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

吴眉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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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向海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这样一只战无不胜的军队在手,琅邪王何愁大事不成??”

    “当然!我们一直充满了信心。”

    “只是,这么好的一支军队,单单是为了营救一个女人,岂不是可惜了?”

    “!!!!”

    “王爷雄才大略,陈。周二位将军虎豹雄姿,这一战,不但打出了气势,打出了风格,打击了恒文帝的信心,让他不寒而栗之外……明日起,大江南北,便会流传开去,王爷勇救爱妻,不顾死生,实乃性情中人也……”

    这讽刺,也实在是太明显了。

    就连深沉的陈玄虎都要暴怒了。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但是,他不像周向海,他沉得住气。

    “陈将军……”

    甘甜却点名他了。

    他还是沉住气:“王妃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随便探讨一下……”她顿了顿,陈玄虎是进士出身,能做到将军,实属不易。

    她笑起来:“对于这一场伟大的战争,陈将军可以稍稍加工润色……加大宣传的力度,这对王爷一方的士气,是一个超大的提升……”

    陈玄虎心里本是如此打算。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当然,陈将军最好把握分寸,别弄成了‘恸哭六军具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就好了。”

    他当然比周向海精明多了,忽然听得王妃这样说起,也不禁有点踌躇。

    只觉得这个女人很奇怪。

    反而是周向海忍不住了:“王妃……我们之前宣称你已经被鸟皇帝处死了……这样翻来覆去……”

    她哈哈大笑。

    他们也知道是“翻来覆去”?

    她哈哈大笑。

    他们也知道是“翻来覆去”?

    是啊,自己早就被琅邪王宣布了“死讯”--

    现在活回来了,如何面对大众?

    可是,自己刚刚提出的方案不是已经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么?

    她的笑声十分爽朗:“老周,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陈将军自然会搞定……”

    陈玄虎沉声道:“属下理会得!王妃,难道你认为这个问题有何不妥?”

    不妥?

    甘甜再一次哈哈大笑:“妥!”

    真***太妥当了!!!

    宣布自己的死讯,然后,无所顾忌的行事,让绑匪直接撕票--

    而绑匪没有撕票,只是侥幸还有反利用的价值。

    琅邪王等人,只是顺道把自己捞了回来,居然还要自己跪下去,叩头谢恩???

    “哈哈哈……王爷的这一战战役,实在是太精彩了!!!甘甜不得不佩服……成大事者,该当如是……”

    陈玄虎奇异地看着她。

    很少有叛徒在事后,能如此面不改色,厚颜无耻的。

    她竟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点愧疚之色也无--就算你旁敲侧击!就算你其实是在明说了,她依旧无动于衷。

    因为毫不伪饰,反而让人不觉得那么厌恶。

    所谓真小人,坦荡荡是也。

    只是,也不像王妃。

    就连他们都很好奇,以琅邪王这样强硬的个性,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

    “王爷忠心耿耿,为了‘清君侧’,所以不惜干冒天下之大不韪。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忠于先帝,想为他清除一切的奸臣,让朝纲上下,政通人和,百姓得利。这是内战。老百姓并不会关心最后到底是谁当了皇帝。相反,他们凭借感觉行事。如果王爷不顾危险,勇救爱妻的名声传出去,在他们心目中,肯定增添无数的传奇色彩……至少,会增添无数女粉丝,女粉丝又会影响她们的丈夫,儿子……”

    这次,就连周向海也听出不对劲了。

    “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

    琅邪王忽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显然,她并不领情,就算营救,也是夏原吉的功劳。如果没有夏原吉强行出头,她坚信,这群人,绝不会来救自己。

    就算顺便为之,也是作秀,以便换取更好的名声。

    两不亏欠,不是么?

    除了周向海,其他人都听明白了。

    一个个,脸上愤怒之色更加浓郁。

    琅邪王,重重地,重重地咳嗽。

    一切的质疑,都被压了下去。

    她看向琅邪王,充满了好奇,心想,这个男人,难道他还想邀功么?

    就算是影帝,脸皮也不能厚成这样吧?

    琅邪王沉声道:“这一次,多亏了夏盟主帮忙,我们才能救出王妃。大家不必多言,夜深了,得养精蓄锐,保持体力,此地不宜久留,两个时辰之后,立即上路。”

    四周,立即鸦雀无声。

    困顿以久的人们,很快打起了呼噜。

    甘甜靠着树,她也精疲力竭,可不知怎地,却睡不着。

    自从蓟州城上路到京城以来,她从没有任何一个夜晚能睡得安宁。经过了这一日的死里逃生,更加茫然。

    这十万两金子,到底是挣还是不挣?

    刀尖口上讨银子,委实艰难。

    她盘算着自己的积蓄,到底能够买到多少个处男--

    这时候就退休,如之何?

    或者说,自己这时候退出的话,夏原吉会不会给自己解药?

    一想到这一点,就沮丧起来。

    对面,琅邪王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她。

    但是,月色之下,她看不见。

    也不在意。

    只慢慢的,疲倦到极点。受了无尽的惊吓,折腾之后,连一个容身之地也没有,只能风餐露宿。跟着这个男人,过的就是刀口嗜血的日子。

    连诉一句苦,抱怨一句都不成。

    忽然很羡慕段雪梅。

    再怎样,人家温暖而舒适地呆在蓟州城的家里,还有秦舞阳和匈奴雇佣军的保护。有无数的佣仆伺候。这一辈子,人家都没体会过什么叫做“风餐露宿”!

    而且,可以在一个男人面前撒娇,可以说说心里话,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妖娆娆的问他这件衣服好不好看,问他今天到底是想吃豆腐还是白菜……亲亲热热,肆无忌惮……

    虽然很矫情,可是,这难道不是幸福?

    唉,女人啊!

    命好的,就嫁一个男人。一辈子安安稳稳。

    命不好的,嫁许多个也到不了老。

    真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夏原吉这个该死的家伙。

    对他的那点感激之心,也很快烟消云散了。

    就像许许多多无辜死去的民众,因为这一群人的野心,神不知鬼不觉,就成了牺牲品。

    浑身的血迹淋在身上,很不舒服。尤其是头发,鲜血凝结了,干枯枯的,摸起来很是令人恶心。

    她悄悄地起身,走到前面的溪水处,捧了一把水,清洗脸上的污垢。

    血痕沾得很牢固,融化的时候,需要拉扯,脸皮都生生疼痛起来。

    暮色下,看不清楚自己的面容,只知道一身脏得出奇,还有汗水淋湿之后又干了的那种咸涩的臭味。

    人都说美女“香汗淋漓”--其实,汗水的化学分子是一样的,都有盐分和尿素。

    美女的汗水从来不会比一个男人的更香。

    只是那些骚客文人,吃饱了撑的,喜欢呆在写字楼里睁眼说瞎话罢了。

    头脸上的血污干净了,身子也稍微轻了一点。

    她长长地叹息一声。

    觉得这月色,也跟着愁了起来。

    慢慢地,倦意上来,终于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琅邪王忽然想起*。

    总是这样,她睡着了的时候,总是这样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虾子一般。

    那是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有的习惯性姿态。

    无论一个人怎样的伪装,都改不了的骨子里的习惯。

    自从她决定去京城做人质起,二人之间就没怎么说过话。

    现在生死之际重逢,也殊无抱头痛哭的*。

    彼此之间的距离,显得更加遥远。

    名义上的夫妻,连政治上的场面都撑不下去了。

    他本想走过去,但是,终于远远地停下来了。

    以前,那个白痴少女总是喜欢和他拥挤在一起,纵然是炎热的日子,她都不肯稍稍的分离,就如一株藤蔓,攀附着一颗大树--但现在的这个女人,是一个浑身长满了防备尖针的刺猬。

    一靠近,便会蛰人。

    夜雾已经降下,四野一片死寂。

    甘甜被一阵哨声惊醒,细微的,局限在某一个范围之内。

    起身太快,身上一件衣服掉下来。

    那是琅邪王的外袍。

    她愣了一下,可是,看也没看一眼这件衣服,立即翻身跃起,朝最近的一匹马冲去。动作,比一众士兵还要快。

    陈玄虎等人一见她这样的姿态,不满之色反而弱化了一些,毕竟,这个女人还是有些优点的--至少没成为负累嘛。

    甘甜不敢成为任何人的负累,做了这么久的人质之后,再也不敢对任何事情抱有希望了。

    死里逃生之人,除了性命,什么都不足为信。

    她跑得很快,也所幸夏原吉准备的马,速度非常非常好。

    再一次,一马当先。

    如此狂奔大半日,到新一天的夕阳西下之时,已经进入了一片真正的崇山峻岭。

    这里,是通往蓟州城的方向。

    追兵已经远远地被甩在身后了。

    可是,众人依旧丝毫也不敢大意。

    琅邪王一声令下,众人进入密林,准备稍作休整,明日一早继续赶路。

    但是,身上带的干粮食水几乎殆尽,只好就地猎取。

    和上一次的情况不同,那一次,众人被冲击到不知名的地方,距离太远,又连续经历大暴雨,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