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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斩尘你到底行不行啊？”衣衣面瘫着脸，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已经尝试了八遍，现在是第九遍。
第一遍斩尘觉得是一时失手，随意为之，第二遍他开始认真，同样不曾成功，自觉是方法有些许误差，第三遍他仔仔细细检查，再度失败……
衣衣从一开始的信任到怀疑再到如今这般不抱希望，并没花多少时间。
所以这一遍也没成功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出声质疑。
“你急什么？马上就好了。”斩尘声音依然镇定，但衣衣分明从中听出了心虚的意味，蓦地心中一沉，细细去感受与身体的联系。
当发现原本就微弱的联系此时渺小如丝线，颤颤巍巍若风中残烛，仿佛一个不慎就会彻底磨灭时，绕是以她冷静的心性，也忍不住想骂人的冲动。
妈蛋，能不能靠谱点，衣衣黑了脸，眼看着他还想再来一遍，立刻大吼，“停，你别动了，没发现越动越糟糕吗？”
我真傻，真的，我光知道这货活了几百年，见识不俗，却没想过他如此靠不住！
衣衣扶额，早该发现的，识海一战，如果不是自己突发急智学到魂怨利用巨巢之力的法子，又意识到冰火相克，恐怕就被斩尘给坑死了。
一个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的赌局，他连可能存在的风险都没估算好就敢撺掇自己？
偏偏还让他成功了！
当然，自己也有错，哪怕情况再急迫，至少该先了解好各中存在的危险以及相应的措施。
事实上，这应该是常识性问题，自己还有个关心则乱的借口，可他分明漠视着叶青玉的生死，却敢放手让自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最后能完美解决，衣衣事后回想心中是十分庆幸的。
只是不曾引起重视，结果一个没注意，又不假思索让他出手了，落到如今地步，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该！
自己犯的错，苦果跪着也要咽下去。
“你懂什么，这是正常现象，欲先取之必先与之，小爷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被衣衣毫不留情地戳穿，斩尘有点恼了，哪里还有之前的心虚？简直越说越理直气壮，好像自己最初就打着这个主意。
我信了你的邪！衣衣暗暗在心里吐槽，不过面上已经恢复了一本正经，嗓音透着严肃和警告，“别整这个，我们想其他的。”
“呵，你有办法？”斩尘很不屑，他不觉得自己都没法解决的问题，衣衣一个八岁的小孩能有办法！
“听说过补魂灵药吗？”衣衣并没在意他的语气，认真地问。
“补魂灵药？不就是补充灵魂力的吗？你之前吞了那么多灵魂本源，还需要这个？”斩尘还以为她能有什么法子，没想到是这个，顿时很不客气地怼过去。
“就是因为吞了太多灵魂本源，过犹不及。”
说到这个，衣衣也非常郁闷，灵魂本源多是好事，意味着自身灵魂力能无视境界迅速壮大起来，等晋入武士，修出的灵识可以远超同龄人，这是多么大的一个优势啊！
但错就错在她此时实力太低，又没有学过这一类的功法，仅仅只能囫囵般炼化，简单粗暴地用来对敌，根本不能运转如意，化为几用。
庞大的灵魂本源像固态的能量体一样堆积在衣衣识海中，她一开始尚不觉得，只以为身体因此而凝实。
但渐渐地，就发现了这具魂体很僵硬，没法像真实的肉身一样灵活。
要知道，哪怕是在穿越之初换了宫翎的身体，她也没体会过这种行动不随心的感觉，好像做什么都慢了个半拍。
说的明白点，仿佛各处细小的神经在一定程度上被麻痹了，所以大脑的指令不能在第一时间传遍全身。
这种僵硬初时不显，但随着灵魂脱离身体日久，最终浮上水面，令衣衣发现。
只是发现了并没有什么卵用，她甚至隐隐觉得，自己的灵魂之所以脱离身体，很可能是其中掺杂了太多异样魂力，致使它不再纯净，也就没法像最初一样与身体契合，不得已脱离出来。
这就带来一个很是糟糕的结果，一日拿那堆灵魂本源没法子，便一日回不了身体。
所以，衣衣才会打起补魂灵药的主意。
据胡医师说，这类特殊灵药不仅能补充灵魂力，还可以为识海受创的武者疗养梳理。
没有相应手段炼化异种本源不打紧，借补魂灵药来调和。
她将这种猜想告诉斩尘，斩尘纵然一直视契主为辣鸡，此时也不得不认真向着该种方向思考，因为这从逻辑上来说，没问题！
脑海中再无声息，衣衣开始回忆识海一战的细节，试图从中找出有没有可以深度炼化的法子。
毕竟补魂灵药仅是提出一个解决的可能，真要操作起来千难万难。可别忘了，它稀罕到连胡医师亦不曾亲眼见过。
这个时候，她又想起那六尊魂怨，心里觉得可惜，当初她只从第一尊身上得到了一个可以借助巨巢力量的“阵法”，并没有捕捉到他们的记忆。
想来那绝对是一笔大宝藏，说不定有可以深度炼化异种灵魂本源的功法。
对了，“斩尘，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功法，可以将其彻底炼化，化为几用？”衣衣突然道。
只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斩尘是凶植，自己是人，就算有，未必能用。
而且斩尘给的功法，她敢用吗？
万一把自己好端端一个人魂给练成了兽魂怎么办？忆起他的不靠谱，衣衣打了个冷颤。
好在斩尘想也不想直接否决了，令衣衣在遗憾之际，莫名松了口气。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补魂灵药在哪里？
“不如去乌衣森林里面寻？”两人就目前情况达成一致，先想办法找灵药。说到灵药，衣衣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里。
“嗯，如今你是魂体，在隐匿方面得天独厚。”斩尘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忽然振奋起来。
衣衣心中一动，眼中骤然放出光亮，但转瞬又黯淡了。
没错，自己是无法被察觉，但接触不到阳世的东西啊！
哪怕有千千万万朵灵药等着自己采撷，也不过是能过一下眼瘾，这就像前世的银行负责人，纵然可以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奈何那是别人的。
“愚蠢，光知道肉身相搏，怎么就没想过动用灵魂力？”对于衣衣的担忧，斩尘嗤之以鼻，随后将一段文字通过契约打入衣衣识海，声音里满是自得，“这一篇秘法是小爷早年所得，在小爷收藏里再鸡肋不过，不过却很契合你现在的情况，本是通过燃烧灵魂本源的方式发出惊天一击重创对手，被小爷改了改，让你可以短暂使用灵魂力影响到外界。”
听罢，衣衣先是一喜后又犹豫。