明显要清俊的脸庞,那身高站在赵贺辰身边居然是那般相衬。霍萤越瞧越诡异,又见段云苏突然间抬头朝她勾唇一笑,眼中*裸的挑衅,霍萤脸色一点点的在崩塌。

    赵贺辰见段云苏心不在焉,抬眼也看见了那霍萤,不禁脸色一沉,寒声道:“你怎么还在,出去!”

    霍萤从小到大都没被呵斥过,如今这般不受喜欢的男子待见,心中一乱,眼泪直接往外流,呜地一声跑出了帐去。

    “江公子的魅力可真是大。”段云苏酸溜溜道。

    赵贺辰见段云苏吃醋的样子,身上寒意早已散尽,侧首在那红润的唇上轻咬了一下:“哪家的醋坛子打翻了,这么大的味道。”

    段云苏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记,被赵贺辰沉声笑着抓住了小手:“以后我见到这人就直接打了出去,娘子莫要生气。”

    段云苏一抬下巴:“那点本事,本夫人还不放在眼里,下次还敢缠了上来,别怪我不客气。什么关系什么顾虑,我可是通通不管了!”

    “娘子随意。”赵贺辰坐在椅上,将段云苏搂进怀中坐在了自己大腿之上,摊开那半卷的地图,说道:“娘子可是有那训练兵马的法子?”

    见说起了正事,段云苏撇开了方才之事。她懒洋洋地靠在赵贺辰的怀中,说道:“我只是听过而已,实不实用就不知道了。”

    “娘子说来听听。”

    段云苏回想了一下,将那训练特种部队的意思说了出来,再联系着古代的实际,提出了几点训练的方法。

    军队里有一支特别的士兵,这在熙国并不出奇。只是按她所想,应如现代的军事训练一般,难度不妨加大,在有些格斗的技巧也要注重,古代战争靠着冷兵器,作战时的警觉和体力一点都不能少。按赵贺辰今日所说,军队的训练是按着常规,自己想着便要突破极限,不必按着往日的法子规规矩矩地走着。

    爬山涉水野外生存,挑战自身的极限,挥刀弄枪要快准狠,往生死关上磨练出来的人,气势能力都比普通的兵马要厉害狠绝。

    赵贺辰下巴搁在段云苏头顶上,桃花眼微微眯起似在沉思着,眼中的晦暗幽深如潭,一手搁在段云苏腰间,一手轻扣着书案。

    “这想法倒是不错的,只是要落实怕要花上些时间。此事还是先转告太子一声,让他估计一下时间。”这豫州的军队不久就要迁走的,时间太紧也来不及。

    “我不过是说说,其中定有不合理的地方,相公拿主意就好。”段云苏将脑袋搁在他怀中,听着那强健有力的心跳,莫名的心安:“我可不是干这行的,弄了岔子你可不要笑话我。”

    赵贺辰低声笑了:“笑话都是相公的,好处都是娘子你,你看可好?”

    段云苏毫不客气地点点头。

    “娘子还是先歇息罢,今日一整天的也该累了。”

    “那你呢?”段云苏看着赵贺辰,想起了今日赌约一事,忍不住戳了一下他胸膛:“那余百戚纯属胡闹,你也跟他打赌。”

    “娘子这是对我没信心?”赵贺辰握住那作乱的小手,搁唇边轻吻一下:“敢看不起娘子,我定是要让他落脸。”

    “那你可有想法?”

    “不曾。”

    段云苏被一气,伸手又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赵贺辰好笑地拍拍她屁股,段云苏小脸顿时一红,美目一嗔。

    “娘子莫要担心,为夫说笑都不行?”赵贺辰抽手展开一张宣纸,段云苏想要起来不妨碍了他,却被他又拽了回来。只见赵贺辰提笔草草画了几下,出了个大致的形状,如九宫排列:“想法是有的,只是想不到该怎么完善才是,这阵形的攻击力强,但那防守不知是否会弱。”

    段云苏看着那图纸,好生惊艳了一把,自己相公可真是厉害的,何时连布阵之法都学会了?

    赵贺辰不曾说起,他这些时日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努力,安亲王的教导可不是虚的,这些日子过来自己遇事也仔细揣摩,腹中才华自然渐长。

    “娘子有何看法?”赵贺辰见着她两眼精光,不禁有些期待。

    “布阵我不懂,只是看相公这九格宫觉得有些熟悉。”段云苏沉思半晌,在纸上添了几笔:“我记得有一九字连环阵,杀气极重。布阵之时按九宫排列,每格兵将穿插,逐渐如同一体,互相交穿,另外的我也不知晓了,相公再琢磨琢磨?”

    赵贺辰见那纸上几笔眼神一亮,茅塞顿开,低头狠狠亲了段云苏一下:“娘子真是个宝。”

    段云苏有些羞窘,这东西可不是她想出来的,中华上下五千年,这奇兵怪阵略有耳闻,自己知道的皮毛都不够,赵贺辰这一副想通了的样子,才真是厉害:“我当时不过是见阵法名字好听便记了下来,除了这九字连环,还有一字长蛇、二龙出水、天地三才、四门兜底,全是好记的名字。”

    “可是还有五六七八?”赵贺辰眼中笑意闪动。

    段云苏将脸埋在赵贺辰怀中,听到他胸膛起伏着的闷笑声:“相公又在笑话我。”

    “怎么会,娘子赶紧歇息,弄好了我便去陪你。”

    帐营中的灯一直亮到半夜,赵贺辰脱了衣裳上榻,看着沉睡中的女子,习惯性地伸手搂着,倦意袭来也跟着一同睡去。

    天色微凉,军中号角响起。段云苏打着呵欠睁开眼,却见赵贺辰已经穿戴妥当。

    赵贺辰回头看着睡眼惺忪的段云苏,想着军中的生活实在是艰辛,有些心疼地说道:“前日不是说要去采药么,我让赵方派了个士兵跟在你身边,今日我将事情早些交待完便去寻你。”

    段云苏摆摆手:“我采药都不知会走到了哪呢,你还是莫要白跑一趟了。”

    两人梳洗完毕,用了早膳各自出了门。霍启的行针是每日必须的,段云苏想起了此次要采的药材,希望能起到些作用。等霍启醒来,自己的任务便完成了,这两天睡着都惦记着小宝,心里空落落的真不好受。

    赵方派来的士兵叫阿湖,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浓眉大眼,说话有些腼腆。段云苏问起才知道,原来这人十二岁时便代父从军,如今已有五六个年头了。

    段云苏心中佩服,十二岁,不过是一个孩子,在这严厉的军营中也能熬了过去。代父从军,本该是一段佳话。

    此次要去的便是那山林之中,前日段云苏曾从山上走过,意外地发现了一株降香檀。降香檀长于在山坡疏林中,但这豫州的气候并不适合它的生长,当初见着它的存在着实之惊诧了一把。段云苏一直未曾在熙国见过这味名叫降香的药材,原本还以为不存在了呢,没想到碰巧给遇见了。

    两人登山而上,幸好这坡度不高,走着不算吃力,四周草木枯萎,北风刮断了不少的枝叶,踩在脚下“咯吱”作响。

    阿湖手执长枪跟在身后,时刻提防着四周环境。段云苏按着记忆走了过去,看着那光秃的降香檀就在前边,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呵出来的气变成一阵白雾,段云苏紧紧身上衣裳,天气越发冷了,再过些时日怕要大雪纷飞了。

    天空一声唳鸣,段云苏抬头便见着一只老鹰飞掠而过,朝着军营中的方向飞去。看着老鹰飞过来的方向,段云苏心中一紧,是京城还是平州?

    她无奈地笑一下,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

    老鹰飞进军营,朝着那操练的士兵头顶掠过,最终停在了赵贺辰的肩膀之上。

    司徒魏瞧着稀罕了,对那黑鹰颇有兴趣:“江公子用黑鹰送信可真是霸气,别人的那些小白鸽见着都得给它让路了罢,哈哈。”

    “司徒叔说笑了,老鹰飞的更快,所以才动了这个送信的念头。”赵贺辰从鹰脚上解下信卷,里边的内容让他轻声一笑。

    “可是家书?笑得这般开心。”

    赵贺辰正想回答,一人匆匆上前禀告:“报,军外发现一可疑人物,可要带了上来?”

    原本静静看着下边的赵方闻言眉头一皱:“带过来。”

    一灰头土脸的男子被绑了上来,身上穿着的居然是他们将士的衣裳,想装扮成他的人混入其中。见台上一众人等正看着他,那人也不见有半分惊慌,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倒有几分脾气。

    “你是何人派来的,说!”司徒魏喝声道。

    那人冷眼看着几人,不做声。

    “哟,倒是个硬皮脾气,我看还是直接严刑逼供算了。”余百戚插话道。

    司徒莫淡淡地看了余百戚一眼:“余参将,江公子的阵法可是说了出来,你该做的还未做呢,先兑现了诺言再来说话。”

    霍将军的手下,岂能有言而无信之辈!

    “你!”余百戚一噎,这司徒魏天生就和他对头,霍将军在世时他都不曾给过自己好脸色:“那阵法还未摆了出来,谁知道有没有用!如今最要紧的事是处置了这打探之人,孰轻孰重难道司徒魏你拎不清?”

    “审问的这么多人,也不缺余参将一个。”

    今日一早赵贺辰便在营帐之中将阵法说了出来,仔细讲解了布兵行阵攻击的步骤,而一边余百戚闷声不吭,难道他还以为能混了过去?带兵领将多年,自己一眼就看出了九字连环阵的妙处,他就不信这余百戚一点都看不明白。

    两人一见面又争吵开了,赵方也只好上前调节。赵贺辰看着说教的两人,又瞥了眼地上绑跪着的探子,拿起小信卷便想离开。

    司徒魏一见,急忙出声拦住:“江公子这是要去哪,不先一起想想如何让这人说出实话?”

    “先饿上几天,刀鞭铁烙轮流上,再强的人也熬不住。”赵贺辰将手中信纸攥紧了,想着段云苏不知有采药回来否,心中有些惦记。

    眼尖的司徒魏捕捉了赵贺辰投向帐营的视线,朗声笑道:“江公子可是在担心苏公子,原来下边的士兵说的果真不假,江公子对这苏公子确实上心。”

    “苏公子年少,总得多些看顾。”

    “我看不是罢,你这般上心,你家娘子可知道?”

    赵贺辰嘴角一抽,对这些人的误会也懒得解释了:“司马叔,在下有些事情要先处理,这探子便劳烦你处置了。”

    不等他们回答,赵贺辰便先离去,隐约还听见身后的余百戚的叫骂声。赵贺辰脚步微顿,这余百戚,该想个法子将他换下了。

    话说段云苏早早采完药便回去了,主要是因为冬季的药材并不算多,那降香取了根部心材便可。北风太大,段云苏瞧着天空那阴沉的一角,大雪不久将至,到时候返程的路该是难走了。

    回到帐营中好一会,段云苏才觉得身子暖和了回来。她将东西放下,掂量着降香的分量,想着一部分送去给孙大夫,另一部分还是要留着自己用。

    帐帘被掀起,段云苏欢喜地一抬头,以后是赵贺辰归来,不料见到的却是霍萤,脸上一冷,收住了喜意。这人不会又是来找赵贺辰的罢,可真是越挫越勇。

    这份执着本是不错,但用在了自己相公身上,她不介意将其毁得一干二净。

    “苏公子,江公子还未回来?”果然,这人一开口便问起了赵贺辰。

    “霍姑娘有何事,我替你转告一声。”

    “也没事,我今日过来,主要是想找苏公子你的。”霍萤绰绰袅袅自个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当足了这里是她的地盘。

    段云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找我何事,难不成你见追着赵贺辰不成,便想找我来试试?”

    “你……”霍萤脸色涨的通红,这人怎么说话的,她女儿家的闺誉可还要呢,她又怎么是那朝秦暮楚之辈!

    “霍姑娘,我最后同你说一声,江公子是有家有室的人,你可真是要掺合进去?”段云苏的语气降了几度。

    霍萤的回答出乎了她的意料,只见她一声冷嘲,鹅蛋脸也端了起来,指责道:“苏公子还知道不要掺合进去,你一大男人都能去与江公子亲近,为何我就不可以?”要知道这几日士兵底下有不少传言,偷偷议论江公子喜欢的是不是男人。

    段云苏额角青筋一跳,好不容易忍住将手中降香掐碎的冲动。

    “苏公子,我看你还是要离江公子远些,莫要毁了他的名声。”霍萤冷傲一笑:“我看你这阴柔的样子,定是你想诱惑了江公子。只要你离开了,江公子定会喜欢上我,你从哪来便回哪去!”

    “啪”的一声,段云苏听到脑子里隐忍的神经断成两节,她突然间笑了,放下了手中上好的降香,施施然地走了过去,看着桌上茶杯一眼,不经意地划过霍萤的杯沿,给自己倒了茶,挑衅道:“霍姑娘管的真多,江公子就是喜欢我这男人了,你怎么着?”

    霍萤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以为是说多了口渴,便直接喝掉了那杯茶,一听段云苏那话顿时火气一升:“江公子能娶妻生子,怎么可能喜欢男人,你个兔爷儿滚一边去!”

    “啪”的一声,霍萤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左脸,死命地瞪着段云苏,这人居然打女人!

    段云苏收回手,冷声道:“别在我面前嚣张,惹恼了我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那父亲不想治了?”

    霍萤一噎,梗着脖子反驳道:“那是太子下的令,你敢不治!”

    “我偏就敢了。”段云苏抬起她下巴,讽刺道:“今日我便撒手不管,是你这个好女儿赶走了大夫,你说外边的人会怎么看你?”

    段云苏嫌弃地松开手,寻着手帕擦了一下直接扔在地上,霍萤恼羞成怒直接扑了上去,这小身板,她就不信治不住!

    那手刚想落下给她狠狠一击,却见着段云苏嘴角带笑压根不闪躲,还未来得及多想,身子突然间被一扔,直接摔倒撞在了桌脚上,“砰”的一声响,连桌子都移了位,额上的鲜血一下流了出来。

    “江公子,今日这般早回来?”段云苏冷冷地瞥了地上之人一眼,温柔上前替赵贺辰脱下大氅。

    赵贺辰一张脸比外边还冷,锐利的目光扫向霍萤,语气阴寒:“怎么回事?”

    “江公子,是他……”霍萤捂着额头想告状,只是她也不想想,赵贺辰能将她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又怎么会听信她的话。

    “霍姑娘骂我是兔爷儿,她说我勾引你……”段云苏好不委屈。

    赵贺辰脸如凝霜,冷森的视线让霍萤浑身打了个颤。又见着那人居然搂住了江公子,底下朝着她挑衅一笑,垫起脚尖便吻上了江公子!

    霍萤张着嘴,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盼着江公子能将此人推开。

    不料她心心念念的江公子居然反手将人给抱住,毫无芥蒂地回应了下去。

    霍萤只觉得整个世界观都颠塌了,她爱慕的人,居然真的喜欢男人!

    “江公子,太子来信,少主请您过去一趟。”帐外送消息的士兵一进来,见着里边的场面,“啪嗒”一声惊掉了下巴。那霍萤呜地一声大哭,连额上的伤都不顾了,直接冲了出去。

    “这这……”士兵看着那满脸血的霍萤,又回头看看帐中两人,一时间不知该进该退。

    赵贺辰施施然地松开段云苏,看着她那被亮泽的唇瓣,又轻吻了一记,如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理理衣裳声音清淡:“何事?”他这刚回来呢,又要被叫了过去?

    “属……属下也不晓得,还请江公子移步。”士兵脸色涨红,大着舌头说道。

    “乖乖等我回来。”赵贺辰完全不管那士兵石化的表情,亲昵地交代一声便出了帐门。

    段云苏看着走光了的人,轻笑着抚了抚红唇,眼中如盈盈秋水俏意闪动。

    不知明日,该是如何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