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执子之手

江南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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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要不要让宁朝来入朝为官的问题一下到了给宁朝来什么官职的问题。

    太叔奂所说的话,根本就是绕开了皇帝的问题。

    但皇帝对太叔奂是宠信的,太叔奂晓以利害,他也得听进去。

    “那,太叔觉得,应该给她什么官职?”皇帝问。

    太叔奂抬头,迎上皇帝的目光,“臣以为,给丞相的位子再好不过。一,丞相的位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足够尊贵,宁朝来该满意了。二,五年来都空着的位子,给宁朝来,省去了官员调动的麻烦。三,宁朝来是前丞相之女,由她承袭丞相之位,她明白陛下的苦心,放下前丞相的事,朝廷便太平了。”

    说起宁相生,皇帝心里一阵紧张。

    宁相生的事,旁人不知,他与宁朝来却是心知肚明。

    他诬陷了宁相生,虽未亲手杀了宁相生,但也害得宁府不浅,如今宁相生下落不明,宁朝来愤愤不平,不管明里暗里,自然要为她阿翁报仇。

    要是真如太叔奂所说,给了宁朝来丞相的位子,能让宁朝来心里平衡些,减少对他的仇恨,还朝廷一个太平,不失为是最好的结果。

    皇帝道,“此事就交给太叔将军去做,宁朝来何时能入朝,太叔记得给朕一个准信儿。”

    太叔奂说是。

    宁朝来刻意跑去官员家中杀人,就是为了引起皇帝的注意,终其目的,就是想回到长安,进入朝堂。

    宁朝来开了头,表了意,不管她是不是为了寻仇而来,太叔奂都是要帮她的。

    太叔奂所说徐少桥几日之后才回到长安,只是为了断皇帝的念头,徐少桥当日下午便到了。

    徐少桥一路风尘仆仆回到徐府,拜见了阿翁阿母,连热茶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就赶着出去。

    太叔奂领着司笑语站在柳府门口,等着徐少桥出来。

    司笑语拉拉袖子,拘谨的问,“阿奂,你说我来找徐大人,徐大人会不会不高兴?”

    太叔奂没有回答司笑语的问题,而是笑看着从府门处走来的人,叫了一声,少桥。

    徐少桥走近两人,拍拍太叔奂的肩膀,笑道,

    “我前脚到,你后脚酒来了,来得倒是快。”

    又对司笑语微微颔首,喊了一声司女公子。

    徐少桥一路赶来,满面尘土。胡子拉碴,衣衫破旧,没有半分当年的俊朗样子。

    “边疆气候恶劣,军旅生活艰辛,这些年,徐大人受苦了。”司笑语心疼道。

    边疆之地漫天风沙,人烟稀少,衣食住行都不方便,在那周围附近居住的人时常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徐少桥自幼在长安这样的繁华地方生活,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去到那样与世隔绝的地方该是很不习惯,也不知道这五年是怎么熬下来的。

    司笑语的“过分”寒暄让徐少桥错愕,在他印象里,他从未与这位司女公子多说过一句话。

    徐少桥看向太叔奂。

    司笑语不是一向与太叔奂亲近吗?难道关心他只是爱屋及乌?

    司笑语是太叔奂的妹妹,可司笑语是匈奴人,是穆紫与匈奴可汗的女儿,这些事情太叔奂不想提起。

    若不提起这些事,便不能解释他与司笑语的关系,旁人误会,也只能任由他们误会。

    太叔奂咳嗽两声,道,“司女公子是匈奴王子乌氏小楼的妹妹。”

    司笑语眸子一黯,她就知道,太叔奂永远都不会承认她是他的妹妹,就算是在最亲近的兄弟面前,她也只是乌氏小楼的妹妹。

    “原来是这样。”徐少桥恭恭敬敬的对着司笑语一拜,道,“从前不知女公子身份,失礼了。”

    司笑语强笑着摇头。

    徐少桥对她,从来都很客气,因为眼里看不到她,所以一直都很客气,从未失礼。

    “找个茶坊坐坐吧。”太叔奂道。

    徐少桥两眼看着太叔奂,并不答复,也不挪步。

    若是司笑语也要去,他便不去了,除开宁朝来,他不愿意与其他女子接触。

    再者,他与司笑语,没有过来往,虽认识了多年,到底是陌生人,一个陌生人横在中间,他与太叔奂说话也不尽兴。

    太叔奂不知所措,不让司笑语走,徐少桥不高兴,让司笑语走,司笑语又该伤心。

    早知是如此局面,他还不如不要让司笑语同来。

    太叔奂的纠结与苦恼尽数落入司笑语眼里。

    司笑语也是聪明人,徐少桥的冷漠她懂是什么意思。

    她笑着对两人道,“阿奂,我走了许久,也觉得累了,既然遇到徐大人,便请徐大人陪你走走吧,我先回去了。”

    徐少桥拱手道,“司女公慢走。”

    司笑语甜甜的一笑,点头离去。

    太叔奂看着司笑语黯然离去的背影,不免心疼。

    长安的好男儿那么多,司笑语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徐少桥。

    徐少桥的心,从当初上书斋里第一次见到宁朝来时便装满了,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

    司笑语一走,徐少桥脸上的笑容立马荡漾开,他抓着太叔奂的手腕,兴高采烈道,

    “你来得正好,四下都传开了,说朝来就在紫竹楼,我们一起去紫竹楼找她吧。”

    太叔奂叹气,“你一路紧赶慢赶就是为了赶着回来见宁朝来?少桥,你这性子,一遇到宁朝来,便静不下来。”

    “一起去吧。”徐少桥拽太叔奂的胳膊,太叔奂不动。

    “怎么了?”徐少桥问。

    “少桥……”太叔奂欲言又止,“你这不修边幅的样子要是给宁朝来看见,她还不得笑话你。”

    “笑话就笑话吧。”徐少桥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比起见不着面,我倒愿意她笑话我,最好是每天都笑话我。”

    徐少桥一刻都等不及了,他想快点见到宁朝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五年未见,像是隔了百年。

    太叔奂小声道,“少桥,找个地方坐坐吧。”

    徐少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太叔奂左一句,右一句,只是不愿意他去见宁朝来。

    宁朝来怎么了?

    徐少桥收回手,负在背后,道,“不用找地方,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我会好好听着。”

    “陛下已经同意让宁朝来担任丞相一职,只要我将圣旨送到紫竹楼,宁朝来便能回到长安。”

    “太叔奂!”徐少桥怒吼。

    他不知道皇帝是怎么对待宁朝来,怎么对待宁相生的吗?

    整整五年,无家可归,回不来长安,只能藏在山中……要不是皇帝,宁朝来会过这样非人的日子吗?

    还嫌宁朝来过得不够惨烈,是不是要将宁朝来逼死才算完?

    太叔奂平静道,“这是宁朝来的意思。”

    徐少桥震惊,“你说,入朝为相,是朝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