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188章 梦中的笑眼

清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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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魂合一,这种血曼陀罗家族的神秘修炼方式,传闻来自东方大陆,自从一千年前那场覆灭龙汉帝国的战争后,这个家族统治一万年的帝国崩溃,随之那些家族传承的绝密资料也流失一空。对于荒魂的真正理解,艾德所知不多,所谓荒魂,是造物者藏在灵魂深处的宝藏,还是隐藏在身体秘境的陷阱。

    此时艾德灵魂世界,光影缭乱的虚空中,艾德开始虚化,身体变成一缕缕金色的光线消散在虚空魂境里。怪龙警惕地抬起头颅望向上面,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讥诮。

    “光明之魂,我唤醒你,你既然是我的一分荒魂,便要履行被吞噬的命运,和我合二为一吧。我既已摒弃黑暗之子,还不醒来。”艾德的声音从虚空中回荡开,他已经融入魂境。

    半空中一丝丝金色的丝线从虚空里挤出来,全部向着一个白色的光点儿汇集,最终汇聚成一颗花蕊一样的光球。这是艾德本尊灵魂的显化,这个花蕊光球将和金色怪龙争夺这片魂境的主宰,胜利者将成为新的艾德。

    那个花蕊一样的光球滴溜溜开始旋转,虚空重新凝结成快快土地,山岳河流,悬崖大谷重新在艾德灵魂的主导下生成,在魂境中一切存在的事物都是意识的产物,眨眼间一层层绿色铺展开,开出无数鲜艳的曼陀罗花。

    光球开始吸噬这个世界每一丝生气,化作点点金色的光明本源力量,光球越来越大,散发一*的光辉,渐渐变成半透明,然后从半透明变成了紫黑色。大恶魔息涌了上来,最终光球越来越大,竟然变成一张巨大的脸。

    天空中的巨大脸孔张开嘴,伸出长长的舌头,从里舌头上走出一个人来,正是艾德的本尊魂,他一声黑甲,黑气萦绕,英武中带着些许邪异,却又和黑暗荒魂的疯狂恶毒不同。

    血曼陀罗家族灵魂分为四分,螭魂,荒魂,礼魂,离魂,其中螭,离,礼三魂主宰*力量,记忆,理智等等,而荒魂主宰精神力量,灵肉合一便是将四魂完全融合,精神力量与*力量合为一体,从而完成圆满。

    “怪龙,我和你的战争在今天就划上句号吧。当初你势大,想要吞噬我,却被黑暗魂和我联手打败,如今你又吞噬了光明荒魂的力量,而我没有了黑暗之魂的帮助,是你吞噬我,成为新的艾德。血曼陀罗,还是我吞噬你,得到真正的光明之子力量,就在现在做一个了结吧。”

    “呵呵,好,你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上,黑暗永远战胜不了光明,既然如此,那边来吧。”金龙低沉的声音吼道。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二十三年了。”

    金龙向从天上走来的艾德扬起脖子,将龙吻张到最大。艾德则变化成一只黑色的怪龙,体型越来越大,竟然不比金龙小。这说明在灵魂的力量上艾德与金龙魂是同样的。

    金龙有些意外,“想不到你的灵魂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早知道这样我早就该吞了你的。”

    灵魂世界,一片地动山摇,一条金色巨龙,一条黑色怪龙缠绕在一起,互相抓咬彼此的身体,黑龙散发滚滚邪异的黑色气息,紫黑色鳞片汝紫晶宝石一样,尖利的角,长如蟒蛇一样身体,巨尾垂天,爪如鹰,头如龙,翻腾间一片黑云压顶。

    而金色巨龙体型开始变化,变成了圣古大陆曾经显赫一时的蜥蜴一样的巨兽,遮天肉翼,长尾末端带着骨锤,生有三头,鼻孔呼吸间喘出滚滚光焰,摇头摆尾。

    金色巨龙咬住黑色怪龙的长长尾巴,开始三只头张开利齿,啃噬怪龙的血肉,紫色血液和肉沫飞溅,白森森的筋骨被巨龙锋利牙齿咬断,咀嚼。

    黑色怪龙同样咬住巨龙的尾巴,只不过它如同蟒蛇吞象一样一点点吞噬蚕食,谁能先将对方的身体吃光,谁便是胜者。

    金色天空开始一道道闪电霹雳,两条巨兽的打斗让这里天翻地覆,不知撞断多少山峰,填平多少河海,那些生长出来的草木也被两条龙的吐息毁于一旦。

    莉莉丝坐在一朵青云上,看着下方千疮百孔的战场,艾德所化黑色怪龙和光明荒魂所化金色巨龙的争斗已经斗至酣处。她光洁健美的手腕支着下巴,心中却浮现一个大大的疑惑,幽幽叹了口气。“我该帮着谁呢?真是好为难呀。”

    “反正不管谁赢了,我依然是一个魔宠,等他死后灵魂依然是我的,只要他体内的大恶魔息不散,我是无所谓啦,只是。”

    “似乎我喜欢艾德多一点呢。”

    “喂。。你们两个,加油哦,谁赢了就是莉莉丝的主人了。”她身上的衣服变成光点散尽,露出里面无限娇媚诱惑的*,“这是胜者的奖品。”

    黑色怪龙不知为何愤怒无边,伸出爪子抓起一块巨石,便投向莉莉丝的方向,将那朵云彩击散,莉莉丝很没形象的大头朝下栽了下去。

    “哇哇。主人。莉莉丝知错了。。”

    莉莉丝大头朝下撞进乱石里。

    艾德这一愣神的功夫,便被光明之魂又吞噬一大块身体,“小子,难道你对这个恶魔真的产生感情了吗?恶魔永远是不可信赖的,你看,因为她,你又被我吞掉半个身体。”

    “我才是本尊,你只是我的附属,给老子安分点儿吧。”艾德黑色怪龙嘴巴大张,下颚快速耸动,加快吞噬黄金龙的速度,但他毕竟只有一张嘴,而金色巨龙有三只头,这种龙是上古巨龙中很有名的一种,‘三头黄金龙’,在典籍记载中,血曼陀罗家族曾经有人驯服过这种巨龙,在战争中所向无敌,强大的攻击力和防御力让任何武器都无法伤到它们分毫。

    “三头黄金巨龙才是我真正的显像,小子,你知不知道这二十三年来我变成那种怪样子有多难受?”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绝不是我的荒魂。”

    金龙怪笑,“要是你吞噬了我就会明白我到底是什么了。”

    巨龙三个脑袋轮番撕咬,就像一个快速旋转的绞肉机,将艾德的下半身很快吃光。他狂吼一声,叼着艾德的肠子开始吃面条一样往肚子里嚼吃。

    “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因为在我的体内,有你无法理解的东西。”

    眼看艾德身体越来越小到最后仅剩两只上肢和长长脖子上的脑袋,还不知疲倦地吞吃金龙的身体。而三头黄金龙仅仅失去下半身。

    实力的差距让艾德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嘴上的咬力也随之放松,金龙狂喜,两颗头颅高昂长吼,中间的那只大脑袋戏谑地看着艾德失去神彩的眼睛,呵呵一笑,两只脑袋一口咬住艾德龙身的脊椎骨,另一只脑袋则咬住他的皮肉,然后开始用力撕扯,将他的骨头一寸寸往外拔。

    艾德疼的仰天大吼,声音凄茫,虽然是灵魂所化的身体,但那种疼痛却真实无比,被放大数倍,骨头被活生生从*抽出,带出一股股紫色的血液和内脏。

    “难道我失败了吗?”

    艾德听说吞噬荒魂失败的人会性情大变,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努力回忆过往中的一幕幕,不让自己的意识和记忆被光明荒魂主宰,那些逝水岁月开始在金色的天空一一闪过,从地上拔出脑袋的莉莉丝抬头看着艾德过往的影像,越看越感兴趣,不由痴了。眼神温柔似水。

    昏黄色的童年,寂寥的小村庄,孤寂乡村的烟火,抱着自己哼歌的母亲。

    那些向晚的烟火,母亲站在小村庄路口向他招手,叫他回去吃晚餐,晚餐简单却温馨,昏黄的烛火下,母亲显得如此美丽而温暖。

    他坐在母亲对面,吃着她端来的晚餐。

    “艾德,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嗯,做完了,那些奇怪的文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我和小兰她们讲起,她们却笑话我,说我写的根本不是文字,和她们老师教的不同,妈妈,我为什么要学习那些精灵文字呀。”

    “因为你要保护自己呀,你以后要成为一个强大的魔法师老爷,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亲人,还有我。”

    母亲的笑容很模糊,随着黄昏的夕阳落下地平线,隐入茅屋的阴影中。

    小艾德有些茫然,但是母亲的话他从来不会反驳,低下头默默地吃东西了。妈妈温柔地笑了,摸着他的脑袋,眼中满是爱惜,却又有种艾德无法理解的隐忧。

    一阵雷鸣电闪的声音,好像天穹要坠落了,大雨噼里啪啦击打在茅草屋的屋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艾德坐在窗口,双手支着下巴,看着外面雨中模糊的一切。

    “想什么呢?亲爱的艾德。”

    “妈妈,伙伴们好像都不喜欢我,他们都笑我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妈妈,为什么你的眼睛是紫色的,头发是红色的,而我的却是黑色的呢?”

    “因为你是特别的,我的小艾德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她捧起艾德的脸,在他额头温柔吻了一下。

    “我的孩子,记住你是一个伟大血脉的传人,你生而为龙,和那些碌碌无为的人是有本质的区别的。艾德,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年幼的艾德不知母亲紫色双眸间的那抹忧愁是来自哪里,但他能够感受到母亲的悲伤,便依偎在她的怀里,将头埋进她胸怀。

    母亲总是喜欢佩戴浓香的香草,总是很勤快地沐浴洗澡,不喜欢和那些亲戚们在一起。扑在她的怀里,感受那种温暖和安全感,他喜欢妈妈的味道,还有那种有些淡淡的硫磺味儿。

    夜色很快来临,艾德躺在床上昏昏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在梦中变得孤身一人,他梦到母亲因为一场大病离世,自己在小村庄受到那些亲戚的冷漠和伙伴们的孤立。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孤单生活,后来一个年老的牧师路过自己的小村庄,那是一个秃顶带着和蔼笑容的老牧师。

    老牧师用一袋金子换来自己的抚养权,随后又是一段迷蒙的旅程,他和老牧师一起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预见很多人,经历很多事,最终来到一个巨大的城市,那城市里有一道金色的光芒,那样耀眼,又那样炽热。

    城市里有一座高高的蓝塔,他不知为何感受到那座蓝塔上有种让自己心悸的感觉,仿佛有只沉睡的怪兽藏在里面,只等着自己靠近时张开血盆大嘴,将自己吞噬。

    后来他在老牧师的教导下成为一名光荣的牧师,成为生命女神雅典娜和光明女神希维尔忠实的信徒,后来那座城市爆发了一次亡灵法师作祟的事件,他因为在事件中表现出色,被皇帝赐为贵族,并娶了一位美丽的蓝发公主。

    不知为何在梦中他觉得那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好熟悉,好像和自己有着什么重要的联系。但他和那个蓝发公主没有相聚多久便被魔法学院选走,成为一个学员,在学院中凭着自己高超的圣光魔法,而得到所有同学和教员的敬意。

    他成为神圣圣光法师之后,不断绞杀那些堕落的亡灵法师,诛杀在诸国间游荡的第三季元术士的余毒,多年过后不知诛杀过多少被圣地认定为堕落者的人和生物。

    他杀过一名名叫莉莉丝的恶魔,将她用圣光刃斩成几段,他杀过一个小小的少女,只因为她有一颗阴暗的灵魂和内向的性格,他杀过高精灵结界师,不服学院管理的雷元素魔法师。。

    “你所思所想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主宰你心中的那些*,那些教条,所谓堕落,所谓光明,不过是你们这些圣光法师的自我意淫出来束缚自己内心的枷锁罢了,主宰你自己的,不是你的本心,而是你心中那些条纹,那些规矩,那些行为准则。。”

    “闭嘴吧,堕落者。”

    他一个圣光净化咒将面前那个高等精灵瞎乞丐杀死,然后对着圣地方向行了一个恭敬的礼节。

    “圣光的荣耀不容玷污,任何试图污染这个世界的堕落者,皆当受到净化与制裁。”

    高精灵瞎子的血液缓缓流淌,他忽然一低头,看到被血液倒影出来的自己,筋肉虬结的脸孔,火红色的头发,头顶一双长长的利角,竟然和他杀死无数的恶魔一个样子。

    “啊。。”他忽的惊恐万分,好像天空大地,世界都黑压压向着自己压来,好像有一个巨大的声音,在云层尽头,向他敲下那声审判的锤音‘你有罪!’

    他抓住自己额头的双角,“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无罪。。我不是恶魔,我不是恶魔。。”

    呼。。他忽的惊醒。吓得汗水和眼泪一齐流下。

    夜色深深,小艾德被自己的噩梦惊醒,看看四下黑寂如同死亡的夜色,开始找妈妈。

    “妈妈。妈妈。。”

    母亲的房中传来一阵水流的声响,他跑着,推开母亲的房门。

    她正在沐浴,丰满妙曼的身材隐藏在木桶中,她背对着艾德,露出浅棕色的后背,后背上,两道巨大的伤口,从上而下,从肩胛直到腰际,好像曾经有一双翅膀,被人活生生撕下一般。

    母亲从来不让艾德和自己一起睡,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妈妈。。”小艾德哭着冲上去抱住了母亲,开始哭了起来。

    他闭着眼睛,瑟瑟发抖,却没有看到他的母亲,伸出的獠牙和狰狞的神色。

    看到是自己亲爱的儿子,她神色变得温柔无比。

    “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艾德颤抖着声音将梦到的一切和母亲说了,她轻轻一笑,将艾德紧紧抱在怀里,“不要怕,如果不想这些事情发生的话,那就守护好自己的本心,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艾德,看着妈妈的眼睛。”

    他怪怪盯住母亲紫色的瞳孔,忽然发觉今晚妈妈的眼睛竟然如此美丽。

    “艾德,这个世界是没有对与错的,只有值得与不值得,这个世界同样没有所谓光明和黑暗,只有对你好与坏,只要对你好的人,那便是光明的,反之就算是世界第一好人,对你而言也是个伤害你的坏蛋,明白了吗?”

    “嗯。妈妈就是好人。”

    “哈哈,臭小鬼,妈妈送你一个礼物吧。”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小东西,塞到艾德的手里。

    接着昏黄的烛火,艾德黑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嘴儿忍不住张开,“哇,好漂亮。”

    那是一个被宝石装饰的银色小盒子.

    “这是你的东西,它会守护你的,不受黑暗的侵扰,也不受光明的磨难,好好保管,千万不要弄丢了,也不要让别人看到,答应妈妈,好吗?”

    “嗯。”艾德小脸儿上浮现笑容,将那个梦境忘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