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外连连(下)

令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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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到了周六,苏晓沛和林陌何第一次参加流离岛的聚会,并不是全岛的人都会参与,有人宁愿选择足不出户,在没有电视、电脑、网络的沉闷世界中,早已适应了返古的生活。有些人待的时间越长,连身体内的荷尔蒙都渐渐消失,过着几乎禁欲般的神仙生活。也有人偶尔一两个月参加这样的活动,所以平常人数也就维持在二三十个左右。

    顾柯之前特别通知会有新人加入,尤其女性们听到有林陌何这样英俊帅气的男生,男性们听到还有一位长相不错的女生,自然而然今天聚会的人数也比往常多一些。在频频放电的聚会上,因为受到流离岛公约的束缚,再饥渴的男人女人也不敢肆意妄为,最多是互相聊聊,公约的有效力就是很好的控制和维持着小岛秩序,不会发生任何混乱难堪的事,谁都不想违反规定而莫名消失。

    顾柯执意邀请林陌何,是因为岛上很久没有新人到来,相信他的魅力一定能让聚会活跃起来,另一点就是想在苏晓沛和林陌何面前证明自己没有吹嘘歌唱实力,当然,他也不会拥有四大天王的上座率。

    娱乐室的布置很简单,一百平米的地盘,可以跳舞、唱歌、玩游戏,没有话筒和音响设备,唯一的伴奏乐器是一把挺陈旧的吉他。重在娱乐,没有实力有勇气也行,只不过唱得不好,可能会收到扔鸡蛋的下场,可是,流离岛也没鸡蛋,有也只有鸟蛋,还是很珍贵的营养品,谁也不会用它来扔在别人身上,那是一种浪费,最多是哄堂大笑喝倒彩。

    顾柯安排好苏晓沛和林陌何的座位,向娱乐室的负责人要来一瓶酒,摆在他俩的桌上,像推销广告一样:“岛上的酒都是纯天然酿造,不含任何化学物,透露着大自然的气息,你们绝对没尝过。”

    苏晓沛肠胃才好,不想沾染刺激性的食品,林陌何却积极地接过酒杯,虽然他不是个嗜酒之人,但是很久没有品尝到酒的滋味。有女生主动过来搭讪,想要在别人的歌声中和他共舞一曲,他腼腆地挥手拒绝:“我不会跳。”其实他是不想和陌生的女人跳舞。

    顾柯迫不及待地跳上讲台:“hello!everybody!欢迎来到流离时光娱乐周末会,歌迷朋友们,现在我最想听到的是什么?”

    他说完这句话,下面一群人很配合的鼓起掌声,大声欢呼。

    他兴奋地指着下面的人,充满激情地大声说道:“对,我想要听到的就是掌声!今天我为大家演唱的是陈奕迅的歌曲《浮夸》,在座的各位不一定听过,他是我很喜爱的歌手,现在就由我来原音重现。”

    顾柯开始自弹自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虽然很多人没听懂他的唱词,但他能狂飙高音而不走调,已经体现了很强的实力。苏晓沛和林陌何有些吃惊,看来他并没有吹嘘自己的演唱实力,而苏晓沛也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听到陈奕迅的歌曲,这是她最欣赏的歌手之一。顾柯的模仿能力很强,确实有原音再现的韵味。

    他接下来演唱的还是陈奕迅的歌,歌名《k歌之王》,和之前的风格不一样,节奏缓慢而忧伤,苏晓沛听到动人处——“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灯火阑珊处为什么会哭。”歌词触碰到她脆弱的心,情不自禁地又眼含泪水,她又想起了李赫然,那个让他不必再等的人。人们在不能释怀的时候,便会借酒消愁,苏晓沛不再顾及肠胃,夺过林陌何的酒杯就一饮而尽。

    林陌何诧异地望着她,抱有不满地说道:“你要喝不会自己倒啊。”她没有理睬,接连往杯里倒满酒,不停的喝,当听到顾柯演唱完,问道:“谁想上来大展歌喉。”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双手,还没等顾柯介绍,就率先跑上台,说:“我演唱的歌曲是梁静茹的《如果有一天》”。

    现在也只能欣赏/唯一的合照一张/淡忘了的是那个街角/想念的是当时的微笑/生活中交错失望/越想念就越孤单/若再被寂寞迎头赶上/多感伤原来只是正常/你是不是也在品尝/一个人的咖啡和天光/是不是也忽然察觉到/多出时间看天色的变换/如果有一天我们再见面/时间会不会倒退一点/也许我们都忽略/互相伤害之外的感觉/如果哪一天我们都发现/好聚好散不过是种遮掩/如果我们没发现/就给彼此多一点时间......

    ——注:此处引用梁静茹歌曲《如果有一天》的歌词

    或许是饮了几杯烈酒,苏晓沛的酒意已经涌上心头,竟然不顾他人感受,陶醉在自己嘶声力竭的歌声中,脑海里浮现着李赫然的身影,越唱越悲伤,越唱越凄凉。因为她是新人,所以观众尽量克制,难以忍受的人选择了离场,林陌何亲眼见证过她的癫狂,发起疯来没人能阻挡,他实在忍无可忍,还没等她演唱完,上台就把她拉了下来,让她坐到自己旁边。

    苏晓沛的酒量很差,不知道酒的醇度很高,几杯下肚,早已满脸通红,处于醉酒状态,她对着林陌何大吼:“你干嘛啊,我要唱歌!”

    “唱唱唱,唱你个大头鬼。”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指着周围寥寥无几的人,“你看你,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吓跑一群人,再唱下去,我都要听吐了。”

    她靠在林陌何身旁,醉意朦胧地看着他,林陌何映在她眼眸中的影子,模模糊糊拼凑成李赫然的面孔,她伸手搂着林陌何的脖子,竟撅起嘴在他脸颊吻了一下,突入而来的举动让林陌何猝不及防,一把推开她吼道:“你发酒疯了,逮住人就亲。”

    苏晓沛身子摇摇晃晃,被他这样一推,差点跌落在地,好在林陌何眼明手快,拦腰将她扶起,见她的眼睛半睁半闭,恍恍惚惚地靠在自己怀里就睡着了。面对这个女人,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到还有问题询问顾柯,不便马上走,将她身子靠在一边,把顾柯拉到一旁共饮,想在他醉后容易套话。

    顾柯的酒量确实不如林陌何,却还要逞强往肚里撑。不久,他开始处在半醉半醒间,林陌何借机说:“我要像你有这么舒适安逸的工作,肯定天天睡大觉。”

    顾柯缓缓叹了口气:“你只看到了表面。”

    林陌何顺着他的话问道:“对了,你才来了半年,怎么能混到警长职位?又在吹嘘吧?”

    顾柯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林陌何故意一脸严肃地说:“你说过管理层很难混进去,新人要满一年才有机会分配正式工作,你才来半年,又没有什么突出技术,其实你压根就没把我们当朋友,隐瞒实情。”

    顾柯没想到林陌何竟能从言语交谈中敏锐的察觉出自己在说谎,他摸着头傻笑道:“你还挺聪明的。”接着述说:“原本我以为他们找我,是给我安排新的工作,那我就不用再劳动了,结果只是让我带你们报到,不过也告诉我,如果我表现好,会给我安排新的工作。”

    林陌何笑道:“才认识你三天,就知道你满嘴跑火车。”

    顾柯辩解道:“我哪有,只不过说话微微夸张了点,但凡我知道的都坦诚地告诉了你们。”

    林陌何又说:“这里的人看起来生活舒适安逸,其实都生活在监视下吧。”

    顾柯反驳道:“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别踏足西山禁地就行,我说过你们来之前,有一人失踪有一人死亡,据说就是去了那里。”

    他的这番话更勾起林陌何的好奇心:“那里究竟隐藏着有什么?”

    顾柯有些顾虑地劝道:“还是听陈伯的话,不要多问,不要瞎看,不要乱闯。”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能离开这座岛?”

    “想,日思夜想,我也有我挂念的人,我又不是绝望的自杀狂。”

    “能有办法离开这座岛吗?”

    “我不知道,如果一辈子,应该说永远都生活在这里,或许哪天我也会绝望的自杀吧。我不认为能一直活着是幸运,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会把人憋死。人有生有死,像我们这样活着的不是神就是妖魔鬼怪。”

    顾柯的言语很真挚,没有半分夸张,他和林陌何一样,对于永无止境地生活在同一个地方,看不见岁月变迁,即便是活了千年万年,没有追求,没有希望,也会慢慢地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很多人都向往着永生,然而在这座小岛上,活着更是一种痛苦。

    林陌何和他一番交谈后,兴致越喝越高,顾柯的眼神已处于呆滞状态,又盯着林陌何看了半响,再次说道:“我真的觉得我们在哪见过,而且有着某种关系。”

    像林陌何这样充满自恋精神的人,会觉得顾柯醉了酒后吐真言,他绝对接受不了有个男人暗恋自己。他想起苏晓沛那句话,说出来顾柯一定会明白,他握住拳头在嘴边干咳一声,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本正经看着顾柯说道:“对不起,我是直男。”

    顾柯表情就是一个“囧”字,显然林陌何误会了自己,他嘴里刚喝下的酒,还没来得及咽进喉咙,就一口喷在了林陌何脸上,急忙找了块帕子帮他擦拭,捧腹大笑道:“老兄,我只是觉得你眼熟而已,我喜欢的是女人。”

    被顾柯喷了一脸的酒水,他倒显得不在意,原来只是场误会,他用哈哈大笑的表情遮掩尴尬,回道:“老兄,谁让你老用怪异的眼神看我?”

    顾柯解释道:“我特想记起你是谁,所以才老盯着你看,可我的眼神里没有掺杂丝毫的*,是你自负过头,不过这岛上肯定有对你有意思的男人,你看。”他指着旁边不远处坐着的一位满脸络腮胡,穿着背带裤的男人,那男人看见顾柯指向自己,立即朝他们挥挥手,手中献出一个飞吻。

    林陌何感觉鸡皮疙瘩掉了满地,转过头来又嘲笑着自己对顾柯的误解,还好消除了彼此的误会,心里反而洒脱许多,再也不用躲避顾柯的眼神,他见顾柯满脸醉醺醺,说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顾柯摇手道:“这点酒算什么,不要以为我醉了,你送苏晓沛回去吧,我一会儿慢慢走回来。”

    林陌何推了一下苏晓沛手臂,喊了几声,她睡得像死猪一样沉,毫无反应。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见她满脸泪痕,指不定又是想起了伤心事,所以才会酒后发狂,索性蹲下将她背在身上,返回自己的住所。

    苏晓沛在路上吐了他一身,他忍受着满身恶臭,将她带回自己的房间,先将她安放在床上,将毛巾沾湿水帮她擦拭身上的污迹,怕她着凉,将薄毯盖在她身上。随后到卫生间脱下衣服换洗,酒的后劲很足,他感到昏昏欲睡,将浴巾裹在身上,忘记苏晓沛还在他的房间,还躺在他的床上,倒在她的身旁呼呼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