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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书接上回。
明远医师打开了门，他们准备前往病房，找到燕婧雯，并带她逃离这家医院。穆翊很清楚警卫厅的做法，一般来说只要是重要的人证，尤其是不利己的，都会严加看管，不会让其又逃走的机会，逼问环节更加令人发指。
显然，在医院内坐以待毙，肯定是最愚蠢的做法。穆翊必须要抓紧时间逃出去。
明远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事实上，他知道穆翊不是普通人，尽管穆翊没有暴露身份，但是手术上的那一幕，以及手术后整个人的状态，就可以看出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再加上外面无数张眼睛，穆翊绝对和马家坡有关。
走廊内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任何家庭过来看望，时不时地，走廊内零零散散的有担架车出来。穆翊一瞥，发现，那些担架车抬出来的是用白布遮掩的一团东西，穆翊怀疑，那白布下面遮掩的不是烧焦的尸体，而是尸体碎片。但愿是完整的尸体吧。
气氛异常悲凉，一间一间的病房掠过，穆翊看到里面躺着许多烧焦的黑色尸体，上面还挂着牌子，护士还在给它们打点滴。穆翊擦了擦眼眸，给死人打点滴？他没有看懂。
“很奇怪么？”
明远医师说道。
“有点。”
穆翊回答道。
“政府不允许立刻葬掉他们，而是过一段时间，再处理尸体。”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了，这样，就可以将这些人列入重伤人员了，死亡人数就可以大大降低。”
“给舆论交代么？”
“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吧。”
“……”
穆翊低下了头，现实的残酷有时候是不经意间的。有的人经常抱怨自己的命运很凄惨，实际上他们没有注意自己的周围，比他们凄惨的还有更多人。小钟楼，大中国。
明远停止了前进，他站在一间病房外，说道：“里面有人看着，你不要说话，我来解释就行。”
穆翊点了点头。
门被打开了。
明远和穆翊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大约四十平米的病房，摆设极为简单，三张担架车，两张茶几还有一间卧室阳台。
燕婧雯就躺在中间的那张床上。两名护士还在不停地给她量体温，换药。穆翊将视线转到了燕婧雯旁边的那个戴着人民公安大檐帽的警察。
那警察看起来年纪大约三十露头，他凝视着燕婧雯的胸口，赞不绝口道：“这娘们儿真漂亮，可惜啊，就是命短，要不然放在床上肯定是个荡妇。”
“你……！”
穆翊刚想说出话，明远就抓住了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冲动。穆翊感到自己失态了，立刻收住了嘴。
“呼——！”
一缕青烟从他的嘴里吐出，他将嘴里的小烟夹在了自己的右手上，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小妞，整天给这个婆娘换药，她不是快不行了么？干脆直接让给我行不行，正好我趁热再来一发，也不枉这小妞在世上走一遭。”
两个护士对视一眼，其中一名留着刘海的护士说道：“于警官，这恐怕不行，上级领导说了，每个人都必须住满二十四个小时之后才能处理。”
“恩？领导？领导算个屁，要不是领导，会有这场大火？他娘的还自然失火，骗谁呢，都当百姓是傻子。那一个村子一千多口人都死在火灾里了，说是杀人灭口我看都不为过。”
“咳咳——”
明远咳嗽了一声，走了过来。
“于警官，您还没休息呢？”
于警官听到明远的声音，立刻回头叼着个小烟，说道：“哟，小明来了，这是要给这个骚娘们儿定个头衔？是死亡啊，还是重伤啊？我看干脆就写个无病得了，反正这娘们表面也没有伤痕，交给我，我每天福尔马林伺候着，也能玩一两个月。”
穆翊的脸阴沉的可怕，如果不是因为处于警卫厅的监视之下，眼前这个人渣早就是个死人了。
明远的手一直紧抓穆翊的胳膊，穆翊也时刻地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可不行，于警官，别的事情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个不行。”
“你说啥？”
于警官将烟头扔在了地上，啐了一口，瞪着死鱼眼，说道。
“我们医院本着仁慈的原则，绝对不会亵渎别人的遗体。”
“什么？”
于警官看着那副睥睨的眼神，感到非常不爽，从兜里掏出二十张票子，拍在桌子上说道：“二千块够不够？”
“少了。”
明远说道。穆翊也学着于人渣的死鱼眼形瞪着明远，不自觉地施加压力。
“别闹……”明远低声说道。
“咳咳——”穆翊咳嗽了一声，示意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
“二十万，这件事情我可以考虑考虑。”
明远直接说出了一个天价，“你他娘的怎么不直接去抢银行呢？”于警官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个明远有点过分了。
九七年，一个普通的警察一个月的工资最多也就四五百块，二十万，那是多少年才能攒下的积蓄。当然明远深知这个家伙的底线，所以直接说出他无法承受的数字。
“我他娘的去一次发廊也就二十块，老子要买个活的，也花不了一千多吧？两千算是底线了。”
“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么？这个价格是上级定的，跟我们这些小医生没有任何关系。”
“明远，你是不是故意的？”
于警官有些恼怒了，他气愤地说道。
“我不会为难于警官的，这是上级这么说的，我也没有办法。”
“你！”
“既然你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不好意思，已经有下家了，助理，推走。”
明远招了招手，穆翊点了点头，原来，这个明远是想接着他的话茬，将燕婧雯转移。这也能从侧面反应出来，明远之前的工作和灰色收入是什么。
穆翊走了过去，准备推走担架车。
“等一等。”
于警官抓住穆翊的手臂说道，“谁允许你们推走这个娘们儿了，谁允许的？”
于警官直接将他的手一背，反锁在自己的胳膊肘前，戏谑道：“小子，你他娘的是谁啊，凭什么插手老子的事情？”
正当于警官认为自己可以完全擒住这个普通的毛头小子的时候，穆翊的忍耐到了极限了。
说时迟那时快，“嘭！”
一声巨响过后，
于警官被抛向了空中旋转了七百二十度然后脸着地，穆翊踩在他的背部说道：“我忍你很久了。”
“啊——！”
于警官呻吟着，自己的老腰差点扭断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