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此相似(下)

令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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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巧妙化解,虽然相识时间不长,可也单独相处了一段日子。苏晓沛渐渐了解,林陌何并不是沉默寡言的孤僻男,他的性格积极阳光,有一种凝聚力能够感召人,很少有男生在这个年龄拥有同等的心智,或许是因为他的孤儿身份,四处闯荡让他学会了立足社会的根本,懂得如何生存和保护自己。

    两人来到食堂各自点了一碗面,在靠近门边的第二个位子坐下。快要吃完时,苏晓沛才见到顾柯慢悠悠的走进来,她向他挥手打招呼,林陌何抬头看了顾柯一眼,也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吃。过了一会儿,顾柯右手端着一碗稀饭,左手拿着两个馒头走过来,坐在苏晓沛的对面,笑着说:“起得真早啊。”

    苏晓沛瞥眼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时钟:“都九点过了。”

    顾柯没认出坐在苏晓沛旁边的那个男人是林陌何,看见他只顾着埋头吃东西,一句话也不说,便询问道:“诶,那个野人呢?”

    苏晓沛指着身旁的林陌何,对顾柯说:“就坐在你对面。”

    林陌何这才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顾柯:“谁是野人?”

    看着林陌何焕然一新的面貌,顾柯大吃一惊:“你......你是林陌何?”他的反应和当时的苏晓沛如出一辙,压根就没认出这位穿着整洁,头发打理得干净清爽,面貌英俊的男子居然是林陌何。

    林陌何笑道:“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让人望而生畏的尊荣,真不知道苏晓沛怎么能安然和我相处下去,所以在办公室又借了剃须刀和剪刀,现在才是真正的自己,不过这该死的天气真热,还得回去洗个澡。”

    顾柯喝了一口粥,撕下一片馒头放在嘴里咀嚼,一边听着林陌何说话,忽然若有所思,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陌何看了半天。

    被一个男人毫不避讳的直视很久,林陌何觉得浑身不自在,刻意看向苏晓沛,对她说:“一会中午记得给我端饭。”苏晓沛记得自己的承诺,点头应道:“记得。”林陌何将筷子整齐地摆放在桌上,见顾柯还是没有回避眼神,忍不住在他眼前挥手说:“你没见过帅哥啊?”

    顾柯开口来了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林陌何反问道:“你大脑回路断片了?我们不是昨天才见过。”

    “不是昨天,是很早之前。”

    林陌何努力回忆,也想不起任何关于顾柯的片段,他否认道:“你肯定认错人了。”

    林陌何的否认令顾柯也不敢完全断定是否真的见过,或许是路人相似而已,可如果是路人,通常都是一闪而过的画面,不可能会留有面善的印象,可是不记得是谁,要么是很久以前有过交流的人,随着时间流逝,对方的面容和名字已经在记忆中淡忘,要么是经常见面的陌生人,没说过一句话,却留下深刻印象,又或者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顾柯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种,但是他始终觉得曾经和林陌何说过话。

    林陌何拍了拍苏晓沛的肩头,指着碗筷说:“记得收拾碗筷,我出去走走。”说完,站起身走了。

    顾柯见林陌何已经走远,他坐到苏晓沛旁边,低声说:“我真的好像在哪见过他,还和他说过话,但是又想不起来。”

    苏晓沛抿嘴笑道:“21世纪了,电视剧都已经改台词了。”

    他不明白苏晓沛的暗示:“什么改台词?”

    苏晓沛叹口气,见他没明白自己意思,又不想戳穿他的想法,拍着他的肩头安抚道:“我很开明的,你的心情我理解。”说着,收拾碗筷拿去洗了。

    到了中午,苏晓沛如约去为林陌何端饭,回来时见他的房门大开,房屋是通间,直接就可以看到屋内有没有人,她见床上空荡荡,被子叠放得很整齐,椅子上也没坐着人,便将午餐放在桌上,她听见盥洗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轻轻喊了一声:“林陌何?”,没有听见应答,心想他可能在里面洗澡,还是先走为妙,免得被他发现,误以为自己是偷窥狂。

    林陌何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取下一条浴巾裹住下身就走了出来。见苏晓沛走出门口的背影,问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苏晓沛听到林陌何的质问,转过身欲要解释,瞧他半裸着身子,朝自己走过来,她的脚步往后一退,没注意到脚下梯坎,林陌何见她脚下落空,眼明手快一把上前拉住她,谁知她控制不住身体平衡,往后一仰,手无意识的将林陌何腰上的浴巾拉扯下来,林陌何急忙松开手,她失去重心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突然见他一丝丨不挂的站在自己面前,她的手上还拽着半截浴巾,便惊慌失措地捂着眼睛大叫,林陌何赶忙从她手中夺过浴巾围在身上,反而不以为然地说道:“是我吃亏,又不是你吃亏,我都没叫,你叫什么叫。”

    苏晓沛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涨红了脸,忍着屁股疼痛站起来,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谁知林陌何却说:“你不用对不起我,又不要你负责,就当是欣赏一尊大卫雕像。”

    苏晓沛见他满不在乎,笑着想试图化解尴尬,也打趣道:“可是大卫雕像是死的,你是活的,而且......”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说:“很没有艺术感。”

    这话刺激了林陌何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他走到苏晓沛面前,勾起食指轻轻敲她脑门:“苏晓沛,你是呆瓜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忽然一脸坏笑地看着她:“我本来是想让你别放在心上,看来你念念不忘啊。”

    苏晓沛遭他嗤笑,自知言语不当,厉声反驳道:“谁让你不关门!”

    “那是我的屋,关不关门是我的自由。你一声不响的走进来,就是有偷窥癖好!”

    “我进门前就喊了,没见人回应,而且我听到水声后就离开了。哪像你,曝阴癖!”

    “嘿!是我看你跌倒,好心去扶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饱了眼福还反咬一口。”

    “什么眼福啊,真让人倒胃口。”

    “说的你好像没见过似的,老大不小了,不会还是处吧?”

    “我处不处关你屁事!”苏晓沛火冒三丈,用力一脚朝林陌何小腿踢去,疼得林陌何哎哟一声,蹲下揉着小腿斥责道:“你是驴啊,这么用劲。”她撒腿就往自己屋里跑,立马关上门,林陌何其实是无心之语,对苏晓沛的反应感到啼笑皆非。

    顾柯在路上就听到了院子里的争吵,从大门走进来只见到林陌何围着浴巾蹲在那儿,疑惑地问:“你干嘛呢?”

    林陌何看见是顾柯回来,悻悻道出三个字:“晒太阳!”起来朝屋里走去,却被顾柯跑上来拦在门前,又仔细瞧他那张脸,说:“我真的觉得我们见过。”

    这句话已经说了第二遍,可顾柯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面对他一次次的追问,林陌何不满道:“麻烦你不要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弄得我心里慎得慌。我俩之前要真见过,我还年轻,不健忘!”

    顾柯也不想惹他生气,说:“如果我记起来,一定告诉你。”从荷包里掏出门牌钥匙走回屋内,又转过身对他说:“对了,下午,我要带你们去农场。”

    “去农场做什么?”

    “干活啊!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下午再给你们说。”

    林陌何走回屋里,看见桌上摆放的饭菜,才知原来苏晓沛是来给他送午餐,想起刚才她狂奔回屋的囧样,忍不住笑起来,喃喃道:“真有意思。”

    自从见到林陌何真实的容貌,苏晓沛今天的心情一直不得安宁,早上的事还历历在目,接着又发生这么难堪的行为。她心中郁结难抒:“苏晓沛,你怎么老丢人现眼。”想要躺下好好休息,她的脑海里就一直重复着两个画面,一个是早上突然拥入林陌何怀里,一个是刚才扯下他的浴巾,惊奇、羞愧、懊悔,整个人都是浮躁的状态,心情难以平静,她认为自己向来很矜持,怎么遇见林陌何后,总做些糊里糊涂的事,想到以后肯定被他当做笑柄,就懊恼地乱抓头发。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心里一惊:“不会是林陌何吧。”慌忙地大声说:“别来烦我,我睡着了。”

    “是我,顾柯。”

    她听出是顾柯的声音,便过去开门。

    顾柯见苏晓沛凌乱的长发遮挡住半边脸,房间窗帘紧闭,也没开灯,一阵风吹过来,阴嗖嗖地就像恐怖电影里出现女鬼的场景,吓他了一跳,将手捂在胸口说:“你在拍鬼片啊。”

    苏晓沛立即意识到形象问题,将凌乱的长发往后撩,用手中的胶圈扎了起来,问:“有什么事吗?”

    顾柯才郑重地说出:“今天是你们来到的第三天,要开始学会加入这个集体。”

    “现在还不算加入?”

    “只能说是正式入住,但是流离岛是个集体社会,组织形式类似于合作社,没人愿意养不劳而获的人。”

    “那要做些什么?”

    “跟我到农场,有人会吩咐你们该做什么,我去叫林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