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秀儿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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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呢?”

    “回主子,属下无能,被她跑了。”

    白季辰脸色阴沉难看的厉害,但却没有发脾气,只是淡漠的站在那里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卫陵,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赶紧让卫陵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如今天气这么热回头别感染了。”

    顾思田哄着怀中哭闹的恒舟,说话的同时不停的给卫陵打眼色让他先下去。

    可白季辰未发话,卫陵不敢轻举妄动,他是等着领罚的。

    那背后的伤虽不致命,但任其这么流血总也不是个事。

    地上已经积了一小洼黑浓的血渍。

    白季辰显然有些心不在焉,顾思田用手肘杵了杵他,他才示意卫陵先下去处理伤口。

    卫陵走后,屋子里除了孩子的哭声就是一片静默。

    不知何时院子里传来的雨点噼啪的声音,不一会儿便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恒舟的哭闹声渐弱,直到沉沉的睡了过去,整个房间彻底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死寂。

    顾思田不敢说话,她知道现如今白季辰这看似平静无波的表面下,掩藏的是怎样一份暴风骤雨的心情。

    雨越下越大,夜幕之中只能看到一片雾蒙蒙的颜色。

    “咔嚓”一道耀眼的闪电伴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划破天际,也炸醒了白季辰的神经。

    “那些‘罪证’如今想来,倒是找到了源头。”自嘲一般的音调带着低哑的嗓音透出白季辰如今无限的失望。

    顾思田知道这所谓的“罪证”指的是什么。

    沈浩雄固然位高权重,但以他的本事也没有办法得到周瑜文那么精细的家宅内幕。

    当初白季辰考虑过家中出了内鬼,可除了顾思田“证据确凿”的“出卖”了他以外,再找不到其他人符合特征。

    如今想来。不是她丹青掩藏的有多隐秘,而是长达十年的温顺表面,早已让白季辰放松了戒心。甚至在周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时,他都没有将丹青列为怀疑对象。

    丹青会武,他们同床共枕了十年,那个在榻上温香软玉的女子竟然是个身怀绝技之人。

    多么讽刺与可笑,她怎么没在温存之时一刀将自己杀了。

    顾思田没有回应他。而是这么看着他自嘲的勾起唇角。

    这种被亲人背叛的滋味她知道。当她从孟锦浩口中知道自己父亲母亲做出的事情时,那心中难以言说的痛楚和无奈非旁人所能理解的。

    “看来她今天是打算对我下手的,许是听到十哥那边行动失败了。故而换了对策。”

    “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养了一只狼在身边,看来这两世也没活得通透。”

    揉着眉心瘫坐在椅子上:“她伴了我十年,原本想着就这样一辈子,她温婉贤淑持家有道。有她在我丝毫不用操心府里的事情。直到遇见了你,我又想着她想要的我定然是给不了了。但供养她一世荣华也是没问题的。如今看来我给不了的,原也是她不稀罕的。”

    顾思田紧抿着唇不说话,心中酸酸涩涩的不舒服,不是因为白季辰此刻口中的丹青。而是因为他现如今的这份心情。

    瓢泼大雨掩盖了所有的声音,甚至连这份低落的情绪都压的凝重了十分,伴着雨水黏黏湿湿的很不舒服。

    “她跟十哥一定有关系。那她会是沈浩雄的人吗?”

    过了好半晌,顾思田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白季辰摇摇头。并没有抬眼去看顾思田:“不像,否则她怎么会将沈浩雄要状告你里通外国这件事告诉你。”

    “那如果这件事是假的呢?”

    “不会,我今天收到了二哥手书,这件事是真的。”

    顾思田狐疑的看着白季辰:“白叔辰?他会这么好心提醒你?不会是让你离我远远的,以免被牵连吧。”

    白季辰懒懒的嗤笑了一下:“什么都瞒不过你,是爹听了风声让他写的信。”

    顾思田撇撇嘴,不再说话,而是将睡熟的恒舟放回摇篮里。

    卫陵在离去了不到半个时辰之后便换了衣裳回来,继续跟桩子一样跪在那里。

    白季辰让他再去休息休息等祁虎回来再说,但他执意不肯。

    今天让刺客逃走这件事,他自认为难辞其咎。

    可白季辰却压根没打算罚他,孩子平安无事就已经算是立功了。

    最终无奈,只好打发他带着银子去赵博文那里好好安抚一下他爹赵员外。

    秀儿是跟奶妈一起去的宁州,有祁虎护着顾思田是放心的。

    去了一封信让他们回来,可怜等了三四天都没有音信,这让顾思田有些放心不下了。

    直到第五天,祁虎带着人回来,包括奶妈和护卫一个不少,除了秀儿。

    秀儿失踪了,这让顾思田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她以为是秀儿遭了别人的道,却听祁虎说,秀儿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自己溜走的。

    原本就没防着她,所以她在离开之后的两三个时辰里都没人发觉。

    带到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祁虎这两天一直在派人搜寻,却遍寻无果。

    无奈,只得先将其他人带回来,回禀之后再去找。

    所有人都说秀儿狼心狗肺,丹青的事情败露之后她也跟着跑了,显然是心中有鬼。

    可顾思田却认为不大可能。

    她虽然打心底没有完全的信任过秀儿,可秀儿的脾性她还是摸得出几分的。

    这丫头心比一般人重,想的也比一般人通透。

    她跟赵博文有些类似,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为了自己想要的会定一个明确的目标。

    在审时度势方面,她不比顾思田差。

    她自己也最清楚,能帮她报仇的。并且不会害她性命的就只有顾思田了。

    所以她既然选择了留在顾思田身边,就绝对没有想过再次背叛。

    如今这人无故失踪,定然事出有因。

    “派人找,往偏僻的地方找。”

    顾思田一声令下,赵博文抽出了些人手在束阳附近搜索,影卫队则在宁州到束阳的沿途扩展排查。

    秀儿失踪第七天,终于在一处野山坡背阴的一处小悬崖底被找到了。

    就算是背阴的地方。如今这暑热的天气也无法保住尸身。

    秀儿的腹部高高隆起。内脏溃烂导致的气体充斥着腹腔,暗沉的尸斑随处可见,有些地方已经开始了溃烂。

    由于腹内压过高。导致秀儿的舌头被顶了出来,远远的看去活像吊死鬼。

    尸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绿色,脸上身上更有被尖利硬物划出来的不规则伤口。

    鲜血早已凝结成了丑陋的沟壑。

    看着那已经开始肿胀的尸体,原本清丽的面容已经再看不出往昔的乖巧灵动。

    柳枝儿站在一旁嚎啕大哭。想扑上去,可无奈秀儿的尸身实在吓人。

    祁虎验尸之后确定秀儿是先被人拧断颈骨后推入悬崖。

    死亡的时间是在她溜出队伍后不久。也就是说秀儿已经在崖下躺了整整七天。

    顾思田鼻腔泛酸,看着如今这般破败不堪的秀儿,终究没忍住留下了眼泪。

    她恨过秀儿,也厌恶过秀儿。

    可秀儿的执念却让她将这个丫头最终留在了身边。

    秀儿这辈子命苦。她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宗亲被屠杀殆尽。

    又经历过那般非人的折磨,失了个孩子不说,甚至连再度生育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样的恨怎么可能不会衍生出执念。疯狂报复杀戮的恶怨。

    可秀儿只抱怨过一次,也只发泄过一次。

    之后她依旧是那个勤勤恳恳的贴身侍女。精心竭力的照顾着顾思田,更是全身心都扑在恒舟身上。

    她打心眼儿里喜欢恒舟,将恒舟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更有着一种愧疚补偿的情绪在里面。

    顾思田虽然恼她曾经害过自己,害过孩子。

    可后来她的付出也足以将这些罪孽还清。

    秀儿一辈子都过的隐忍小心,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她自卑。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却能看透顾思田瑕疵必报的心,宁愿顶着猜忌也要跟在她身边,只为了最后能报的一家血海深仇。

    顾思田心疼秀儿,更敬佩秀儿。

    就算这辈子她也无法拿出对待柳枝儿那样的赤诚之心去对待秀儿,但这并不妨碍她会帮着秀儿完整最后的心愿。

    “秀儿好走,姐会帮你报仇。”

    顾思田全然不顾那张狰狞可怕的脸,俯在她耳边,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最后一句道别语。

    没人知道秀儿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也没人知道是谁拧断了她的脖颈将她推下悬崖。

    无论派人怎么查,到最终却没有任何音信。

    顾思田最终将秀儿焚化,然后派人将她的骨灰送到了连洼村旧址,埋在了那被火焚烧过的黄土之下。

    那里面埋着她所有的亲朋族人。

    兖州边界的小城,一间不起眼的民房内,一男一女离的很远相对而坐。

    女子赤裸着上半身斜坐在床榻之上,正在一圈圈缠绕这胸口的绷带。

    地上扔着一对沾了血的棉布。

    包扎伤口会引起剧烈疼痛,尤其伤在心脉附近。

    可整个过程,女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而离她很远的男子坐在一张小桌旁,够着唇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原本周正的脸上那道贯穿整张脸的伤疤让他变的狰狞可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