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和谈

伯伦散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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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福强和许朗接到报告,火速赶往了炮兵阵地。从城里出来的军队有将近1000人,打的是阮氏的旗号。

    “真的是援兵到了。”李福强放下望远镜喊道,“传令兵,通知各单位做好战斗准备,升起大黎朝旗号。”

    “所有人,检查弹药,真正的对手来了。”杨涛甩着藤条不断的穿梭在战壕里。

    “李团长。”许朗问道,“阮氏买了不少葡萄牙人的火炮,咱们是不是要小心点了。”

    “没什么大问题。”李福强举着望远镜答道,“这些天咱们也没闲着,周磊的战壕已经形成了梯级防御,这个年代,用战壕对付火炮和火枪是没问题的。再说,咱们从船上搬下来的12门30舰炮一直还没用,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就行。”

    “轰,轰。”越南人的火炮先开炮了,几发炮弹落在战壕前的土堆上,激起了一股尘土。

    “我靠,安南人的炮打的挺远啊。”杨涛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说道。

    “他们买的红夷人的火炮,技术也是学红夷人的。”周磊背靠在战壕上大声喊着,“所有人都不准露头,背靠战壕,隐蔽好了,先让他们炮兵对射吧。”

    “轰,轰。”16门30舰炮也一起回应了越南人的炮击。王兆星又一次抢了赵奇的指挥权,把军舰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了安宇航,自己跑到炮兵阵地上担任了指挥。

    双方的大炮开始互射,越南人的火炮虽然是买葡萄牙人的,可是射程还是够不到王兆星的炮兵阵地,只能朝着战壕吐着炮弹。但是30舰炮的射程却可以打到越南人的炮兵阵地,几轮互射之后,越南人的火炮开始陆陆续续的哑嗓子了。

    “停止射击。”王兆星大声喊着,“30舰炮散热。”

    周磊挖的战壕的正中央的位置是刚刚拖过来的赵奇指挥的6门三磅炮,赵奇满肚子怨言的喊道:“3磅炮填装散弹准备。”

    “第一连,第二连准备射击,其余人准备添弹。”

    随着杨涛的命令,200支燧发枪伸出了战壕。对面越南人的大炮彻底的哑火了,但是几百越南人开始排着方队慢慢的冲了过来。

    越南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天上开始出现越南人射出的弩箭,但战壕里依旧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都准备好了,谁也不许先开枪。”杨涛扯着嗓子喊道,“你们不用怕,咱们有战壕,他们的弓箭射不到咱们。”

    “杨涛,这一波上来多少越南人。”周磊靠在战壕里,悠闲的点上一支烟。

    “报告营长,大约有300多吧。”

    “还有多远?”

    “大约120米。”杨涛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米这个单位给记住了。

    “那就再让他们跑一会,炮兵应该有动静了。”

    “3磅炮,开炮!”赵奇手中的令旗迅速落下,6门三磅炮吐出了一片散弹。

    “开火。”周磊扔掉烟,站起身来大喊一声。

    200支燧发枪打响了,整个战壕里一片烟雾,对面的越南人倒下了一片。

    “这南越的部队不行啊,比起北越差远了。”许朗放下望远镜向李福强问道,“你说这两边怎么还打了这么久。”

    “你们打垮的那支阮启的部队是整个北越最精锐的,当然要比现在这些强多了。”李福强答道,“可你别忘了,北越是攻,南越是守,而且南越有葡萄牙人和地形的帮忙,所以不好打。”

    “有道理。”许朗又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越南人回去了,好像又在修城。”

    “是吗,他们倒是不嫌累。”李福强笑道,“传令兵,命令王兆星继续轰他的城墙。”

    “李福强。”许朗点上一支烟,又给李福强递了一支,“问你个问题,你怎么没进军委会啊?”

    “那玩意有什么意思。”李福强笑道,“我对政治不感兴趣,我就喜欢打仗,当一个职业军人是我从小的梦想。”

    “人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许朗突然苦笑一声,“看看咱们自己人,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那些提笼架鸟的人,一点银子不缺,老婆娶好几个,啥事也不操心,什么好事也拉不下,人家那才叫生活。”

    “都一样,都是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揍。”李福强笑道,“许朗,其实我有时候也挺佩服你的,像你这样能坚持自己信念的人,就算咱们400年后也不多,除了你有点犟。”

    “呵呵。”许朗笑道,“我是改不了了,好在咱们就300来人,还能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你没有吗?”

    “我也有。”李福强静静的看着远方,“我虽然喜欢打仗,喜欢当一个职业军人,但我也有我的底线。既然我现在是榆林湾的军人,我就要对自己的职责负责,战争的目的和性质不是我考虑的事情,但我会严格遵守战争的规则,这是一个军人最基本的准则。”

    “那你会投降吗,或者会允许投降吗?”许朗笑着问道。

    “投降?为什么要投降?”

    “你不是说你会严格遵守战争规则吗,战争规则有很多,当抵抗毫无意义,只能造成人员伤亡的时候,你怎么办,投降还是继续抵抗?”

    “你这个问题我还真是从来没想过。”李福强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在这个时代,在东方的战争中,好像投降就意味着背叛吧。”

    两个人正在说话,王兆星的大炮又响了,越南人刚刚修补好的城墙又变得千疮百孔了。

    炮击又持续了3天,海岸上的兵营修建的越发坚固了,可是普利安哥城里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连李福强都有点着急了。

    “团长,要不咱们派人进城去看看吧。”赵奇在临时召开的军官会议上建议道,“咱们带的炮弹打了一半了,再这么下去,恐怕炮弹打光了安南人也不会出来。”

    “我同意赵奇的建议。”周磊说道,“现在安南人连城墙都不修了,人家现在是爱谁谁了,可我们每天还得猫在战壕里,连个好觉都睡不了。”

    “郑监军,你的意见呢?”李福强向郑文通问道。

    “全凭将军做主。”郑文通生怕再叫自己去担任谈判代表,赶紧推辞。

    “这样吧。”许朗说道,“咱们现在这样在这干等着的确不太明智,我和黎文清一起去一趟吧,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能行吗?”李福强问道。

    “没事,我们不进城,就在城门口。”许朗答道,“我写一封信,用箭射进去,约他们出来谈谈,只要他们能出来,我们就有的谈。”

    “那他们要是不出来呢?”

    “那就是你们军队的事了。”许朗笑道,“李团长,对你的职责负责啊。”

    许朗和黎文清走在一排举着木盾的士兵后面,身后一个健壮的安南人高举着一面白旗。

    “城上的人听着。”黎文清这次找了个大嗓门的士兵喊话:“我们是安南新军,我们将军有事情要和你们商谈,2日内我们不再开炮,希望你们能出城和谈。”

    这个大嗓门士兵喊完话,旁边一个士兵弯弓搭箭,将去掉箭头,绑着书信的弩箭射进了普利安哥。

    第二天的上午,普利安哥终于有动静了,一排士兵按照许朗书信上的要求,举着白旗走出了破损的城墙。新军这边,李福强和许朗带着黎文清也在一个连的士兵的掩护下,举着白旗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本将是大黎朝新军独立二团团长李福强。”李福强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明白团长是什么意思,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对方是一个年约30的年轻人,听完李福强的话,对着李福强拱手说道:“本官为阮国公麾下阮有镒。”

    李福强听完阮有镒自报家门之后,愣了一下,转头用普通话向许朗问道:“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陆老和我们讲过。”许朗也用普通话答道,“他是南越重要的谋士,阮福源的重臣,好好多看两眼,这可是越南历史上的知名人物。”

    “哦。”李福强转过身向着阮有镒抱拳施礼,“久闻阮先生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许朗捅了捅李福强:“这不是让你奉承的时候,赶紧说正事吧。”

    双方在海滩上席地而坐,阮有镒问道:“李将军,你们是奉清都王的王命来攻打我们普利安哥吗?”

    “正是。”李福强答道,“我们正是清都王的麾下。”

    “那李将军有所不知吧。”阮有镒说道,“你们的阮启将军在北方已经战败退兵了,他的部队并没有突破我们的防线。我阮国公的大军目前已经挥师南下,不日即将到达普利安哥。不知李将军有何打算,将军认为你们这1000多人的部队能挡得住我们数万大军吗?”

    “哈哈哈哈。”李福强还没说话,许朗先朗声笑道,“阮先生,这戏法变一次叫戏法,第二次就不那么容易骗人了。”

    “放肆。”阮有镒身后的一个年轻的将士手按刀柄喝道。

    “小小年纪,火气不小啊。”许朗抬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本将阮有进。”

    “哦?你就是阮有进?”许朗忍不住又仔细打量了几眼这个在越南历史上同样有名的军事人物,“回去替我向令岳丈陶维慈问好。”

    “将军同我岳父相识吗?”阮有进按在刀柄上的手不觉松开了,“敢问将军高姓大名。”

    “呵呵。”许朗微微笑了一声,没再回答,而是对阮有镒说道,“阮先生,先生数年前诈称郑嘉、郑岳在北河发动叛乱,清都王中计,撤军北还,先生妙计。不过这次我们可没那么容易上当了。再者说,阮启将军打赢打输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奉王命,只管普利安哥的事。”

    “奉王命?呵呵呵呵。”阮有镒也笑道,“不知将军奉的是哪个王爷的命令。将军口口声声自称郑氏军队,2位将军却连一句安南话也不会说,这又作何解释?”

    “这个好解释。”李福强听完黎文清的翻译之后,呵呵笑道,“你们可以雇佣葡萄牙人,清都王自然也可以雇佣我们。我也不瞒你,我们不是安南人,我们是大明人。”

    “大明?”阮有镒的身子往后仰了仰,“你们是大明军队?”

    “这个事怎么和你说呢?”李福强抓了抓脑袋,“我们的士兵是你们安南人,但我们的军官都是大明人,这么说吧,我们是雇佣军,明白了吗?”

    “你甭管我们是谁了。”许朗看阮有镒还是没搞明白他和李福强的身份问题,于是转移了话题,“阮先生,我们这次约你出来,就是想和你们谈谈普利安哥的事。”

    “不知将军想谈何事?”阮有镒不再去想对面这2个人的身份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