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陆涛被袭

芳草有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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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来越热了,下班路上,我骑车尽量挑树荫下走,一边蹬自行车,还一边不停地用右手往下拉我的一步超短裙,担心走光露丑。我知道穿一步裙不方便骑车,但又想穿它,三十五岁以后,我开始注重起装扮来了,生怕自己老去似的。

    今天是由我来接阳阳放学,因为陆涛去太原进货了。

    我还没走到阳阳的学校门口,就听装在挎包里的手机响了,我停下来,看到来电显示的是陆涛的号码,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请问你是陆涛的妻子吗?”

    “是的。”我回答。

    “你老公被人用刀捅伤了,现在正在抢救,我把银行账号给你用短信发过去,你赶紧汇些钱过来,急着用呢!”

    “什么?”

    好搞笑啊,电话诈骗竟然骗到我头上来了!电视上说过,骗子用盗号软件冒充受骗者亲人的电话号码打电话,一般情况下,都说亲人受伤或突发疾病住院了,急需用钱,让赶紧给他们提供的银行账号里打款,如果钱不能及时到位的话,亲人就有生命危险。电视上说破解这类诈骗的最简单办法就是和自己的亲人取得联系,核实情况。

    我挂了电话,拔出了陆涛的号码,可接电话的不是陆涛,还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莫非陆涛被绑架了?这个人为什么拿着陆涛的手机?我一边怀疑着,一边和对方周旋着:

    “让我老公直接和我说好吗?”

    “他昏迷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你是谁?”

    “我是警察。”

    这骗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一般骗子都是冒充同学朋友什么的,这个骗子居然冒充警察!我要报警,把这个假警察抓起来!

    我假装对电话里的“警察”说要回去筹钱汇款,然后从学校接上阳阳,直奔公安派出所而去。

    到了派出所,我刚把案情说了一遍,对方就又来电话了,这次太谷警察接了电话。

    看着真警察和假警察通电话,我心中暗喜,在一旁等着假警察露出真面目。可等太谷警察和对方聊了十多分钟后,却对我说:“对方确实是警察,还是我在警校的一位同学呢,你老公真的受伤了,你赶紧带上钱上太原去吧,你老公现在正在省人民医院抢救着呢。”

    什么?是真的?我没有受骗?是陆涛真的被人捅伤了?

    “情况紧急,我们开车送你去吧!”太谷警察看到我还在犯迷糊,决定亲自送我上太原!

    警车先载我回了家。其实我现在没有多少存款,因为我们刚买汽车不久,今天陆涛去太原进货又带走几万元钱,所以我只取了家里仅剩的几千元钱上了路。

    我一直带着阳阳,我想有他在我身边我会感觉力量大一点。

    一路上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可能警察搞错了,被捅伤的那个人并不是陆涛!一会儿又想:不对,打回电话的是陆涛的手机!胡思乱想间,各种在影视上看到的流血画面轮番在我脑海里闪现,我扭头向车窗外,尽量让车外的真实画面遮盖住这些涌到脑子里的恐怖画面,可我发现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不由得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阳阳一直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等待着已被人预告的他即将看到的那个场面。他或许还不完全相信警察说的话,很有一股到现场才发言的沉稳。

    可能是因为紧张害怕的缘故,半路上我晕车了,胃里的酸水吐出一滩。我感觉自己真是撑不住一个大事,还没到现场就已是不能自顾了。还好有阳阳在,他赶忙从我包里掏出纸巾帮我擦嘴,还一个劲地指导我:“妈妈,你看着远处的山就不会晕了。”

    警察递过水来让我喝,我摇头说不,我知道喝了水还会吐的。

    一个半小时的路,感觉就好像走了三个半小时一样,等我来到省人民医院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我和警察都是跑步进入医院急诊处的,但医生让我们在抢救室外等候,说抢救期间任何人不准入内。

    在走廊的椅子上,我还不能确定医生在里面正抢救着的人是不是陆涛,我下意识地再次拔打了陆涛的电话,接电话的虽不是一开始的那个声音了,但肯定不是陆涛,对方说他是太原警察,说他们一会儿就把陆涛的随身物品给我送过来。

    看来陆涛真的出事了!我得给婆婆打个电话!不,不行,给她打,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她也跟着担惊受怕。给小叔子打个吧。可电话拔出去后,铃声响了数遍,也听不到小叔子接电话,接着我又反复拔打了向遍,还是没人接,可能小叔子正在上班,顾不上接电话。那就给小姑子打吧!可又一想,给她打有什么用?她现在正在云南旅游呢。那就给我弟弟打吧!

    “永福,你给姐准备两万块钱,你姐夫受伤了,正在省人民医院抢救呢。”我对着手机大声说道。

    “什么?我姐夫受伤了?好吧,我筹上钱很快就去了。”弟弟在电话那头说。

    给弟弟打了电话,我的心还是一个劲地在狂跳,紧张得都忘了哭了。要不给妈妈也打个电话?不用了,弟弟肯定会对妈妈讲的。可我总觉得心慌意乱的,紧紧地抱着阳阳,无法想像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和陆涛结婚十多年来,我一直认为我和他的婚姻是一个错误,一直认为自己没有找到真正相爱的人,但此刻我才意识到,其实我已离不开他了,我现在完全无法想像没有他我的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

    恐惧中,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病人被推了出来,病床旁还跟着一个手里举着输液瓶的护士。看到这情景,我和阳阳赶紧跑上前,我俯下身一看,可不是嘛,病床上的人正是我的老公陆涛!

    “陆涛?”

    “爸爸!”

    我和阳阳几乎同时呼喊着,就在我的眼泪要掉下来时,陆涛一句话让我赶紧把眼泪擦干净了。只听他先是嘿嘿笑了一声,然后对我说:“我没事,我没事!好好的,死不了!”

    陆涛说话的声音虽没有多响亮,但听得出底气很足,不像一个病危患者。

    跟着陆涛回到病房后,医生告诉我说陆涛只是肩部受了伤,没伤到脏器,没有生命危险,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这时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手也不再悄悄地发抖了,牙也不再不自觉地相互碰撞了,感觉心跳逐渐平缓了下来。

    我向太谷警察道了谢,请他们回去了。

    太原的警察把陆涛的私人物品放下后,也暂时离开了,说明天过来做一下笔录。

    弟弟带着两万元钱在晚上九点钟赶到了医院,据他说为了赶时间,他是打出租车来的。

    “打出租车得二百块钱吧?”躺在病床上的陆涛问。

    “多少钱也得来呀,人命关天的!”弟弟冲陆涛笑笑说。

    接下来,陆涛带着点自夸的口气,像说评书似的给我们讲了他今天的惊魂一刻:

    “天太热,我本想买根雪糕吃,一掏钱包发现口袋是空的,我想起刚有一个人和我挤了一下,我赶紧用眼睛在四周扫了一圈,发现不远处一个人正在狂奔,我认定这个人就是小偷,拔腿就追上去,不想那个家伙还跑得真快,让我从大街追到一个小巷里才把那家伙追上,可我还是大意了,刚抓住那家伙的后衣领,那家伙就反身给了我一刀,幸亏我当过兵,躲得快,刀只是刺在了我的肩膀上,不然要是捅在胸脯上我可能就没命了!不过当时我并没感觉有多疼,可能是顾不上疼,我记得我的膝盖向前一顶,胳膊往那家伙的脖子上一勒,就把那家伙放倒了。不过丢人的是,等警察到达的时候,我竟然晕过去了!要说伤得也不重,可能是跑得太快的过,你们不知道,我当时的速度,都可以参加奥运会了!”

    陆涛说完得意地笑了,阳阳也直拍手,说爸爸太厉害了,我弟弟也是笑呵呵的,觉得陆涛讲得很精彩,但只有我笑不出来。我阴沉着脸对陆涛说:“笑什么笑?你这样做就是在逞能!就是对我们母子不负责任!你想,万一你被捅死怎么办?钱那么重要吗?他抢去让他抢去好了,钱可以再挣嘛,可命没了就没法补了,你以为是游戏里,可以充血复活呀?”

    “照你这样说见了强盗和小偷要放过他们吗?”陆涛不认同我的道理。

    “对,保命要紧,别逞英雄!你打电话报个警就可以了。”我说。

    “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不越把坏人给惯坏了?那社会上得有多少坏人呀?”

    “社会上坏人有多少,不在于老百姓敢不敢抓坏蛋,主要在于社会制度好不好,国人的素质高不高,国家富裕不富裕。一般来说,社会制度较完善,国人素质高,经济富裕的国家,犯罪率就低。”

    “那要是你和阳阳遇上坏人我也是先保自己的命吗?”

    “我刚才说的是你一个人遇上坏人的时候先保命,如果你的亲人遇上坏人,你应该是和歹徒拼命的,怎么能自己逃命呢?”

    “那还是不能把生命放在第一位。”

    “当然,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论什么情况,只知道保全自己性命的人是胆小鬼。”

    “那我糊涂了,你到底是让我做胆小鬼,还是做不要命的呀?”

    “我发现咱们俩永远没有共同语言,我不是让你做胆小鬼,也不想让你当不要命的,我是让你长些脑子,要知道那样做值得,那样做不值得,懂不懂?”

    “不怎么懂!”

    “不懂就睡觉吧,医生不让你多说话。”

    弟弟听了我和陆涛的辩论,哈哈笑起来。

    阳阳没笑,一本正经地和我说:“妈妈,要是咱们练一套武功,就不怕坏人了。”

    “有武功的人确实能保护自己,可当遇到子弹时,武功就基本没用了。”我对阳阳说。

    “妈妈,功夫高的人,连子弹都能躲得过,是刀枪不入的。”

    “当今世上应该还没有刀枪不入的功夫,电影里演的武功大都是夸张了的,你不要信。”

    “妈妈,我们班徐强家爸爸是形意拳师,徐强就在跟着他爸爸练武功,所以在学校里,谁也打不过他。”

    “动不动就打架的人是没素质的人,你不要学他们。”

    “嗯,我不学他们,但我想练武功,就像今天,如果爸爸有武功,那个小偷就不会刺伤爸爸了。”

    “练武功?可以呀,等回去了,妈妈给你请个拳师教你,但练武功不是为了打架,主要是为了锻炼身体,知道吧?”

    “嗯,我知道了妈妈。”

    我们聊天中间,弟弟出去买回些饭来,我们吃过后,两人挤一张床睡去了。

    陆涛第二天配合警方做了笔录后,第三天就转院回太谷了,因为阳阳要上学,不能一直跟着我在太原,只得把陆涛转回太谷治疗。不过前提是陆涛的伤不算重,可以回县医院接着治疗。

    回太谷时,我给小叔子打了电话,是小叔子来把我们接回去的。

    婆婆是在陆涛出院后才知道陆涛受了伤,她一个劲儿地埋怨我,嫌我不早告诉她,我说伤得不重,不想让您担心,她说她的儿子有事,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她才对。

    虽然受到了婆婆埋怨,但我心里并不计较她的话,因为对于我来说,看到陆涛活着回来就已经是很庆幸了。

    我请了一周的假,专门跟在医院伺候陆涛,婆婆也从山上下来和我一起陪在医院里,她看到我整日守着她儿子,对我的怨气也渐渐消了。

    看着陆涛母子俩,我当初坐月子时的不愉快也会偶尔在头脑里闪一下,他们俩当时令人伤心的话语和举动也时时让我想起,但我尽量不去想这些已经过去了的事,因为这就是人生,不可能都如意,只要变得越来越如意就算幸福人生了。

    通过这件事我知道,我和陆涛虽然经常吵架,但已经是对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了,谁也离不了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