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改朝换代

白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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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宫中举行盛宴,这算是新皇登基大典以来最隆重的宴席。富丽堂皇的保和殿里宫女太监进进出出的忙活,生怕怠慢了今日参宴的贵客。

    男女虽分席却未完全隔开,原本此宴就是别有深意。段云苏推着安亲王到了殿门,里边上来一太监,让他们身后的丫环小厮都到外边候着。

    段云苏看一眼里面的状况,见落座的大臣女眷身后站着的都是宫女,便挥手让紫月采莲退下。

    安亲王身子不便,段云苏要在旁边伺候着,那些人也无法,将安亲王的轮椅搬了进去。

    段云苏并不知道这场宴席还有其他的用意,看见里边精心打扮的女子,花枝招展环肥燕瘦,脑子一转也大概明白了过来。

    “父亲你看,可还有多少认识的人?”

    安亲王扫了一眼,略带讽刺的笑了:“认识的不少,只是没见到一条道上的。”

    他指了指人群中独自饮酒之人,说道:“云苏可瞧见了,那人便是今日的主角凯威将军,驻守边疆三十余年,父亲也只见过几回。”

    那男子脸上是常年被风沙磨练的麦色肌肤,五官虽不出众,但久经沙场的沉淀和历练让他在人群中尤显突出,紧绷的脸可看出此人为人严肃,左边脸上一道伤疤该是战场上留在的痕迹。段云苏看他身穿的青色长袍,暗想若是换上铠甲,更适合他身上的气度。

    “这人云苏倒未听过。”

    “朝中的武将不少,你父亲是一个,还有当年的霍将军,风头压过不少人。凯威将军是后来封的号,行事低调,一直在外,所以很多人都淡忘了。”安亲王解释道。

    淡忘了?段云苏微微讥嘲,连守护边疆保家卫国的战士都忘掉,那这些人还要记得些什么。

    “云苏对朝中之事的了解还是少了些,我父亲是京官不上战场征战,今日见着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也算开了眼界。”段云苏正想收回视线,却看见温媛媛站了起来,与身旁的夫人交谈着。

    温媛媛居然也在?段云苏环顾一周,不出意外地看见了赵贺祁,正与袁楚商坐在一道;“父亲,为何没瞧见温大人?”

    温媛媛的父亲温宏她只见过一次,当初还在王府上,温宏为了给温媛媛撑腰,强行闯进府来。今日盛宴温宏居然没到场,真是耐人寻味了。

    安亲王抚摸着白瓷酒杯也不多说,只是轻轻的一声哼,朝着门口一抬下巴:“今日都要小心行事,别被这和乐的表像骗过了眼。成王也出来了,定有打算。”

    朝臣陆续到齐,交谈正欢之际,殿门外一声通传,只见赵桓沂脚蹬龙靴,身穿龙袍,面容冷峻,步履沉重有力,阔步走了进来。众臣跪地相迎,赵桓沂落于首座,挥袖请起。

    “凯威将军,可还记得朕?”赵桓沂直接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凯威将军拱手行礼:“臣虽十年未归京城,但也记得皇上当年英姿。”

    “哈哈,好。凯威将军路途辛苦,朕先敬你一杯。”赵桓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了凯威将军下首的其他将士,说道:“众将士守卫我熙国边疆,功不可没,刘公公,将朕的赏赐全都送去各将军府上,不得怠慢。”

    “是,皇上。”刘公公听令,让身边的小太监先下去拟办。

    赵桓沂看着沉默不言的凯威将军,心中念头一起,道:“听闻将军早年逝妻,只有一儿,今日座上各府妙龄女子,可有看得上眼的?”

    那些个小姐一听,顿时紧张地低垂下了头。怎么回事,爹娘明明说是皇上要选后,自己才迫不及待地精心打扮只为讨皇上青眼。怎么突然间变成给这个老男人赐婚了!嫁个他,不是要日日守着空房黯然垂泪?还有那长相、那眼神多渗人,她才不要!

    “回皇上,臣一生征战在外,还是莫要耽误了人家姑娘,臣已有子嗣,就不强求了。”凯威将军留意到场上女子反应,淡淡地开口。

    赵桓沂原本也不过是这么一问,见他没兴趣自己也懒得撮合。正巧此时司酒的女官将酒捧上,便说道:“将军不妨尝尝,这是今年进贡的烈酒。各位将士都是豪爽之人,方才那清淡酒水你们吃得不惯,今日就来痛饮一番!”

    刘公公一见忙向前伺候,给皇上倒了杯酒,又遣女官送去各位大人席上。那酒一打开,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光闻闻就知道是佳品。

    段云苏前边摆上了酒,身后宫女上来伺候倒了酒水又退下。透明的酒在瓷白的酒杯上并不出奇,但浓郁的酒香很是诱人。段云苏轻托酒杯,放在鼻尖轻嗅。

    就这么的一下,段云苏眼中寒光一现,忙出言拦住安亲王就要进口的酒水,压低声嗓道:“父亲,别喝!”

    安亲王的动作一顿,看着在场之人,漫不经心地将酒水轻嗅一下又放回桌上。

    官员们喝得痛快,他们两人光坐着实在是有些招眼。袁楚商探究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朝着他们一举酒杯,道:“你们两人?为何不喝?”

    “父亲正调理着身子,不宜沾酒。”段云苏解释道。

    只是袁楚商此人怎么会是这么好打发的,他眼睛微眯,两人越不愿喝,他就越是想让这酒水下了他的肚:“皇上的赏赐你们不喝,是不给皇上脸面。”

    给个狗屁的脸面!段云苏心底暗骂,喝不喝关你袁楚商什么事儿。她见不少的人都看向了这边,连赵桓沂都瞥了两眼,脸色一沉。

    安亲王看看段云苏,轻笑一声:“袁公子,这般年轻就不饶人的性子,可不好。”说罢直接将酒水一饮而尽。

    段云苏心中一紧,来不及说话,那袁楚商又将矛头对向了她,嗤声笑着:“段云苏你为何不喝,别同本公子说你不会喝酒。”

    当年的段云苏脾气不好脑子不好什么都不好,偏偏这酒量不小。女子喝酒只为怡情,段云苏因此不知私底被人鄙夷过多少遍。

    安亲王冷冷地勾起嘴角,如是辰儿在,直接装傻将你给揍了,看你还敢再次磨叽:“袁公子,云苏要喝酒也是与我辰儿喝,你凑合个什么劲?今日我家媳替喝了这一杯,就不算是对皇上不敬了罢。”

    段云苏闻言一笑,宽大的袖摆挡住了酒,轻抚着酒杯手指微微抖动,亲自将酒递给了安亲王。

    安亲王一饮而尽,朝着袁楚商翻过酒杯,未滴下一滴酒水,对他这小小的挑衅不屑一顾。

    没想到就一平民也不学着低调收敛,还真当自己还是王爷同他作对?!他凑合个什么劲?袁楚商忿然作色,段云苏本就是他抛弃之人,还当作是多矜贵的人物,就只有那傻子才捡了回去!

    赵桓沂淡淡地瞟了这边一边,挥手让刘公公为段云苏送上一壶茶,也不知嘴角之上的笑容是何深意。

    宴席少不了歌舞,宫中乐师进来之时,就有人提议让各家小姐出来为皇上献上一艺。座中之人皆知皇上有选后之意,恨不得自家的女儿直接入了上面那人的眼,从此以后官运亨达,富贵荣华在手。

    就算是往日再胆小内敛的小姐,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在皇上面前露脸,可不是易得的。后宫中得宠的妃嫔见着那一个比一个娇俏的女子,咬碎了一口银牙。

    段云苏与各家小姐不常往来,赵桓沂登基之后,一家人四处奔走更是没再往来客套。除大理寺卿杨大人的女儿杨玉琦,似乎也没有什么聊得来的人,场上献艺的女子,都是瞧着个眼熟。

    先上去的那人居然是袁楚商的妹妹袁楚莺,段云苏一挑眉,袁楚萤居然还未出嫁,也未入宫,整日藏在府中不见人,这丞相府的人在想些什么。

    但不可否认,袁楚莺的舞极美,一舞下来场上的青年才俊都直了眼,后面的那几个表演都显得平淡无奇了。

    殿内一派和乐融洽的模样,大臣和女眷或倾耳交谈,或窃窃私语,精致的宴食,动人的歌舞,不知哪家的小姐倾尽所学想力压袁楚莺的风头,跳的居然是那飞天舞,旋身一转轻盈的身子在殿中飞跃,听的众人齐齐一声喝彩将宴席推至*。

    殿门外一小太监悄悄进来,走到刘公公身边耳语两句,刘公公脸色一沉,直接上前禀告皇上。

    赵桓沂眼中寒光乍闪:“传!”

    原本喧闹的气氛因这句话突然降下,一侍卫冲忙走近,神色严谨跪地禀告:“禀告皇上,前方传来军情。充州动乱,敌军直捣我军兵马,占领了州府!”

    如此突然的消息,殿内一片静悄悄,针落有声。凯威将军更是眉头紧拧,他护的是x疆外,不是这州府之地。

    赵桓沂一拍龙椅,如啐毒利剑般的眼神射向成王,怒声道:“成王,你有何解释!”

    “皇上,这与臣何干?”成王肆意地坐着,不动声色。

    “何干?那是谁人的封地!”赵桓沂一声令下:“来人,将成往给朕拿下!”

    成王猛地站起身来,阴鸷的眼神落在前来的两侍卫上,冷声呛道:“皇上凭什么抓本王,本王一直奉公守法安安分分,你想拖我下台也该换个手段,别寒了民心。”

    朝臣一听哄地议论开了,他们知晓皇上的手段,能登帝位的,暗中肯定都有手段,皇上如今是打算除掉当初为他夺位的成王?果真是兔死狗烹!

    “安安分分?好你个安安分分!”赵桓沂嗤声发笑:“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真是荒唐!来人,见那人给朕带上!”

    侍卫听令直接将一人压上,“扑通”一声推倒在地上。成王瞥了一眼那人容貌,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那人正是他在京的兵马的头领程参将,程参将被抓,那就是说……该死的是谁泄漏了消息!

    “此人想做甚?成王,亏你谋划这般久,朕就告诉你,你那驻京的兵马已经全被朕扣住,想谋反?以为朕是个窝囊废?!”赵桓沂语气中带着轻嘲,带着得意,更多的是狠绝。就是今日,趁此机会将这人清理的一干二净,自己就可以无忧地坐在宝座之上!

    造反?众人一声惊呼,神色怪异地看向成王,更有人开始为自己谋划后路了。

    “皇上是打算同臣彻底翻脸了?”成王站起身,两人对视烽火暗藏,就算计谋被发觉,成王都不会有直接言败的意思:“皇上莫要忘了那虎视眈眈的豫国,若无本王相助,你不怕国将不国?”

    “成王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赵桓沂一声冷讽:“不安内何以制外,只要将你手上兵马收回,还怕那小小的豫国!”

    “哈哈哈哈。”成王仰天一笑:“赵桓沂,这都不过是你猜想,想扳倒本王,先给我拿出证据!”

    赵桓沂料准了这人不会屈服,成王是何人,若是这么容易就打到,那他早就动手了!他指着地上的程参将:“此人就是证据,来人,拖下去行刑逼问!”

    不料那程参将突然挣开身上束缚跃身而起,朝着赵桓沂扑了上去。数名暗卫突然落地挡在赵桓沂身前,锵的一声拔剑相迎。程参将却突然一转,直接扑在了暗卫剑上,“噗”的一声剑透过腔腹,自杀身亡。

    “啊!”的尖叫声四处响起,女眷何时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殿内一片混乱尖叫,有人直接昏倒了,有人身子微微晃动,眼看就要倒下。

    段云苏眼睛微眯,酒水中的药效发作了。

    “这就是证据?哈哈哈……”成王笑了,越发的得意,段云苏看见了他眼中的野心和图谋,那几近疯狂的对权势的迷恋和心动*裸地暴露了出来。

    赵桓沂满脸寒霜,成王的人,可真是够狠!他一国之君,跟你将证据?真是笑话!

    “来人,将成王给朕拿下!”

    “大臣们都看见了?如此昏君想加害朝臣,战争洪灾瘟疫,天怒人怨,根本就不配坐在那位置之上!”成王嚣张地指着赵桓沂,就算京城的人马都被扣押又怎样,他还有底牌!今日就将这熙国拿到手上,这一切本来就是他的!

    气氛凝固了,众臣明显感觉到今日怕是要起大事,暗道不好,危险之地,自己还是想着怎么保全自身。

    这时候,局外人般看着两人相争的安亲王幽幽出口了:“皇上,说来正巧,草民有揭露成王罪行的证据,可要看看?”

    赵桓沂警惕地看向安亲王,你有这么好心?不过,一瘸子一女子,自己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他倒要看看了,赵玦此刻要说的证据是什么:“皇叔所说何物?”

    “来人,将八公主带来!”安亲王朝殿外沉声一喝。

    八公主?赵桓沂神色一正,八公主不是已经逝世了么!

    殿外走近一人,黑色衣袍绣着似血的红梅,神色冷峻,眉宇间带着隐隐杀气,手上正牵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娃,不是八公主熙儿又是谁?!

    八公主段云苏见过,蹭进宫给她治厌食的毛病,她看着那变得瘦削的小女孩,憔悴狼狈得不像一国公主。皇室中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个皇子自己居然只看见了二皇子与太子两人,连公主也只知道熙儿一个。

    “熙儿,来皇叔身边,告诉皇叔,是不是那个人想害了你?”安亲王放轻声音。

    八公主年纪还小,早就被那些人给吓坏了,她小心地靠近安亲王,转身看见了成王,原本就没有多少分血色的小脸煞白如纸,眼中尽是惊慌,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他要杀熙儿,他拿着刀想刺死熙儿,熙儿好怕……”

    “熙儿不怕。”安亲王将熙儿放置在身后,侧头冷声问向成王:“成王可要说说,为何要杀八公主?”

    “赵玦你真是糊涂了,小孩子的话也能信?”成王眯眼看向突然出现的公主,嗤笑道。

    “童言最真最无忌。”安亲王沉声说道:“皇上,已逝的皇子公主,都是此人所害!此人早已丧心病狂,一心想杀尽皇室血脉。”

    安亲王淡淡的声音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就连你,二皇子,也在他的猎杀范围之内。”

    赵桓沂狠狠地盯向成王。

    先皇去世,为何只有两个皇子夺位较量?都是因为成王手段了得。成王这人,不管男女,凡是皇族血脉都处心积虑谋害了!凡是会碍着他登上大位的人,都是毫不留情。当初成王正想加害了八公主,不巧被辰儿的人暗中遇见,悄然救下余息尚存的八公主,顺着线索一直查到二十余年前,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

    成王,早已野心图谋!

    “赵玦,好大的本事。”成王眼露杀气:“当年你扶持那昏庸登基,本王没杀了你,真是失策!”

    “成王才是好本事,如今终是按捺不住了?”安亲王语带讽刺。

    这说法让人疑惑了,既是如此,那当时为何助他登基?赵桓沂心中不解却没那心思继续追探:“禁卫军上前听令!”

    殿内一片静悄,赵桓沂的喝声在大殿上回响,却不见有半分的动静!

    赵桓沂心中一沉,又听安亲王哈哈大笑:“禁卫军在哪?禁卫军快来啊!”

    朝中一大臣猛地起身,想谴责此人的狼子野心,不料胸口突然一痛,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直接昏死在地上。

    “各位大人,可千万不要激动,小心你的性命难保。”成王转身看向那些人,脸露猖狂之色。

    大殿里的人才意识到此人居然下药!他们凶狠地看向成王,药性却已发作,混乱声响起,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报!皇上,西面承德门被攻陷!”

    “报!皇上,北面神武门有敌军闯进!”

    赵桓沂的脸色霎时黑如锅底寒如冰霜,其中出何差错了,他的人明明能制住的!

    此时殿门冲进一队兵马,团团将殿内围住,只见温宏正步走来,直接站在了殿中。

    “温大人?”赵桓沂眼底一沉,此人正是温媛媛的父亲,温媛媛是赵贺祁的亲母,难道此事安亲王也参与了?!赵桓沂猛地将视线射向安亲王。

    “皇上莫要这般看草民,此人与草民无关。”安亲王看着好戏一波接一波,淡然说道。

    成王眼中一惊却很快隐藏住:“你两人为何没事!”

    “这么精彩的戏,怎么舍得晕过去。”段云苏朝成王挑衅地一挑眉:“成王的药次了点,若是你今日还有命出去,云苏送你一些?”

    成王脸色一沉,上下将两人端倪,突然惊觉不妙:“来人,将两人抓住!”

    方才进来的黑衣之人攥住剑柄站在身后,断尘幽灵般闪现,抱剑站在段云苏身前。

    “温大人。”成王喊道。

    “给我杀!”温大人那山羊胡子一翘,微挑的眼角显得眼色更加狠厉,大手一扬直接下令!

    段云苏悄然移至后方,寻得赵贺祁与温媛媛两人,在断尘不解的眼光中各塞进了一颗药丸。

    殿内已经刀剑相交,赵桓沂身边的暗卫功夫了得,但怕要输在人数,温宏的兵马早早冲向赵桓沂,看样子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成王又怎么肯让多年的谋划竹篮打水一场空;而赵桓沂,到手的权势更是不可能放开。两方相交,殿外又闯进一队兵马,正是赵桓沂的人!

    如此情况微妙的扭转,段云苏站回安亲王身侧,那些士兵死命地往两方将领身上寻机会,剩余想伤了段云苏与安亲王的人,都被红楼的人一刀毙命。

    赵贺祁幽幽转醒,见到的是赵桓沂险些中刀。他翻身而去一手躲过士兵手上长剑,横刀扫落数人!

    “皇上!”赵贺祁一声惊呼,上首的赵桓沂臂上已中一剑,鲜血横流。

    擒贼先擒王,赵贺祁将视线落在了成王身上。外祖父为何会帮此人造反,成王明明帮了二皇子登记为何又会有这样的想法?

    “祁儿,杀了那狗皇帝!”成王一声大喊。

    “祁王,此人谋反一成,你也不会放过你!”赵桓沂大喝:“别忘了是谁给你封号给你荣华,难道你就不想要这权势富贵?!”

    赵贺祁神色一紧,居然将赵桓沂的话给听了进去。他持剑向前将反抗的士兵不留情的挥剑,瞧着几人将成王团团围住,寻来时机挑剑上前!

    那凌厉的剑光一闪,成王条件反射地将剑一挡,正欲狠狠还击,却见来人是赵贺祁,生生控制住力道:“祁儿,莫要听那人胡说!”

    赵桓沂眼见赵贺祁就要刺中成王,沉声大喝:“祁王,杀了他,升官加爵,钱银权势,朕全都给你应下!”

    赵贺祁贪婪之心一起,想到了黄金美女与势力,完全被蒙蔽了心,提剑飞身上前。

    与成王对打中的两暗卫,明显看见了成王方才的一闪而过的顾虑,相互间使了个眼色,死死将他缠住无分神之法。赵贺祁的长剑凌空而至直挑成王心脏!

    “住手!他是你父亲!”突地一声嘶吼,尖锐的女声充斥满殿,只见温媛媛挣扎着身子站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赵贺祁手中长剑往成王身上一点点没入。

    赵贺祁脑子轰的一声炸响,手中力道生生止住,看着稍微没进的剑尖,手微微颤抖着。

    父亲?什么父亲?!

    成王使劲全力将两侍卫放倒,没想却被亲儿所伤。

    段云苏悄悄侧头打量了安亲王,却见他脸色平常,没有丝毫的羞辱之感。也是了,父亲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赵贺祁是他的亲儿,也没让他上过族谱。只是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赵贺祁居然是成王的儿子?

    “你是我父亲?不可能!”赵贺祁瞪红了眼吼道:“你怎么会是我父亲!我不相信!”

    为什么?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娘亲从来不跟他说起,他还曾经那么可笑的去祈求安亲王的关心!真是笑话,天大笑话!

    成王为什么会是他的父亲,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不将他与娘亲接走,他不是王爷吗?为什么!

    “祁儿,他真的是你父亲……”温媛媛跌坐在地上,捂脸落泪。

    “赵贺祁,他们这是在骗你!杀了他!”赵桓沂见他停住了手,心中顿急,这是大好的机会,怎么可以错失:“要是亲儿他怎么会向你下药,给朕杀!”

    赵贺祁的脸色微微发白,也不知是因为方才种的毒,还是因为其他。

    他心中挣扎万分,耳后突然传来幽幽的一声:“祁弟--”

    赵贺祁吓得猛地一跳。

    “成大事者,最忌优柔寡断。”只见赵贺辰身穿士兵盔甲,不知何时潜进,幽幽地站在赵贺祁身后,他脸上带着无害的笑意:“哥哥教你。”

    赵贺祁反映过来,赵贺辰已经把上了他的右手,他顿觉不妙,用力挣脱,只是赵贺辰的力气岂是他能比的。

    成王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三个黑衣之人将他死死压制住。赵贺辰睁着清亮的桃花眼,纯真无害的眸光却暗藏杀意,他咧嘴一笑:“下手要痛快。”

    噗的一声,长剑没入,成王死死地瞪着眼看向眼前之人。

    赵贺祁惊吓地松开了手。

    “王爷!”温媛媛死命扑了过来,赵贺辰一脚将她踹开。只听温媛媛吼道:“我就说了!赵贺辰不是傻子!你们都不信我都不信我!”

    温大人见眼前惊变,直接一声令下:“将此人拿下!”

    赵贺辰施施然地站着,一把扯开身上士兵装扮,露出了玄色长衫,清冷的眸子扫向四方,嘴角勾笑。

    “你们是想抗命不遵!”温大人见身边侍卫并无动静,心中咯噔一跳。

    赵贺辰肆意地笑了,神色突地一正,沉声一喝:“众将士听令,迎接太子归朝!”

    空中若干黑影潜出,皆是手执刀剑脸上积淀着沉沉杀意,身影一闪,还未看得清他拔剑,就已经将殿中之人瞬间制住。那原本是温大人的兵马齐齐下跪,面朝正殿大门,叩首相迎。

    只见太子迈步而进,身边站着的是衣粘血迹的赵方,殿门之外早已被团团围住,皇宫上下,已经全换上了他们的兵马!

    “见过太子殿下。”安亲王起身拱礼相迎。

    “皇叔多礼了,快快请起。”赵桓禛将安亲王扶起,转首冷眼望向赵桓沂:“二皇子,许久未见。”

    赵桓沂看着直直站立的安亲王,又看看神智早已清醒的赵贺辰,脸色僵硬。

    “哈哈哈,哈哈哈哈!”成王仰天长笑,牵扯到了伤口,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他深喘着气看向几人,眼中是不甘的桀骜:“没想到本王败在的,居然是你们两人手中!”

    “成王过奖了。”赵桓禛道。

    “你别高兴得太早!”成王啐了他一口血沫,神色激动得扶着胸口断断续续喘着气,面色狰狞:“你以为……你以为赵贺辰他……”

    赵贺辰眼光一暗,闪身上前一把夺过身边之人的长剑,幽森寒气直起杀意。红楼之人直接将成王左右困住,赵贺辰扬手一挥,利剑滑过,一刀封喉!

    太子欲拦下却发现为时已晚,眉头轻皱道:“辰弟为何现在下杀手。”他还有些事情弄不清楚想问成王。

    “你看他手中。”赵贺辰勾唇冷笑。

    成王已经被放倒在地,右手紧紧攥着的,正是一把小小飞刀,看来还不知是想偷袭谁。

    赵桓禛闻言松下眉头,抬眼对上赵桓沂阴沉的脸。

    “赵桓禛,藏的真够紧。”原本以为他已经是穷途末路,没想到最后是他反击了自己蓄心安排的人马,防住了成王,却被他赵桓禛捡了个篓子!

    红楼之人直接将赵桓沂、温大人和赵贺祁等人狭持住,殿内已经一派狼藉。赵贺辰将段云苏搂住,轻声道:“娘子,我们走罢。”

    席上四处倒下的大臣和女眷,死伤满地的士兵,染血的大殿,还有温媛媛一声凄厉叫喊。浓重的血腥在殿内飘荡,段云苏微微的侧过脸。

    一切已成定局,赵桓沂的兵马手段够快,制住了成王京城中的人马,只是却没想到温大人和成王还有这么深的一层关系。原本志在必得的成王,却不料本该一无所有的太子能调动霍家与段家兵马,更是不知何时偷偷替换了温大人的兵队之人。

    赵贺辰手执段家符佩符令领军入京,段云苏问起如何进的城门,赵贺辰的答案让他有些意外。

    原来是刘公公,在赵桓沂手中偷得放行御令。

    “我原本以为,刘公公真的归顺了赵桓沂。”段云苏浅叹一声道。

    赵贺辰牵着她的手,走出那片战乱纷争之地:“是父亲猜测出来的,当日我们一回京,刘公公佛尘朝南所指,别有用意。”

    段云苏凝眉,半晌幽幽接了话:“先皇的陵墓,正在南边。”

    赵贺辰点点头,刘公公是景帝最信任的下官,病重之时也是刘公公相伴。刘公公这人,知道的秘密应该不少。

    赵贺辰突然定住了脚步,似说笑道:“人人都反了,难得相公我手中有这么多的兵马。”

    “相公稀罕,可要插上一脚?”段云苏玩笑道。

    “若是娘子喜欢,我为你反了这个天下,也无甚不可。”赵贺辰深情眷眷。

    “呆子!”

    八月初三,废太子举兵进宫,新皇谋害先帝,迫害朝中老臣,迫新皇退位,囚禁天牢。废太子登基称帝,改国号元康,后称宣帝。

    成王残害皇室子嗣,意欲造反,狼子野心,其罪当诛。故撤封号收回封地,府中亲眷发配边疆,以平民之礼将成王葬于南山。

    宣帝登位,免征三年税赋,省刑罚、开沟洫,轻徭役、选贤能。亲请被谪忠臣重返庙堂,平洗霍家冤情,各职各官大臣论功行赏。

    史书记载,元康之治,四海升平,八方宁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