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匪我思且

江南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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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恨的就是背叛,被人玩弄于掌心的感觉。”宁朝来打开折扇,一枚银针钉入太子脖颈。

    太子动弹不得,只道,“宁朝来,本太子是诸君,唯一的皇子,你真敢动天下的主人?”

    宁朝来将折扇抵在太子脖颈上,温声细语道,“我本想让你回来朝堂与你父皇斗个你死我活,让你父皇忧心如焚,可你一点也不争气。如今,你父皇让你来送死,说明真龙天子已经出现,你便没有价值了。”

    宁朝来谈笑间要了太子的命。

    太子身子往后倒去,袖中藏着的匕首落地,空旷中一声闷响。

    “丞相大人!”

    听到匕首落地的声音,朱一落吓白了脸,三步并做两步往宁朝来的方向走去。

    宁朝来背靠着墙壁,紧紧捂住左肩伤口,只觉得这伤口的疼痛又深了几分。

    待朱一落赶过来,宁朝来轻笑道,

    “朱大人,劳烦你背本官回去,这段路上只有你我二人,你若想杀我,有极大胜算。”

    朱一落心想,宁朝来这时候还能说笑,想必伤得不严重。

    但背着宁朝来回去的一路上,血腥味久久充斥着他的鼻翼。

    夜太黑,加上宁朝来穿的是玄色衣衫,朱一落不清楚宁朝来伤得如何,若不是楚离只看了一眼他背上的人就猛地白了脸,催促着快点回去,他当真以为宁朝来没有大碍。

    朱一落背着宁朝来,楚离扶着宁朝来的后背,两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朱府。

    木神医刚睡下,听着院中的不小的动静慌忙起身,打开门问,“发生了何事?”

    宁朝来已被楚离抱回房中,院子里只有朱一落一人。

    朱一落道,“丞相大人遭人刺杀,木神医赶快去她房中。”

    木神医慌了神,跑回屋里拎了药匣子,忙奔向宁朝来的房间。

    朱一落褪下湿嗒嗒的外衫,终于懂得楚离为何那样惊慌。

    他的白色外衫,已被鲜血染了一半。

    宁朝来要是出事,他们谁也活不了。

    “大人,大人……”

    罗一柱叫喊着,从大门外跑了离开,因走得急,还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

    朱一落正心烦,见罗一柱这样,当即没了好脸色,道,

    “鬼撵着你了是不是?”

    罗一柱却狠狠的点了点头,递过一块腰牌,“丞相大人受伤,所有人难辞其咎,我便带了人去巷子里走了一圈,看看有没人埋伏其他人。就在丞相大人独自前去的巷子里,找到了这个。”

    朱一落接了腰牌,双腿发软。这是太子的腰牌,宁朝来独自前去,居然是为杀太子?

    “此事不要声张,定是哪里有误会,等丞相大人的安排。”朱一落强作镇定。

    宁朝来,杀的可是当朝储君!

    太子在别人眼里,如同神一般高贵的存在,但在宁朝来眼里,也不过是一条命。杀了太子,她并不觉得可惜,也不觉得害怕。

    楚离将宁朝来放在床榻上,转身要走,宁朝来抓住他的手腕,道,

    “楚大人,你让朱大人安排两个婢女来为本官包扎伤口。”

    楚离点头,“丞相大人放心,下官会让人与木神医一同照顾大人。”

    宁朝来却不松手,她惨白着脸色道,

    “本官是说,一点皮外伤,不劳木神医大驾,除了包扎伤口的两个婢女,谁也不准踏进这房间一步。”

    木神医前来,只要一搭脉就知道她体内有毒,势必告诉太叔奂,太叔奂知道了,一定也会像启娘一样不管不顾,只求救好她。

    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周旋了。

    “记住本官的话。”

    宁朝来松手,无力的闭上眼睛,脸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脸比雪花苍白两分。

    木神医已经朝房门处走来了,身后跟着两个还算伶俐的婢女。

    楚离走到门外,伸手将木神医拦下,夺了木神医手中的药匣子,递给两个婢女,道,

    “你们两个去为丞相大人包扎,本官会一直站在门外,有什么需要,说一声就是。”

    “是,大人。”

    两个婢女福了福,进去屋中,房门很快被关上。

    “楚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木神医一脸气愤道,“莫不是记恨丞相大人对上阳公主的所作所为,想要公报私仇?”

    楚离冷冷盯着木神医,道,“本官不是分不清是非黑白之人,不会因为私情还不顾道义。丞相大人的性情,从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让下官守在门外的用意,木神医该是懂的。”

    “丞相大人要是有了差池,谁都吃罪不起。”

    木神医说着就要拨开楚离的手进屋去,楚离寸步不让。

    宁朝来伤的是肩膀,并未伤及经脉,想来,就算没有妙手回春的木神医,也不至于出大事。

    他说了要为宁朝来所用,便只能听从宁朝来的话,宁朝来让他拦住木神医,他便不能放木神医进去。

    “简直是……岂有此理!”

    木神医愤怒的骂了一嗓子,愤愤转身离去。

    楚离垂下手,看着紧闭的房门。

    宁朝来不让木神医进去,不过是防着太叔奂,难道,宁朝来的身子真的出了什么事?

    楚离又想起那日宁朝来唇边的血痕。

    那一剑,并未伤及要害,经过包扎,血止住了。

    宁朝来同时唤了楚离与朱一落进屋。

    两人进去时,宁朝来坐在床上,一半身子隐于被褥下,一半身子隐于大氅中,肤色白得几近透明。

    宁朝来先是对楚离道,“楚大人,今夜就算不休息,你也得将启娘找出来。”

    “丞相大人,”楚离拱手,“今夜下官未护得大人周全,已是不该,不能再让大人陷入险境。”

    谁知道那刺杀的人会不会卷土重来。

    朱一落眸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连太子都死在了宁朝来手里,多半是不会有人敢再来刺杀宁朝来了。

    宁朝来将两人的反应收于眼底。

    笑对楚离说,“楚大人不必自责,今夜之事你做得很高。前来刺杀的是些什么货色,你是看到了的,若不是本官放水,他们能伤得了本官分毫?”

    放水是假,大意是真。

    楚离不知道宁朝来是因为柳兰才分心受的伤,想着那些人武功一般,赶不上宁朝来,便相信宁朝来的话了。

    楚离对朱一落道,“那丞相大人的安危便交到朱大人手里了,丞相大人有事,拿朱大人是问。”

    “是,楚大人放心。”

    朱一落拱手,目送楚离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