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坦诚(二)

为渊驱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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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磬儿,没事了,都过去了。”

    楚南洮将杨磬儿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眼神中满是深情。

    等到杨磬儿情绪稳定下来了之后,楚南洮这才转身对着陆寒渊道:

    “陆兄弟,抱歉了,磬儿自从出逃以来,就听不得什么关于他父亲的话,但凡听到,总是会情绪波动,不能自己。”

    陆寒渊点头表示理解,道:

    “毕竟是人之常情,在下还是能理解的,只是明明江湖盛传,江都事变之后,如意公主早已出逃,投奔太原李氏,难不成,那个如意公主是假的?”

    “可以说是假的,也可以说,是真的。”

    杨磬儿稍微恢复了一些,她从楚南洮的怀里站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

    “我是大隋的公主,她也是。”

    陆寒渊疑惑道:

    “杨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磬儿道: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出生之时,一直身患异病,身体虚弱,父皇唯恐我为奸人所害,便一直让我藏在深宫之中,每日以内力为我愈养身体,极少见外人。大业十二年,我正是成年将要加封公主之时,因为但是当时天下已初见乱象,父皇虽有绝世神功在身,但是仍是感觉危机即将到来,他恐怕劫难来时,难以保全于我,就从宗室之中选了一个和我长得较为相像的女子,冒充于我,加封为如意公主。好在我当时身体好了些,父皇便让我化作宫女,跟在母后身边朝夕相处,瞒天过海。”

    扫落花听到这里,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你父皇是如何保证你的身份不被人发现的呢?哪怕你一直藏在深宫,可身边总还是要有服侍你的太监宫女什么的吧。”

    杨磬儿道:“自然是……都杀了……”

    “帝王心术么……”

    陆寒渊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磬儿呼了口气,继续道:

    “我本以为,我可以这样在母后身边,安安静静的等下去,直到父皇将内忧外患都处理完了,就会宣布我的身份,到时候,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父皇母后撒娇,可以去选一个心悦的如意郎君……可是,我错了,从大业十三年五月,李渊起兵之后,父皇的脸色就一天比一天难看,虽然还是会每天过来为我温养身体,但是我感觉的道,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就这样,我战战兢兢的等到了今年-大业十四年的三月。”

    她看着摇曳不停的烛火,似乎看了二十天前的江都宫殿。

    “大业十四年三月初七的晚上,父皇照旧以自身内力为我温养,但是结束之后,并没有让我回去休息,而是站在那儿发了会呆之后,让人递给我一柄腰刀。”

    杨磬儿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病样式奇古的腰刀,道:

    “我问他,这是什么,他告诉我,这是汉末名将张飞的绝世名刀,藏着一统天下的秘密,让我收下。我当时并不知道时局,就问他,这天下既然都一统了,还要那个东西干嘛?他忽然大笑,笑的很是悲伤……笑完之后,没有告诉我缘由,只是说,他将自己一身所学,整理成了一本功法,记在海外所献的一种奇异丝帛之上,藏入了这柄新亭侯之中。他说,若是有机缘的话,可以取出刀中绝学和所藏的秘密,赠一贤德之人,助他一统天下,再造华夏盛世。”

    杨磬儿拿起腰刀,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铭文,似乎在感受着那个曾经位于天下之巅的父亲掌心的温暖。

    “但是在我眼里,天下还是大隋的,还是父皇的,怎么会还要再次统一一次呢,于是我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可是还没等我说出来,他就走了……三天后,当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母后突然把我叫了起来。我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差点吓得晕了过去,遍地的鲜血,遍地的尸体。母后一身狼狈,手上提着剑,剑上还滴着血。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母后就将我塞进了一驾马车里,然后让两个侍卫架着马车,带我出了行宫。离开了扬州。”

    她看着手中的腰刀,回忆着当时的点滴。

    “马车里装着一些吃的穿的,还有这柄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问两个侍卫,可是他们什么也不说,我以死相要挟,他们才告诉我,父皇死了……被宇文化及连同数十位高手联手截杀于行宫之中。我悲愤到难以自制,几次想要冲回行宫,可是最终还是被两个侍卫带离了扬州城……之后,便是一路北逃。”

    “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去哪儿好,只是想着一路向北,赶快逃离江都。但是,当我们快要逃出江都的时候,被宇文化及的人堵住了,两个侍卫尽皆战死,唯余我一人。万分绝望之下,我提起新亭侯,准备背死一战,没想到……正好碰到了在江都游历的楚大哥。”

    杨磬儿回头看了楚南洮一眼,道:

    “就像是在无边黑暗之中看到的一丝希望楚大哥出现了。在我眼中宛如魔神的宇文家族中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死在了楚大哥的刀下。我当时也没来得多想,便恳请楚大哥收留于我,原本我是没有抱多大期望的,没想到,楚大哥竟然直接答应了我。”

    楚南洮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道:

    “其实当初我是看这小姑娘挺可怜的,加上对她手上的新亭侯很感兴趣,就留下了她。万万没想到,我居然在不经意之中,留下了一个公主。”

    杨磬儿点头道:

    “对,在一开始,我并没有告诉楚大哥我的身份,只说自己是一个从宫里趁乱逃出来的宫女后来……后来数天,楚大哥连续替我解决了好几拨追兵,而且为人坦荡,虽是对新亭侯感兴趣,可从来没在我不愿意的时候拿去过。渐渐地,我越来越相信他……直到后来,我告诉了他我的身份。”

    “楚大哥起初十分震惊,但是,当他冷静了下来之后,就接受了这一事实,还问我,我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杨磬儿苦笑道:

    “当时我正是迷茫之际,突然想起了父皇的话,就决心取出刀中的绝学和秘密,重建大隋,再不济,以刀中秘密作为条件,也能除掉宇文化及,为父皇报仇……这本是异想天开之举,不想楚大哥居然同意了,还带着我一路打听,直到了解到当初为父皇融刀藏物的铸匠徒云子隐居在边城附近。随后,我就和楚大哥一路北上,再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