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彼尔斯何

江南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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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又一下,丹阳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头磕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你若活着,我如何进行我接下来的计划,丹阳,姐妹一场,你只有一件事做得最合我的心意,那就是百花宴上的表现。”

    上阳抬高下巴,不屑的看着脚下如蝼蚁一样卑微求生的丹阳。

    明知会死,何必多此一举,搭上尊严去求她。

    丹阳以为上阳有心放过她,忙抬起头,对着上阳傻笑,甜甜的叫了声,

    “皇姐。”

    “不过,”上阳笑容满面的看着丹阳,轻声道,“你的死,会让我更加满意,并铭记于心。”

    丹阳的笑凝固在脸上,恐惧与无助像是密不透风的墙,将她围困在里面,快要窒息。

    “我不会亏待你的,”上阳蹲下身子,捏着丹阳的下颚,笑道,“别怕,丹阳,姐姐不会让你嫁去匈奴的,那样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配得上你。”

    丹阳拼命挣扎,绝望的嘶吼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放开我,我要出去,来人啊,救我出去。”

    没有比临近死亡还可怕的事情,上阳就是鬼魅,吃人不吐骨头的鬼魅。

    上阳松开手,笑看着丹阳冲出房间。

    屋外早有人候着,丹阳不过是待宰的猫狗,注定要死的,如何逃得过?

    几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丹阳捉住。

    “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碧儿!”

    丹阳嚎啕大哭着,对束缚着她的人又踢又打。

    上阳端着烛台出来,照亮丹阳额头上的鲜血,吩咐道,

    “我只要她的耳朵能听见就是。”

    不过眨眼功夫,丹阳被人捆住手脚,塞住嘴,扔到了槐树下。

    树下放着一盆清水,许多薄绢。

    几人眨眼没了踪影,鲜血流过眼睛,透过烛光,丹阳看到满身血色的上阳,蜷缩成一团。

    “现在好了,又只剩我们姐妹了,你说要出来,我便让你出来了,所以丹阳,你要安静一点。”上阳说话的同时,将烛台放到地上。

    丹阳瞪大眼睛,苦苦哀求。

    上阳打湿一张薄绢,打开后盖在丹阳脸上。

    “你知道父皇为何只宠我,不宠你吗?因为你不曾成为他身下承欢的人。”

    丹阳摇头,她不要知道这些,她不想死。

    上阳笑着,再盖上第二层绢。

    “知道父皇为何不愿给太子实权吗?因为他还在寻找另一个可以继位的人,那个人,才是他最爱的孩子,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身在何处。”

    “丹阳,皇室中最不可信的就是感情,你却总在奢望,一错再错。”

    “你若只是丹阳,死了便死了,可你若是乌氏小楼要迎娶的公主,此事便不能善了,栽赃给宁朝来,宁朝来才会下地狱!”

    “看皇姐对你多好,知道你恨宁朝来入骨,所以你死以后让她去陪你,你也算死得其所了,丹阳。”

    一张又一张打湿的薄绢覆在丹阳脸上,一层又一层。

    树下躺着的女子已不再动弹,呼吸,从有到无,再到若有若无。

    “大概是此生的最后一句话了,你可想说点什么。”

    上阳掀开厚厚湿绢的一角,扯了丹阳嘴里的轻纱,说道。

    “我诅咒你今生永远被宁朝来踩在脚下,得不到爱情,得不到亲情,得不到友情,远嫁塞外,永世回不来长安。”

    丹阳用尽全力说了一句话,目光焕散,脸色较之前更为死白。

    上阳盖上掀开的一角,不停的往上加薄绢,活着时候都奈何不了她,她以为死了以后的诅咒有用吗?

    天真得可笑。

    待到丹阳没了呼吸,上阳才道,

    “你不是皇室的人,就不该生活在宫里,我对你还是好的,至少没有让你活着知道这个事关自己的秘密,让你带着公主的身份,高贵的死去。”

    一条人命就此殒没,上阳扯掉所有薄绢,看着丹阳快瞪出眼眶的眼珠,摇摇头,为丹阳阖上眼帘。

    好歹叫了她这么多年的皇姐,若丹阳死不瞑目,未免太过凄凉。

    把丹阳抬进屋中,为丹阳换上桃色的舞衣。上阳拍拍手,方才的几人进去屋里。

    “夜深了,相府的人都该睡熟了,未免夜长梦多,还是趁这个时候将人送过去吧,记着将这里打扫干净。”

    “还有。”上阳从香囊里取出一个耳环递过去,道,“忘了自己的脑袋也别忘了塞进这死人手里。”

    有了掉在云来殿的耳环,宁朝来百口莫辩,只能越抹越黑。

    不是说宁朝来会夺了她所有的东西吗,如果宁朝来消失了,一切的可能就都不可能了。

    三人负责将丹阳的尸体搬去丞相府的后院,院子里种了密密麻麻的翠竹,平日少有人来,掩尸几日不会有人察觉,是个好地方。

    三人将尸体扔在边上,以最快的速度刨了一个能容下丹阳的坑。

    坑挖好后,两人去抬尸体,一人拿出上阳给的耳环,塞进丹阳紧握的手里,一面道,

    “公主杀了公主,亲姐妹也能下得去手,这皇宫里面的龌龊事太多,做完这一笔,我们还是金盆洗手吧。”

    阴风吹得人毛骨悚然,三人随意将尸体放进坑中,拿土埋上后便匆匆离去。

    他们一走,竹林的那头走出两人。

    启娘跑到埋尸的地方,伸手去刨土。

    玉面问,“你想做什么,这只耳环与宁相生的香囊,不都是你替她偷出去的吗?”

    玉面口中的你,是李素舞。

    启娘手上的动作一顿,她帮李素舞做事,不也是为了他,如果她不帮,便会是他出手。

    以后宁朝来若是知道是她的师父陷害她,她不可能原谅的。

    “你想拿出耳环还是盗走尸体?”玉面再问。

    “拿出耳环。”启娘回答。

    没了物证,宁朝来的处境肯定会好上许多。

    玉面将启娘拉起来,垂眸道,

    “你以为没有陛下的授意,上阳敢在宫里动手吗?”

    李素舞的棋局,每一颗棋子都安排得恰到好处,以前的人,以及他们的后代,每个人之前的恩怨,她都算计得准确无误。

    皇帝,宁相生,上阳,丹阳,宁朝来,一个都没有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