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阳阳休学(二)

芳草有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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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和以前一样,每逢阳阳不想上学时,我们劝导劝导,再承诺给他买个他喜欢的玩具或图书,他就会同意返回学校的。不想这一次不同,我和陆涛轮番和阳阳谈了近三个小时的话,承诺给他买他早就想拥有的一整套《柯楠》漫画册,仍无济于事,他表示永远都不想再回学校了。后来我们又想,大概他睡一夜就好了,或许第二天他就改变主意了。可到了第二天,他睡到七点半也不肯起床。我虽然坐在他床头又和他谈了近半个小时,又把学习的重要性重申了一遍,但他还是听不进去,连声说“不!”。

    看着阳阳这个样子,我和陆帮都很发愁,一时不知采用什么办法就能让他尽快返校。不过我们也不是束手无策,我们决定先去学校了解一下情况,看看阳阳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难道老师真的会因为他捐款少而责骂他吗?

    我们不打算直接找白老师,而只是由我给她打了个电话,为阳阳请了一个病假,不然阳阳无故不到校,就算违反学校纪律了。表面上看,我在向老师撒谎,阳阳身体没病,为什么要请病假?但事实上也不算撒谎,因为阳阳的病在心里,他的心受伤了。再说生活中有时候就需要谎言,就拿阳阳这次不肯上学这件事来说,如果直接和白老师说阳阳因为挨了她的训闹情绪了,白老师会怎么说?她一定会说阳阳在撒谎,分明是想逃学才编造了一个理由。所以我只能和他说阳阳病了。我相信阳阳没有撒谎,他是我的儿子,我很了解他,他不想去上学一定是有原因的。

    中午放学时间,我在校门外等待着阳阳的同班同学,没等几分钟,就见武学文和几个同学相跟着出来了,我赶紧迎上去,问这几位同学:

    “阿姨问你们一下,昨天你们学校是不是让学生捐款了?”

    “是。”同学们说。

    “那你们白老师有没有在课堂上说那些捐款少的同学同学不要脸之类的话?”我又问。

    这时,几个同学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有,白老师说所有的同学都捐十五块钱,有一个同学却只捐了六块钱,难道他连脸面都不要了吗?”

    虽然我相信阳阳没有撒谎,但当从他的同学们的嘴里听到事情真相时,我还是惊呆了,我无法相信一个人民教师竟然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尤其是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说这样的话,杀伤力太大了,直接就把他从教室里砍回家里了!后来我又多问了几个同学,都得到了同样的回答!

    我好生气,我顾不得回家做饭,而是直接走进学校里,面见了校长!我把我了解到的情况和校长说了,我以为校长听了也会和我一样感到气愤的,但情况不是这样的,校长好像完全不相信我的话,他只是淡淡地和我说了句:“现在我该下班了,你反映的情况等我下午调查清楚再说吧。”

    好吧,调查就调查,确实不能听我一面之词。不过我没担心什么,我想校长只要一问阳阳班里的同学,就会得到同样的答案。

    回家后,我没有和陆涛说我找校长的事,因为我知道他不支持我这样做,如果我说了实话,他一定会嫌我又惹事生非,不顾大局,自找麻烦!他做事一向谨慎,我认识他后,从来没见他在外和人红过脸。他在外给人的印象是一个脾性特别好的老好人,忍耐性极大,微笑时常挂在他的脸上。他若那一天生起气来那一定是在和我或阳阳生气!我和阳阳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两个爱惹他生气的人,尽管我们是每天和他生活在一起的他的亲人!有时又想,也许正因为我和阳阳是他的亲人,才更容易惹他生气,因为他知道他朝我们发火一般不会带来什么恶果,顶多招来我几句唠叨,或阳阳的几声哭叫。还有就是,他在我们面前不用做任何伪装,可以自然流露自己的本性,不像在外面与人相处或共事时,总得戴个面具,把自己塑造成社会人。当然,我和阳阳也没有说找校长的事,幼小的阳阳对学校和老师心中总有恐惧,怕我一不小心得罪了老师。即使他现在已经宣布不去上学了,他也不支持我去找校长的。

    中午我和陆涛又做了阳阳的思想工作,还是没有让他改变主意。

    下午我如约来到了校长办公室,我走进去后,看到了先我到达的白老师。不知为什么,看到白老师我内心紧缩了一下,好像我正在干什么卑鄙的勾当似的。我为什么要有这种心虚的感觉呢?有同学们做证,怕什么?是感觉自己单枪匹马力量小而害怕吗?害怕敌不过她吗?害怕校长会站到她的那一边吗?又一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校长应该会主持公道的。

    但校长一张口,就证实了我的顾虑是对的,我的幻想是不存在的。校长对我说:“我问了白老师,白老师没有说那样的话。”

    “我问了好几个他们班的同学,都说白老师确实说过那样的话。”我拿出了证据。

    “哪几个同学告诉你的?你说出他们的名字,我亲自问一下。”校长居然逼我出卖那几个小孩子,我才不会这样做呢!难道要让其他的小孩子也和阳阳一样受到老师的排挤和打压吗?

    “你进他们教室可以随便问,这件事太好调查了。”我对校长说。

    “好吧,我打电话让教务处的老师去白老师的班里带几个小孩子过来。”校长说着就拿起电话拔了出去。

    不一会儿,几个阳阳班里的学生就被一个年轻老师带进了校长室,巧的是,其中就有武学文。

    “我需要白老师回避一下,不然这几个小孩子不敢说实话。”我提了一个条件。

    “好,那白老师你就先出去一下。”校长果真让白老师出去了。

    接下来校长就开始调查取证了,他问面前的这几个孩子:“你们白老师有没有在教室里说过捐款少的孩子不要脸这样的话?”

    这几个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有立即回答。看到这情景,校长单指着武学文说:“你先说。”

    武学文见躲不过,只好开口了,而他的话几乎让我不敢相信他就是武学文,就是曾在我家住过一个多月,和阳阳玩的很好的那个孩子。他是这样和校长说的:“没有!”

    接着校长又问了其他孩子,其他孩子也异口同声地说白老师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正在我震惊不已的时候,校长一脸严肃地对我说:“看来是你家孩子在撒谎,你回去好好教育一下吧,这么小的孩子就谎话连篇怎么能行呢?”

    我完全不听校长的话,因为我知道阳阳没有撒谎,如果说阳阳撒个谎想逃避几天上学也是有可能的,或可以理解的,但如果阳阳为了永远不去上学而撒谎,我就不相信了。我坚信如果没有原因,他是不可能产生退学的想法的。要知道,学校里有他的同龄人,学校除了是一个学习的场所外,也是孩子们的乐园,他离开学校把自己关在家里有趣吗?

    显然,辩论场面对我很不利,我提出的证据被否定了,好像撒谎的人就是我自己!我看着武学文,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前后两次说法不一的缘由,但他发现我在看他后,把头扭向了另一边。其实我不想和武学文核对他曾经和我说过的话,因为我知道他现在很为难,或压根就不敢说真话,一定是有人已经嘱咐或威胁过他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们了,而这人是谁我就不想提了,我想大家都知道。

    “好吧,我再回去问一下我的儿子再说,也许是他撒谎了。”我采取了退让的做法,就像我在前文说过的一样,阳阳总得返校,总得再返回白老师班里,总得再天天面对白老师,我还是不要把事情搞大或搞僵,这对我们不利。

    我正要往外走,白老师进来了,她对我说:“我理解你,你是阳阳的妈妈,当然是更相信阳阳了,你对我的不信任我不会计较的。”听,装得挺像的,但她这这句话一点都没让我感觉她是多么大度和善良的一个人。

    我虽然不怀疑阳阳,但我回到家后还是又问了阳阳一遍:“阳阳,捐款那天老师真的说过你是不要脸的吗?”

    “是的,她虽然没点名,但同学们都知道老师说的是我,因为全班就我一个人捐了六块钱。”

    我甚至又跑到了武学文家,问他到底事情真相是什么?他的回答和我想的基本一样,他说他不敢在校长面前状告班主任!

    看来这一次,我和阳阳又败给白老师了。不过这倒不是我主要忧虑的,我忧虑的是阳阳死活不想上学了!我该怎么办?打骂不管用的,只能把事情搞得更糟。要不先让他休息几天吧,或许休息几天他就想开了,小孩子嘛,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别看他现在气呼呼的,说不定过几天就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